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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这一句话,满朝上下挖空了心思,王宫贵胄想破了脑袋。
破朽的宫殿都被排上了名单,等着能工巧匠重新粉刷修整。那些华光异彩的大殿则齐齐挂上红灯笼,张灯结彩,一眼望去就觉好喜庆,喜庆得都有些扎眼。
宫女太监们换了新衣裳,皇后妃子们更是赏赐不断,整个皇宫里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走起路来都带着阵清风。不管其中是真的高兴还是装出来的高兴,起码面子上都乐乐呵呵的,倒真有几分过年的味道了。
君无恨一路行来,见城内商铺贴喜挂红,集市人声鼎沸,叫卖讨价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常,宫里的喜庆气氛也传到了这里。
能让整个东陵会因一人喜,因一人悲,也只有当今的天子君无邪了。
“瞧瞧,这是番邦那些国家送来的贺礼,我特意挑了些布料和精巧的玩意,你回去时记得带着,帮我交给蓉儿。”君无邪兴高采烈的指着桌上摆着的东西,道:“今年难得过个舒坦的年,大军在外,柳易已不足为惧,蓉儿又怀有身孕,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君无恨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面色淡然,并未有君无邪那么好的兴致。
“过几日就要祭祖了。”君无邪自顾自的说道:“往年祭祖,面对列祖列宗,说句实话,我心里是发虚的。皇权旁落,宰相一手遮天,我焚香祭祖时便害怕黄泉之下另祖先蒙羞。今年总算是能扬眉吐气,告诉先皇太祖爷爷他们,我这个皇帝没有白当,我不是傀儡,让他们可以含笑九泉。”
“祭祖的事宜都已命人准备妥当。”君无恨顿了顿,又道:“其他的事也都安排好了。只等到了时候,大军听到信号,便会先一步拿下柳易的军队。宫内侍卫也会趁此机会困住那些贼人,到时候柳易和他的同党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君无邪满意的点点头:“等祭祖过后,宫里会举行大年庆典,届时文武百官王宫贵胄悉数到场,我们就可以行动了。今年的事就在今年做完,我不想再拖到明年。”
“明白。”君无恨对此无异议。
“等了这么长时间,忍了柳易这么些年,总算是要结束了。”提到柳易,君无邪忽然想起在家面壁思过的柳清和,便问道:“近日没见柳清和入宫,他在家里到底做什么?”
说来也奇怪。从太后临朝君无恨辅政后,柳易的态度便一改往日强硬,变得软弱起来。柳清和说闭门思过也真闭门思过,再也没见着来过皇宫。这父子俩都恪守本分,虽然偶尔也耍小动作,倒也没弄出大动静,似是认命了。
“据说整日关在屋子里,未曾外出,吃喝都是贴身仆人送的。”君无恨道:“柳易这些日子也是这样,下了朝便待在家中,除了他那些幕僚外并不与人接触,也未有拉拢其他大臣的意思,行为有些奇怪。”
君无邪在柳易手上吃了不少亏,心里虽认定这次是必胜无疑了。但还是留着份不放心叮嘱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增派人手盯着柳易父子,我倒要看看,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耍什么阴谋诡计!”
☆、第一百零九章 好狗不挡路
商议完祭祖和柳易的事,再出宫门时已是灯火通明的夜晚。舒蝤鴵裻
街上仍是人潮涌动,卖艺玩杂耍的占据了行人的视线。君无恨坐在马车上,对外面的热闹充耳不闻,只专心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君无邪已言明,打算祭祖之后的年庆大典上,趁着众臣齐聚于此,正好一锅端,将柳易及他的同党一网打尽。柳易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不过应该快传出消息了,君无恨可不相信他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
俗话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到时候君无恨只要等在在君无邪除掉柳易后动手,就能一举两得,趁此机会夺取江山,并将君无邪之死归罪于柳易身上,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君无恨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自觉胜负已能看出端倪。他倒不担心君无邪那边出岔子,却有些忌惮柳易,防备他临死前的反扑。
断断续续的将近来发生的事一一从脑中滤过,重新整理清脉络,还未连成一气马车便已到了王府门前。君无恨掩下思绪,状若往常似的下了马车。
先是去了庄臻蓉那儿一趟,将君无邪所赐的东西一并交给她,又陪她坐着聊了会儿天一起吃了晚饭,刚打算沐浴更衣准备休息,便听见门外传来吵闹之声。
“怎么回事?”君无恨皱眉道。
这段时间庄臻蓉要静养安胎,他特意吩咐过,除非有必要的事,否则闲杂人等不得来此。就连那些夫人们来看庄臻蓉,都是轻手轻脚,软言细语,可不敢大声喧哗。
门外的婢女匆匆赶了进来,躬身道:“回王爷,是秦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在门外喧闹,说是要请王爷王妃主持公道。”
“秦莜岚?”君无恨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又闹什么?让她们都进来吧。”
与其说是几位夫人与秦莜岚吵闹,还不如说是几位夫人与秦莜岚对峙。虽然在人数上她们有优势,奈何能力不足,几个人加在一起还被秦莜岚死死压制,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恐怕还没闹到君无恨这儿就被秦莜岚统统解决了。
“王爷,王妃。”闹腾的几人面对君无恨和庄臻蓉的时候还是守规矩的,齐齐行礼。就连秦莜岚也守规守距,让人挑不出刺来。
“怎么回事?”君无恨语气不悦的问道。
几位夫人对视,其中一人上前道:“王爷,我们几个姐妹不过是去花园赏玩,偶遇秦夫人。大家都要过桥,我们先到自然是我们先行。哪知这就惹了秦夫人不高兴,她上前一把就将正过桥的月儿推到了湖里。这么冷的天,若不是旁边有婢女帮忙,跌下去了哪还有活路?!”
见几人中并没有月夫人,庄臻蓉问道:“那月儿现在怎么样?请大夫去看过了吗?”
“受了惊,染了风寒,大夫说要个把月才能调养好。”那人满脸气愤道:“这事明明是秦夫人的错,我们找她理论她却说月儿活该,我实在气不过这才来这里。若打扰了王妃,妾身愿意受罚,只是求王爷和王妃来主持公道!”
君无恨转头望着秦莜岚:“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好狗不挡路,这么一帮人挡在面前,我可没那个耐心等。”秦莜岚冷若寒霜道:“她倒真是一张利嘴,红口白牙,硬生生能颠倒是非。也不想想,若前因哪有后果,她不惹我我怎会推她下去。”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推月儿,让她跌下池子了?”庄臻蓉道。
秦莜岚也不回答,轻笑一声反问道:“王妃觉得呢?”
王府上下哪个不知道王妃与秦莜岚不对付。两人势如水火,但因庄臻蓉一直未抓到秦莜岚的短处,奈何她不得。如今这事可算是给她理由了。
“明明就是你推月儿下池,你还想狡辩什么?!”一旁告状的人厉声道。
秦莜岚侧头看她,扬手便给了她一耳光,“我也没辩驳啊,你能拿我怎样?”
“秦莜岚!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敢动手!你把规矩,把我和王爷放在眼里吗?!”庄臻蓉怒道。
“就是把规矩把王爷王妃放在眼中,我才打的这一巴掌。”秦莜岚毫不惧怕,对上庄臻蓉直接道:“似这种颠倒黑白,耍阴谋诡计之徒,不给她教训她是不会罢手!”
这话表面上是说那几个夫人,但秦莜岚眼睛紧紧盯着庄臻蓉,话都是看着她说的。
“王爷,王妃,你们可要为奴家做主啊!”被打的人哭诉着:“她在你们面前都敢这样做,背着你们说不定要怎么对我等!”
“吵死了!”秦莜岚手一挥,缠在掌心处的细丝如蛇般探出!
君无恨拍案而起:“秦莜岚!放肆!”
金色的细丝猛地收起,这一伸一缩,在眨眼间便已做完。旁边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当君无恨发怒是因为秦莜岚过于蛮横。
“哼!”秦莜岚瞟了君无恨一眼:“看在王爷和王妃的面上,此事就此作罢。若有再犯,休怪我不客气。”说完,不理屋内人的反应,转身离去。
“秦莜岚!”庄臻蓉站起来怒道:“你给我站住!”
背着身的人顿住脚步,微微侧头,只留给众人一个上扬的嘴角,便抬步向前而去。
“她!她!她简直……简直……”庄臻蓉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君无恨站起身将她扶到椅上坐下,安抚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待我过几日得了闲,会好好训斥她,让她收敛些。”
“王爷,那月儿……”告状的人刚想再说下去,便被君无恨冰冷的目光吓住了,垂头不敢再多嘴。
“让大夫不要吝啬药石,缺什么告知管家,从库房里直接拿。”君无恨面色淡然的说道:“至于这事,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也不好定夺。”
庄臻蓉不高兴道:“那就这么算了?”
“待我命人询问后再说吧。”君无恨并不想在这种事上费神,见庄臻蓉还要说,便抢先道:“时间不早,你也累了一天,该休息了。来,我陪你去里屋休息。”哄着庄臻蓉去里屋了。
被留在外屋的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敢追进去打扰二人,最后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第一百一十章 祭祖
那些曾对庄臻蓉寄予厚望的夫人们失望了。舒蝤鴵裻事实再次证明,秦莜岚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就算是王妃庄臻蓉,也威胁不到她。
翌日,在王府里传着王爷偏心秦莜岚,庄臻蓉日后恐怕也要失宠的消息时,君无恨已经坐上马车,奔赴皇宫,参加一年一度的祭祖仪式。
祭祖是东陵国三大祭典之一,每年过年之前皇帝率群臣到城外龙潭山上的太祖庙,奉食拜香,祭奠先灵,祈求社稷繁昌,百姓安居乐业。
原本庄臻蓉也是要随在女眷中,一同拜祭先祖的。不过她怀有身孕,不宜奔波走动,只得留在王府中安心养胎。而君无恨则需要陪同君无邪,协助他完成祭祖大典。
君无邪对这次的祭祖大典很是重视。早先就命大臣将太祖庙里外重新翻修了一遍,沿途也早早清出道路来,士兵排列两侧,严阵以待,保卫此次行程的安全。
五更天时,众人齐聚宫庭。分为两列,一列是朝中官员,一列是王宫贵胄,按照官位高低以及亲疏远近的顺序排列整齐,依次乘坐马车前行。而君无邪与君无恨及皇后等人则乘凤辇龙车立于队伍之前,领着众人往龙潭山而去。
这一次祭祖,并未带走所有朝臣,还留下了一部分人维持宫庭秩序,维持朝野稳定。这部分人中,除了太后主动留下坐镇朝堂外,另有丞相柳易被君无邪下旨留在皇城。以往祭祖,都是柳易同君无恨一左一右,而今年这样的安排,等于向其他大臣们透露些他的意思,引得众人背地里对此议论纷纷。
“皇兄不该留柳易在城里。”君无恨与君无邪同坐在龙辇上,聊起近日事务,便道:“大军入城,已让柳易心生警惕。如今这么做,摆明了要对付他。我怕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提早反叛,这会让我们很被动,容易横生枝节。”
君无邪并不担忧。他觉得现在城外有兵马驻扎,还是由君无恨直接统领。城内有太后的人马护驾,太后亲自坐镇。这一内一外,两相辅佐,就算是柳易再有能耐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朕就是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绝望!”君无邪面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