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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璞抬眼打量这冷面少女,含笑不语:这沈菊明摆是在谦虚,她却当真。谁不知道花山入门难,出师更难,否则哪里博得这天下第一书院的盛誉,连京城的皇家书院都难以比肩。
沈菊也不曾想有这么死脑筋的人,微微愣了一下。但她家传性子好,不容易着恼,脸上笑容更是分毫未退,不接也不反驳对方的话,漂亮的折扇一抖,又悠闲着摇了起来,细长眉毛略略挑了起来。
话却是被中间这位英武的少女接了过来:“文逸,你太失礼了。沈姑娘不过是自谦,你这直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又别过头向沈菊笑道:“我这朋友就是这样,凡事太认真,不通世故,还望沈姑娘不要当真。”
沈菊连忙笑道:“哪里哪里。”
她既知道这位叫“文逸”的少女的莽直的性格,自然聪明的不会再加一句“这位姑娘不过性格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令人羡慕”这种场面话,免得被她不识相的又添句什么堵死人的话,搞得气氛尴尬。
英武少女见对方不介意,也放心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名侯盈,字定芳,今年十六,京城人士。虽然也习文,但更好武。花山书院文武并重,历史上不少名将都是花山出身,我便是冲这个来的。”
沈菊听罢,心中微微一动,看向侯盈的目光些许变化:“莫非阁下是西北侯的千金?”
侯盈略讶:“你如何知道?”这么一说便是自承了身份。
沈菊手中牡丹花纸扇越发摇得欢快,盈亮的眼睛眯起:“侯小姐一上船我便觉得是习武的高手,加上刚刚一翻介绍,我直觉就想到西北侯,却不想真是小侯爷,果然是虎门无犬女!”
许璞并不意外在这里遇到京城的达官贵族之后,基本历代皇室都有女子放弃了皇家书院,慕名前来花山书院求学。但是,西北侯的后人居然离开了京城……她的目光微微一闪,不觉也多看了侯盈两眼。
侯盈微微一笑,对沈菊的奉承浑若未闻,显然已经对这种话听得麻木了,只瞧着沈菊笑盈盈的脸,颇含意味的说:“沈小姐的家世恐怕也不简单吧。回雁城的沈家,可也是很有名的。”
回雁沈,玉满盆,金铺地,银砌城。
沈家有钱,全国公认。并非因为她家是全国最有钱的,而是沈家有钱的历史太长。其中人人皆知的一项事实便是修建回雁城的人名字叫做沈回雁。而回雁城已经存在二百年了。
有钱不难,能一直有钱就不简单了。
沈菊居然也知道矜持,没有接话,只是默认的一笑。
侯盈见沈菊无意扩大开话题,转而介绍起她这位冷脸的朋友:“这个家伙算是我的青梅竹马,窦自华,字文逸,比我还大一岁,最是喜欢说教。她的母亲也了不得,是御史台的大夫。”
原来是御史家庭出身,难怪这么硬邦邦的。在座所有人脑子里都这么转着念头。
窦自华还是冷着脸看了所有人一眼,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这才介绍了三个人,就出了一个全国首富之女,一个侯爷之女,一个御史之女,这一船人的份量不轻。
坐在窦自华旁边的两名少女刚刚似乎还被窦自华身上的无形的冷淡隔离开来,此刻却眼睛亮亮的,抢道:“我叫邓萍,字清河,怀县人,今年十九。我外婆是怀县的父母官。”
“我叫黄雅,字意拂,也是怀县人,今年十八岁。我母亲怀县五十年来出的唯一一位二等进士呢。”说着黄雅轻蔑的看了邓萍一眼,本来恼了她抢了自己先,但是想到这里人的身份,不觉又为自己的书香出身有些自得起来,连带同路而来的邓萍也轻看了。
邓萍平常习惯了黄雅的亲热讨好,此刻突然遭了冷眼,觉很是莫名其妙,
许璞看着两人的炫耀和卖弄,低头掩饰着眼中闪动的趣味,却被沈菊用扇子轻轻拍了一下:“这位姑娘——轮到你了。”
许璞抬起头,见所有的眼睛又齐齐的落到自己身上,于是咳了一声,道:“我叫许璞,字寒光,今年十六。家里有两亩田,四间房,一位母亲,一位父亲,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去年出了嫁,本人,咳咳……目前未曾娶夫。”
“噗——”沈菊听得她那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寒光真是有趣,谁问你成亲没成亲啊?”
她这么一说,满船的人都笑了起来。整条船上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连先前看她有些一样的邓黄两人的目光此刻都自如了些。
“我、我叫谢岚。”许璞的身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众人有些诧异,目光又转向许璞的右边那一直缺乏存在感的少女,少女被众人盯住,更加紧张,一张小脸涨红,更结结巴巴了:“字、字游川,今年、年十四。家、家住……”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说不下去了。
这孩子也未免太腼腆了。众人不觉好笑。
许璞见谢岚几乎快哭出来了,连忙道:“游川这个字好,岚为山风,山风无形,遍游大川。游川,为你取字的这个人一定是个胸怀宽广的人。”
谢岚感激了看了许璞一眼,稍稍放松了一点,语言也流利了起来:“是我母亲取的。她是一个镖师,很喜欢游览名山大川。”
许璞又问:“游川你年纪这么小,家里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吗?”
谢岚正欲回答,忽然船猛得一颤,显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大家注意力立刻转向舱外,黄雅离门舱最近,便高声问:“船家,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船夫顿了一顿,方才应答。
众人几乎同时感觉有人轻轻跳上了船,不由得面面相觑,这船家怎么口是心非,当下心都提了起来。
然而伴随着一串如同翠鸟欢叫般清脆的笑声,一个清清细细的嗓音顽皮地跟着船夫的话重复:“没事没事,不过是给各位姐姐送一份大礼来了!”
这才听见珠帘一乱,一个十一二岁的大女孩从舱口探出半个身子,脑袋歪着,黑眼睛往舱里溜了溜,细致的刘海在弯弯的眉毛上一扫,嘴角勾了起来——七个人不知道怎的,顿时便生出这大女孩已经将她们都记住了的古怪感觉。
“你是谁?”沈菊不疾不徐的开了口,上下打量着这个大女孩。
大女孩俏俏的一笑,跳了进来,双手洋洋得意梳理了一下两只用红绳打的大辫子,大大方方的环视了众人一眼,然后伸出一个食指摇了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上有花山书院的考题,你有谁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3
3、002 。。。
这一问,七个人都愣住了。
花山书院的考试素来以严格出名,怎么会出现试题外泄的事情。
这大女孩到底什么来历,竟然公然贩卖考题。
“少唬人了,花山书院的考试题目岂会轻易外传。莫说是你,便是太女来了,也拿不到考题。再说你又是什么来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邓萍嗤之以鼻。
邓萍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花山书院历史上确实曾经明言拒绝过一位求学太女要求提前拿到考题的要求。
大女孩似乎早料到有人会质疑这个问题,不慌不忙的一笑,说:“花山的试题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弄!只是这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表姐去年被花山雇……雇做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们。不然你们谁透露了出去,我表姐可就倒霉了。反正她可是看过试题的,记住了其中一半,然后抄给我的。”
说到这里大女孩面露得色,她抽了抽鼻子,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探开一只手,“你们可知道花山的试题可是很难的。如果能提前拿到试题就能提前准备好答案。若是能答对其中一半的题目,离入试就不远了。”
大女孩又补充,书院管得严格,凡事接触过试题的人在考试结束前都不能出书院。那天若不是真巧上山给表姐送衣服,她也是拿不到这一半试题的。
被这大女孩这么一说,众人的神色又有了变动:这大女孩说得头头是道,仅出语言里倒真真让人真假难辨。倘若事实真是如此,恐怕这次考试有些不妙。
“怎么,要是不要,你们说句话吧。”大女孩见自己说了半天,舱中七人只是神色各异的看着她,或者彼此对望,不由得神色不悦,不耐烦道:“我可告诉你们,之前那条躺船上的人可都买了。前面那几趟船,除了几个穷得只剩两身衣服的,也都买。要是到时候别人考中了,你们没考中那可怪不了别人!”说着扭头作势要走。邓萍显然是态度变化最大的一个,她赶忙拦住大女孩,眼珠一转:“你这试题怎么卖?”
大女孩停下脚,嘟着嘴,不咸不淡的答道:“十两银子看半刻钟。”
如果能考入,十两银子倒不算过分。只是——
邓萍古怪的问:“看半刻钟?你难道不把试题给我?”
大女孩鄙视的看了邓萍一眼:“十两银子我只卖你一个人。如果把试题写在纸上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给别人看。这样一来你一个人买了不等于全船的人都买了。我才没那么蠢呢!你们谁要看谁出钱,半刻钟记六道题目绰绰有余。”
邓萍无话可说。
沈菊却是微微一低头,笑了出来:“你到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只是,”她摇了摇扇子,抬起眼故意反驳,“你就不怕她会把试题告诉我们?”
大女孩斜着眼睛瞧了瞧沈菊,不以为然的说:“我怕什么?你们今天都还是第一天见面吧?刚刚认识的人,难道你就能保证她一定愿意将题目告诉你。好吧,即便她愿意告诉你,难道你就肯帝她一定会告诉你真的考题?谁会没事给自己增添一个竞争对手。”
“再说了,都考不上的花山书院固然可以一个不收,但要是都考上了,难道花山书院就一定都收了?我不如实话告诉你们,花山书院今年新备了五十个床位。而我的考题已经买出去了超过七十份,僧多粥少,如果买题的人都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入试,乐意干那花银子增加自己竞争对手的蠢事,我就更不介意了!”
如事实诚如这个大女孩所说的,即便是本来是凭自己本事能过的人恐怕都考虑买题,不然还能怎么着,其他人手上都有六道题保底啊。
而且大女孩确实说对了,即使买题的人有心透露试题,其他人还要怀疑她透的题是不是真的呢——毕竟试题只有买的那一个人亲自看过了。
许璞冷眼盯着这面色嚣张的大女孩看了许久:这大女孩不过十二岁的样子,竟然就懂得善加利用人心,趁机牟利,实在是可恨可惧。却不知道什么人教养大的,竟有如此心智,若是再大几岁,不知要怎番不得了。
“你可以走了,我们对你的试题没有兴趣!”
与沈菊的兴趣盎然和许璞的淡然除之不同,窦自华除了开始的震惊外,脸色一直都是阴沉的。她出身御史之家,见不得一点歪风邪气,投机取巧。如今卖考题公然都卖到自己面前来了,她哪里还能按捺着住,指着大女孩的鼻子怒喝道,只差没有直接叫她滚。
大女孩打量了她一眼,不在意的一笑:“这位姐姐莫生气。您不想买,就不买。没有人逼你买。但是你一个人可代表不了你们所有人吧。难道——其他姐姐也对自己能不能入试一点都不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