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回过神,我的手已经抱住了爹。
就这样紧紧的互相抱着,我们在屋檐下站了好一阵。
我感受着爹的体温,一想到自己做出的决定,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软弱?什么东西让我变得这么放不下想不开理还乱?
都是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我又怎么会变得一点不像自己?我又怎么会找不到自己的道路?
我明明就应该恨你,在你强迫我明白人类肉体的欢爱,人的不舍、痛苦、放不下的感情后。可是为什么我这么痛苦着,却根本不能也不愿去恨你?即使知道你做了那些我并不能接受的事情,我为什么还是不能恨你
“进去吧,爹,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放下手,努力克制住声音不会颤抖。
爹明显的抖了一下,然后放开我,仔细拉着我的手,手指与手指交叉握紧了,不出声的与我并排进了屋里。
很认真的先给爹换了衣,这中间,即使为了穿衣手松开了,可只要一穿好,爹的手马上又握紧我。
@
这么害怕失去我?
这样的猜测就像道无形的锁,让我心里更沉重,与说不出的焦躁苦闷。
坐在桌前,爹的眼眨也不眨的直视着我。我低下眼,看着我们交缠在一起的手。因为用力,爹的手骨节很分明,也捏得我的手泛白了。
“爹,”我抬起头,却只看着爹的嘴角,不敢直看他的眼睛。“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
“三思……”
“我原来一直把爹当成亲爹。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安静的生活,求道,服侍你终老。我也一直觉得爹对我就是那种亲人的感情,虽然也与我和师父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不太一样,可我一直认为爹就是爹。”
“我原本也以为我们会是这样的,是对平凡的父子,能过着平淡的生活到死。”爹伸出右手,抬起我的头。出乎意料的平静的在看着我。“可是这一切不是三思做了什么的缘故,而是我自己的缘故。是我爱上了三思。我知道,这个世上,怎么有可能男人爱上了男人?而且还是父亲爱上了自己的儿子?可是我就是爱了,虽然一开始,我觉得你并不平凡,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做父子,可是时间越久,我就越不能放开你。”
我的心里,因为这番话,更酸楚。
“我很怕让你知道,这样的自己,有着这么龌龊肮脏念头的情感的自己,我怎么配得上你?我也根本不敢让你看见这样的我。你的唾弃,我只要想像一下便心里很痛,像被人活生生给撕成两半了一样。三思,我杀过很多人,我也受过很多伤,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痛,不觉得会不忍,可是我一想到你,我就痛,心里止不住的痛。三思,你很纯净,你就像是看透了世间一切,可又那么无邪。你就算在长大,可行事说话,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只有你才有的天真。看着这样的你,越是不能靠近你,我就越不能控制自己。越是想到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这个龌龊不齿的背德行为,我就越生不如死。”
很平静的对我说着自己的感受,爹的眼里慢慢流下了红色的眼泪。就像鲜血,就像耀眼的阳光,刺进我的心里,刺痛我的眼睛。
被爹握住的手,因为他的大力,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觉得,这个是我爹的男人,心正在流血。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觉得幸福,因为三思你就在我身边。”爹给我捋了几丝碎发别到耳朵后。“我觉得又痛苦又快乐,就像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告诉自己就这样保持着我们的关系,亲情总是不会被断开的。想爱护你,想就这么假装下去;一个,却想得到你,想大声说爱你,把你抱在怀里,想和你做情人做夫妻,想时时刻刻搂着你亲近你。我死死的忍着这后面一个念头,可是三思居然为了我,宁愿死。我怎么能让你死?我怎么能让你死?我那么爱你,爱得骨头都痛,爱到这世上我只看得见你!我怎么能让你死?你若死了,我的爱要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的魂魄都已经系在你身上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三思,看到你死,我才大悟彻悟,是我不够力量保护你,我为何连爱都没有告诉你就让你离我而去?既然三思可以为我死,那我为了三思,成鬼成魔有什么不可以?我只想救你,我只想你回我身边,我要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害怕失去你,三思,我要确定你在我身边,我不要再那么苦的隐忍自己的爱!我要和三思永远在一起!”
血一样的泪越流越多,爹剥去了平静的假面,开始激动,双眼怒睁,甚至脸有些扭曲的看着我。久违的那种让我绝望恐惧的压力又突然出现,逼得我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想哭着求饶,想自己拿个什么自我了断。
我勉强的开口,声音是自己听着都清楚明白的害怕与不可思议的愧疚。
“爹……对不起……我……一点也……不……知道……爱……是……什么……”
眼泪到底是没忍住,流了下来。
一片朦胧里,我看着爹起身,收敛了能骇破我的肝胆的气势,走到面前跪下,然后像是捧着什么容易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的很轻的捧着我的脸。
“三思,我的三思,不要说你不想见到我,你知道么?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我只想保护你,我只想能好好的没人打扰我们,我只想和你安静的一起生活。三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我们!如果你不要我,我怎么办?我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我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因为爱,可以入魔,因为爱,可以让天下生灵涂炭,也可以因为爱,一个强大的人竟能变得那么卑微。我不懂这样的情爱,我宁愿不懂这样的情爱!可是我是青古,也是伍三思,我已经懂了,沾了,我就不能回头。
正所谓:红尘孽债皆自惹,何必留痕?互相拖欠,三世也还不完,回不去。也罢,不如了断。
我要面对爹,面对他这样重得让我无法负荷的感情。
抓住爹捧着我的脸的手,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爹,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是……我想去知道。虽然,一开始对于爹强迫我与你发生那样的关系我害怕我不能接受,可是我现在想面对。就算知道爹为了我去杀人,我也想去面对。我本来一心向道,可是爹你却扭转了我的道。我明明应该恨你,也明明知道正邪不两立,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恨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点也不恨你,就算我们之间,已经不是那样的父子关系,我也不讨厌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爹,给我时间,让我想明白,让我弄清楚我对你,到底是不是爱。”
“三思?三思!这是真的么?是真的么?”听到我的话,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
我点头,同样伸出手,小心捧住这个男人的脸。
我居然从来没有发现,我对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也从来没发现过,他其实那么脆弱,那么害怕。
我们都背负了道义与心里的煎熬,更甚者,他比我更痛苦更不安。只是,他其实一直把苦与痛都自己隐藏着不想让我看见,也许,是我看见却没有去在意。
“这是真的么?三思,我们如果早一点像现在这样,是不是你已经发现什么是爱,是不是就爱上我了?”爹像是被人抽光了全身力气般倒在我身上,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声呢喃,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喜悦。“三思,我的三思,我的三思……”
“所以爹,不要再去杀人了。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找个世上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会慢慢想,有你陪着,我总有一天,会知道我对你的这份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我们一起走,一起。”
用力抱紧爹,我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让怀里这个男人不再伤心哭泣,不再一个人独自在黑暗里焦灼绝望。
第五十四章 并肩同行
我与爹离开了幽京。
经过一那一番争吵与长谈,我想我们,都看到了彼此隐藏在内心的一些东西,彼此间的距离似乎有了进步,我们,也有了某种奇怪的我现在还不太懂的理解与包容。
在去留问题上,我们都想到了青阳。
是的,那里,才有我们的家,我们共同的家。
也许我和爹,都想从青阳,再回到从前,再重新开始。
爹听从我的意见,不再插手幽乔知问鼎江山的名垂千古之事,而红鸾黄凤以及水见月几个却不太好办。
爹笑着说,这件事三思你别操心,交给爹就行。于是,不待几天,郎青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同时,还有水见月、叶青竹青青青青以及红鸾黄凤两兄妹。
爹示意我先避开。我老实走出屋,关上门后走坐在池中亭里摸出三个铜钱抛来抛去。
什么样的结果,我其实已经卜过了。
——
——
——
——
——
— —
坤上巽下,地风升。坤死巽杜,下下签。
不管是问财还是问人问前程或出行或猎取,都不会是个好卦。要等待时机么?我怎么能等?我一刻也不能在这幽宫里呆下去,我想离这战火离这俗世的纷争远远的,我只想好好理清自己对爹的感觉,弄明白自己的道到底在哪里。
可是有些事,我就算想躲也是躲不脱的。
房里传来娇媚的惊呼声,还有红鸾黄凤的童稚的抽泣声。想来,是听了爹要离开的信儿有些不能接受。
我想像发出娇呼声的那个名字长得离谱的蛇精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空气里,却突然传来一丝扑天盖地的妖气的波动。
不好!
我身子动得比脑子还快,回神时人已经往房里扑了过去。
“咯”的一声。
撞破了窗户,我站在房里。
爹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颗血淋淋的心。地上,一条细细的筷子一样长的碧青的蛇已经开了膛破了肚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红鸾黄凤面色发白的缩在一块抱成团无声的睁大眼睛看着爹,水见月与郎青则立在右边动也不动。
“三思,我们走罢。”爹见我进来,皱了皱眉,然后面上微笑起来,起身像丢个破烂玩意般,把青青青青的心丢到脚下踩碎,向我走来。
我看着青青青青的尸体,心里突然有种不安。
不过一瞬间,我想起了我前世的死前,也是这样的不安。想起我做法事回来遇到爹时的不安。
不过一瞬间。
我看到,郎青与水见月动了。
动作优雅,又自然,像把握到了最好时机的野兽,像互相约定好了般。
一个向爹,一个向我扑近。
水见月用的是水,蓝色的水袖一挥,整个屋里就开始下起小雨。不过那些雨全向爹奔去。
郎青用的是爪,很简单的一招黑虎掏心,如两道黑色闪电直奔我胸前。
我想去爹那边帮忙,可是得先打赢郎青。
侧身避过郎青这一爪,我侧身的同时迅速咬破手指。
“神有神道,鬼有鬼路。天地共识,借灵助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在郎青的爪又追上我的脸前七八分距离时,地上窜出众多的藤蔓来迅速缠住了他的脚,然后爬上了他的腰身紧紧缠住不放。
郎青一点也不惊慌,居然扯起嘴角像是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藤蔓,才看着我道:“你还真有点意思,我倒舍不得杀你了。”说罢,身上发力,那些藤蔓就“喀喀”的全数断成了一截截三分长的残枝掉落地上。
“天地两极,乾坤八卦。坤定震开,兑走坎起。阵启~!”
在手板心里画下的困神阵发出一阵淡红的幽光,从手心剥离越变越大向向我扑来的郎青当面罩去。
郎青向后一仰,对着房梁,口里喷出一股墨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