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银拍掌,“哈——元澄你果然上当!如何?空走一遭的心情够堵闷,是不是?”
“若是我一人,多半如你所言。不过,好在有三弟为伴,又非独闷闷,众闷闷也好不乐然。”元澄等着金银得意,自高处把他打落下来才完胜。
金银果然噎愕,连忙问墨紫,“三弟这般聪明,不可能解不开其中奥妙啊。”
墨紫撇撇嘴,“金大少,你设谜题,可否先确认我知道百花园这个地方。上都我也就在几处打转,百花园的名字都未曾听闻。再说,说句公道话,当初西山听泉的帖子,你一张我一张,可是一模一样的。”
“小三儿,哥哥委屈。我要给他一模一样的帖,到头来只有你跑错了地方,这何苦来?我又不想捉弄你。”金银过来,欲跟墨紫勾肩搭背。
元澄一把拽住金银的衣领子,“金大少只三弟三弟挂在嘴上,将我这个大哥置于何地?说好的,你事情办成,给我谢银。拿来吧。”
金银抽出腰间的扇子,用力去打元澄的手背,“办成个鬼!你让我连着白跑两趟,还谢银?补我路费!”
墨紫知道金银是去找周文买水净珠的,便问,“怎么没办成呢?周文这人贪财,你若出价好,买卖一点不难。”
“人都死了,我找谁去买?”金银眼底沉寒光。
“周文死了?”元澄眉心微拢。
“这人正当壮年,瞧他身子骨挺结实,怎么死的?”墨紫想起周文似弥勒佛的笑模样,不像短命的面相。
“据街坊说,他家珠玉记遭贼,一夜起火,值钱东西没了,人也烧死了。我就晚到两天。”金银面露自嘲的神情,“好似我跟这宝贝再无缘份,满打满算,至今却一颗拿不回来。”
元澄这回不抬杠,“确定人死了?你亲眼所见?”
“我虽然从未见过周文,不过跟官衙的仵作打听过,人肯定是周文。他在洛城不是无名无姓的小人物,似乎跟着你不但捞足油水,人面也广。当日尸身抬出来,很多人都瞧得清楚,绝不会错。不过——”金银步子慢下,声音压低,“仵作说,周文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死了。为了打听死因,多花我二十两银子,竟是被毒死的。”
墨紫啊了一声,浑身起寒栗,“这么蹊跷?”
元澄听了不作声,但神情若有所思。
“周文以前为你办事,该不会是因此才丢了性命吧?”金银的认为理所当然。
墨紫第一反应跟金银一样,再细想,却觉得不对,“周文跟过元澄的事即便让人知道,直接把他送交官府就好了,为何要毒杀?倒像杀人灭口似的。”
突然,脑中转念,她惊看元澄,“该不会是你?”明知道周文贪婪,吞掉他最后的一家铺子,他当时给得很从容,其实是有不认账的打算?
“墨哥这般看待我,实在令人失望。我虽不是好人,性命攸关之时,能相助于我的人,我还不至于心存歹念。虽然周文要价很高,墨哥的要价也不低,我可有事后谋害你之举?一笔交易一旦达成,便是等价。我的命比那间铺子值钱,因此换得心甘情愿。”元澄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墨紫冤枉他的眼神。
“对不起。”立刻道歉,墨紫诚心实意。
因为那份诚心实意,元澄郁结顿消,“罢了,有如是想,也难免,且不止你一人。”
金银可不道歉,一手玩扇子,“不是你杀人灭口,又是为何?”
“你去买宝贝,因为你钱多。有人却想做无本买卖,杀人越货再正常不过。本来,除我和周文之外,无人知道水净珠在珠玉记里面。可是周文得了店铺之后,极可能想借水净珠发大财而将消息透露出去,当然会引人觊觎。此人做生意虽谨慎,却极为短视,我亦猜过他下场不好,如今果然料中。”元澄见墨紫连连点头,知她认同自己观点,一笑又说,“金大少,听我奉劝一句,天下宝物比水净珠贵重的,有的是。水净珠的谣传匪夷所思,却引了不少人争相竞之,已有血光不祥的兆头,你还是别再抱着执念了。”
墨紫帮腔:“水净珠属闽氏族人,真有秘宝,就该让他们去烦,你凑什么热闹?”童年阴影导致他对财富极至追求的话,说明他心里到底因为失去亲情空虚着,只能用身外物来填满。
“也许就是太过神秘而无法放弃。”金银耸耸肩,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而且,闲着也是闲着。不说这个了。一个不肯卖,一个没命卖,闽氏手上四颗当然一时半会儿也图不了,其他几颗下落不明,暂时也只能放着。不过,这回去南德,也不是没有收获。无意中,得了一宝。”
“什么宝?”墨紫心想,果真是要炫的。
“元澄,你今后要砸金买花,记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砸我。”金银点点他自己的鼻子。
元澄眼中波光流转,“金大少这是要改行种花?”
“何至于要改行?多做一行便是。”金银嘿笑声起,“猜猜啊,我得了什么宝贝。”
“……”墨紫猜不到,什么值钱东西跟种花有关系?
“花匠一名,也值得你当宝?”元澄说得相当不屑一顾,似乎猜都是浪费。
金银一面为元澄一猜就中而懊恼,一面听出他的不屑便力争,“虽是花匠,却不是普通之辈。”
“种花人玉陵最好,你却跑南德去买来一个。”元澄本讽刺完了,又补充,“难道这个花匠是女子?金大少一向爱美人,因此才动了心思,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男人和男人聊天,一半内容和女人有关,还有另一半是时事政治加运动。
金银打开扇子,借冬风加强冷气,面容渐渐白中透青。可能是冻着了,或者是恼羞成怒?
这时墨紫身为老幺的作用就显现了,打着哈哈,笑中调和,“船匠花匠都是匠,一字相同,技有专长。当成宝,多半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所以金大少今日要给我们开开眼。别耽搁了,赶紧,我等着看呢。”
三人不再多说,走进亭中。
亭子圆的,一圈也早下了窗,由外向里放着几十张坐席。仿古风,盘坐的那种。未出嫁的女客有专区,隔白纱的屏风,由另一门而入,可以避开男客。
客人差不多到齐了,见主人进来,纷纷起身问候。
墨紫和元澄便从金银身边脱落,找到自己的席面。金银虽然整过元澄,但把两人的坐位安排得很好,既相邻又在内圈,能将中间用深红色的锦绸缎子围起来的一双高脚花几看得一清二楚。有侍女上来倒酒,烫过的,喝下去暖胃,二人各端杯自饮。
墨紫透过屏风,看到后面有十数道影子,隐约传出一些笑音。更有胆大的,从屏风的缝隙间偷瞧,视线一跟她碰上,就忙不迭缩回去,然后笑声就起。她立刻很希望,白荷能像这样放开些。
席间她还看到几张在望秋楼见过的熟面,其中就有礼部尚书大人的独子杨凌,正和四座的友人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儿,金银坐上主位,亭中便静了。
“各位,金某平日多得大家照顾,本想邀之赏秋中红叶,不料俗事缠身,未能赶及回都。也算造化机缘,有幸得出色花匠一位。在这冬日里,金某愿与大家一同赏春,品花中之王。话勿多说,酒暖,无菜,待花香。”他说罢,示意一旁候立的小厮们。
花中之王?牡丹吗?
墨紫下意识对元澄说道:“怎么可能!”
元澄看着那些小厮忙着拿开锦绸,“你二哥要学则天大帝发百花令,我们看个热闹便是。”
锦绸撤下,现出两个名贵的蓝晶瓷花盆。
全场目瞪口呆。
包括墨紫。包括元澄。包括金银。全场!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52章 花中之王(二)
第252章 花中之王(二)
很贵的花盆里,无花无叶,枝枝丫丫,两株植物。反正,墨紫瞧不出是什么。不过,大概知道,便是花中之王,光枯的模样真好看不到哪儿去。
赏花宴,虽然不过是请客吃饭的一种形式,花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的部分,但打着这名号,来的人总会理所当然怀着能看点什么的想法。
百花园今日一朵花都没有,似乎是金银特意的安排,想给花中之王“清场”,以博众彩。他大概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这么一弄,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清场。
如今,彻底,可以叫无花园了。
错在金银,话说得太满,太让人期待。
在现代用暖房可以催生牡丹花冬日早开,但古代控温技术和硬件都达不到标准,想要反季,几乎不可能。
墨紫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之后,便觉得好笑。催花,若从她的亲身经历来说,只有一个人能行。可就算是这个人,也从未在冬天成功催开过牡丹。再看金银的神色,显然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诧异下眸中擦亮火星子。令他得意要显摆的花匠,多半是个不牢靠的。而精明如他,竟上了当。
请来的客人们,也许涵养好,目瞪口呆的时间挺久,因此鸦雀无声。
金银抢在众人质疑之前哈哈一笑,打破沉寂,“小小玩笑,似乎大家都吓了一跳。牡丹之美,名扬天下。便是盛放花期,也有人愿千金捧之。我金某虽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冬天开牡丹闻所未闻。既然是难得一见,总该有些曲折,否则得来太易,不能惜之。我料那种花人另有安排,待我唤上来,一问便知。”
多数人纷纷点头附和。
墨紫低头自言自语:“这是他家花匠还是他家主子?摆两盆光杆花枝,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要问人。”
元澄就在她旁边坐着,一字不漏听进耳,笑言有意思,“你不说还好,说了,我倒对这个花匠好奇起来。别的不说,单这份敢于挑衅金大少的勇气,就值得我敬她一杯。”
“唯恐天下不乱,就是你这种人。”墨紫浅酌美酒,顾盼四周,“怎不见千两百两?平日不离金银左右的。”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
此时,有三人从外面走进来,一前一后正是双胞胎兄弟俩。眼睛机灵地骨碌碌转,见到墨紫,其中一个对她抛飞眼做鬼脸。
那应该就是百两。几番接触下来,墨紫看出,千两比弟弟略稳重。她笑了笑,目光却被中间那人吸引。
一身过大的灰绿布裙,袖长裙长,腰间丝绦垂地,因此每走两步就会踩到裙摆绊一绊,险象环生。头戴帷帽,同是灰绿色,薄纱,自肩望上遮住。
元澄说对了,这个花匠果然是女子。
“公子,丫头来了。”百两嘻嘻笑道。
也没见金银吩咐谁去传话,百两千两就把人带了进来,可见他们不是不在场。
“九十两,大家都等着,玩笑也开过了,把你最宝贝的两盆牡丹给搬出来吧。”金银虽然也在笑,白牙森森,带有点寒气。
女子站立在两花盆前,面朝金银,半天无声。
“九十两?”金银面上寒气结霜。
“我不叫九十两。”女子终于开口,灰纱飘动,声音微粗哑,语调淡然,“而且,没了。”
“什么没了?”金银如此问,不是真不懂,而是不敢相信对方的回答,不禁高声。
众人立刻私语成一片。
墨紫看得兴味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