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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头面不改色,开口道,“大人切不可听信胡言。我等乃是城西乞民,今日起早来附近准备讨些吃食。不知道是女大人的马车,还以为哪户富贵人家,因此就跟着乞要了几步。一开始,女大人并不理会。后来,马车就停了下来,女大人出来给我们一锭大元宝。我还想真是碰上贵人了,带着兄弟们千恩万谢。谁知,我们一转身,女大人的三名护卫就拔出刀剑,眨眼功夫便杀了七八人。我等吓呆了,都是老实本分的,虽然讨饭,也实在是没了办法,从不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不料,讨个饭,竟惹了女杀星。我便问女大人为何下此毒手。她说她最厌恶我们这些要饭的,活着不如死了。她又是新上任的大周第一女官,正好借击败劫匪以振她的官声。要不是我最后想了一招,告诉她不如留几个人,就说她遇刺还手,否则万一查起来,她难逃滥杀无辜之名。她求名心切,让护卫喂我们剩下几人各一颗毒药丸,这才留下我等性命,却不料是上了我的当。大人,快快救命她心肠歹毒,不知谋了官位有何意图。我等愿意面见皇上呈告一切。还有那巷子两边的人家,定有听到实情的。大人只管去问,要是有半句谎话,我们不得好死。”
“上的当,受的骗,一次又一次。以为经历那么多,该看清的都能看清,也以为自己聪明得足以对付阴谋。”墨紫发出低低的笑,很小声,“原来,又是自以为是。”
那盗头,她看他血性汉子,是个正直的人。却其实,她有计中计,他们有局中局,竟然三套连环把戏,要将她往绝路上套。没有可怜的穷人,没有走投无路的哀民,没有所谓的唱反调兄弟。对方算准了她会因为这些看似穷苦的人而心软打发,所以就有了内斗;也算准了她会帮忙而救下活口,所以就能在最后倒打一耙。现在,杀手死了,她又没有证人,随便让这些所谓的乞丐扣罪名。小则残暴,大则谋逆,由得他们一张嘴。
元澄却将身旁她的低语一字不漏听了进去,顿然睁开双眸,目光投向盗头,森寒明冷,“如此的话,屋檐杀手如何解释?本官亲眼所见宋女官遭人追杀,本官肩上亦中一箭。”
大致都在计划之中,即便元澄和萧维的出现属于意外,也早准备好说辞。
“这我等就不知了。也许,是她故意安排的苦肉计,恰巧让大人你替她挡了皮肉之苦。如我刚才所言,不知她谋了官位是何打算,又急忙要向皇帝献功。”盗头不慌不忙。
“本官问你,你在过乞讨日子之前,是做什么的?”元澄也不慌不忙。
盗头一愣,“我是农人,家乡遭灾逃出来的。”
“可识字?”元澄又问。
盗头再一愣,“种田为生,我哪有机会识字?”
“唔,你虽不识字,说话却文绉绉。当着我们的面,直言我我我,不以贱民自称。”元澄紧紧盯着他,发现他变脸之后,冷笑。
“萧少将军,你说呢?”元澄转向萧维,“杀手可是你帮忙抓的。一落地就死,你亲眼瞧见的。要是宋女官事先安排,至少也要说两句排除她嫌疑的话才死,否则岂不是白死,一点用场派不上。”
萧维从头到尾不相信盗头的话,但对方言辞凿凿,还说有一巷之民为证,让他一时找不到破绽。明知墨紫被冤枉,而不知该从何入手替她解围。因此,便是他从来不能喜欢元澄这个人,却在心里说了声好。
盗头却有急智,“我不懂规矩,平日见谁都是我我我的。今日难得见到这么些官老爷,才学戏词里说话。那些杀手服毒自尽,不过是要伪装真刺杀女大人的假象,何必说什么话呢?再者说,我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冤枉别人吗?”
“谁说杀手服毒自尽的?”元澄哦得有兴味,“越看你这个种田的庄稼汉,越觉得见识不浅。”
盗头背上流冷汗,嘴硬道,“你想要官官相护,我送上自己人头就是,别以为能吓唬得了我。”
“本官就算想要相护,却绝对要你心服口服。杀手有五名,现在才死了两个,还有三个却是活着的。也罢,原本怕人灭口,打算秘密押送暗审,事情突然如此,就让他们露个脸。”
元澄此话一出,华衣就挥了挥手。
从暗角处,出来七八人,前面三个五花大绑,被揍得鼻青脸肿,让布头堵了嘴,呜呜嗯嗯。
盗头大惊失色,终于开始气虚,对准同样也面戚戚的尉官,大呼冤枉,“这……这我不认识他们,大人明察。”
“你不认识他们?”萧维发现这两人之间有鬼,“可他们好像认识你。”
“尉官,都护军今夜巡城,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半点动静都不曾听见?”元澄紧跟着问。
“不。。。。。。不曾。”尉官没想到意外出现的元澄和萧维要打乱全部的布局。
元澄笑道:“那还好。否则,我还以为尉官也是同谋了。”
尉官脸色更难看了些。
“萧少将军,借一步说话。”元澄顾不得箭伤。
萧维向马车走来。
元澄趁机对墨紫低语,“别怪我狠,但那些人必须一个不留。”
墨紫咬牙,沉默点头。
要化解这场局中局,只有看谁更毒,管你是与非。
…
网络问题,感冒问题,累死我了。
终于上传。
让大家等,对不起。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09章 比比谁毒
第309章 比比谁毒
萧维与元澄说了什么,尉官不知道。他只是接到命令,让他押盗头他们去朱雀门外等。
朱雀门是群臣上朝所入的正大门,官阶低微却有急事晋见者,也会由此宣进。
“少将军不亲自押送?”按理,萧维既然在场,自然轮不上他押人。
“我要去那条宋女官杀人的巷子找人证啊。不是说,一定有人听见了?”萧维笑了笑。
这一笑,尉官看在眼里,不知怎么,心里咯噔一下,“宋女官和那三个杀手——”
“一切尚未断定前,她仍是皇上亲封的五品女官,自然不由你来押。我会同她一起,正好还能当面对质。至于那三人,是此案最关键的人证,中书省元大人会负责解送审讯。”萧维说完,仍带了他的亲随,往墨紫来的路上调转马头。
“宋女官,请跟我走一趟吧。”他让人分出一匹马给墨紫。
墨紫看看元澄。
元澄对她微微点头,“你只管去,这点小伤都不用大夫,华衣就能治。”
华衣狭眼睁起,盯着元澄的后脑勺,似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墨紫抿直唇,“万一晚上我都没回去,多半就是进天牢了。元澄,记得给我送床暖被。”
华衣单眉高挑,认真话,还是玩笑语?
元澄却回声好。
萧维有点看不下去,一拽缰绳,沉声催墨紫,“别磨蹭了,走吧。”
等他们分两个方向走了,尉官觉得四肢僵硬,胸口压了块大石,半晌呆立在原地。
“我们不走吗?”盗头态度有些随意。
“急什么?赶着投胎啊”尉官不耐烦,当着身后一队兵士就对盗头发脾气。兵士是绝对听命于他的,平时喂下去的银子足以养活千口,这次也拿了安家费。
“投个鬼胎”盗头呸一口水,“全都安排好了,要投胎也是那女人。就算不死,也身败名裂,到时候任上头拿捏。”
“少放娘屁,你没看到她有两人护着。萧家老2,还有中书省舍人元大人,哪个是好惹的?尤其姓元的,曾海的事就是让他抖出来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死咬到咱们这个绳上来,连上头都不敢小看了。”他看,这局恐怕要被这二人给破坏。萧维的心思,他瞧着不明,但元澄玩笑中却很明显察觉了他是同谋。现在最麻烦,是那三个杀手让人活捉。组织纪律森严,下层只跟直属上层联系。杀手们虽然知道得不多,可受命于盗头。万一招供,盗头这些人便一个也逃不掉。
想到自己上面人的交待,尉官下了决定,换张笑脸,“能不能把那女人整下来,还得靠你们这几张嘴。为了逼真,要给各位上绳,得罪啦。”
盗头开始还不愿意,“我们是告状的,怎么反要被绑?”
“你们告的是官,要见的可能是皇帝,不绑,难道还用轿子抬不成?”尉官似乎说笑,但目光一抹狠戾,“那绳子绕个几圈,给人看的。”
最终,这队都护军把人串成了一长条,尉官说要抄近道,往静巷中走去。
这一去,对盗头这些人而言,已是黄泉路。
萧维和墨紫赞进等人回到受袭的巷子,就见横尸遍地,却找不到对方的武器,哪怕是一把斧头。蒙巾之下,都是些老实困顿的苦哈脸。
赞进和丁狗上前看了,回来跟她说,没有他们对付的那几个杀手的尸身。
“已经让人清理过现场了。”墨紫懊恼说一句。
萧维正听亲随来报,说几乎所有人都死于剑下,不由目光拐到墨紫身后四人,均是佩长剑的。
“这些人不是我们杀的。”墨紫微微往前,与他视线对上,“有人陷害我。”
萧维目光不移,“宋女官虽是大周百年来第一位女官,却当上不过数日,无权无势。便是朝中大臣颇有微词,也不会这么快就生事。萧某想不通何人要陷害你?”
突然他直直走近墨紫,俯身贴耳,低声说道,“大求王会来射铃助兴,那最后三箭,他似与你话长不绝。宋墨紫,你究竟是谁?”
墨紫轻轻退开一步,眸沉若水,“我过去是谁,并不重要。现在,我和萧少将军是同朝之臣。大求南德两国各怀心机,不知在暗中有多少阴谋挑拨,我们可千万别自己人打自己人,让他人从中得利。”
萧维俊眼盯紧她,“墨紫姑娘,萧某今日才知自己愚钝,竟再三看走了眼。”
巷口传来马蹄声,而且还是很多匹马,很多精甲骑兵。
“少将军,我们到了。”领头的对萧维下马行礼。
“挨家挨户给我搜,发现可疑金银财物,一律要问出来历。说不出来或言辞闪烁者,给我带出来,我亲自问话。告诉他们,都城有谋逆大盗劫官财,分藏金银。今怀疑这条巷子就是大盗藏赃物之处,若有替他胡言乱语狡辩者,视为同罪,就地处斩。”萧维一声令下。
骑兵们嘿嘿应下,分小队,开始敲人门板。
这是明显在帮她了。然而,墨紫却不知道该对萧维说什么。因为,他调他自己的人马过来要胁平民百姓,而她不能光明正大说谢。
“不必感激我,是元澄这么说的。”他不会归功于自己,况且对这种毫不讲道理的方法,他本不屑为之。但元澄说,墨紫无辜,若不比对方狠,就只能看她被欺负到无力还手。
一时间,这条巷子被搅得沸沸扬扬,搜出来的金元宝却填满了两只麻袋,让其中几张厉害的刁嘴巷民耷拉下脑袋,再不敢说一句宋女官的不是。二十来户人家又让骑兵们狠狠吓唬带亮刀,个个老实交代,说有人以性命相要挟,以银两诱惑,让他们说谎。
这时,天大亮了。
日出之光虽然还照不进这条小巷,但她已经清白。
有一匹快马飞至,骑士在萧维耳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