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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有王的手谕?”守将目光狐疑,不管是为了可那大人,还是为了王,都得问问清楚。
“王如今正让你的可那大人堵在神庙,何来手谕?”之前沉笑的声音又起,“我等奉端格将军之命,要将人带到神庙去,不然这大婚可就吹了。”
守将终于将声音的主人找了出来,就在恶人脸身后站着,斯文样貌,似乎是参军那类的官儿。
吹了最好。守将面色有些得意,“诸位,不是我耽误大事。王亲口对我们说的,没有他的手谕绝不能动西月殿的人。你们请回吧。”他这叫尽忠职守,出了事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是吗?”那人又笑,“有句话,请客容易送客难。既然进都进来了,我们不可能空手而回。”
他话说完,守将就见几道极快的身影窜了出来,无声无息将他一队手下全部放倒,又迅速把人拖下去藏好,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宫中侍卫的衣服。
“你……你们好大的胆——”他话没说完,脖子上多了一把阴森森的刀。
“最好听话,不然你就和你那些手下黄泉相见。”恶人脸的声音不亮,但没人怀疑他的话。
“有种杀了我。没有我,你们就算找到西月殿,也进不去。”守将吃惊对方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眨眼就干掉他一队人,而且想到换装这么缜密,不由颤栗。
“我们就是知道,所以才留你性命。”靠近西月殿必须要有守将亲领。斯文青年说得轻松,“你死很容易,不过你的寡母,还有你刚满月的儿子,都因为你而丧命,你也无所谓吗?”
守将骇然,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家的事?
“你有两个选择。其一,你失职无能且与外臣联合逼宫而丧命,全家受你牵连,鸡犬不留。其二,你识时务,带我们把人领出来,我给你一大笔银子,你可以远走高飞。”斯文人说着,脚下没有停留,往西月殿的方向。
守将最终妥协,乖乖带他们去了西月殿。
守着西月殿的,本来是影卫。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重头戏在神庙,换上了宫中侍卫,守将靠近都是不被允许的。他甚至不知道里面到底关了什么人。
“守卫有几人?”西月殿出现在不远处时,恶人脸问道。
“七十八人。殿的各面十人,屋顶十人,还有伏在园子里的二十八名暗桩。”守将至此已悉数交待。
“你把人都叫出来说话。”刀早已从守将的脖子上移开,恶人脸用银针顶着他的死穴。
守将遵从吩咐,将侍卫们全叫到殿门前。结果,他眼睁睁看他们再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毙命。他虽然不曾上过战场,但也是大都极其出色的乌甲武士。可在他眼中,却是从未见过的精湛杀人术。无影无形的轻功落在人背后,或以手扭断脖子,或捂住人的嘴用刀割喉,毫不犹豫,一招狠准。
他看着恶人脸和斯文青年走进殿中,突然猜想这些可能不是端格狩的人,因为分明就是汉人所谓的杀手功夫。可是,那块御门令如何解释呢?他看得很仔细,绝对是真的。
守将在外忐忑不安,殿里却是相当愉快的气氛。
“你来得真够慢,是不是故意让我多遭点罪?”瘦了一圈,脸上有伤,衣服上有血渍,但精神还不错,正是被抓的金银。
斯文男子,也是元澄,扔给他一套普通兵士服,“我能亲自来一趟,就给足你金大少面子了。快换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恶人脸华衣查看过一两伯和千两百两的气脉,过来说,“大人,他们服了某种散气的药物,内功全失,其他无碍。”
百两千两一听,耷拉下脸,一左一右拉着元澄的袖子,“大公子,我们的内力不会恢复不了吧?”
元澄笑道,“若真恢复不了,我定帮你们报仇。”
金银见双胞胎总跟元澄挺好,不由有气,“你们公子我还没死呢,居然跟这个贪赃枉法的套近乎。”
“八两呢?”想要站起来,受过刑的身体不听使唤。
元澄伸出了手。
金银拉住,强撑起身。千两百两上前为他换衣服。
元澄摇头,“我派人找过,但没有他的消息。我估计,他可能出城求援,却和我错开,也可能遭到了不测。”
“出城求援可能,遭遇不测就不可能。”金银断然否认。
“对啊,八两叔功夫那么高。神庙那些臭光头只会使下三滥的阴谋诡计,要不是为了我们,八两叔不会受伤。”百两多话。
“唯今之际,只能先离开这里再说。”元澄道。
“墨紫呢?豆绿呢?”金银却不是个听话的。
“豆绿在她自己家里。至于墨紫——”元澄一笑,“大求王正押着她在鹰神庙大婚呢。”
“什么?”千两百两大惊,“三公子嫁了人,大公子你怎么办?”
“抢回来啊。”元澄说得悠哉。
金银哼了一声,本想唱反调,突然茅塞顿开,“她不会以为我们还被关在那个鬼庙里吧?”
“乌延很聪明,将你临时换了地方关押。不过他也很自大,凭什么以为我们就会以卵击石?他连那些族长都没说服,心急火燎要娶新娘子,就必须调动城中所有可用之力护住神庙,同时还想将墨紫的后援一网打尽。所以,救你,还真是一点没有难度。”元澄轻描淡写。
“你把墨紫当诱饵?”金银像抓住了他的把柄,没正经地笑,“我会告诉她的。”
“告诉她吧。最好再告诉她,她要是不成为大求的钦命要犯,我总有配不上她的自卑。她叫人人喊打,乌延永远不能娶她为后,除非不想要这个王位。”是他故意搅浑了这池水,砸下大石,激起大浪。
金银望着他半晌,叹口气道,“元澄,我实不如你——坏。一箭下去,要射多少雕啊。”
“多谢恭维。可你要是再拖拉,我就不管你死活了,还要接她去呢。”元澄往外走。
一行人借守将安然出宫。
守将怀揣着银票,急忙牵了马,从小门逃出去,根本没注意那一队换上侍卫服的十来人并未出宫。
而此时鹰神庙,墨紫就将失尽人心的时候,端格尔峰突然高声说道,“马尔大人,人是你带来的,显而易见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又如何说?再说,你这么急着把人杀了,也不待王上亲问,莫非是灭口吗?”
再一次,端格尔峰代表他的族人坚定站在了乌延这边。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71章 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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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打起来了
小侯爷乌延勒也趁机发难,“我王兄乃是鹰神之子,难道都不能顺心娶自己所爱之人?各位族长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因此事为难我王兄,竟然带兵闯进神庙,如同逼宫好本侯也不怕你们,众亲卫听令,刀剑出鞘,稍有异动者,杀无赦。”
一片刀剑之光。
可那真地拉下冒火的马尔,望着神情冰冷的乌延朅,说道,“王上,臣等并非逼宫。尽管宋墨紫的身份地位及其任性的所作所为令臣等觉得她不适合为大求国后,但直到捉拿到大周探子之前,我们一直都只用了上疏表呈来劝王上收回成命。正如小侯爷所说,我王是鹰神之子,娶个喜欢的女子无可厚非。然而,这个女子是大周派来的细作,居心叵测,意图不轨。王娶她,性命堪忧,国难当头,臣等怎能视而不见?神庙是帝王家庙,守卫森严。王又不许我等观礼,若不带些兵士,如何能进来得见天颜?王上乃是我大求百年难遇之明君,我们绝没有伤害王上之意。只请王上将婚礼暂缓,把宋墨紫之事查个一清二楚,否则臣等实难心安。”
墨紫笑了起来,扬声说道,“可那大人忠心可表,我宋墨紫愿意配合。”先下了这石阶再说。高高在上,让她头晕眼花。
乌延朅紧紧捉着她,咬牙低喊,“阿紫,我还没死心呢”
墨紫虽然对乌延朅承认是受大周皇帝密令而来,但因为站得高,下面的人并没听见。他们听到的,只是住手二字。这可以解释为心慈。
“乌延朅,这么苦苦纠缠,有意思么?”女怕缠郎,尤其是下定决心,不可能回头的时候。
“我和你纠缠到死。”乌延朅狠狠甩出这话。
然后,他面对可那等人,“孤已对鹰神发誓,必娶宋墨紫为后,否则死后不能升天。你们要我查证?可以待孤与她大婚之后再查。就算定她的罪,也是以她为大求国后的身份来受。”
可那也急了,这不是无论如何非娶不可吗?
马尔跺脚搓手,对可那说,“大人,说是没用的了,干脆直接上去把那女人一刀杀了”
“你傻了吗?闯进神庙是一回事,动刀杀人又是另一回事。端格老儿正等着我们动手,一句逼宫,就能灭我们几个家族满门。”可那想得很多,而且他确实没有要逼乌延朅下台的意思。毕竟,也找不出一个能像他那么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继承者出来。
“那怎么办?还真要让那女人当国后不成?”马尔面色阴狠,看上面的墨紫一眼。
可那想说,只能先偃旗息鼓,等以后再慢慢处置。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这话,就有人高喊,“杀了汉女杀了毒后杀,杀,杀”
声音是从都护军中传出来的,且一呼百应。对汉人有偏见的各族子弟头脑本就在发热,稍微被煽风点火一下,开始跟着喊起来。
墨紫听着一片杀声,心想,若能逃过今日,大概能追忆为最大起大落的时刻。没多久前,人人叫她王后,请着跪着让她嫁给他们的王。现在,冠以毒后,要杀之而后快。但她很快注意到可那马尔惊讶的神色,好像他们并没有预料到会这样似的。与此同时,她看到北塔尖上终于有了动静。
那是两面黄红的旗,一面换一面,车轮风得转。
墨紫看完又看一遍,确认后就觉得好笑,怪不得让她备朱砂水袋呢,居然跟她学。
她的右手让乌延朅握得死紧,左手却能自由行动。趁乌延朅专注着下方的混乱,她装着扶花冠,悄悄拔了一根珍珠小针扣在指尖。
乌延朅这是怒极了,大喝道,“可那真地,你逼孤如此,以为孤会遂你们心意么?”
可那是见过乌延朅真怒的。乌延朅登上王位之后,挑战三位不服气的兄长,以一敌三,身上多处刀伤却毫不畏惧,只攻不防的拼命打法,让他终于相信女儿的眼光是对的。勇气,坚韧和无畏是王者必备,而三位大皇子显然不全具有。
乌延朅的怒,让各族子弟也立时噤若寒蝉。他能当上大求王,不仅是他长期的筹谋,还有对玉陵开战后的赫赫战功。玉陵国境是他亲自指挥攻破的,那一节节的攻城战,他几乎未缺一场,更是第一个踏入玉陵皇宫的人。让原本对他成为太子持有异议的人再不能反对,甚至就此看到一统天下的希望,忙不迭投在他的麾下。
此时,却有人不买账。
弓弦响,一支箭破空乘风。
场上鸦雀无声。
墨紫突然挣脱乌延朅的钳制,往旁边闪开。
至少乌延朅是这么觉得的,并发现她判断错了方向,不由大叫,“阿紫,小心”
广袖翻飞,金红金红的嫁衣耀了他的眼睛。再睁开时,看到墨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