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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烟的样子,我难过的快要哭出来。南烟何曾这么无助过?何曾这么伤心过?
我抱住他,轻声道:“你没错,你没错!是我粘着赖着的,不关你的事!我不嫁给你就是了,别这样……”
南烟突然使力推开我,见我摔倒,又忙拉起,“菲尘,你没仔细听吗?就是贴身服侍的丫鬟,也活不过……菲尘,我不允许你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活到一百岁,少一天也不行!”
南烟字字急促,流进耳朵里,敲击在耳膜上,分外沉痛。而渗入里面,苦涩的热潮,又一波一波,狠狠的冲撞着脆弱的玻璃心。
我吸着鼻子,哽咽道:“傻瓜……怎么可能活一百岁。”
南烟闭了眼,放开手,“菲尘,住些日子,你就去找江岚吧,忘了我,江岚他……”
我心里一惊,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沈南烟,你说什么?!又想推开我是不是?我不在乎,不在乎,听到没?我要跟你在一起,即使只有三五年,即使只有半年,我也不在乎!更何况……”我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瞪着南烟,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更何况,我时日本就不多……
南烟掰开我的手,无奈道:“菲尘,你不明白吗?我在乎啊!如果在一起的代价是你的性命,我宁愿放开……天玄宫……你爱住多少日子都可以……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你若厌了,随时……可以离开……”南烟说完,把我从他身上卸了下来,起身掀帘坐到车夫旁边去了。
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天也突然阴了。我退到角落,抱腿缩成一团,把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为什么会是这样?
连最后的小小幸福都不肯给,非要我们心系行离,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吗?命运真的,好小气!
……
天玄宫冷清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白莲黄蕊不在了;或许我对这里本来就不算熟悉;或许环境并不重要,只是因为他违心的刻意疏离……
以前遇到实在匪夷所思之事,总是以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打发。现在,就算我放弃,它也会自动游离在脑际,挥之不去。
同样的事情,只出在掌门的身上。那么,与地理环境、饮食穿戴这些外在条件无关。是……武功?可是……宫里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修炼啊!甚至,据宫志上所写,第四代的修云长老,武功虽不及掌门,也算出神入化,生平两妻四妾,得一子二女。第七代掌门的师弟,武学造诣也不低,却可以和心爱的女子双宿双栖,云游四海,做对神仙眷侣。
到底是什么夺去了天玄宫历代掌门人与心爱的女子白头偕老的权利呢?女子长期靠近他们就会有事,男子却无妨,是毒吗?会有这么奇怪的毒吗?
郁闷的敲敲脑袋,起身推开窗。
天边最后一丝霞光已经被黑暗吞噬。
糟了!忘了时辰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腹部,急急推门出去。还没走出院子,屋檐上突然一阵异动,抬起头,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我定住脚步,四下看了看,顺手扯了一把松针,挥手就准备射过去。
黑影急忙上前拱手,“尊主!”
我闻声心里一沉,手紧了紧,背到身后。“有何事?!”
那人放下手,同时,也放下了刚刚的那一点点恭敬,而那几乎可以融合到夜幕里的黑面具上,也随之浮上了一层嘲弄。“阎主让属下来问问,七血蛊的滋味可还好受?”
我脊背一凉,心里暗骂了几句,侧目挑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滋味嘛……比不上哈根达斯!”
“哈……达……死?哼!阎主说他忘了跟你说,这七血蛊,初时只是痛,一月后,每逢发作,癫狂至极,逢人便杀。两月后,噬血如魔。三月之期一到,和野兽再无差别……”
“你他妈闭嘴!再说我劈了你!”我一掌劈在松树上,埋头怒吼。一点也没有留意到,手已经深深的陷进树干里。
妈的!什么阎主,‘义父’,死太监!这才是你的目的吗?而且,三个月后,竟然不是死!
“阎主说,这蛊毒解的越晚,那些症状越难消除。所以,阎主还是挺疼尊主你的,怕你留了什么后遗症,还特意让属下来知会一声。希望尊主记得自己的使命,不要被沈南烟迷惑,早日完成任务,脱离苦海!呵呵,属下劝尊主早些动手吧,就是你不动手,迟些阎主也有别的法子……”
我低着头,默默收回手。“说完了?不介意我提前行使一下噬杀的权利吧?”
黑面人后退两步,“尊……尊主,你要做什么?你,你,你不能杀我……别,别,我还有话要说,主上他……”
主上?搬裴羽风出来也没用!
我冷着脸,上前一步,“你认为,跟一只野兽求饶,有用吗?”
黑面人闻言又跌退几步,瞪着惊恐的眼睛,仓惶的左顾右盼着,似乎在找些什么。
“菲尘!发生何事?”一道白影,急速插入我们之间。
南烟披了发的后背非常优美,可是,挡了我染了血的视线。
我一手稍稍推开他,一手没有丝毫犹豫的将松针全力打出。
“云雪天,救……”黑面人直直的向后倒去,眼睛盯着我们身后,还闪着绝处逢生的光芒。
雪眉流苏
云雪天?
蓦然回首。
瓦檐之颠,一袭白袍,幻出不真实的光晕,衣襟飘起,绫带纷飞,让人有一种几欲乘风归去的错觉。
南烟拉过我,护在身边,捏了捏我的手,疑道:“云兄?”
云雪天一步跃出,又在檐边点了点,轻飘飘的落在我们面前。雪白的衣摆撩起一阵清冷晚风,拂过面颊,说不出是凉还是寒。“私自闯入,打扰了。”
“你来做什么?”我悄悄摁住腹部,皱眉。
看来,他是和黑面人一起来的……
南烟看了我一眼,抬头微笑道:“云兄武林大会轻松夺魁,却又突然消失,而今不约而至,还选了这样一个时辰,呵呵,这行踪同云兄的身份一样,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云雪天扯了扯帽子,神色不动的说:“不用猜,我此番夜闯,为的是沈宫主的两样东西。”
看着云雪天没有表情的脸,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身体不自觉的往南烟身边靠了过去。南烟低头望着我,光滑柔软的头发扫过我的耳际,酥酥痒痒的,害的我差点松开紧咬的牙关。南烟说:“何物?”
“兰玉,和你的命。”
我弓了弓身子,冷道:“你以为你拿的走么?”
云雪天看着我,视线往下拉了拉,又恢复常态,说:“可以。”
南烟奇怪的跟着云雪天的视线看了看,把我拉至身后,平静的问:“可以问个缘由么?”
“因为倩儿需要。”说完,云雪天飘开几步,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南烟点点头,说:“也好,我们之间,本来就有一局对决。”说完,南烟揉了揉我的手,又放开,举步走向云雪天。
我急了,挥着手说:“我不许!云……雪天,亏我还放心的……把汤俊托付给你,没想到才半年不见……就为了个倩儿要来……倩……?”话还没说完,腹中更深的一阵绞痛,我双手紧紧按住肚子,后退几步,靠在了树上。
倩……依稀记得,汤俊穿过来之前,好像叫童倩。
他说倩儿需要?汤俊要这些做什么?不,不是汤俊要,他一定出什么事了!
心惊抬头。云雪天已经足尖点地,翻手化掌,向南烟袭去。夜色中,两道白影瞬间融为一团,快的我都辨不清招式。
以阎罗第一杀手的功力都辨不清的招式……
这就是幽兰功第九重的境界么?难怪死太监说裴羽风都不易对付!以裴羽风阎罗主上的地位来比较,如今的南烟,江湖上,能出其右者,恐怕少之又少!而云雪天,竟然与南烟不分伯仲!
“云……雪天!汤俊……怎么了?!”我弓着身子上前一步,却又不由得埋头蹲了下去,一只手狠狠抓在地上。身下的暗影里,卵石地生生被刨出巴掌大一个坑来。
手指背上刺痛的感觉,微微的转移了一些腹中的翻滚。
“菲尘!你没事吧?”南烟趁着招架的空隙,回头望了一眼。
“沈宫主,再这样,你会输。”云雪天淡淡的说着,脚下步步紧逼,出招也更为凌厉。
我咬牙抬头看着云雪天。
想起他平淡却又肯定的“可以。”,想起他下移的目光……看来,他对我蛊发之事,早已了然。
随着唇角咸腥液体涌出,我歪歪的撑起身子,谁知还没站稳脚,腹中一阵更剧烈的痛楚便撕心裂肺般袭来。这一次,再也忍不住,呻吟一声,倒在地上,颤抖着蜷曲成一团。背上好几层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菲尘!你怎么了?”南烟一声疾呼。随即,“砰”的一声,嘎吱嘎吱。“我说过,再这样,你会输!”我闻言忙睁眼去看,只见右前方的一棵碗口粗的树,齐腰裂了个口子,正折了身倒下去。
而南烟身后,一片雪白的残绸,被抽离的空气带动着飘向空中,犹如飞花冷蝶。
“菲尘,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身体被南烟搀起,眼睛仍然死死的瞪着云雪天。
云雪天的步子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也出奇的清冷。或许我应该称之为冷血卑劣,但一想到汤俊,我的心立刻软了半截。强忍着沉了一口气,我一个转身瞪脚,没有任何招式的向南烟身后的白影撞去。云雪天似乎没有预料到我还有能力出击,硬生生的被我撞倒在地。我龇着牙压在他身上,断断续续的吼道:“我……不希望……汤俊有事……但你要动南烟……除非我死!”
抬头瞪视,却顿时愕然!
云雪天灰色的眼眸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从没想到,那雪色的帽檐下,竟是两条冰雪修眉,而耳后散开的,白色流苏般柔顺的头发,夜色中,对月映出银色光辉……
“菲尘!”南烟一把抱起我,往后纵开,“说什么傻话,现在有事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蜷曲着身体,几乎是挂在南烟的手臂上。嘴巴死死抿住,手指深深陷进掌心,生怕一松开,眼睛就会哭。
“沈宫主,给我我要的东西,穆姑娘就有救!”云雪天揉揉胸口,慢慢爬起身来。
南烟搂着我上前一步,“你知道?如何救?”
我倒抽一口气,猛的推开南烟,踉跄几步退远,“不许!你要敢……答应他,我……死给你看!”说着,手就扬了起来。“云雪天!我死了,你拿到玉也没用……”
七血蛊的阴狠在于,身体痛的彻底,头脑却异常清楚,残酷的唯恐放过身体传来的任何一个字节。
黑面人的警告是前言,代表死太监。他既然刻意前来警告,就表示还没有另做安排。而知道这事,并想救我的,只有裴羽风!黑面人刚刚恐怕正是想要说这点。
所以,汤俊十之八九在裴羽风手上。我若死了,汤俊可能也活不了。
“你带我去见他……我可以保汤俊无事……”
云雪天皱了皱雪眉,快步走来,“你可以保倩儿无事?”
南烟挥袖挡开,没有任何顾忌的背朝着云雪天,用力按下我举在空中的手,“菲尘!你在惩罚我是不是?!为何谁都知道,偏偏我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说完,他伸手在我身上上下点了几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