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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没了往来,连我自己都认为,我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蜕变成一个地道的中原人士了。”
岑妈妈苦笑了一声,有些宿命,还是逃不掉的。
赵子宣忽然道:“岑妈妈以前可是草原一枝花,身为一个草原部落的女儿,出身显贵。居然能够只身迢迢千里来到中原,勇气可嘉,令人敬佩。”
岑妈妈有些愕然地看着赵子宣。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表面上看来风,流成性,平日里游手好闲,只知道拈花惹草的公子哥竟然将她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对于这位赵二公子开始另眼相看起来。
“赵二公子真是厉害,竟然把我的身份调查得如此详细。”岑妈妈有些自嘲地笑笑,“说起来,这也算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为了一个男人,我不惜与家里人断绝一切关系,追随他只身来到中原,只可惜,老天不开眼,我那当家的竟然在十年前走了……”说到这,岑妈**神情黯淡了下去。
黯然伤神了片刻,岑妈妈继续说道:“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有一个人上怡倩院来找我,还带来了一个人。”
“耶律齐南?”赵子宣扬了扬眉毛。
岑妈妈点点头:“当时来的那个人是我的大哥,他没有要我回去的意思,只是让我安置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耶律齐南。”
“耶律齐南也是草原贵族之后吗?”。赵子宣沉吟片刻,问道。
岑妈妈摇摇头:“耶律齐南是王族之后,其父始毕可汗在草原上独霸一方。而耶律公子自小在高丽长大,后跟随养父经常出入中原,熟悉中原风土人情,也讲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赵子宣暗道,这就难怪了,耶律齐南为什么戴着那枚奇特的扳戒,看来是匈奴王族的象征。看来,这位耶律公子的经历真是奇特,在高丽长大,却经常出入中原,还与高丽王子交好。这个人,似乎也太有能耐了一些。
最重要的是,他偷偷潜入忠靖侯府意欲何为呢?难道是刺探军机不成?
赵子宣的唇边逸出一丝冷笑,戒备森严的忠靖侯府,这位耶律公子竟也敢闯入,真是嫌活得不耐烦了。
他绝对是相信大哥的箭法的。赵世子的箭法,在京城,即使放眼天下,能赶上他的人廖廖无几。所以,赵世子射出的那三箭,绝对可以置耶律齐南于死地的。
想到这,赵子宣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有那么高超的医术,竟然能够把耶律齐南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呢?
“耶律齐南仅仅是要求住在怡倩院里,没有别的要求?”赵子宣再问道,“他平日里都与些什么人来往?”
“耶律公子说驿馆住着高丽金明王子,平日里人来人往,吵杂得很。所以想在我这借个地方住一段时间。这位耶律公子,倒没有什么架子,也不太为难我,只是要了两间屋子而已。平日里,我叮嘱怡倩院的姑娘们少到后院走动,别扰了耶律公子的清静,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顿了一下,岑妈妈想了想,又道:“耶律公子平日里深居简出,也没有见过他与什么人来往,只不过有一个高大魁梧的人上段时间倒是隔三岔五前来找他,这段时日却不常来了。那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的半蓬,样貌看不大清楚。”
赵子宣心里明白,那个高大魁梧的人,想必是川陕总督贺大人无疑。不过……
“耶律公子为何要了两间屋子,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人?”赵子宣皱眉问道。
岑妈妈笑了:“是一个姑娘家,样子英气豪爽,人也长得漂亮,看起来若是在我们怡倩院,那副姿容也算得上一个花魁了。不过,耶律公子对于她的态度很是亲妮,应该是他的妹子吧。”
“哦?”赵子宣扬起眉头。本来耶律公子潜入中原,其目的就扑朔迷离,令人费解。如今又多了一位妹妹,看来这局势是越来越热闹了。
“近来耶律公子有什么异常吗?”。赵子宣问道。
岑妈妈想了想:“耶律公子近来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有的时候来到大堂看看小傅姑娘的弹奏,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岑妈妈像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上两个月的一个深夜,耶律公子兄妹俩回来了,那位姑娘急匆匆地找上我,说是她大哥受伤了,让我找个大夫给瞧瞧。我赶过去一看,耶律公子浑身是血,身上中了三支箭,有一支箭就插在心脏附近,看着十分吓人。幸好事先处理过了,敷了药,所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耶律公子失血过多,身子十分虚弱。我赶紧的半夜去请了大夫过来,开了药方子,调理了将近两个月,这才好转了一些。”
赵子宣点点头,这便是了。果然与他猜测得十分吻合,耶律公子就是两个月前,潜入忠靖侯府的那个黑衣人。由于身子没有复元,所以在杀人前来刺杀的时候,他才不敢贸然出手。
“赵公子,您……不会派人抓走耶律公子”岑妈妈紧张地看着赵子宣。虽然她已经离开了草原,但她的父母仍在。虽然她已经与家里断绝了关系,但是如果耶律公子在她这里出了事情的话,始毕可汗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看出岑妈**担忧,赵子宣笑笑:“怎么会呢?耶律公子怎么说也是高丽的使者,是高丽国金明王子的朋友。对待远方来客,我们应一尽地主之谊,又怎么会兵刃相加呢?”
看来那位耶律公子身份多重,神秘异常,来中原的目的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看来,对于这位耶律公子,自己仍需多加注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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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做事勤快,很快就把人领来了:“小姐,我表姐过来了,小姐现在就要见一见她吗?”。
傅清玉含笑点头:“把她领进来吧,让她在外屋等着。”
冬梅笑着应了,把一个身穿粗布衣衫,一副乡下人打扮的三十出头的妇人领了进来。
“六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这位冬梅的远房表姐似乎从来没有进过如此大的庭院,显得十分紧张,两只手交互搓着,低着头,一眼也不敢看傅清玉。
看来倒真是一个实诚的人。傅清玉不由笑了,她最讨厌生意人的那种阿夷奉承,表面轻浮,内心里却是工于算计,城府颇深。像这种实诚的人,才是靠得住的。
“你别害怕。”傅清玉柔声道,“我今天唤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兰芝表姐,六小姐不是外人,你别太紧张了。”冬梅看到表姐紧张成这个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我们六小姐对人和气着呢,不会为难你的。”
听了冬梅的话,这位兰芝表姐方才稍微安了下心,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面前一位天仙般的小姐正在含笑望着自己,不由冲口而出:“六小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第二百八十八章支使
冬梅吓了一跳,忙低声喝斥道:“表姐,你在说什么呢?”
兰芝表姐吓了一大跳,慌忙低下头去。
傅清玉不由笑了,这个兰芝表姐,还真是有趣。她含笑道:“冬梅,别吓着兰芝表姐,拿张凳子给她坐吧。”
冬梅忙扯了一下那位三十出头的中年妇人,把她按坐在锦凳上。
傅清玉随意地问了兰芝表姐一些情况,得知这位忠厚老实的中年妇人早就赁好了铺子,便让冬梅把那些香膏及胭脂粉盒等成品拿了出来,再取出五十两银子,一并交与兰芝表姐,并就一些注意事项,细细叮嘱了她一番。这位中年妇人连连点头,欢天喜地地去了。
“冬梅,你的这位兰芝表姐,真是一个实诚的人。”傅清玉看着冬梅笑道。
“我那表姐是乡下人,小姐不要嫌弃她才好。”冬梅笑着说道,“我这表姐说来也真是老实,嫁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有三个小孩,平日里就靠田里产的那些粮食,还有表姐卖的一些粗俗的香脂水粉度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如今小姐这般提携她,她一定会对小姐感恩戴德的。”
“冬梅,快别这么说,乡下穷苦人家,干些小成本的生意也不容易。再说,我研制出来的那些香膏胭脂,不知道有没有买,我心里也没底。”
“小姐愁没人买?”冬梅笑道,“小姐应该担心的是,不知道够不够卖才对。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我大姐腊梅给我捎来几盒荷花香露过来。我有几个要好的姐妹在别的府里当丫头,我顺便给了她们一人一盒,不想隔不了多久,她们居然问我在哪里买的,说是她们小姐看着十分欢喜,价钱倒不计较,非让我捎带多几盒过来呢。”
傅清玉不由笑了起来:“冬梅,承你贵言,希望我们可以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正在这时,外面有丫头叫道:“春燕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春燕?傅清玉朝冬梅冬蕊示意,二人忙走出去把春燕迎进来。
春燕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大夫人拨给她的月红与银霜两名丫头,像两尊门神般紧随其后。
大夫人给的那两个丫头,果然是来盯人的,傅清玉心中暗道。
“春燕姐姐,坐吧。”傅清玉亲热地拉起春燕的手,把她让到椅子上,“春燕如今刚有了身子,应该卧床休养,少出来走动才是。怎么这会子在外面走来走去呢?”
转头对冬梅道:“沏壶上好的香片过来。”
香片有宁神的作用,傅清玉看出春燕心中的焦虑,便用香片安抚她不安的心绪。春燕感激地朝傅清玉笑笑。
“我看春燕姐姐不像从自家院子出来的,姐姐到别处去逛了吗?”。傅清玉含笑问道。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闷得慌,所以寻思着出来走走。”春燕看了身边的两尊“门神”道。被这样的两个丫头挟持着,哪能有什么开心的?
傅清玉心领神会,含笑问道:“姐姐都到什么地方逛去了?”
“方才去了五小姐、七小姐那里,现在过来姐姐这里,待会儿再去三姨娘、四姨娘那里。”燕春道,转头道,“月红,把那两盒首乌拿过来吧。”
月红应了一声,把两个长方形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春燕姐姐过来玩便可,怎么反倒带东西来了?”傅清玉要推托,“这些东西,姐姐留着吧,也好补补身子。”
“六小姐快别这么说,这是北承侯府备下的,五小姐七小姐那里我已经送过去了,如果六小姐不收的话,倒是嫌弃我这东西粗鄙不堪了。”
傅清玉笑笑,示意冬蕊拿到里屋收好。
喝过两杯茶后,春燕一个不小心,把茶盏碰翻了,茶水溅湿了裙子。
傅清玉忙命丫头拿过毛巾擦拭:“春燕姐姐,看你这裙摆都湿了,我这里有衣裳,你先换换吧。”
“六小姐客气了,这是府里,又不是在外面,怎么换六小姐的衣裳呢?”春燕笑道,转头吩咐身边的两个丫头,“月红,你回去帮我把那一件淡紫的衣裳拿过来。”
月红看看春燕,再看看银霜,领命去了。
春燕再转头道:“银霜,我突然想吃酸梅汤,你到大厨房看看,先前让丫头们熬的酸梅汤熬好了没有?”
“这个……”银霜看看春燕,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
大夫人可是暗地里叮嘱过她们两个,要寸步不离守在春燕身边。如今月红离开了,她再离开的话,谁守着春燕?
春燕杏眼一瞪:“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底下的丫头不懂事,春燕姐姐快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傅清玉起身劝道,并朝冬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