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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姐,我当时听到的就这些。”红梅迷茫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夫人一向温温柔柔的,对下人说话一向细声细气。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夫人这么大声喝斥过别人,我就守在门外,想进去又怕打扰了主子说话。后来我从门缝看进去,看到梅氏跪在地上,嘤嘤地哭着……”
“你是说,梅姨娘居然跪在夫人的面前?”傅清玉惊愕极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气势凌人的梅氏,居然也有跪在别人前面,乞求别人原谅的时候
“当时奴婢看到的情形就是那样。”红梅肯定道。
“这么说,夫人当时肯定是抓住了梅姨娘的把柄,也就是说,那个野种……”傅清玉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野种”这两个肮脏的字眼与看起来十分正直的傅大公子联系起来。
虽然她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但听红梅这么一说,梅氏这一跪,十有九是承认了这个事实,不然的话,依梅氏的性子,不会这么容易服软。
一个姨娘,在未入门之前,竟然与他人珠胎暗结,传出去的话傅府的面子何存傅清玉用脚趾头也想像得出原夫人林氏当时的愤怒,让自己的丈夫戴了绿帽,让傅府蒙羞,想必没有哪个当家主母可以忍受这样的羞耻。这也是一向温柔的原夫人林氏为何那般愤怒的原因了。
红梅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当时夫人真的很生气,与五姨娘摔门而出,然后,又去了老太太那里。不知道跟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就朝着梅姨娘住的院子去了……”
“这事竟然连老太太也知道了?”傅清玉蹙紧眉头。
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老太太当然无法忍受,即使不请族人出面处置这件事情,也会赐死梅氏,把这桩家丑掩盖起来。
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年除了原夫人林氏与五姨娘过世之外,连老太太也难逃一死,因为,老太太也是知情人之一。
傅清玉忽然觉得手心冒汗,这位梅氏,也太狠毒了。
红梅忽然像想起一件什么事情来,“六小姐,你等等,我还有一件东西要拿给你。”
她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摸出一只灰扑扑的瓦罐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取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绢帕来。
“六小姐,这是夫人走后,我趁人不备,偷偷潜入她生前居住的房中找到的。”她指了指绢帕上面,“小姐你看,这上面的图案很奇怪,我看不大懂,你帮我看看,是指什么呢?”
傅清玉仔细看了一下,绢帕上面绣着一个图案,很奇怪的图案,有些像雪花的图饰,用的是七色的珠子串着绣成的,说白了就是用线把珠子钉在绢帕之上。
手工很简单,但十分奇怪。
傅清玉第一反应就问道:“夫人绣这幅绢帕的时候下雪了吗?”
红梅摇摇头:“没有啊,那时是深秋,梧桐叶沙沙地飘落呢。”
“那就奇怪了。”傅清玉反复地看了几次。七色珠子组成绢帕上面的“雪花”图案,每一色的珠子只有三颗,而且隔了一小段距离才串连起来,也就是说,上三颗黄色的珠子,下三颗红色的珠子,左三颗黑色的珠子,右三颗蓝色的珠子……
红梅又道:“我一直觉得奇怪,我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夫人绣过这样奇怪的图案。”
“这幅画是夫人什么时候绣的?”傅清玉问道。
红梅想了很久,才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一幅绢帕。当时我在夫人生前住过的屋子捡到这块绢帕的时候,这块绢帕飘落在床底下,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是夫人临去的那几天绣的……”
“夫人也真够奇怪的,临去的那几天还要绣花,而且绣了这么一幅雪花图案,还用了这么少的珠子,这边绣三颗,那边绣三颗,三,三,三……”
忽然,傅清玉愣住了,她盯着红梅:“刚才你说,夫人走的时候是深秋?
红梅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是啊,那些日子风很大,吹得窗外面的梧桐树的叶子沙沙地落……”
“对,没错,就是桐梧树。”傅清玉脑海中豁然开朗起来。她迅速从后门冲到了后院。
待红梅等人赶到后院的梧桐林的时候,看到傅清玉已经从第三排的梧桐林,顺数第三棵梧桐树下挖出了一个铁盒子。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懂傅清玉的表情。
傅清玉紧紧攥住从铁盒子里取出来的一张发黄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有些发暗,但细心一看,不难看出,这是一封血书。
傅清玉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内心剧烈的激荡。
她终于知道自己隐密的身世了
第三百四十章防患
傅清玉不知道清波阁的这名可怜的女子;是如何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留下这张血书的,又是如何怀着无法见到女儿的满腔遗憾,撒手而去的。
大夫人够狠毒,够残忍,居然连最后一面也不让她们母女相见
她可以想像得出原夫人林氏在弥留之际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不舍所以她才会嘱咐傅二,无论如何,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她这个六妹妹找寻到
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逢傅二出事,她总会无缘无故地觉得不安,而她一旦有事的时候,傅二为何那么紧张。这骨肉亲情,血融于水的牵挂,本来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造化弄人,她与傅二这一对亲兄妹,却因了大夫人的一己私念,从而分离了整整十四年。相遇的时候,却是以相互利用为代价的,这是不是有点可悲?
如果傅二知道了真相的话,知道了自己利用的,竟然是自己亲生妹妹,而自己一直视若珍宝,捧在手心,拼着生命去保护的,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而是姨娘的女儿,那他将如何情何以堪
傅清玉的眼圈瞬时红了,为了自己颠沛流离的身世,也为了清波阁那名素未谋面的英年早逝的女子,更为了那个为了妹妹付出太多太多的傅二。
“小姐……”红梅看到傅清玉的泪水顺着脸颊轻轻滑落,有些不知所措。她拘束不安地绞着手帕,以为自己的话伤害到了这位六小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才好。
傅清玉拭去泪水。该动情的时间就到此为止吧,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觉得自己的心沉甸甸起来,有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因为,在这个世上,她不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至亲的人,一个同胞哥哥。而她日后的一切行为,也将因了这个同胞哥哥而要深思一层。
就在这时,林伯忽道:“有人来了,你们先躲一下。”
傅清玉迅速把铁盒子藏入袖中,迅速拉着红梅,与冬梅一起闪进了屋子后面的矮墙下。
果然,前面的夹竹桃小径上,出现了梅香的身影。
梅香看看在清波阁修剪枝叶的林伯,微微愣了一下:“林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二吩咐小的,说这个清波阁是他娘亲以前住过的地方,要好好打扫一番,这些枝叶也要整理一下,不要破坏了这里的景致。
“原来是这样。”梅香朝傅清玉藏身的矮墙溜了一眼,目光中若有所思。
“梅香姑娘又要往哪里去?”林伯看看她手中提着的竹蓝子,随口问道。
“大夫人病了,大夫人说采些公孙树的叶子和果实入药,会更有疗效。”梅香指指不远处的小树林,“我听府里头的人说,穿过那一片小树林,有一株很古老的公孙树,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是啊,那里是有一株公孙树,十多年前种下的,现在长得很粗壮了。”林伯呵呵笑道,“梅香姑娘一个人恐怕不行,要不要老奴给你搭个手?”
梅香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先看看,摘不到的话我再叫守门的婆子帮忙。”
梅香说完看看天时,说要赶早摘了公孙树的叶子与果实回去入药,便匆匆走了。
傅清玉从矮墙的角落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纳闷道:“大夫人屋子里的梅香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好端端的要摘什么公孙树的叶子”
林伯想了想道:“六小姐,我看你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的话,等梅香转回来的时候,撞到你们那就麻烦了。”
傅清玉沉吟片刻:“林伯,红梅就交给你了。不过……”傅清玉摇摇头,凝重道,“今天梅香突来到这里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我看,我待会去通知二,尽快把红梅送出府去,在这个府里,实在太不安全了。大夫人虽然目前好像失了势力,但是谁知道她在背后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如果被她发现红梅还活着的话,那为了掩盖当年的罪恶,她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林伯点点头:“六小姐尽管放心,老奴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维护红梅姑娘的周全的。”
傅清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事不宜迟,我看这所五姨娘住过的屋子可能暴露了。这样吧,我先去找守北门的胡婆子,让她暗中打开后门,然后,待梅香走了以后,你就把红梅送出去,外头,自然有人接应。”
时间紧迫,来不及了,唯有先把红梅安顿在作坊里,再联系二,让他再找一个隐敝之所。
林伯郑重地点一下头:“小姐,老奴记下了,等会等梅香走后,马上去办。”
这时,傅清玉也带着冬梅迅速离开了。
从后院回到前院,经过五小姐傅清莹住的院落的时候,远远的便听到了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五小姐自从滑了胎之后,与钱府退了亲事,本来是一桩很令傅府蒙羞的事情。但是近来外面的传闻风云突变,竟然把这位做下龌龊之事的五小姨渲染成忠节烈女,听说还要立贞节牌坊,流传后世呢。傅府因了这位五小姐,名誉一下子提升了许多。
自然,府里的人也是不敢怎样怠慢五小姐的。所以,今天居然有人在她的院落周围吵吵闹闹的,的确是一件怪事。
不管怎么说,五小姐现在已经是带发修行的居士,虽然是在家里,但是她的院落已经改建成了佛堂,算得上这傅府里的清修之所,如果谁要在她的院子外面大声喧哗的话,那就是对神明不敬。
傅清玉本来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这条路是走回牡丹阁的必经之路。所以,傅清玉只好带着冬梅硬着头皮走过去。
五小姐的院子外面,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正在跟一个老妈妈模样的人在吵。那个小丫头说得很大声,半里外的人都听得到。
“……你这个婆子,怎么拿这种东西给我们小姐穿我们小姐虽说是修行的居士,但好歹还是这府里的五小姐,老爷的亲生女儿你看看这袍子,这袖子,明显短了一截,还有这衣襟……”
傅清玉认得那个嚷嚷的丫头,是新近四姨娘拨给五小姐的,叫做荷香。站在她对方的,是四姨娘屋子里的周妈妈。
周妈**声调比荷香还高:“哟,这怎么穿不成啊?你看现在不是夏天嘛,这天气怪热的,穿半袖的好啊,听外面的人说,这还是京城新近流行的呢。”
荷香瞪着周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荷香,把袍子收起来吧,再拿一锭碎银子给周妈妈。”傅清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立于门口处。
多日不见,傅清玉觉得傅五小姐瘦多了,平日显得稍圆的脸削瘦了下来,下巴也尖了一些,脸色苍白苍白的,不知道是身子的原因,还是多日未见着阳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