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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声音,却清晰得如响在耳边一般,一个一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这使她不得不回过头去看。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在雨中伫立着的人。
那个人离她约有十几步远,中间隔着浓重的雨幕。虽然天色已近黄昏,但是由于距离很近,张婆子还是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矮矮胖胖的样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以前曾试图想租凭“华锦坊”,与林家娘子抢生意的那个南方客商。
张婆子很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不自量力,她还出手做了一件事情,让他知难而退。不过最后,她与林家娘子给了这位南方客商一些甜头之后,南方客商贾安果然没有再与林家娘子争夺“华锦坊”,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的。这样,事情也算终结了。
事情过了这么久,张婆子也差不多把这件事情忘了。如今她见到这位南方客商,不由心中“格登”一下,往事又浮现在眼前,心里不由一阵发虚,毕竟那件事情中有一个人丧命其中。
“原来是贾老板啊。”张婆子在雨中撑着伞站定,努力从脸上挤出笑容来,装作一副自然平和的样子,“贾老板,这大雨的天里,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贾老板笑着说道:“我刚从铺子回来,张妈妈,听说贵府要办喜事,这大红的喜服,要不要我们铺子来帮你裁制?我们的手艺好着呢,包你满意。”
张婆子嘿嘿地笑道:“这个老婆子我可做不了主,要不,我回去帮你向大夫人问问看?”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贾老板朝张婆子做揖表示感谢。这时,张婆子才发现贾老板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张婆子睁大眼睛望过去,忽然觉得脖子像被人紧紧扼住一般,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个人,不是南方客商身边的小厮吗?在她设计的那个阴谋里,这位小厮曾因奋力救主,溺水而亡。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张婆子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张妈妈,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南方客商说道,转身与那名小厮一起走了。
在临走的时候,那名小厮突然转过身来,朝张婆子阴恻恻地笑着,眼睛却射出迫人的寒光来。
张婆子吓得浑身一震,差点跌在了地上。手中一软,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油纸伞。那伞飘落在地上,随风吹到另一边去了,而她,则被雨淋了个浑身湿透,宛若落汤鸡一般。
张婆子慌忙去捡雨伞,待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南方客商和那个小厮已经消失不见。大雨之中只剩下浓重的雨幕,还有一团雾气,仿佛那个南方客商与那名死去的小厮不曾来过一般。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婆子茫然道。猛然想起前几天,在自己城郊的家里发生过的事情,浑身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难道,这大白天的,她撞鬼了?
而那个被她与林家娘子害死的小厮,此刻与林氏一样,来向她索命来了?
张婆子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有疼痛的感觉。不是梦,在梦里是没有痛觉的。
可是,那名死去的小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明明在城北义庄那里见过那位伙计的尸体,被水浸泡得足足有两个人那么大,眼睛还大睁着……
难道说,这名小厮又复活了,还是今天她见到的,就是一个鬼魂?
张婆子再也不敢想下去,拿起油纸伞,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傅府背后的家,踉踉跄跄地奔去。
第四百六十四章传话——
张婆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了一个晚上,连晚饭也没胃口吃。第二天便发起高热束,不得已再向傅大夫人告了假,傅大夫人虽然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草草请了个大夫过去给她看了病,叮嘱了一些让她好好养好身子的话,再拿来一些中等的参须,就打发了张婆子。
此时的张婆子,也顾不得这些了,想起那天在城郊自己的家里遇到的怪事,再想起自己昨天又遇到了那个死去的小厮,这些人都好像是来向她索命似的,看来自己坏事作绝,命也不久矣。
看到赶过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还有聪明伶俐的孙儿,张婆子不由落下泪来,拄着儿子的手说不出话来。
“娘,你到底怎么了?”不明所以然的儿子脸上一片茫然,他前两天就看出张婆子不对劲,好像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一般,如今又一下子病倒了,这病来得十分蹊跷。
“娘,你心里肯定有什么事情,就对儿子直说了吧。”儿子对张婆子诚挚道,“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帮娘亲做到。”
张婆子只是流着泪不说话,这是报应,她如何对自己的儿子说,这是因为自己这十多年来,做了太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如今那些冤魂来找她索命来了。这些话,她如何说得出
“没事,娘只是淋了雨,受了风寒,躺两天就好。”张婆子拭了泪,勉强道,“你要顾着衙门里的事情,也不用太担心我,有五儿在,我也有个照应。你们尽管安心吧。
儿子想说什么,儿媳妇已经嚷开了;“我就说没事嘛,你偏说有事,如今扔下个娃儿在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你在瞎嚷嚷什么!”儿子不悦地瞪了自家媳妇一眼。
张婆子一听说把孙儿和厨娘留在家里,联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再也躺不住了,忙推自己的儿子;“你们两个,怎地这般粗心大意,把小孩子留在家里!我避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个,快快回吧。”
儿媳妇听婆婆这么一说,马上站起了身子,儿子有些担忧地望着娘亲,不情愿的样子。
张婆子一拍儿子;“还愣着干仟么·快回去看看。”
见儿子没动,张婆子不由气了;“你不走是不是?那老婆子我自个儿回去瞧瞧。”说着竟然真的要翻身下床,看来真是对于那个孙儿担心得紧。
“娘,我走我走还不成吗?”儿子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媳妇一块走了。
张婆子复又躺下来,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眼皮也沉重得很,睁也睁不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迷糊中只觉得烧得厉害,有人给自己喂水,喂药,眼皮太沉重了,她的意识还有些清醉,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再后来,听到好像有府里的丫头过来,不知要请示什么事情。那个丫头的声音轻轻飘飘的听不清楚。她听到王五说什么晕迷了是她吗?她在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里,听到王五对那个丫头说让她看着办。
夜半,滂沱大大雨中,一个偻着身子的人影敲开了牡丹阁的门。
冬蕊睡眼蓬松地走了出束,打开院子的门,就着院门口处被狂风暴雨吹得摇摆不定的灯笼一看,讶然道;“胡妈妈,这么晚了,这大风大雨的,你怎么过来了?”
胡婆子满脸焦急,带着惶恐不安;“冬蕊姑娘,老婆子我,我本来是不想打扰六小姐的。只是······”
冬梅也起来了,看着张婆子一身水渍,浑身都差不多湿透了。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这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婆子也不会求到门前来。于是,她和气地问道;“胡妈妈,有什么事情你说说吧,小姐刚刚躺下,还没有睡着。”
胡婆子不安地绞了绞衣角,这才说道;“不瞒姑娘,我前不久认了个干女儿,这好端端的,竟然在这大雨天里烧了起来。本来老身以为没什么事情,也没在意。可是如今额头是越来越烫,整个人开始说起胡话来,可把老婆子吓坏了·这才想劳烦六小姐过去给瞧瞧··…··”
“这大风大雨的,怎么出门啊?”冬蕊抬头看着倒水似的天空,有些忧虑。
“看病要紧。”从屋的门口处,传来了傅清玉的声音。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起床梳妆完毕。虽然头发有些蓬乱·但是依然掩不住神采奕奕。
“小姐!”冬梅冬蕊齐声叫道,“姐你怎么出来了?”
傅清玉提了一下手里的药箱;“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救人要紧,我们快走吧。”
说完就进杂物间拿蓑衣,还有斗笠,和自制的高跟木屐。种木屐的作用是不影响走路,而且不会湿了脚。
见自家小姐风行雷厉地一一准备妥当,两个大丫头也不敢怠慢,一个拿了油纸伞,一个提了灯笼,跟着自家小姐与胡婆子朝后院的北门行去。
胡婆子的年纪并不很老,不过四十多岁的光景,但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是长年辛劳与病痛折磨的结果。
而她认的一个女儿,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丫头。一天胡婆子在街上看到这名丫头在沿街乞衬,可怜她父母双亡的身世,胡婆子便带了她回到傅府里,做了厨房里一个烧火的丫头。
如今胡婆子口中说的,病倒的就是这名丫头,胡婆子的干女儿。
一行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后院北门的那间狭窄的小屋子门前。那屋子里点着灯笼,但从窗子里透出的光·可以看出点的烛火很微弱。
屋子里不寻常的平静。
傅清玉想也没想,马上推门而入。在进去的那一刹那,她愣住了。
屋子里根本没有胡婆子的干女儿,只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娘子。那个娘子大约三十岁左右,昏暗的灯光下脸面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十分陌生。
傅清玉托着药箱的手放了下来,只拿眼睛征询地看着胡婆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婆子的脸色也慢慢凝重起来。对傅清玉道;“六小姐,这是忠靖侯府的管事娘子,是三公主身边的徐妈妈的女儿。她说是受徐妈妈所托,有急事要找六小姐。”
傅清玉主亻卜三人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与忠靖侯府的徐妈妈并没有交往,怎么那个徐妈妈会来找她?而且还是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半时分?
看起来好像真的有急事。
“找我有事吗?”傅清玉看定那位管事娘子,淡淡问道。她注意到这位管事娘子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如若没有急着要做的事,而这件事情又十万火急的话,谁愿意在这个鬼天气里出门!
“你是傅六小姐?”那位管事娘子特地多看了傅清玉几眼。
傅清玉含笑道;“在这个府里头,六小姐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人,我没有必要去冒充一个不受待见的人吧?”
管事娘子看向胡婆子,这才信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傅清玉手中;“我娘私下里与胡妈妈有一段交情,所以先找到胡妈妈,让胡妈妈代为通传。我娘要我把这封信交与小姐,说只要小姐看了信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傅清玉看看手中这封信,这位管事娘子浑身被雨水打湿,但藏在她怀里的这封信,却完好无损,一滴水珠也没有溅到上面。
由此,可见这封信的重要性。
胡妈妈对冬蕊冬梅说;“我们到门口处守着罢,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早通知小姐。”
冬梅冬蕊点点头,随着胡婆子到外面去了。
在管事娘子的示意下,傅清玉拆开了信,只看了一半,顿时脸色大变;“这件事情是真的?”
管事娘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小姬请把信看完,就什么也明白了。娘亲让我捎话给小姐,说现在的情势对小姐十分的不利,请小姐早做准备。还有我娘交待,小姐看完信之后,务必把信烧掉,切不可泄露出去半分。”
傅清玉点点头,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人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