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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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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玉手在石内缓缓地刮着,或许是因为受了伤,叶旋舞刮得又轻又慢,芾霓竟觉得得不似先前那般痛了,她竖起耳朵,专心地听着‘宿命蝴蝶’的故事:从前,有一个建筑师的未婚妻死了,那一晚,他为她扎了两个纸人,金童和玉女,可是后来,没有心的纸人金童,竟然爱上了建筑师的未婚妻……

叶旋舞抱着碧石,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家,故事才开了个头就没了下文,步霄尘只觉有些郁闷,其实让他郁闷的不止是没听完的故事,还有月光下有些朦胧的木屋,从开着的窗里,传出阵阵细微的呻吟。

“祖母!”叶旋舞推门,掌灯,走向祖母的床。昏暗的油灯下,但见祖母面色憔悴、苍白如纸,软枕之上落了好多黑绿的头发。

碧石发出一声呜咽,挣脱了叶旋舞的手,扑向病床上的祖母,碧石的颜色渐渐转深,绿中透黑,最后与祖母的发丝融为一色。

“芾霓,你这丫头……”祖母惨淡一笑,“你总算让叶旋舞平安而回,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碧石更加贴进了祖母,异常疼惜地摩擦着祖母的脸。

祖母的手摸摸索索地伸进石窟窿之中,脸色骤变:“芾霓你受伤了?怪不得我的头这般痛,说,是谁伤了你?”

“祖母,”叶旋舞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是旋舞弄的,旋舞不知道这样会让祖母头痛,您骂旋舞吧,旋舞再也不敢了!”

一阵紧似一阵的痛牵扯着头皮,祖母吃力的摇了摇手:“你这调皮的孩子,你可知道,这绿泥石就是祖母的头发,如今被你掏了个大窟窿,只怕是毛囊都被你挖空了,你却是无事拿它来掏什么?”

“祖母……”叶旋舞吞吞吐吐的竟说不出话来,“我……我……这碧泥石怎么是您的头发?我不懂,可是,是旋舞让您这么痛,祖母,您责罚我吧。”

泪珠儿在眼眶滚了滚,终于“叭”地一声落在祖母的脸上,之前,她也哭过好几次,只是每次都半真半假,酝酿好久才挤得出数滴,但是这一次却是真的为祖母的痛和自己闯的祸哭了。

泪珠儿在祖母的脸上碎裂,溅进凌乱的发里,祖母先是迷惘,接着是焦急,仰头问道:“旋舞你哭了吗?你怎么哭了?”

叶旋舞以手背擦着眼眶,将嘴一扁,瞧那阵式,只怕泪水会成决堤之势。

“旋舞!”祖母一声断喝,“你不能哭!”

叶旋舞惊愕地张大了嘴,眼眶的泪也忘了落下来。

“旋舞你记住,你不能哭,每一滴泪,特别是真情的泪,都是你的髓。”

什么是髓?泪便是泪,怎么会成了髓?叶旋舞似懂非懂。

第十五章王子玩蜕皮

阳光照照,白云飘飘

怕热的孩子又哭又闹

花儿笑笑,扇子摇摇

怕热的孩子终于睡了

…………

这是一首童谣,后面的词,叶旋舞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同一个调子,唱的是夏日的午后,一个母亲摇着团扇哄小孩入睡的情景。

现在,叶旋舞也执了把纨扇,在院子的榆树下轻摇着,她给自己扇得几下,又伸至一侧的碧石旁扇几下,碧石之中,一条嫩红细长的蛇信从石窟之内吐出,偶尔舔舐着扇上绢绣的翠竹杏花。

太阳慢慢爬到了榆树梢,又悄悄移向头顶,叶旋舞扇得几下,只觉更热,心内烦燥,便将那蛇从碧石里扯出来解闷,但见她一手握着蛇头,一手使劲的摇着绢扇,那个凉啊,直爽得步霄尘不行。

看着叶旋舞被汗濡湿的发际,步霄尘就想,哪天,他也要为这个小神经女摇回扇子……

正想着心事,眼角的余光瞥见路的一端有个窄袖薄衫的女孩走了过来。

女孩头上顶着一片翠绿的芭蕉叶,手中挽了个小巧竹篮,停停走走,时不时撩一下路边的蝶,待行得近前,步霄尘才认出是好久不见的秋雨薏。

秋雨薏将竹篮搁在地下,问了声:“玩蛇哩?”随手将地下的碧石抱起,“这是哪来的绿泥石,哇噻,全是月牙纹,重重叠叠,又象雕的又象画的,旋舞姐,你送给我好不好?”

“好,”叶旋舞答得十分干脆,只是后面又加了两个字:“才怪!”

“姐姐……”遭了拒绝,秋雨薏只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这是小金蛇的窝,被你抱了去,他以后跟哪个?”

“这……”秋雨薏想了想,她喜欢和小金蛇玩,但要她养着,却又不愿意了,“那我就不要这石了。”

叶旋舞飞了一记白眼。

“旋舞姐,你知道吗,山那边的坝子里有好多菱角,我们去采来吃,瞧,我都准备好了篮子。”

说到吃,叶旋舞精神旺极,菱角她是知道的,也就是水栗子,还有人叫它水中落花生。

两人顶着炎炎烈日,带着碧石金蛇到了坝子边,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片,间或一、两朵迟开的小黄花,在生机盎然的绿叶中别样娇媚;貌似高贵的白鹭,却在这无人之处捞鱼摸虾,见有人前来,便急急的拍翅远去。

在骄阳下行了这么远的路,两人早热得不行,头发湿得一缕一缕的沾着,后背的衫儿也被汗浸了个透,此刻见了水,自是连裤管也来不及卷,踢掉绣鞋就下到了坝子之中。

坝中之水,竟比想象中要深很多,走得几步就漫过了膝,两人弯下腰,将那空心的梗儿轻轻一拨,整株菱便被翻了过来,青色、形如元宝的菱角就展现在眼前,剥开脆嫩的皮,就闻到阵阵菱香。

叶旋舞却是不急着尝那嫩菱,她摘了片棱形的叶贴在眉宇间,露出洁白的牙,在秋雨薏面前耍宝。

“妖精,呵呵,不过好多妖精都是穿好少的衣服或者不穿衣服的,旋舞姐,如果你也不穿衣服定会象足妖的。”

“那你不穿衣服试试看,你敢不敢?”叶旋舞掬起一捧水洒了过去,菱叶却仍是稳稳地粘在眉间,“你扮妖会更象的,你比我漂亮哩。”

“我才不扮妖精,不过,我真的好热,旋舞姐,反正这里就你和我,脱了衣服也没人瞧见的,我……我想凉快一下。”

什么,脱衣服?步霄尘为她们这个荒缪想法吓了一跳,暗中将听觉哭官与视觉器官调到了最差状态,才不要看,才不要听!

此时正是一天中太阳最盛的时候,只是再热,女儿家终究有些不好意思,明知无人,还是左顾右盼,最后就想起岸上还有一条蛇的,晒了这么久只怕早成了肉干,得赶快搬下来浸浸水。

叶旋舞将蛇身泡在水中,露出蛇头,做完这一切,她已热得快冒烟了,常见有小狗怕热会将舌头伸出来,她想:小狗那样做定有它的道理,自己也就照着做了。但是,好象一点用都没有,好吧,再仔细看一次,真的无人哦!

顾不得许多了,叶旋舞将领子从上一提,手臂上举,就将湿水衫儿脱了下来,露出了鸳鸯戏水的红肚兜。

秋雨薏急忙用手遮住了脸,却将指裂了条缝隙偷看:“啐,不害臊,这么大了还穿肚兜。”

一张俏脸只红到耳根,“难不成穿抹胸吗?我觉得那是大人们穿的,我才不穿哩。”

秋雨薏捂着脸的手没坚持多久,也将短衫儿脱了下来,抛却于岸边。

“你自己也穿肚兜,却来笑我。”

两个只着肚兜的小女孩最先还害羞的抱着胳膊挡住胸部,相互取笑数番后便在水中打闹起来,菱角没采几个,笑声倒是落满了坝子。此情此景只看得步霄尘面上发烫,这两个家伙,当自己无形的哩,不过,一条蛇,于人而言,如果不是害怕蛇的人,也真和无形的差不多。

好吧,你们当我蛇王子不存在,大跳脱衣舞,那我也脱……脱什么呢?云裳还是风衫?好象自己一直是裸身耶!那就改成蜕吧,蜕蛇皮!

其实蜕皮是他们蛇类的一种生理现象,从卵壳里出来就开始了,蜕皮次数越多,越能说明蛇的身体棒棒,发育良好,反之,一条不蜕皮的蛇,只怕很久很久都长不大。不过话说回来,象他这种王室血统的蛇,是不用通过那种俗气而复杂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成长的,更何况他早就炼成的两丹一体,与人类的生长方式早没了区别。

如今蜕皮纯属好玩,小金蛇暗中使劲,让生发层细胞迅速增生,并让体内的蛋白质水解酶将原有的中介层溶解,嘿,旧的表皮就可以蜕出去了。

这一系列烦琐地过程都是静悄悄地进行,两个玩兴正浓的女孩肯定感觉不到,所以小金蛇就想把场面弄得大些,他暗中借助仙元丹之气,将肺活量提升到极限,然后对准水面猛吹一口。一池菱叶开始规则的晃动,两个女孩也开始轻轻摇摆,有些立足不稳,结束了那一场没完没了的嬉戏。

这正是小金蛇要的效果,接下来,他又往水里吹了几口气,只听得几声咕隆咕隆的水声,菱叶倾向一旁,蛇的周围冒起了水泡泡。

两个女孩相顾愕然,齐刷刷看将过来。

小金蛇趁机在菱梗上使劲的擦着上颌、下颌、后颈,不一会儿头部的角皮就翻脱了出来,这时,两个女孩也已经行到近前。

先是叶旋舞腑下身,胆战心惊地在水中探了半响,见无异常,才复起身望向小金蛇,这一望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小金蛇的头部青黝黝的,也不知道是用上了保护色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蛇的颈部,套着一层金光耀眼的皮,再仔细一看,原来那皮是从头部剥落而出,从颈部往后,整个蛇身都是朦朦的一片。

叶旋舞眼眶发酸,想起祖母曾告诫自己不能流泪,忙又伸手将眼捂住……良久,黯然低语:“……蛇……小金蛇被太阳晒得脱了一层皮!这可怎生是好?雨薏你说,他会不会死啊?”

步霄尘气极,暗道一声:呸!想我堂堂蛇三王子会寻死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见好友如是发问,秋雨薏忙凑身前去,以手触摸着蛇皮,随后莞尔:“旋舞姐,你的小金蛇长大了。”

“都快死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我哪有?这是他在蜕皮哩,蛇蜕皮就说明他长大了,不信你掂量掂量,保证重了哦。”叶旋舞马上来了劲,小金蛇不是被晒成那样的,还长大了,做梦都想他快快长,每日看着他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好可怜啊!

“旋舞姐,小金蛇好象需要帮助,你看,他的皮蜕不掉了,得有什么东西卡住才行。”

叶旋舞便将蛇捧起,在指间缠来绕去……

步霄尘从一个指丫滑向另一个指丫,很快将蛇皮蜕了一半,眼看十根玉指都被自己梭了个遍,他便痴缠着再也不肯前行了,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手指的主人,好似在问:我可以再多呆得一阵吗?

两个小女孩都在关注着小金蛇的蜕皮,见它突然不动了,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观察片刻,从小就见惯蛇的秋雨薏便道出了症结:“旋舞姐,是不是你的手指的力度不够?”

叶旋舞想了想,指着蛇嚷道:“你这条笨蛇,有我叶旋舞侍候着还蜕不掉皮,来来来,钻到我胳肢窝去!”

哈哈,好极了!步霄尘暗自欢呼,先前听她们谈到肚兜似是不胜娇羞,现在正好借机瞧瞧,看到底有什么妙处。

刚蜕掉旧皮的蛇身贴着叶旋舞柔腻的肌肤,步霄尘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他缓缓地将蛇头从她的腋间穿了过去,再从胳膊上反回来搭在前胸之处,瞧着肚兜上精致的绣画。

绣画的远景是座仙山,云雾缭绕,白鹭群飞;近景是一处水塘,绿意点点,水波微动,中间一对交颈鸳鸯,正忘我的亲昵……

这画,绣的好似就是这方菱坝,只是,鸳鸯现在被弄到哪里去了呢?

除了周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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