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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该不会放她鸽子吧?一品将雪牙往下唇一磕,又叫了起来:“飞……”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声音又被回廊吞没,更害怕老师已经离开,留下她一个人,这两年,她已经习惯了有老师在身边。
试探性地旋动门把,门开了,一品敲了敲门:“老师!”
“我并不是他,本人从未做过那种败坏德性之事,你这般逼我也没用。”
雕刻繁复、古典浪漫的四柱床里传出一声梦呓,透过半透明的彩绿帐维,一品看到一只结实了男性手臂裸露在被外,在接近肩膀之处有个嫩红印迹,那印迹隐隐透出些诡异,吸引着一品前去看个究竟。
挑开纱缦,右臂的印迹已是十分清晰,形如月牙,薄如镰刃,浅浅地隆起于洁白的肌肤之上。
一品好奇的食指悄悄地戳了过去……
“不要碰我,我说过我不是!”
一品吓了一跳,惴惴地喊了声“老师”,伸手去拉他另一只搁在胸前的手。
“我不去我!”
“老师,飞雪老师!”一品顾不得他在梦里的反抗拒绝,一通猛摇:“你醒醒,老师,你在做恶梦!”
良久,飞雪悠悠醒转,懵懵懂懂的看了看四周,见了一品,忽现喜容,片刻却又沉下了脸,不悦道:“谁让你进来了,随随便便地靠近一个男人的床畔,小心吃亏!”
一品没把那责备细作理会,径自问道:“老师你做什么梦了?”
“我做梦了吗?没有啊!”
挥不去的梦靥,到底要缠他到何时?
“老师,以后睡觉时不要将手放在心脏处,那样,便不会被恶梦侵扰了。”
“嗯,那……乖学生,你来找老师何事?”
“卷尾山啊!”
童飞雪张着嘴,俊脸一歪,瞧那样,定是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快点啊!”
一品撩开被角,哇,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腰肌,溜圆的肚脐……
“呸,你不害臊,裸睡!”
童飞雪慌忙抢过被子将自个儿捂得严严实实:“去去去,小魔女,再耽误时间可不关我的事。”
见如是说,一品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在外候着童飞雪洗漱更衣。
少顷,二人来到昨日放纸鸢的地方,时间刚刚好,日影西沉,朦胧的山廓在霞辉里逐渐显现。
“走吧。”二人牵着手,向前一步,再迈进一步,踏进传说中的卷尾山。
“咦!”一品惊呼,才刚踏进,已不见了童飞雪。
面前,没了彩光流泻的山,亦没了黄草覆地的原野,只有砂尘漫漫,狂风无际,夹着幽远的、断肠的呜咽:黎儿,黎儿!快回来……没了你,我只有死!
一品香肩瑟瑟,心情亦跟着凄苦起来。
呜咽裹在风里,卷着黄砂,更近,旋即停在一品面前:黎儿,我们终于在一起!
“你是谁?”一品眩惑。
风砂落定,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扛着枪,带着竖耳狼狗。
我是你的猎人,我要和黎儿在一起。
“我不是你的黎儿,我要和……”
◇◇◇◇◇◇◇◇
另一个地方,童飞雪亦寻不到一品的踪迹。
眼里,无天,无地,只有一根横斜的枝杆,枝丫间,坐着个清灵秀美的少女,吮着指甲,低迷淡笑。
“姑娘,若大的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问完话,飞雪猛抽自己一个耳光,是谁主宰了他的思想,是谁让他说出这番话的?
少女淡笑的脸渐显哀怨:你已是不言不语,而我,也将为你停止呼吸,猎人,我们终于在一起!
“我不是你的猎人,我要和……”
…………
其实,一品与童飞雪在最近的距离,一品的那句:“我要和……”与童飞雪的“我要和……”重叠,同时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要和飞雪在一起!”
“我要和一品在一起!”
瞬间,眼前景像尽失,两人肩并着肩。左侧,有一个高约七十公分的砂丘,砂丘之巅,埋着块薄石板,上面隐隐约约写得有字,细看,是“卷尾山”。
卷尾山就是这里?一个砂丘?
两人并未感到失望,反之,相视而笑,尔后屈身跪拜,神情肃穆:“飞雪(一品)敬重二位前辈的爱情,今日一睹仙山真颜,此生不忘。”
二人的头,堪堪碰到石板,就听“嗖”的一声响,石板弹了开去,砂粒从中而裂,露出一块紫红的木角,木香醇厚,发出阵阵轻呜,如泣如诉。
砂粒继续下滑,紫红木头全貌尽现,长约两米,中间有一条深槽,槽内落满枯叶,一片连着一片,如羽如衣,整整齐齐。
揭去树叶,便见木槽底散乱的躺着一堆白骨,白骨中间,另有一具鸟尸,通体黝黑,尾羽外卷,背部泛着金属蓝色。
“卷尾!”童飞雪一声惊呼:“一品,她便是传说中的鸟仙!”
“啊?鸟仙?”一品肃然起敬,定定地看着那残废的鸟喙,不觉悲从中来,可怜的卷尾,她的尸首虽仍完好,而她的恋人,却早已是白骨森森,多痛!多苦!
这样想着,一品伤感地流下泪来,一滴滴,落在鸟尸与人骨之上。
奇迹发生了:只见鸟尸渐化,缓缓消溶,最后与人骨合为一体,接着,人骨动了动,突地从紫木中飞出,幻化成一对相拥的人儿,男的,银枪挎肩,神采英拔;女的,纤尘不染,衣袂飘飘……
“小妹妹,”女子话若莺啼:“这千年,我与猎人,虽然身在一起,却无法互通心意,他始终找不到我,如今,多谢你以泪相引,成就我们这段旷世姻缘,黎儿就此作别,那啼血棺,就送给二位做个纪念吧。”
语毕,一对璧人在落日的霞辉里淡去,独留一抹虹彩,几朵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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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章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八章血棺斫双琴
二人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一品暗想:这鸟仙姐姐,既然感激她的泪引,却为何不教她一些法术,或者送她一件彩裳,反而留下一具棺材是何道理?现在,是将其带回去呢,还是继续放在这里?如若放在此处,砂丘已没,妥当吗?思前想后,一品决定还是先将其带回月儿阁,于是,弯身去抱那段紫红木棺。
“且慢,”童飞雪戏谑道:“这种粗活还是让飞雪来吧,莫要惊吓了咱家一品。”
“谁是你家一品啊,羞也不羞?”
嘻笑间,童飞雪攘袂扼腕地托起啼血棺,却是极轻,所以,他被自己的反弹之力弄得后退了一大步,此番动作被一品误以为啼血棺很沉,体贴地问:“抱得起吗?我们把它抬回去吧?”
抬棺?童飞雪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不吉的兆头!
童飞雪不敢再伪装,迈开轻健的脚步,“你看,象重的样子吗?走吧,早些回去。”
此时,梦之都已是华灯初上,月儿阁的牌额之下,明亮的六角宫灯照着雅娘的脸,眼睛眯成了缝,笑得甜如涂蜜,“你们俩,盼得雅娘我脖子都长了几许,总算回来了,呵呵,童儿——”雅娘拔高声音:“重整一桌热饭菜,先生和一品回来了。”
“好嘞……”童儿哑着嗓音,语气甚欢。
一品心内暗笑:童儿女扮男装真是十成十的象!表面却不动声色,腻声道:“多谢雅娘,多谢童儿!”
雅娘摸了下一品的头:“今天去了哪里?也不说一声,害雅娘担心!”
一品趁势撒娇,而童飞雪却听出了她话里的责备之意,话里有话,于是表情冷淡,跟着二人走向花厅用餐。
“对了,先生,一品的琴学得怎样了?”
“雅娘问这个,在下可自豪了:她已经全部获得小生的真传,加上这孩子天赋极高,基本上可以与夜来香并驾齐驱。”
“呵呵,有劳先生,一品,你该敬一杯谢师酒。”
谢师酒?童飞雪心内一沉,不知道雅娘是什么意思?
一品听话地执起杯:“老师,谢谢你!”
透明的液体在胃内翻江倒海……
“好,干脆,我也敬你一杯!”雅娘翘着兰花指,倾了倾杯沿。
童飞雪拒绝:“雅娘所为何来,在下不胜酒力,免了吧。”
“其它的可免,这饯行酒,免不了的了。”
“雅娘是要赶在下走?”
“先生此言差矣,您是月儿阁的坐上宾,怎么能用‘赶’字?唉……只是雅娘我就为一品交了两个年度的学费,如今都两年半了,再说,也只是想学先生的琴棋书画,其它的就不用学了。”
言下之意,好象是说他童飞雪带坏了一品。
“不,雅娘,一品还没学棋哩,不要让飞雪老师走。”
“一品,就算是先生走了,你若真想学,以后大可跟着夜来香学,月儿阁里柴米油盐贵啊”
这话,已是再露骨不过,傻子也听得明白。
“既然这样,”童飞雪将酒狂饮而尽,“一品,为师没什么送你,就将这啼血棺的二分之一留给你吧!”
说完话,触目的紫红木被童飞雪摆上了桌子。
“什么棺!你们……你们竟然抱着一具棺材到月儿阁!”雅娘气极败坏:“去去去,马上给我弄走!星儿,辰儿,赶快把这木疙瘩抬出去,霉气得要死。”
“且慢,这啼血棺属私有物品,雅娘如此这般算不算强抢民物?”
雅娘愣了数秒,将满脸的怒气强压了下去:“哎哟,先生啊,以后咱月儿阁的姑娘少不了要先生调教的,这上上下下的人,谁不敬重您啊,一品,那什么二分之一的,你就将你的二分之一送给先生带走吧。”
一品樱唇微绽,吐出个“好”字,却见童飞雪正向自己打眼色,忙将话语一变:“好…………难啊,雅娘,这啼血棺黎儿临走时说是送我们两个人的,所以……所以……“
童飞雪接过话:“所以,给谁都不合适。”
“哧——”雅娘冷笑:“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今日还会处理不好一具破棺?待雅娘为你们一分为二!“说着话,迅猛的掌风已直灌而下。
“嗡铃铃——铃——”啼血棺被掌风一震,蓦地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啸音,久久不去。
所有的人都被那啸音惊呆了。而童飞雪更是神情迷恋,痴痴眷眷的抚着棺身,凄苦无度地将脸贴了下去,“黎儿,猎人,有人要劈这棺!”
雅娘脸如死灰,一步步退到墙脚,惊魂未定地将手藏在身后。
“雅娘,你怎么了?”童飞雪语调一转,长身玉立地站在一品旁边,”雅娘,你倒是快点为我们分棺啊,这饯行的酒也喝了,该走了。”
“我……我……”雅娘恐慌地看着自己的手,“你……你……你要怎么样?”
童飞雪轻松一笑:“简单,让一品跟我走。”
“那不行,这要求太过份。”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三天,把一品的时间交给我。”
“哈哈哈,想不到先生也是一个俗人,色急得很啊,”雅娘贪欲之色溢于言表,“那可是要付银子的!”
“没有,一个子儿都没有!”童飞雪将啼血棺抱到雅娘面前:“要银子,我就不管了。”
雅娘神情万变,低头思虑,良久,咬咬牙,心痛道:“去吧去吧,一品,你自小心些。”
一品心酸不已:雅娘毕竟是关心她的!
“走吧!”童飞雪将啼血棺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扯着一品往外就走。
一品有些恋恋不舍,就象儿时搬家时的感觉,失落,伤怀,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
回头的瞬间,却看到雅娘的脸色铁青,眼含阴鸷。
(奇)一出月儿阁,一品就茫然了:“飞雪老师,我们去哪里?”
(书)“我家啊,咱去斫琴。看,顶极的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