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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掌,童飞雪便投身悬崖,姿势优美,如展翅的鹤,一滞,便渺成白点,消失在云雾迷朦之中。
剩下的人,都抽了一只凉气,这老者,动作之快,用心之狠,让人咋舌。
“你这老骨头,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大可再投胎,却为何要害我朋友!”病书生狠狠抓住老者的肩膀:“你纳命来!你还我朋友!”
“轮到你了,下去陪他吧!”
老者脚一扫,病书生立足不稳,步入了童飞雪的后尘。
“老伯……你怎么这样?旋舞不明白,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都是好人啊,老伯……”
老者没理会叶旋舞的质问,只是阴恻恻的看着童儿:“你呢,要老夫动手吗?”
“你不得好死!”
童儿将手脚一抱,圈成一团,状如石块,一滚,也落了崖……
“你……”叶旋舞气血功心,“我看错了你,害了我的朋友,我也无颜再活在世上!要记得,恶人自有恶人报,你这种人,会有天收!”
老者神情一黯,声音颤抖,“旋舞,你也怨我,很多的事,并不象表面看到的那样,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下去吧……”老泪纵横。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去吧,保重!”
叶旋舞目眦欲裂,咬紧银牙:“记住你做的孽!”
纵身处,裙飞带舞,若仙之姿,在云雾深处落下幻影飞鸿。
卷三我为卿狂
第一章倩影觅芳踪
午后,阳光猛烈,院子里死气沉沉,野草、树叶都怏头耷脑的卷着叶,水份的蒸发,让植物也挫败。
慵懒的猫儿,打个滚,将肚皮贴着地,睡去。
“起来,小懒,我还没睡耶!”
秋雨薏赤着脚,蹭了蹭猫爪,软乎乎的毛,说不出的舒服。
懒猫将胡须倒了倒、眼皮抬了抬,很快进入呼噜状态。
“小金蛇,你看它好过份,我还没睡,它……它就撇下我……”
紫砂壶内一阵鼓动:你和猫,也没多大区别!
果然,没多时,秋雨薏就和懒猫奏起了呼噜交响曲,独剩紫砂壶里的蛇,在高温下的酒中,如处练狱。
阳光又斜了些,树影投下,总算凉爽了不少。
这时,门槛外人影一晃,来人皱纹交错的下巴以上,都被旧草帽沿遮着,看不清脸。
人影略作迟疑,蹑手蹑脚地抱起地上的紫砂壶,在斑驳的树荫里悄然而没……
原本,这紫砂壶又算不得古董,谁这么无聊地做这种盗劫行径?再不,就是谁看上了壶内的小金蛇?笑话,他蛇三王子已经有十五个年头没在世上露面了,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壶、一壶酒、一条蛇wωw奇書网,哪敢劳任何人之大驾?
只是,那真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如果是秋雨薏抱他出去玩,都会边走边说话的,从不会这般沉寂!
真想跑出来看看真相,可是,他发过誓:放她出来的必须的叶旋舞!
否则,打死不出来!
…………
好惬意的午睡!
秋雨薏揩了揩唇边的津液,翻个身,却从摇椅上掉了下来,手“叭——”地撑向地,麻木不知痛;脚边,懒猫酣然,只是……紫砂壶呢?两手尖尖的拎着猫颈:“小金蛇呢?”
猫爪委屈的缩成一团:“喵呜呜——”
小手一抖:“你没吃?没吃他哪去了?”
“喵呜喵呜!”猫爪拍去,两条深红的血印划上手背,小懒挣脱箝制,一溜烟去也。
“你莫名其妙,我还莫名其妙哩!”秋雨薏将血痕用舌舔舔,口水消毒:“跑就是喽,才没时间顾你!”
双肘支膝,发了好一会儿呆,今生,美好的东西都与她缘薄份浅,亲情、友情,都让她摸不到边,如今,心灵的依靠也没了,苦!
只好去寻,孤身一人,她过不下去!
又是一度秋叶黄,又是一季雪凝霜。
时间的指针一摆,就到了万物复苏的阳春二月。
…………
这天,是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中平凡的一日,春寒料峭,冻雨斜飞。
雾朦朦的官道尽头,惶急的丽影走走停停,被雨淋湿的发,一咎咎粘着,更显少女的楚楚动人。
绣着柳叶花边的短袄里,蛮腰轻轻一缩,不胜寒意,美眸瞥处,是“三碗亭”茶棚。
满满一碗茶上了桌,热气腾腾地薰着少女的脸,咋冷忽热的温差,少女有如一朵初绽的桃花。
此朵“桃花”,正是四处寻蛇寻人的秋雨薏。
秋雨薏才啜得第三口茶,佩环叮咚,声声入耳,官道另一头,又行来一红一绿两个女子,红者稍大,揽着绿者的腰,极尽亲密地走进茶棚,坐在秋雨薏对面。
大凡进茶棚的人,当然是喝茶,一为解渴,二为暖身。
绿衣女子捧着茶碗暖手,眼望着红衣女子发痴。
“曲映,怎么了,那傻傻的样子?”
“不是……姐姐,皇……”
红衣女子秀眉一皱,被唤曲映的女子忙闭了嘴,驻了片刻才接上话头:“黄兄弟要我们找到一品红为父……亲的六十大寿助兴,可月儿阁现在就剩几只蜘蛛把门,人去楼空的,我们却到哪里找去?”
“嗯,时间不多了,我打算明日找丐帮的人帮忙,他们打听人另有一套,总是要找到的,否则黄兄弟把人脸一取,狗脸一挂,只怕就不认咱两个妹子了。”
原来这一红一绿两女子正是姐妹花曲映与曲裳。
曲映面有忧色。茶棚又回复先前的安静,只剩小口饮茶的声音。
蓦地,马蹄得得,由远及近。
是一匹健硕的黑骑,马背上,黑靴银装的冷削少年手拿两张画纸,须臾奔近茶棚,“老板,打听件事:近年可有见画上此人?”
画纸摊开,一张是个年约八、九岁的小女孩;另一张则是怀抱蛇琴的端庄圣洁的美少女。
“公子倒是问对人了,小的别的不好,看人却是过目不忘的,只要是从此经过的人,我都记得,只是……这两个人,我都没见过哦。”茶棚老板晃晃头,又摇摇手。
“识就识,不识就不识,哪那么多话,浪费本少爷的时间!”
三个饮茶的女子对望一眼,同时起身细看那画,看后皆发出一声惊诧:“这不是叶旋舞吗?另一张又是谁?”
画中小女孩,正是十五年前的叶旋舞,而另一张,虽然身材五官与前者大不相同,可那非凡的气质、神韵,却如出一人。
“另一个是五年前,以一具蛇琴红遍梦之都的花魁一品红,有人说:她的真名便是叶旋舞,所以,这两张纸上画的是同一个人,一张是少年时的,一张是成年后的。”
“哇——想不到叶旋舞姊姊这么厉害!”
“她在哪里?让她出来见我!”银装少年咄咄逼人。
“她在哪里,我还想问你呢!”曲映皱皱瑶鼻:“都十多年未碰面了,要知道她在哪里我早就带她回去交差了,还在这忍饥挨冻!”
世间,竟有这么多人在同时找叶旋舞!
银装少年一怔,紧夹马肚:“这疯丫头,欠我的玉鸡还不还!却是躺在哪条深山沟里躲灾去了,就算是掘地三尺,本少爷也要将他拎出来!”
语音远去。
三个女子亦起身付了茶资,相继走出茶棚。
外面,依然飘着雨……
第二章崖下日月长
不归涯底。
终年,千树竞绿,芳草凄凄,落红无数;远望去,有山,是云山;有海,是雾海。
淙淙的溪水之畔,淡烟弥漫,一个丰肌玉态、轻灵若仙的女子将木梳沾着水,巧手梳着如瀑长发,梳一下,又停住,似水秀眸注视着石隙间的游鱼,低迷浅笑眩惑着水中的生物。
女子身后,临风玉树般的男人,默默、温情,不忍叫醒身处梦中的佳人。
这时,女子回头,将一缕柔丝挽向耳际,梳齿般浓密的长睫毛扇了扇,“飞雪老师,打听到了吗?”
童飞雪将身一正:“没有,不过总有些眉目了,据你所述的紫砂壶,曾经被一个叫秋雨薏的女孩带着,形影不离,可是数年前的夏日午后,那壶却又神秘失踪,此后,秋雨薏一直在找寻之中。”
秋雨薏?是她带走了小金蛇?
童年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凤飞岭中,她在精心做着弹弓,而秋雨薏,拖着野藤条,逗着小金蛇追逐,汗津津、脸潮红,如沾着露珠的初熟苹果……
一别,已是十数载,已过的岁月,总觉匆匆。
又想起那日,眼见童飞雪、病书生、童儿三人因己相继落下万丈悬崖,叶旋舞深感无颜再在世上偷生,加上无情老者的苦苦相逼,一腔热血、满腹遗恨地扑崖而去,哪晓得,崖下稠雾如织,将她轻轻托住,缓缓降落于地,而其他三人,都是这般化险为夷。
老者颤抖的声音还响在耳际:很多的事,并不象表面看到了那样……
是不是老者早熟悉崖底的情况,知道掉下去不会死,可是,他为什么又要那般大费周章?
“一品红……”
“嗯?老师?”叶旋舞思路被打断,跳跃到另一个主题:“四人之中,除了我,每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方法可以离开这里,其实你们可以不用管我的,一个人,寂寞了些,可总不能让大家一直陪着我,你们走吧。”
童飞雪无语地坐在旁边的小石上,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拔扯着溪边嫩草。
“呔,飞雪,拜托你不要挨一品红那么近好不好?美女梳妆水为镜,百草千鱼巧插花,你挡住了鱼的视线,知道不?”
怪了,他明明坐在一品红的斜后方,这病猫,今日文绉绉的没事找事!
挨挨挤挤,两个男人坐到了一起。
“一品红要我们离开这里,不要我们陪她了。”童飞雪簇着眉。
五年,足以引起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不舍。
“离开?急什么噢?再过两天,西壁的藤梯,就伸到崖顶了,到时我们一起走,几多好!”
藤梯?什么藤梯?
见叶旋舞困惑不解,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一辈子呆这,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他们一直没告诉她:从他们落崖的那天,西壁下的泥土中,就冒出了颗嫩芽。
崖下,终日无所事事,三人轮番去看,那嫩芽在大伙的关注下茁壮,却是一根藤条,每隔半米处便长着两个节,被他们称为藤梯,藤梯沿着绝壁匍匐上长,速度之慢,让人望眼欲穿,也不知道何年、何月,那藤梯才会爬到崖顶。
时日一久,童飞雪与童儿都懒得去看了,只有病书生,一日三遍,热情不减。
“你说再过两天就能伸到崖顶?我看两年都还不行。”
“咳!那要看你怎么待它,不闻不问,它当然长得没劲!”
一根藤条耶,当他是人啊?每天打个招呼、赞它几句、拍拍藤皮、抛个媚眼,它就欲与天公试比高了?
“难不成你每日为它唱歌、赋词?把它当成植物人用亲情感化?”
“非也,非也,”病书生摇头晃脑:“俺跟它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只是每日三遭去关注、支持着它的成长。”
“怎么个关注法呢?揠苗助长啊,难怪那么慢,定是被你摧残至死重发的芽!如此居心不良,打得你飘!”
一脸的恶势力样,童飞雪还捏着绿草的手晃到病书生眉睫处,而后者却眼望着天:“跟你这种人没法沟通,有代沟!”
童飞雪缄默不语,心道:好,我不问了,就憋死你!
果然,病书生忍不住嚷嚷:“我每日三次去施肥啊!”
“施啥肥?这里有啥肥料?我还不知道你,就会在一品红面前讨好卖乖!”
低眉斜目,轻蔑,“我每日去淋三泡尿尿,水份都挤干了,我容易吗我!”
叶旋舞玉面含羞,低声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