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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她说的是倒数第一,我们班倒是十拿九稳。
7、回到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都耷拉着脑袋学习,我却突然感到不对劲。
教室里的天花板依旧四分五裂,窗户还是又脏又破,空气中那股流动的发霉的味道也没有变,可是分明就是有什么不同了。
我的心跟着一跳,看向那个挂在天花板上的女鬼。
脸依旧是死亡的青白,嘴还是微微的张着,露出半截紫色的舌头,她看着我的目光依旧那么可怜,但是,她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恐怖,扯着她变形的脸,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她为什么会笑?为什么笑?
刘老太摔了,她却笑了!
那带着死气的惨笑,微微敲起的薄薄嘴角,倒似在嘲笑世人。
我一把拉住身边正在吃零食的双魁,压低声音说:“今天是不是你值日?”
双魁叼着一根蛋卷,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我替你打扫卫生,你放学就回家吧!”我一定要搞清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
“努补会是暗念我吧?”
鬼才会暗恋你,天天就知道吃。
可是有求于人,我只好抛了个桃花眼给她,双魁激动之余分了半盒蛋卷给我。
一直等到所有同学都走光了,天色渐晚,我才小心翼翼的踩了个凳子爬上那张书桌。
“少奶奶,你要干吗?”老黄在下面帮我扶着板凳,“现在还没到全校大扫除的时候,你至于打扫卫生连灯管也擦吗?”
由于我胆小,所以最后关头还是拉了老黄陪我。
有句话说得好,有福不同享,有难要同当,哥们就是用来出卖和垫背的!
“等一下就好,你帮我扶稳板凳啊~”
我的手颤颤微微的往那个女鬼吊着的脖子上伸过去。
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她的脸,青紫的皮肤,塌陷的皮肉,凌乱的头发,在黑暗里看去越发的恐怖。
她的眼睛一直斜斜的望着我,仿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女鬼大人啊,我可不是有意唐突,可是你总是在这吊着终究不是办法,我想着一探手去拉她脖子上的毛巾。
哪想我的手居然穿过毛巾,一把拉了个空,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喂,灯管还要再往上一点,你在下面比划什么?”
怎么会这样?摸不到?难道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可是那条破败的毛巾,那女鬼身上腐臭的气味都是如此的真实!
我颓然的爬下椅子,事情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怨鬼,想不到它们居然是没有实体的。
这要怎么把她赶走?
“你在发什么呆?赶快回家吧!”老黄已经把椅子从那张桌子上拿了下来。
我无精打采的背上书包,就要离开教室,却突然间觉得背后的视线变得灼热,那个上吊的女人居然朝着我转了一下眼珠。
似乎在暗示什么,那带着血丝的双眼,灵巧的在我的脸上绕了一圈,接着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一个靠窗的桌子。
那张书桌在落日的阳光下泛出棕色的光泽,上面摆了一个史努比的水杯和一小块花花绿绿的桌布。
有没有搞措?
这正是我那鼎鼎大名的同桌双魁小姐的书桌!
我脸上布满黑线,走向那张看了就让人两眼发花的书桌。
这书桌里有什么明堂?
我拿开水杯,掀掉了块比手绢大不了多少的桌布,只见桌面已经磨损得破败不堪,估计这张书桌比我们的年纪都大。
“哇!咱们学校真是发扬精神,怎么老的东西还没扔!”老黄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桌面,“双魁也够倒霉,摊上这么一张破桌子!”
我仔细看了一下桌面,上面被人又写又画的刻了很多的图案还有数学公式,一看就不是一个人的功劳。
可是桌面没发现什么异常!
“老黄,帮我把这个桌子掀开看看!”
“你暗恋双魁啊?也不用这样吧?”
“闭上你的臭嘴,快点帮我掀桌面!不然我就把你喜欢那个六班女生的事告诉别人!”
老黄只好乖乖的帮我把桌面上生了锈的螺丝一点点拧掉,那块破旧的木板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点点被掀了起来。
只见没有上漆的桌面背面,黄色的木板上,被人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那是用紫黑色的液体写的,似乎是干涸的血液,扭扭曲曲的全都是两个字“长亭”、“长亭”、“长亭”……
“哇,这是什么啊?看了就让人恶心!”
我急忙一把合上桌面:“没什么!估计是以前哪个学生暗恋别人写下的!”
“少奶奶,我们快走吧!”老黄看我把自己的书桌和双魁的掉换了一下,“我知道你为了博美人一笑需要花点心思,可是也不用赶在这个时候吧!”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收拾好东西,和老黄一起关了教室里的灯锁上大门回家了。
秋天的夜晚有些冷,吹得我不由裹紧了衣服。
那个女鬼青色的脸和桌面上密密麻麻的血字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长亭”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地方?让你至死还在惦念而不得超升!
我的耳边突然想起小的时候爸爸对我说的话:“绡绡啊,无论你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也要装作没有看到!那些东西知道你能看到它们,就会不停的追随着你!”
“为什么要追我?”
“因为它们本来是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因为你的眼睛发现它们,它们就存在了!所以千万不要招惹它们,否则你会慢慢被拖离这个世界!”
可是,爸爸,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明明血管里没有了血液,为什么肉体已经腐烂,
灵魂却依旧不灭,而仍懂得哭泣?
8、第二天上学,我就见到了一件非常惊人的事。
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正打着一把大黑伞掺兮兮坐在教室里早读。
“教室漏水了!昨天没有下雨啊,真是可怜!”双魁小姐嘴上说着,脸上却忍笑忍得很辛苦。
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水是从一双眼睛里流出的眼泪。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那个上吊的女鬼。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正从她脸上滑落,滴在那漆黑的伞面上。
是什么事,能够让人伤心若此,即使死了,依旧泪如清泉?
我一边郁闷的上课一边偷着回头看她,终于在上第二节历史课时,一个校工拎着箱子敲开了教室的门。
“听说水管漏水,我来看看!”
那个校工看到那个打伞上课的同学,好不容易忍着笑爬上桌子检查水管。
“不对啊!”他一边看一边嘟囔着,“这条是天花板上的钢筋,怎么能漏水?”
“是不是有楼上的水管破了?”
“不知道!”校工又观察了一番,还是检查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得把这个楼的图纸找出来才能维修!”他说着仔细的看着那条巨大的裂缝:“要不先用什么东西把这条缝堵住!”
他说着伸出手,探到那裂缝的里面,“这水是不是从这里漏的?”
“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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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下面看热闹的同学说完,那个校工居然从裂缝里掏出了一团脏兮兮的东西。
那是一个灰色的团成一团的布,上面印着绿色的花纹。
校工诧异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这?这是毛巾?怎么有人往里塞这种东西?”
我看到那条毛巾,心脏一下漏跳了半拍,就是它,那条栓在女人脖子下的毛巾就是这个花样。
我说她怎么天天在那吊着,原来是有人把这条毛巾塞到了天花板里。
“给我,师傅,那个是我的~”我跑上去,一把夺过毛巾,紧紧攥在手里。
太好了,只要找到这个,她就不用天天吊着示众了吧?
“你激动什么啊?”旁边的同学嘲笑道:“果然是少奶奶,总是大呼小叫!”
我白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上,让你天天见鬼你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痛!
不知为什么,取出那条毛巾以后,天花板就不漏水了,那个坐在下面的同学也终于收起了他庞大的黑伞,教室总算恢复了难得的正常。
而我更是高兴得要命,没事就回头朝那边看看。
哈,没有!
还是没有!
那个上吊的女人不在了,空落落的天花板上只留下一条巨大的裂缝,再也没有那双晃荡着的双脚。
今天真是幸福的一天。
可是幸福的一天刚刚过了一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下午的天气好像特别的冷,我一边上课一边打摆子,“你是不是中午开窗户没关严?”
“没有啊!”双魁小姐说着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窗缝:“没有漏风的地方!”
但是还是好冷啊,一股股的凉气不断从我的背后升起,似乎班级里只有我一个人被冻成这样。
双魁小姐正偷着在老师眼皮底下照镜子,欣赏自己百看不厌的容貌。
我看了一眼那镜子,觉得有点不对!
再看了一眼,还是不对!
“哇~”我突然大叫起来,因为第三次我看清了,从双魁的镜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多了一个人的脸,而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正站在我身后。
就是那个上吊的女鬼!
“陈子绡!好好的上课你叫什么叫?罚站!”
我刚刚哭丧着脸站了起来,身后的同学就举手抗议:“老师,他站起来我看不到黑板!”
“去教室后面,靠墙站着!”
我只好又耷拉着脑袋走到最后一排,顺便问候了一下我后排那位同学的爹妈。
那股冰冷的寒气似乎不离不弃的一直跟在我身后,等我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一张发青的死人脸。
她的舌头已经收了回去,整个脸看起来没有吊着的时候那么恐怖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嘴角上又挂起了那嘲讽般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我终于明白了刘老师为什么会摔倒。
这个教室由于她的存在,阳光根本照不进来,所以阴气十足。
我们这般年轻力壮的人当然没有什么,可是刘老太那双老寒腿怎么能受得了?
不行,不管爸爸怎么教诲我,我一定要把这个瘟神送走,不能让她继续在这里当中央空调。
9、那阴冷的气息笼罩着我,一直到我放学回家,她还是紧紧的跟在我后面。
“离我远点,你想冻死我啊!”
那个女鬼收起舌头,居然算的上面目清秀,她委屈的和我拉开了一段距离,但还是不徐不慢的跟着。
“小伙子,鬼上身啊!”路边一个摆摊的人叫住了我。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年纪不大,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有点道行吗!能看到我身后的女鬼。
“要不要把鬼送走啊?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他殷勤的朝我招了招手。
“你有办法?”
“过来说话!”
他头上带着一顶棒球帽,阴影遮住了他大半边脸,不过感觉上比我的年纪还小一些。
我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可以看到他面颊消瘦,居然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使一张孩子般的娃娃脸看起来分外的怕人。
“想要送走冤魂……”他说着从兜里掏了一张黄纸出来,伸指在上面比划了两下,“要仇人的鲜血,死人的遗物,引路的灵符!”
“这就是引路的灵符?”拿过他递给我的黄纸,仔细打量,上面隐隐有些奇怪的字在黑暗中发光。
看来确实是有点用的东西,我把它塞在书包里,“就这些?”
“还有……”瞎眼的少年嘴角一牵,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妖精的灵力!”
“那是啥?”
他听了我的话居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你去找他出来,他一定会帮你!”
说完,居然一闪身就消失在黑暗的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