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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师爷嘿嘿一笑,走上两步:“虎少爷,你叫我怎么说呢?”他想了想,“我便这样告诉你们吧!我爹娘都是跟着老太爷的暗响,一直在各地走马看财,他俩死得也早,那之后老太爷便派人把我带上了山,一直跟在虎少爷身边……最初上山的时候,我胆子小也不理人,少爷知道我喜欢吃螃蟹,就自己偷偷下河抓来给我吃,这才骗我和他说了话——可是少爷却为此被老太爷打了十鞭子……小螃蟹这个名字,便是我求少爷这样叫的!”
他笑了笑:“……只要少爷吩咐,我便是死也要死在少爷面前,更别说混到你身边了——熊坤,你当年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少爷都知道,只是觉得不值当和你置气,这才让你一步步做大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打少爷的主意!”
呸得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说起往事,那贺拐也不由得激动起来,瘸着脚走上两步:“我贺瘸子在咸阳虽然扛大包出身的,后面才起来拉了点人做起了买卖,但是追根溯源……嘿嘿,那可得说说我这腿了!”
他将那腿朝着个椅子上一扛,指着它道:“当年跟着虎爷在吐鲁番讨生活,一个不小心我就被那七步倒咬着了这玩意儿!哼哼,当时是虎爷背着我策马一百八十里去找了郎中,虽然腿脚恢复不到从前,这命却是保住了——到咸阳混日子,我怎地会不给虎老大联系?哼,这一切都是老大安排的!”
两人如此这般一说,那熊坤这才垂下了头,和赵猛一样满脸的懊恼悔恨:“我好恨!真是瞎了眼,没看出你俩居然是老头子的暗桩……”
“暗桩?哼,暗桩可不止这两人!”田四海冷声道:“赵猛还想派人去围我家的宅子,实话说吧,你那些手下估计没到门口就已经变成了死狗,再过半个时辰就全部葬身鱼腹了……那边也有!”
“难道……难道……”
“不错,暗桩!”四海冷冷道:“我田家的手下可远比你们想到的多得多!”
两人全身整个一颤,整个人也犹如筛糠般的抖动起来,这才想到了自己可能的结局——他两不由得顿时哀嚎泣声、惨然泪下,在地上挣扎蠕动想要爬起,拖着满身鲜血央求道:
“虎爷!虎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虎爷傲然起身,携手至尊宝出门而去,口中缓缓道:“等他们死后,替我给赵猛熊坤家里各自修个大大的阴宅,再做上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让他们早日超度投胎,也算对得起了!”
此话和赵猛最初所说一模一样,竟然点都没有变化……任由那两人跪在地上不住哀求,只是头也不回的和至尊宝一路而去。
眼看虎爷便要下楼,那于老大终于忍不住了,出口哀声道:“老哥、老哥……”
“唉……”虎爷终于在那楼梯口停住,想了想吩咐道:“虽然于老大家里两个小崽子不成材,但是看在于老大的面子上,我们也不能太过苛求——四海,让他俩能够传宗接代,给于家留个后吧!”
“好咧!”四海想了想,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于老大你还是回去吧——这事儿你看着伤心,不如不看!”
“好!好!我不看、不看……”于老大抖着身子站了起来,躬身长揖道:“谢谢虎老哥……谢谢虎老哥……”躬身及地,再也没有气力起身……→文¤人··书·¤·屋←
终于,那虎爷带着至尊宝离开了斜阳楼,留下满楼的哀嚎,还有即将卷来的狂风骤雨!
站在马车之前,至尊宝反头看看那斜阳楼的星点光芒,对虎爷笑道:“原来这一切早就在你掌握中了,怪不得、怪不得……”
“这咸阳,可是我的咸阳!”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尘间岁月何如此,涛如连山喷雪来
第二天。
当街头那些泼皮无赖一觉醒来,这才发现似乎咸阳很多地界都换了主——
坤少那些窑子赌档还是原本的外围泼皮看着,收账的也还是往日的冯师爷,可似乎现在他换了衣裳、带了随从,更像是那当家的舵爷;猛爷的镖局做了贺拐的地盘,那镖局也正式改成了个偌大的客栈;城东码头熙熙攘攘依旧,可是明白人都知道,这一大早那于老大就派人叫了各个头领过去,据说要重新立规定矩……
而那两位舵爷连同家中妻妾、仆役、小厮、亲近手下……就像是凭空蒸发,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死了,亦或是被人送走,反正从此再也没人看见他们!
无数按捺不住性子的泼皮四处打听,如同夜幕下出洞的小鼠,可是被他们问到的人都默不作声——就连号称最消息灵通的路路通被逼得急了,也不过就甩了一句:
“别问了!这事儿和虎爷有关,不想死的就都给我充愣头!”
于是乎,整个世界清静了!
※※※
至此以后,至尊宝的日子也过得格外舒服,除了在自己家里闲逛便是与虎爷四处游玩,时间一长,渐渐那楼康、唐元也与虎爷熟识起来。二人知道这都是看在至尊宝的面子上对自己稍加客气,也不放肆,愈加的恭顺谦卑,逐渐也就顺着攀上了交情……
过不多久,那秧鸡麻杆二人的伤势也转而大好,虎爷便叫两人随了那原本六混子的活计,把咸阳东城的乞儿收拢起来,每日依班轮次的乞讨上供,做了这乞儿的头——他俩依着至尊宝的意思,在那旧日大宅中开起了大锅熬着粥,每日给那些老弱残幼度日,而年轻力壮的则派去码头做活;又请来了唐家开药治病,救回了不少人……
如此一来,居然很快便得到了一并乞儿的拥戴,真正成了这咸阳的乞丐头。
可这日子又怎是至尊宝过得惯的?他当时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没有余力来多想,但是现在每每静下心来,总是忆及八月、想起城隍庙、思起老刘头……
又如何按捺得住?
俗话说:海神东过恶风回,浪打天门石壁开;尘间岁月何如此,涛如连山喷雪来!
恍恍惚惚,时间过去老长一截,至尊宝只得加倍回忆八月所教,把自己当日所知的一些事儿再三翻弄,手中也把些术法给寻了回来……
就在这平淡万顷之极,忽然便听路路通传来消息,阴阳师经纬宗终于决定收徒了!
也不知道为何这时间忽然提前了数年,但在至尊宝看来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他现在年纪已过十二,转眼便要破周轮,如若再不入师门,那届时可就难了——那法门讲究的是弟子入门机缘、时机、扎底、论骨,这些都不能超过周年之期,虽说你至尊宝在八月手中学了些打底的本事,可换了师门,那又谁会认你?
总之一句话,早一刻,那便好上一刻!
细看那路路通送来的文函,至尊宝明白看清了那时期和地点……一个月半之后,东山省的邯郸市大佛禅院之中,便是花家收徒的第一关!
路路通只写了这些,他也实在不知道那花家收徒究竟会有些什么要求,会招收多少,会设下何种考验……就像路路通自己所说,他不过是个收买消息混饭吃的主罢了。
策马从咸阳至邯郸距离不近,纵然快马驰骋也须得月余,原本那花家的消息是三月前便放了出来,可等这西北边陲收到风声却也过了月余——事不宜迟,须得现在便要赶路方可来得及。
知他要走,那虎爷和唐家、楼家一干朋友自然依依不舍,本着虎爷的意思,现在既然闲来无事,大可一并前去瞧瞧,陪了至尊宝不说还等同外出去散了心,可至尊宝呆的久也知道了虎爷的情形,他在这西北三省还可安稳些,真要是出去了,那外面的悬赏通缉花红可就有人惦记着了……
所以至尊宝说什么也不答应,只是一口坚持自己单独前往。
说不过他,虎爷等人只得作罢,可即便如此,众人也算是明白了至尊宝的情形——他虽然会法术、有异能,可是在江湖经验上多有不足,还只算得个雏儿,所以此般出门,便立下了几大戒条:
不可多管闲事,惹来是非,只管赶路前去邯郸拜师便了;
切莫饮酒赌钱,因为外面设局下套,那多半需要赌钱和醉酒作为前手,少了这两样,别人往往也就不找你下手了;
千万不要随意结交朋友,特别是那些女人;
钱财不可露白,万不可滥发善心,施舍打赏;
最后一点,万万不要轻信人言。
至尊宝现下已经长得又高大了些,虽然眉宇之间总有挥之不去的阴晦之气,可是依旧挡不住他俊朗外貌,加之现在又养尊处优多了些气质,那更显得年少多金,风度翩翩,哪能不惹得那些宵小之辈蠢蠢欲动?
“你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太容易发那善心,帮人救人……江湖中坏人本身就多,更别说此行是去拜师,那万里挑一的事儿,倘若让人设计把你坑了,那拜师之事泡汤不说,还容易招惹牢狱之灾——切记切记!”
这段话虎爷至少反复给他说过二十次,至尊宝想要忘记都难得很。
为了至尊宝的安全——虎爷是如此认为的;也为了给至尊宝带路,避免沿途关隘、哨卡为难——给至尊宝如此解释的……田多寿还是带了两名护院,陪同至尊宝一起上了路。
虽说至尊宝不愿,可是虎爷说起那外面的贪官污吏、军阀响马,楼康唐元都大点其头,搞的至尊宝也不得不相信了几分,只能任由那几人带着各种路条、荐帖、拜书跟着,说是打点开路之用。
虎爷还想拍阿大阿二跟着,可是至尊宝却是万万不答应了。
※※※
身阅兴亡浩劫空,两朝文献一衰翁。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行殿幽兰悲夜火,故都乔木泣秋风。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出得那咸阳地界,很快便看见了满目的疮痍,农田尽毁,房舍坍塌,偶遇村人也面带菜色,这才深深的感觉到了那外面的动荡惶恐之息。四人也不怠慢,只是沿着自己的目的地赶路,露行暮宿,丝毫不曾耽搁。
这一路前来果然如同虎爷所说,每过一个关卡哨岗便要缴纳路费,还有些丘八兵丁横加翻看行李包裹,随口加赋,苛杂无比,幸好有那虎爷讨来的西北夏督军路条,这才少去了无数麻烦。
至于路上遇见的响马山贼之辈,田多寿有时是取出虎爷的手书,有时候是各个商号的路条,再不然就是于老大的荐书——这些人远比那些丘八来得客气,见到书信,或恭顺让路,或使人恭送,再有些干脆便邀上山去宴请吃酒……
如此一来,足足也过了整月的功夫才到达那邯郸所在。
来到邯郸,当即便觉得此处与那咸阳的不同,此间行人虽多,可是眼神中均有无法遏制的恐惧,恍惚怯怯,看人只是一瞥便深深的垂了下头,自古自己的行走——途中偶遇有丘八兵丁殴打村人,虽然那丘八指的一人,且酒醉酩酊,可任由他随意乱打,手足棍棒全部用上,那些村人只是伏地哀嚎,竟然不得一人起身反抗或者逃走……
至尊宝也不由为之惊诧!
这种深藏在骨髓深处的奴性,在此间表现得淋漓尽致,竟然如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不忍再看,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前往了大佛禅院之中。
虽然此时距离那花家收徒之气尚有半月,可是这大佛禅院已经涌来了许多拜师的弟子,有温文儒雅的读书人自来,有大腹便便的商贾带着子侄,也有些穷苦之人牵儿带女……那禅院中也不讲究许多,只要你每日缴纳了渡用,便给你安排禅房休息,别的不说,那香火可旺盛的紧了。
可是现在那空着的禅房却是极为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