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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一幕幕,他感觉自己值了。小时候有篇课文曾让他辗转反侧,人的一生应该怎么度过,他或许没有为了人类的自由而奋斗过,但他至少做到为了值得拯救的生命而献身。
而就在此时,王全武将行长傀儡压着跪下,同时嘴里念着咒,单手在空中比划出阴符。
方临风这时已经抵抗住阵法施加的影响,他慢慢向阵边走去,他知道下一秒王全武就会发现被骗,而被骗的后果会是什么很难预料。
高老也渐渐控制住心跳频率,这种感觉就如听着熟悉歌曲却要用另一种声调反着唱同样难受。这次他会直接给王全武来个五雷轰顶,就算减寿他也会这么干,王全武实在是个危险的人。
老大哥也放下心中的不忍,王全武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而是个能危害到几百万人生命的人,而源头牵扯到他的家族,即便是他的家族已经消亡,但他也有责任为了家族的荣耀而战。
明宇哲已经冲到方临风身后,他的速度优势再次发挥作用,这一刻他忘了自己的实力相对其他三人低了多少,而是勇敢的将速度提升到最快,这一次他甚至忘了要向其他微笑,因为他也紧张到无法自信微笑。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意外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出人意料。景秧被身后的手掌击中,还没等他明白,就感觉到双眼一黑,撞倒在玻璃门上。撞击的力道非常大,瞬间将玻璃门撞得碎裂成一地的颗粒。
这时明宇哲已经抢在所有人前面飞身跃起,他将凌决提升到最大,能产生超出子弹几倍的破坏力。而凌决的目标正是王全武的额头,这不是一场公平对决,而是为了正义、为了生存、为了一切爱与被爱的世间百姓。
方临风也跟在明宇哲身后,眼看着他跳入阵中,方临风可不会让他去担当风险,双脉合一,心刃在双手间合并、伸展,然而方临风还没能使出杀招时,已经听到身后的撞击声。
高老和老大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收手,回望。
王全武在快要被明宇哲击中时,虚空写下一个符文。明宇哲如撞在屏障上,声音都没能发出就反弹出去。方临风也顾不上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明宇肯定受到重创,被弹飞的身子缩成一团。他别无选择,心刃刹那间向前,朝着王全武的心脏,只需要轻轻一割,他那跳动的心脏就将停顿,所有的神经元再也无法调动心肌的收缩。
就在这一刻,方临风看到王全武朝他诡秘的一笑。
嘣,王全武身上的衣服碎裂成絮,他身上除开面部,写满了细小的阴符文。心刃在触碰到他身体的刹那,被这符文所组成的阵法分割成千万的细线,沿着他的身体扩散,将衣服撕裂。
“君家”鬼母一个飞身,跳入阵中,用身子护住王全武。
这种变故可以说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方临风更是在攻击失利后再次被震惊。他那短路的脑袋,一时还没想明白鬼母喊的是什么,又代表何意思。
老大哥可算学识丰富的人,此时听到鬼母口中所称,真的是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你们”
此时的局势真可谓大逆转,唯一让方临风他们还能冷静的理由就是王全武并不知道行长只是傀儡。
“我不是让你走的吗”王全武暴跳如雷,训斥起鬼母。
“不,君家。妇本弱女,寂寞千年。此生还得与君家相见,已是莫大的开心,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也要与君家同生共死。”鬼母低着头,不敢看王全武,也不敢看方临风他们。
方临风强忍着心头的震撼与惶恐,扶起明宇哲,可当他听完两人的对话后,那感觉就如高老的天雷连击了他五次。他这下是明白了,敢情他这是帮人家来来了个大团圆,还是相隔千年的后的大团圆。
事实上对王全武来说,这件事也是很诡异,大约一年前,他的功法已经有小成,就等着夺舍老道的精魄,再运行七煞阵来完成永生的试验。也就在这段时间里,他重复做起奇怪的梦,梦中有个女人在向他召唤,似乎是有话要对他说,可他怎么也看不清女人的面容。
在此后大半年时间里面,他不断重复这样的梦境,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预示。眼看着自己惊天大计就要实施,他不想在出现意外。为了找出原因,他费尽人力物力,终于找到梦境中女人所站的地点,这里只是一块荒地,如是他将地买下来,对外宣布是建别墅。出乎意料,当他在荒地上挖下去二十米深的时候,反应下面居然有古墓。当时离他安排自己死亡还有一周,这时他已经夺舍老道的精魄,正在调整期间,而十世纯阳的道士也快要来到C市。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大计,他只是安排人继续深挖,而他自己回到C市。就在昨天,他原本是要去杀了高老,以绝后患的。可当他看到鬼母从他所挖到棺椁中出来时,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产生了,这才会有他冒险抢婴儿的事发生。
可缘分有时真的很难说清,王全武也不会想到世上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当时鬼母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被王全武所抢,瞬间就戾气爆发,进入到鬼母真实状态,追着他过去。
王全武并不怕鬼母,他此时的实力在高老之上,再说他还有护体符文,一般的物理、法术攻击很难伤到他。他只是装作害怕的样子,将鬼母引到这段时间他藏身的地点。
鬼母当时处在执念之中,无法分辨,只是凭着天性豁出命来追赶。就在他们将要对决时,王全武突然产生一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前所未有,让他停下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而鬼母也在此时清醒,就这样看着,仿佛要再看一千年、二千年……
正文 (一百三十八)曾经沧海
(一百三十八)曾经沧海
王全武很多年前曾喜欢过一首歌,歌中有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当时他还相信,总以自己会找到那个同修了千年的她。
后来他有钱了,也有了老婆,可他发现或许与她只修了几十年吧,不然为何会只有凉如冰水的理性共处。越是到后来,他越发不愿意回到名义上的家,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将家的概念割裂开来,在金钱与奢华中,他成了最孤独的一个人。
他记得有句名言是这样说的:孤独的人不是野兽就是圣人。他发现自己很可能是野兽,而且是武器到牙齿的野兽,如果有一天他能更进一步,他希望自己是野兽中的圣兽。
可是当他看到鬼母时,他突然间发现,有问题,这个问题超出他的想象。他知道了鬼母的本名,玉珂。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还无人知道她的本名,但王全武坚信玉珂就是她本名。
鬼母也清醒过来,血红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滚落。眼前这个人,两千年前曾与她共度无数个良宵,也曾为她扶棺而泣,当她再次看到他时,他已然不识,而她却不曾忘却。
“君家可还记得小童之颜?”玉珂颤栗的声音问出千年来最让她心痛,也最让她渴望倾听的回答。
王全武迷糊了,有那么一刻他杂乱的脑细胞构织了一幅奇异的画面,他还是他,却身份更为显赫。同样的心怀,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这片土地上的芸芸众生踩在脚下。她也还是她,只想着有他的陪伴,一切就能安好。
“君家已然忘掉,但这是君家的骨肉,请不要伤害他好吗?”鬼母玉珂凄楚的声音,在王全武结着冰霜的心肠上吹入一丝暖气。
“我不是你的君家,你也不是我的小童,你只是我的猎物。”他故意装出凶狠的样子,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维持冰冷铁血的内心。
“小童从来只是君家之人,每一次在黑暗中醒来,唯有对君家的思念才能抵消寂寞的折磨。小童知定能与君家再见,可小童预知了上苍注定的因缘,却没能料到会是今天这般。小童为君家保住的血脉,恳请君家能看在与小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说到这里鬼母徐徐跪下,满脸已尽是血泪。
一幕又一幕的幻象在王全武脑中闪过,在肉眼无法看到的场景中,鬼母体内正有无数的丝线连接到他头上,正是这些丝线,唤起了王全武二千年前那次轮回的往事。
玉珂本是商人的女儿,乡间踏春的偶遇让两人定下相守一生的誓约。后来他的父王驾薨,他将玉珂立为夫人,可太后不允,虽勉强同意,但也让他同时立表妹为妃。原本他以为事情会很圆满,但当前元二年他去长安觐见皇上《小说下载|wRsHu。CoM》,回到家中才知玉珂已经病亡,他拿出传家异宝貔麟珠期望能让玉珂起死回生,但一切都晚了,玉珂怀着他们的骨肉永远的睡去。他知道一切都是太后主意,他不可能逾越孝道,但他可以选择无声的抗议。他用太后的棺椁为玉珂下葬,并终其一生也没有子嗣,只因他此生的爱都已随玉珂长眠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往事到此结束,王全武清醒过来,他真的是两千多年前那个至情至性的王吗?王全武不敢也无法认同,他只是个冷酷无情的商人,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只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物品。
“你起来,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王”王全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够冷够酷,可是为何说出这话以后,内心中会有痛。王全武拼了命的不去想,他将成为神一样的存在,绝不能在就要成功的前一刻放下心中的理想。
“君家”鬼母玉珂没有辩护,只是无尽的幽怨化作这一声曾包含着甜蜜与幸福的称谓。
“你起来听到没有”王全武大吼着,却又不自觉的用手护住怀中婴儿的头,是不想吓到婴儿吗?他一点也不自知,纯粹只是出于本能。
鬼母此刻只是玉珂,那个美丽善良温婉的玉珂夫人,当她的君家冲她大吼时,她只是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有分毫的争辩。
王全武的内心或许很冰冷,但他一样是爹生娘养的肉体凡胎,温度再低也不可能结上冰。他很狂妄,也很自卑,可当他这样的人也知道曾经有个人爱他至死不渝,两千年后依然追寻着这份爱,他多少也会被感动。
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受影响,但还是会不忍心的将她拉起。
“我可以不伤害他,但你要答应我一切要求。”这是他的底限,他能亲手杀死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妻儿,却无法忍受眼前这个女人跪在他面前哭泣。
“我愿意,我愿意”玉珂已经哭得血泪模糊。
王全武将他的计划说出来,这一夜他们就在一起静静度过。当方临风他们来的时候,其实玉珂只是在补充精魄,鬼婴也因她一夜悉心照料增添生气。
玉珂也渐渐明白眼前的人并非他,但是她太多的思念需要一个寄托,而且王全武一定是无数次轮回后的他,不然又怎会有如此相似的外貌,还有那直达心灵的牵绊。
当方临风他们来救她时,玉珂也曾矛盾过,这些人都是好人,是她见过的人中最为善良的一群人。另一方,那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她的王。如果可以,她宁可不曾醒来,不曾遇见。但一切都无法回转,老天为何要如此残忍,千年的寂寞还是换不回此生的美满。
她不敢去看,唯有闭着眼,只求无论是谁,为她结束悲剧的轮回。
“你可曾看清楚了他是你的王吗?”一个声音穿透黑暗,在玉珂的心中盘旋。她抬起头来,就看到有一双眼睛直视着她,这双眼睛里有悲愤,也有惋惜。
玉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次,最后她告诉自己,答案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心的指引,她遵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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