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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婆并不住在阎浮村里,而是在压龙山旁边的一个小山坡上居住。按蔡元的说法是,神婆当然不可能和凡人住在一起。但在我看来,她之所以选择离群索居的原因绝非为了显示自己是一个不同于凡人的灵媒,而是为了能更加方便地实施自己的邪恶计划!
根据蔡元白天说过的方位,我飞快地向前跋涉着,既无心欣赏山间夜景的美妙,更无暇顾及黑夜里是否正有野兽向我伺机发起攻击。
这一路用去了半个多小时,等我站在离神婆婆居住的草房不远的地方时,圣婴湖已经是远在二十多里之外了。
两间低矮的草房,一丝昏黄的灯光,除了这些,四周的一切全部被黑暗吞噬了。那丝从糊着白纸的小小窗户中透出的光亮,就像是从一条毒蛇眼睛里射出的寒光一样,恶毒而又冰冷,足以将擅自闯进去的人整个吞下去!
我吐出一口长气,掂了掂旅行包,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快速地向那丝光亮靠拢过去。
那只是孤零零的两间草房,连院墙都没有,我悄无声息地掩过去,一直到了光亮射出来的小窗下面才停住了身形,轻轻地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听里面的动静。
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像没有人居住。现在已经到了子夜两点钟,如果神婆婆没有点着灯睡觉的习惯,那么她很可能并不在里面。
我打算突然闯进去,要是她在里面,就给她来一个措手不及,不能给她丝毫施展邪恶法术的机会。我相信俞仙儿曾经在我面前使用过的类似法术,神婆婆一定也会。
正当我猫着腰想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子里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就这一下长长的叹息声,我知道神婆婆这时正好在屋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神婆婆苍老的声音才低低地传了出来:“馨儿,是你来了吗?哎,你知道妈妈是多想你啊!”
我心里微微一凛,瞥眼向手里的旅行包瞧过去。旅行包静静地待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婴儿的朽骨也带了某种灵气,一旦靠近,神婆婆就能感应到?或者幽灵已经跟着自己的遗骨来到了这里?
一想到这些,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快速地前后左右扫了一遍,黯淡的月色只能使我看清几米外的景物,远处除了斑驳恍惚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唉——”神婆婆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沉重的忧伤,继续说着,“馨儿,妈妈多希望你能够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啊!就算你永远都是那个只能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每天只会哭闹,只会听着妈妈的摇篮曲酣然入睡,妈妈也喜欢啊,但是……哎——”
她说到后来,又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三十年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使一个身无分文的少年变成一位有着亿万身价的富翁,可以使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变成一堆腐朽的白骨,可以使一片荒漠变成车水马龙的现代化大都市。但三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位失去了爱女的母亲来说,丝毫也没有意义。它带来的只能是无边的煎熬和思念。从这一点来说,神婆婆确实是一位值得同情的母亲,但这并不是她罪恶行径的借口。
“三十年了,馨儿,你离开妈妈三十年了!妈妈多希望你能够回到妈妈的身边来,妈妈知道你在那里很冷清,连个陪你玩的小朋友都没有,所以妈妈给你送去了那么多的小朋友,他们可以陪你一起捉迷藏,一起过家家,你高兴吗?”
神婆婆说话的声调越来越古怪,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可是我听着却越来越感到心惊。从她说话的语调中判断,此时的神婆婆已经到了神经错乱的边缘,她已经分不出现实和想象了。是的,如果单以年龄来看,她女儿夭折的时候,蔡峰还没有出生,但三十年后,留在她印象里的女儿永远是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但蔡峰却已经成了二十几岁的英俊小伙子,可是在神婆婆眼里,蔡峰只是一个比女儿小几岁的孩子!
而且这个杀人的理由是多么的荒唐,荒唐得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再听这个“疯子”说下去,恐怕连我都会被弄得神经错乱了。
于是我走到门口,一脚将门踹开,冷冷地说:“你的目的恐怕要落空了,你女儿再也不能和那些小孩在一起了!”
坐在床上的神婆婆被我踹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阴郁起来,冷冷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也冷冰冰地看着她,道:“一个专门为幽灵掘墓的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幽灵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神婆婆阴郁的神色变了变,嘶哑着嗓子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会懂的!”我说着将旅行包丢了过去,手里已经握住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继续说,“你可以打开看看,马上就会明白了!”
神婆婆面对我手里可以立即要了她性命的手枪并没有露出多少害怕的意思,只是颤巍巍地弯下腰,“咝”的一声拉开了拉链。
在看到包里东西的那一刻,神婆婆身子凝住了,像是木雕一样呆呆地站着,因为她低着头,我无法看到她脸上的神色,但是我想,她的神色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继续冷冷地说:“你的邪恶法术已经没用了,曹蓉,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难道……”神婆婆声音冰冷地说道,“你觉得我会害怕死亡吗?”她抬起了头,直直地盯视着我,双手正端端正正地托着那颗绿色的小小骷髅,像是在小心地托起自己的孩子。那颗小小的头骨稳稳地被她托在掌心,塞满绿藻的眼洞正好对着我,好像一个绿色小精灵,正瞪着一双碧绿的眼睛看着我。
我无言以对,一个失去了自己视为生命的爱女的老人,死亡对她来说,真的丝毫也起不了半点震慑作用!
但我不能不说话,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如果被她占了上风,我将变得极为被动,于是我又冷冷地道:“也许,死亡对你来说真的已经无所谓,但是,对你的女儿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有办法使她复活,我也有办法让她永不超生!”
神婆婆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变幻莫测,眉头紧紧地凝到了一块,嘶哑着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同伴到哪里去了?你将她怎么样了?我要她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声音有些急切地说。
“我知道你是谁了!”神婆婆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冷笑,“你是蔡成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吧!”
在我们刚进入阎浮村的时候,蔡元刚见到我们时第一眼就能看出我和白枫是假冒的山货商人,我知道我们的装扮并不十分高明,明眼人一下就能看破。那么说这位神婆婆也能瞧出来,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你如果想知道她在哪里的话,小伙子,请马上收回你的枪,任何人都不会喜欢有人用枪指着她的!”神婆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将手里的骨头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拿起床脚的弯曲拐杖,颤巍巍地向外走。
我将枪放回兜里,问道:“你去哪儿?”
“一个隐藏着许多秘密的地方!”她嘶哑着嗓子答道。
【六】
出了草房,神婆婆转到屋后,沿着一条崎岖的小径向林子深处走去。
我闯进屋里去的时候本来已经想好了要给她一个措手不及先将她制住的打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变得有些犹豫,这种犹豫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我跟在她身后向山林深处行走的时候还没有下定决心。
看着她佝偻的身影在我前面颤颤巍巍地迈着步,我还在想那个念头:趁她这时毫无防备,我突然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逼她先将白枫的下落告诉我!但发了好几次狠,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心头不停地盘旋,丝毫也不能使我抬起粗壮的手臂,做出那个不太光明正大的动作。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我不是一个心肠坚硬冰冷的人,面对弱者,我会不由自主的心软——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有时候看起来可怜柔弱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要强大!这是我性格的弱点,也是我只能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游荡者的原因。一个感性超过理性的人,永远都成就不了大事。这是我父亲从小就告诫过我的,但我却克服不了心里的这个障碍。
“小伙子,你急着要找的这个同伴是你的小情人吧?”神婆婆声音古怪地问。
我瓮声瓮气地回答:“这和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唉!你既然这么在乎她的安危,又为什么带她到这里来?这里藏着很多危险,随时都可能让一个人死无葬身之地!”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头,脚下也没有丝毫停顿,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从后面袭击她。
“大自然的危险相对于人心的险恶,又算不上危险了!”我语意双关地说。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你就这么确定这件事是哪一个人的邪恶手段吗?”
我轻蔑地笑了笑,略带讥讽地说:“没有一个凶手会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他们会说出很多为自己辩护的理由,但这个却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否认和证据比起来,我更相信证据!”
“嘿嘿,年轻人,有时候证据并不能说明什么!”神婆婆干笑了两声,慢悠悠地说。
“你的话是在告诉我,你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我冷冷地反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那个人?”神婆婆突然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月光下她的眼神更显得阴森可怖。
“那个人,哪个人?”我也停了下来,迎着她的目光问。
“嘿嘿嘿……”神婆婆又沙哑着声音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转过了身子,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挪动。
她的话有时候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也许是常年从事神秘职业的原因,她说出的话需要别人细细琢磨才能了解其中的真实含义,与其说这是在故弄玄虚,倒不如说这是一种职业习惯。但我不管这些,无论她是在故弄玄虚还是职业习惯,我只要我想得到的结果,于是我问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这时,我们已经爬上了一个山岗,神婆婆伸出拐杖向前面指了指,道:“就是那里!”
她所指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很小的山谷,除了嶙峋的怪石之外,就是茂盛的几乎遮盖了山谷存在迹象的花草树木。
与其说那是一个山谷倒不如说那是一个通向地下的深坑,月光映射下,除了茂密的树枝盘绕之外,下面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伸头看了看,满腹疑云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害怕了吗?”神婆婆冷冰冰的看着我问,“如果你害怕了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不然,就和我一块下去!”
“这里面有什么?我的同伴被你抓到这里来了?”
“我不知道她在不在这里,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捉的幽灵,就在这下面!”
【七】
她说得没有错,这个小小的山谷确实有幽灵,而且还不止一个!
当我听到她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的疑惑和警觉已经提高到最大限度,因为我不相信一个凶手会将一个想将她抓住的人带到自己实施犯罪的现场,就好像一个人在用利刃杀了人以后,会把凶器藏到一个自己认为任何人都不会找到的地方一样——除非这个人已经疯了。我有理由相信神婆婆的精神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