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依能感觉到后面有个人一直在紧追不舍,脚下不敢懈怠,速度逐渐加快,只是她一介女流,又怎是身高马大的周纪垣的对手,没几步,周纪垣便追上了她,苏依看着站牌也近了,吁口气,心想还好离开了学校,这里人少是非少,周纪垣愿意闹就随他闹去吧。
苏依专心等公交,周纪垣又低声骂了几句,无奈当事人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就是一言不发,周纪垣自知无趣,用力将脚下的石子踢飞,泄着自己沸腾的怒气。
苏依心下佩服,周纪垣说了那么半天,又跑了那么半天,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还有这等蛮力把石子踢飞,她真心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有志少年,何必在她这里虚度光阴。
她等的那趟公交来了,苏依爬上车,周纪垣突然拽住她,一脸阴郁:“苏依,和我说句话就这么为难?”
苏依怕后面上车的人着急,奈何周纪垣就是不肯松手,无奈之下只得开口:“少年,还不去创造奇迹,何必在此蹉跎!”
苏依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瞅着周纪垣,义正言辞,好似佛家狮子吼,准备把虚度年华的周纪垣吼醒。
周纪垣顿时愣在了那里,准确来说是被苏依比平时高八度的声音吓到了,回过神来,苏依已经钻进车厢,周纪垣伸着的手还扬在半空,公交绝尘而去,他恨恨的冲着远去的公交大喊:“你去死吧!”
*******************************************************************************
经过一个暑假的忙碌,展廷终于攒够了半年的生活费,他开了贫困证明,准备申请助学贷款,学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
临行那天,只有苏依去送了他,两个人坐在候车室里有的没的闲聊着,刻意岔开了即将分别的话题。
展廷说以后由他来为苏依撑起一片天,他会在A大等她。
苏依没有告诉展廷她现在的成绩考A大岌岌可危,也没有告诉展廷她被孤立的事情,展廷说什么,她便点头应什么,生怕自己一开口便哭出来,让展廷担心。
展廷终于还是走了,苏依看着火车驶远,消失于视线尽头,心里某个部位,仿佛也被带走了似的,空落落的,难受异常。
她离开车站,徒步向学校走去,她高三了,必须卯足劲儿冲刺,她不想和A大失之交臂,更不想当她好不容易走到最后时,却和展廷落个分道扬镳的结局。
苏依在学校的日子依旧艰难,学校对高三学生的着装要求渐渐放宽,于是乎,校服便更广泛的被大家嫌弃,更大范围的沦为了抹布。
而苏依这个校服女王,校服则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标签,“一个喜欢穿校服闷头学习的人”,这是人们对于苏依的评价。
苏依渐渐习惯了各种冷嘲热讽混杂的环境,偶尔会给展廷写封信,聊表思念,只说自己过得很好,学的很踏实,勿挂念。
展廷的回信也多是一切安好,大学生活开放宽松,很诗意,很恣肆,盼苏依早些过来。
展廷的信,苏依一封一封的抚平,叠好,心情低落时会拿出来看一遍,那点失落和怅惘便也烟消云散了。
班上总会有嫌生活太安逸者,故意制造些纷乱出来,而苏依便成为了这纷乱的主角和直接受害者。
苏依早上来到自己的位置时,发现了课桌上堆积如山的校服,充斥着各种没有清洗过的味道,偶尔还会溢出一股股汗馊味来。
“嘿,苏依,这是全班同学的一点心意。”周纪垣看向苏依的眼神全是得意,溢满嘲讽。
苏依将心头的屈辱和愤怒压下,将那一堆校服搬到脚下,班上的同学们发出一阵阵唏嘘声。
苏依只觉得指尖黏糊糊的一片,摊开手掌一看,不知道是什么的粘稠物质粘在了手指上,散发着丝丝怪味,苏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又给生生忍了回去,她抬眸看了周纪垣一眼。周纪垣也正瞪大眼睛望着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状。
苏依只觉得好笑,他是主谋,在校服里藏这么恶心的东西想必也是他的主意,此时此刻,做出这副样子来又是给谁看。
苏依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离开教室,她的离开,使异常安静的教室瞬间沸腾。
乔大胖一脸自豪的冲周纪垣说道:“怎么样,哥们儿那招是压轴之笔吧。”
“是你干的?”周纪垣怒极反笑。
“当然了,那是我几天前吃剩下的奶油蛋糕,忘了扔,放到发霉了,正好废物利用,不止我,郑晓飞,祈盼他们都有出力的……。”乔大胖一脸自豪的侃侃而谈。
周纪垣只觉得百抓挠心,越听心里就越难受,越听越恨不得把乔大胖那张横肉滋生的脸揍个稀烂,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往复几次,终究还是作罢,将那口怒火压了下去,这损招毕竟是自己出的,若没有自己想出拿校服寒碜苏依的招数,乔大胖也不会弄出这么恶心的东西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又能怨得了谁呢。
苏依回到了教室,周纪垣抬眼望去,她的眼眶微红,想来是哭过,却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周纪垣只觉得周身空气凝结,一阵阵窒息袭来,异常憋闷,他宁可苏依瞪他,骂他,甚至打他,也好过苏依对他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周纪垣自嘲的笑一声,下课道歉的想法也被生生压了回去,苏依这个样子,想必他的道歉,她也不稀罕。
文科班男多女少,男生自然成了宝,而周纪垣这样的男生,是宝中之王。男生们对他马首是瞻,女生们对他言听计从,当所有人都认为周纪垣极度讨厌苏依,再加上班主任李清的”谆谆忠告”,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将苏依视为眼中钉,无形之中,苏依彻底沦为了众矢之的。
周纪垣对于苏依的侮辱花样百出,登峰造极。他把一众男生辛苦评论出的全校特等奖,校花的殊荣毫不吝啬的颁给了苏依。
这明褒暗贬的伎俩苏依自是明白,却依旧置之不理,周纪垣不是那种你让他罢手他便肯罢手的人,所有的游戏,只能他自己玩累了,玩烦了,否则,便没有暂停的那天。
苏依每次出去,都能看见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知道,这些都是周纪垣的功劳,周纪垣对她所谓“美貌”的大肆宣传,大有冲出本班,走向世界之势。几乎认识周纪垣的人都认识了她,每次看见,都会故作惊讶的大声嗟叹:“这就是周纪垣说的那个校花啊。”
苏依几乎可以想象他们说完这句话,被风闪到舌头的样子,也能理解他们的鄙夷和嫌弃,毕竟,她的校花之名是周纪垣给的,而周纪垣受欢迎众所周知,周纪垣对于自身优越地位和良好的人缘还真是物尽其用,她平白无故担了这么个头衔,引来成群女生的嫉妒,成为她们攻击的对象也不算空穴来风。
别人对她指指点点也就罢了,周纪垣本尊也不肯歇着,常常亲自出马,不肯落于人后。
一次历史课,历史老师点名苏依回答问题,恰好是汉史昭君出塞,苏依将昭君出塞的背景和意义流利的背完,历史老师的夸赞未及出口,趴在暗处的周纪垣便小声嘀咕道:“这四大美人哪有苏大美人漂亮啊,苏家世代出美女,古有苏妲己,今有苏依嘛。”此言一出,紧接着便传来几声窃笑,若非历史老师及时制止,怕是会变成哄堂大笑也说不定。
苏依饶是淡定如斯,也禁不住红了面庞,紧紧抠着手心的指甲,陷得更深了。
或许是上天怜悯,也或许是苏依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在接下来的几次月考中,苏依的成绩有了质的飞跃,她终于再次考进了年纪前十。
李清也说话算数,他说苏依前进五名便进一桌,现在苏依前进了十多名,自然可以前进两桌,苏依看了看,倘若她前进两桌的话,就必须得坐在周纪垣的后面,而此刻的周纪垣在她眼里,避之不及,有怎肯自投罗网,左思右想,苏依终究还是拒绝了班主任为她调桌的意思,只说这里也挺好,起码清净。
苏依的话本是无心,然而李清听起来却有些不是滋味了,要知道苏依的这份清净,他这个班主任功不可没,李清讪讪的又嘱咐了两句,便也离开了。
苏依拒绝调桌的事情,不知怎么,又传到了周纪垣的耳朵里,周纪垣的冷嘲热讽和明里暗里的指桑骂槐每天上演,多日下来,苏依渐渐有些吃不消。然后,就在她不堪其扰,接近崩溃边缘时,高考报名的事情给她带来了一次契机。
苏依不是本市人,没有城市户口,若要参加高考,必须得去原户籍地才行,如此一来,她就必须得回县一中读完剩下的半年高中。
苏依想,这是国家政策,变通不得,只有服从的份儿,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境地,去一个新的环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尽管对于前路她一无所知,很是迷茫,但和现在的水深火热比起来,她更愿意选择未知的迷茫。
她回家和父母商量了一下,父母也没什么异议,只说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转学手续办得很顺利,苏依在一中的成绩虽说没有傲视群雄,但也算得上优秀,县里的教学水平有限,以她现在的实力去那儿,对于县一中而言,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县一中又何乐而不为。
☆、破镜尘筝
苏依临走之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本可以不参与,最后却还是去了,她心里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些什么。
上次考试,她只比周纪垣低了一个名次,这次的考场划分,自然和周纪垣分到了同一考场,还是前后桌。
两个人这些日子以来基本没说过话,突然间距离这么近,不仅苏依觉得别扭,想必周纪垣也深有同感,一场考试下来,身后的周纪垣怨声载道,直嚷嚷倒霉,抱怨怎么就和“黑白双煞”碰到了一起。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以后也无需与他周旋,面对周纪垣的无理搅三分,苏依也彻底看开了,纯当他寂寞无聊,随他折腾去好了。
“喂,你能不能考试时别老靠我桌子!”
周纪垣刚吼完,苏依便一声不吭的把桌椅挪了很长一段距离,周纪垣看着两人之间可以再坐一个人的空当,只觉得气火上涌,心烦意乱,碳素笔重重一摔,瞬间四分五裂。
******************************************************************************
“你考试时能不能别老叹气,我听着心烦。”周纪垣的无理取闹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
“好。”苏依以不变应万变。
“你能不能别老抬头,挡住我的光线了。”
周纪垣不依不饶,行径恶劣,甚至引来了周遭同学的抗议。
苏依依旧不多话,一个字:“嗯。”
周纪垣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血,马上喷涌而出时悲凉的发现,他一时大意居然把文具袋丢在了家里,空手入考场,简直是自寻死路。想到这儿,周纪垣又急忙把那口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