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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干的。用拳头。他说我最好别再动他一根手指,别想再威胁他,否则他就会收拾我。他说我最好乖乖送上门来。不过那个周末不行,他脑子里事情太多,最好回到洛杉矶之后尽快去找他。然后他把我推出房间,摔上了屋门。”
“你跟他还发生过其他口角吗?”
“没有。周六早上我见过他,但我们一句话也没说。”
“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任何你觉得可能有关的事情。”
“我想没有了。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比我跟任何人说得都多。”她淡淡一笑,“但我觉得好一点了。这件事在我心中郁积了太久。”
“肯定,”我说,“我明白。”(W//RS/HU)
“我可以相信你不会说出去,对吗?如果这些事情让伊万或是凯莉知道……”
“不会的。我只希望你对我说了实话。”
“是的。大实话,很痛苦。”西比尔放下腿,站起身来,“我得走了。我给伊万留了个条子,跟他说我和朋友去吃晚饭了。但如果我在外面待得太久他会担心的。”
“他今天一天都不在,是吗?”
“是的,早上就出去了。现在魔术是他的一大爱好。我能用你的电话叫辆出租车吗?”
“不用,”我说,“我送你回酒店。”
我把外套拿给她,帮她穿上。她又冲我笑了笑,比之前那个笑容爽朗很多:“很高兴今天来这里。来之前我对你的人品还不够确定,但现在我确定了。你很正派,我觉得对凯莉而言,你挺不错的。”
“希望如此,韦德夫人。”
“请叫我西比尔。不用担心伊万同不同意。有时候他非常顽固,对凯莉保护过度,但他会转过弯来的。”
我说希望如此。但我担心的不是伊万不同意;我担心是不是他杀了弗兰克·科洛德尼,或许还有奥齐·米克,如果是这样的话,前景就实在太他妈的黯淡了。然而从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最合适的凶手人选莫过于老顽固伊万·韦德。
第18章
01
有人不停地按那个该死的门铃。
一开始,门铃声和我杂乱无章的梦境混在一起。随后,门铃声穿越一切障碍直达大脑,我一下子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我晕晕乎乎,嘟囔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晨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光线苍白微弱,屋里显得十分阴暗,好像一部粗制滥造的影片中的场景。我眯着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的时间是——看在上帝的分上——六点四十六分。
谁他妈的会在早上六点四十六分来敲门?
刺耳的门铃声依然响个不停,一长一短,一长一短,声音在我脑子里回旋,仿佛盒子里转个不停的玻璃球。我骂骂咧咧地低声嘟嚷了几句,摸索着爬下床,从柜子里拽出一件旧袍子穿上,步履沉重地走进客厅,摘下对讲机的话筒。
“谁啊?”
“我。埃伯哈特。”
埃伯哈特?“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是的,我知道。开门让我进去,行吗?”
于是我按下开门钮,把他放进大楼,心中愤懑不已。我打开房门,转身回到卧室,穿上裤子。这时我听到他走了进来,进门的时候弄出了不少声响。很快,他开始扯着嗓子大叫我的名字。
我也冲他喊着,让他冷静点,然后穿好裤子,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会看到一个怎样的埃伯哈特,但我想应该跟他平常的样子差不多: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乱,嘴里叼着一支烟斗。然而眼前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目瞪口呆。他站在沙发旁边,双腿发软,身上酒气熏天,站在房间这头就能闻到。他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一身运动服,衬衫皱皱巴巴,扣子缺了一颗,裤子前面的纽扣半开。此时他满脸胡楂,头发乱七八糟地直竖着,仿佛狼牙棒上的刺,潮红的脸颊闪着汗水油光,眼中布满血丝,好像两道血红的伤口。我认识他已有三十年,但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从来没有。
“你他妈的怎么了,埃伯?”
“你他妈的怎么了。有没有咖啡?”
“我去煮一点。你在这里干吗?”
“我路过这附近。”他说,“觉得可以进来坐坐。”
“哦。”
我去厨房往水壶里接了点自来水。他跟着我走了过去,靠在门旁边的墙上,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烟斗。他把烟斗塞进嘴里,叼在嘴角。
“你出去找了个情人,嗯?”我一边说,一边把水壶放到炉子上,打开煤气开关。
“是的。”他说。
“感觉好一点了?”
“不。感觉糟透了。”
“你看起来的确糟透了。你怎么不回家?”
“我跟你说了,我在附近。”
“这意味着什么?”
“我昨晚是在格林尼治过的。”
“你认识格林尼治的什么人吗?”
“刚认识的一位女士。昨天晚上遇到的。”
“啊哈。是这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你觉得我太老了,不能去酒吧泡女人了?不,我可是大众情人。你有可能泡不到女人,因为你挺着个啤酒肚。我不是。”
我舀了几勺速溶咖啡,放进两个茶杯。“恭喜。这么说你找到人上床了。你今天打算怎么去上班,就现在这副样子?”
“没有。”他说。
“没有?没有什么?”
“我没有跟人上床。”
“太糟糕了。她不愿意?”
“噢,她愿意。我也愿意。”
“好吧,然后呢?”
他伸手推了下墙,转身走向餐桌旁的椅子,重重地坐了下去,烟斗从嘴里掉了下来,砸在桌子上,撒出几道烟灰和烟丝。他坐在那里,看着桌面,皱起了眉头。
“狗屎。”他说道。
“如果你不是来吹嘘你的征服伟业的话,”我问道,“你来干什么?”
“喝咖啡。我就在附近。”
“得了,埃伯,我对你了解得很。肯定有原因,否则你不会这样子跑过来的。”
“你觉得你了解我?没人了解我。特别是黛娜,她最不了解我。你想听点有趣的事情吗?她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我刚到家两分钟,她就打了过来,自从她离开之后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打电话的原因是,她觉得我可能很担心她,所以她想告诉我她很好。没问我怎么样了,没问事情怎么样了,就想让我知道她很好,跟一个朋友在一起。她是这么说的,‘我跟一个朋友在一起。’她的浑蛋情人,她就是跟他在一起。”
“所以你就出门喝酒,找人上床?”
“没有。你没听我说话吗?我没跟人上床。”
“好,你没有。今天晚上再回去看看那位女士,也许你会走运。”
“走运。是啊,她把我赶了出来。”
“什么?”
“她把我赶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她没能跟人上床。”
“埃伯……”
“她说我是男人中的蹩脚货,把我赶了出来。”
水壶厉声响了起来,我伸手关了煤气。
“昨晚我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埃伯哈特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今天早上……”他的脸皱成一团,有那么一个难堪的瞬间,我以为他会大哭出声。但他只是用手揉了揉眼睛,回复了刚才的表情。他抬起头看着我,像周日上教堂祈祷时一样哀求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跟我一样年纪,你知道这种事……你明白吗?”
我明白,是的。为什么他会过来,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整件事情——他的样子,他刚才说的话,他将要说的话——这简直太有漫画效果了,但也实在太悲惨。
“我不行了,”他说,“我没法让这个婊子养的起立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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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给他倒咖啡,严厉地斥责他,跟他说这只是暂时的——由于压力、由于黛娜离开带给他的心理冲击、也可能是由于昨晚那个女人和当时的环境。当然,这些他全都知道,但他心情沮丧、寂寞孤单——埃伯哈特这种人能够体会到的最深的沮丧与孤单——他需要富有同情心的朋友告诉他这些事情。后来,他似乎感觉好了一些。可对我来说,这一天的开端可不怎么样,再加上昨晚西比尔·韦德刚跟我讲述了那段糟糕的往事,我感觉跟上周日一样,心情极为郁闷。
埃伯哈特目前的状态完全不可能走去高等法院,也不可能开车回到位于诺埃谷的家中。我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说服他去冲了个冷水澡,爬上我的床上沉沉睡去。随后,我给凶杀案侦察组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埃伯今天晚点去上班,也可能就不去了。八点四十分,我离开家,他在床上睡得正香,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枕头,仿佛世界崩溃之前他怀中拥着黛娜一般。
我情绪低落,穿过薄雾,驶向市中心。因为有雾,街上闪着湿漉漉的光泽。我穿过艾迪街,驶上泰勒街,正要转到街角的停车场,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在这里办公了。从今天开始,我的新办公室在德拉姆街。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心中思量,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得了老年健忘症。回忆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曾在这块糟糕的地方工作了二十年,这里几乎算得上我的第二个家,现在却彻底离开了,这一事实让我更加忧郁。今天这种日子根本就不该起床,应该蜷缩在被子下面,好像躲在报纸下面的兔子,只等这一天过完。
我顺着开往加利福尼亚州的马路一路上坡,右转,又一路下坡,来到德拉姆街。令人惊异的是,萨克拉门托街附近居然还有一个停车位。我停好车,走向那座舒适美观、熠熠生辉的崭新大厦,我的新办公室就在里面。
办公室同样舒适美观、熠熠生辉:一共两间屋子,一间是接待室,一间是办公室,浅色墙壁,门口铺了一张米色地毯;镀铬的椅子,上面放着灯芯绒的坐垫,窗户上装着威尼斯百叶窗,如果你不想眺望窗外滨海高速路上汹涌的车潮,可以把它拉下来。屋里唯一不像样的一堆破烂就是我自己的东西——接待室正中央堆着的纸板箱,以及办公室内的那张桌子。这些都是搬运公司昨天搬过来的。
这是一处非常不错的办公场所,的确。而它在我的阴郁情绪之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蝴蝶结:我将会厌恶在这里工作,不管形象是否能因此而提升,不管时代是否已经改变。
电话公司已经来装了一部电话——如我曾经说过的那样,要有一点改变。电话放在我桌子的中央,是黄颜色的,带按键的那种。我尖刻地想道,私家侦探不应该用黄颜色的电话,那是皮条客专用的。不过我还是走了过去,拿起电话,给好莱坞的本·查德维克挂了个长途。
他在办公室,这可真出人意料,毕竟现在刚刚九点半。“我今天得早点来,”他解释道,“事情很多。虽然我非常讨厌这么早起床。”
“是啊。”我说道。
“听着,”他说,“我昨天想给你打电话,但接线员说你的电话停机了。我还以为你失业了,要不就是有人把你扫地出门了。”
“是啊。”我说,“你那里有什么消息,本?”
“《灯光下的罪恶》。你想了解真相,这就是真相:一九五〇年,梅格南公司从一个名叫弗兰克·科洛德尼的家伙手里买下了版权。没人记得关于这家伙的任何事情。他随随便便从大街上走进来,靠他认识的当地业务员介绍,跟梅格南的一个编剧见了个面。他手上的东西编剧很喜欢,头儿们也很喜欢,于是就给了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