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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石秀,因为站在其他三个人的对面,所以一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其他三个人看不见的景象:何建冷冷的站在石秀对面的墙角里,血红的凶狠的眼神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四个人。何建的手中,除了那个诡异的娃娃,还有一柄无比锋利的匕首,被何建举在眼前,在刺目的日光灯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第二十二章日记第十一页
2月19号,晴
生活中总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意外。
比如你每天都在门外等那趟上班坐的公交车,可是某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公交车竟然很久很久才到,害你毫无防备的上班迟到了。也有可能你按时坐上公交车了,半路上这车却莫名其妙的坏了。更有可能,公交车既没有迟到,也没有半路上坏掉,你好好的坐上了公交车,眼看着都已经到了你公司的门口了,你整整衣服正准备下车,忽然迎面驶来一辆重量级的大卡车,直直的朝你所坐的公交车撞上来……
你永远不知道,你生命的下一刻会遇见什么。人的生命中,当不可预料的事情出现的时候,往往是不如意的事情多一些。虽然生活正因为不可预料,使人增添了很多期待很多乐趣,但是实际上,有很多的人,还是比较喜欢有规律的,一成不变的生活。或者说是喜欢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生活。
而我,就是这种人。
当我满意的看着满满一桶浓硫酸中那些毫无用处的血肉和衣物等等渐渐的化成黑色,冒着热热的气泡沉浸下去,终于没有了踪影的时候,我只是很惋惜那些昂贵的衣服和首饰。那是一个农民一年的收入,那是一个乞丐在无数个寒冷的夜里乞讨来的饭钱,那是一个小饭店的服务员好几个月的工资,那是……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一切的一切,总归要化做黑暗中的一掊泥土,多少年以后,累累的白骨层叠的堆在地狱里,谁还会记得曾经有这些东西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存在过呢?
我心情很久没有这么愉快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生活了这么久,每当我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都会觉得,世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越是在人群中,就越觉得孤独,人们三三两两的热闹着喧嚣着,我觉得自己在这无数的高楼大厦下面,简直就是一只小小的蝼蚁,渺小的无比脆弱。这个钢筋水泥的冰冷冷的城市,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在排斥着我,当然,我也无比的排斥着这个城市。只有当我每次寻到一个完美的猎物,当我手中锋利的刀子熟练的切割在那温暖的美丽无比的肌肤上的时候,我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温度的。不!在这个时候,我,就是整个世界!我主宰着整个世界!我看着整个世界在我的完美的手法下慢慢的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只把最完美的那些东西留给我!我,就是上帝!
我在这个荒凉寂静的坟地里坐下来,听着寒风吹过枯草的声音,闻着那熟悉的枯草味道。几只一直盘旋在头顶的乌鸦失望的看着那堆美味的血肉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满的嘎嘎叫了几声,就有气无力的重新呆呆的停留在枯枝上,缩着脖子一动不动了。
我就这样坐着,摸着那张渐渐失去温度的肌肤,看着美丽的夕阳羞答答的隐没在山下,这才站起身来,朝着那个冰冷冷的城市中走去。
当我下了公交车,站在城市街头上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也许是城市和刚才那坟地的气氛相差太多了,我恍惚中竟然以为,满城的人,都像飘忽不定的鬼魅一样,游离在我的视线中。一直到有一个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才猛醒过来。各个大楼的灯光都陆续亮起来了,混乱的音乐在黑夜中似乎更响了。夜晚的城市,比白天漂亮,因为虚华的灯光突出在无边的黑暗中,掩盖了原本肮脏的一切。
这个多风的城市中,一阵阵的寒风钻过我的衣领,吹进我的脊背,我忽然觉得有些寒冷。我裹紧了黑色的风衣,我突然很思念她的温度。于是我就由着自己的性子,信步朝她的店铺中走去。
这,原本不在我的计划当中。我从来不在做完活以后去到别的地方,我总是带着战利品回到家中,拉起窗帘,点亮灯光,细细的观察我的战利品,回味着我那完美的手法,继续陶醉在那悦耳的切割声中。但是人的内心,都有一个最脆弱的角落。这个无比脆弱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小心被触动,我也不例外。我忽然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我需要温暖,我需要她!在这个陌生的冰冷的城市中,只有她那温暖的身体,能抚慰我的孤独。
正因为这样,我才经历了我来这个城市以后的第一个意外。因为这个意外,我坐出了一件本不在计划中的事情。
当我走过那条商业街的时候,我不由加快了脚步,竟然向是一个下班以后匆忙奔向家中的丈夫,仿佛那透出橘黄色灯光的窗户中,有一个人,做好了满桌的饭菜,满心的在等待我回来。
我嘲笑着自己,我把这种可笑的情怀看做懦弱。但是,我是一个艺术家,每一个艺术家,都必须多情而又无情。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不断的刺激着艺术家们有着超出常人的灵感和创造欲,从而创造出传世的绝品!
当我看见那间小小的已经关门的店铺中,真的透出橘黄色的灯光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温暖。我微笑着加快了脚步,一直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门,叫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很久,才听见落地的铁门哗啦啦响着朝上边卷起来。她并没有请我进去,而是看见是我,赶紧从里面钻出来。我看见她,凌乱的头发,嫣红的双颊,迷乱的眼神,还有那来不及系上腰带的鹅黄色棉质睡衣。我还知道,她的睡衣里面,是从来不穿内衣的。她的身体永远熨帖的和睡衣相互抚摩着,那么温暖,那么惬意。
她有些惊慌,勉强的朝我笑了笑,红润的微微有些肿胀的嘴唇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里面一个人说话了:“怎么了?外面是谁?”
一个男人的声音,陌生的男人。她朝我尴尬的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眼前的一切,让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是大度的朝她笑笑,平静的说:“进去吧,天很冷。”说完我转身走了。
当然,我没有真的离开。我只是躲在一个暗影里,悄悄的看着她。她在门口犹豫着,只到看不见我了,才重新钻进门去,不再出来。
我仿佛听见那里面男女的欢娱声不断的传出来,我甚至能看见,那张曾经属于我和她的温馨的小床上,正在发生着我和她无数次发生过的事情……
我很诧异我竟然这样冷静。不过确实是的,好象,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我都这样冷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冷静,并不代表我的退让。我怎么能让另外一个男人夺走我的东西呢?即使我现在早已经不再想跟她再有任何联系了。甚至当我一想到她的身体上,会留下另一个男人的气味,我就觉得恶心欲吐!
我象一只随时准备捕食的猎豹一样,隐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就在此时此刻,我做了一个临时的决定。我将让这个极其不走运的,不,应该是极其幸运能成为我完美猎物之外的猎物的男人,享受我那只有绝世的艺术家才能有的完美手法。相信他的灵魂,在黑暗的地狱中都会庆幸,没想到上天这么厚待他,送给他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精神抖擞的在黑暗中窥视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个艺术家正要展开自己那绝世的创作更令人期待的事情呢!
第二十三章 无眠之夜
一片叶子藏在哪里最安全?答:一堆叶子中。
一具尸体藏在哪里最安全?答:一堆尸体中!
在这种毛骨悚然的时刻,石秀竟然还有理智在思考。不知道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的这两句话,这个时候突的跳进她的脑海中。紧接着整个大脑一片短暂的空白之后,石秀忽然明白过来,慌乱的扔下手里的娃娃,连拖带抱的拽起地上昏迷不醒的苗灿,急促的小声说:“快!我们快跑!”
雷聪和潭馨好象被吓傻了,呆立在当场,一动也不能动。石秀狠狠的打了她们两下,急急的指指她们身后,两个人懵懵懂懂的回过头去,呆滞的双眼足足瞪着何建有三十秒钟,才渐渐的回过神来,然后两个人的喉咙中发出两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根本不用石秀再招呼,就跟石秀一起,拼命拖着昏迷不醒的苗灿朝外面跑去!
台阶好长好长!长的没有尽头!四个人借着停尸房的门缝里漏出来的惨白的灯光,跌跌撞撞的半爬半跑,听见身后粗重的喘息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跟了上来!一个沙哑的低沉的好象从魔鬼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回响在几个人耳边:“别跑……回来……”
可怕的魔鬼!索命的魔鬼!石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惨白的灯光下,何建那双血红的眼睛越发的血红!他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一步步紧逼过来,好象马上就要碰上她们的脖子!甚至她们白嫩的脖子都已经感觉到了那凉凉的锋利的刀锋紧压在跳动的大动脉上,马上就会被狠狠的切割开来,鲜红的血液马上就要喷溅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也许真的是人在生死关头,格外的能激发身体的潜能,三个人竟然能拖着一个沉重的昏迷的苗灿把何建甩在了身后,很快的来到了那扇小门旁边。此时此刻,那扇小门就好象是生与死之间那条脆弱的界限!三个人不敢做任何停留,飞快的打开小门跑了出去,然后紧紧的关上那扇门,相互搀扶着跑回了护理系宿舍楼下。
石秀砰砰的把早已经关闭的楼门拍的山响,声音都带着哭腔:“开门啊!阿姨快开门啊!”
潭馨和雷聪也不住的望望黑洞洞的身后,生怕那个有着血红眼睛的魔鬼突然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把匕首架在她们的脖子上!
三个人极其大声的叫门声惊醒了看守楼门的阿姨。门房的灯亮了,阿姨披着衣服慢吞吞的走出来,一双更年期怀疑一切的老眼极度不信任的盯着这几个夜归的女生。
石秀焦急万分的喊道:“阿姨快开门!快……”
“你们这是去哪了?”阿姨并不开门,双手袖在棉衣里,站在门内冷冷的斜了她们一眼,“不知道学校规定十一点锁楼门吗?”
“阿姨求求你了!”潭馨急的直掉眼泪,“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放我们进去吧!”
雷聪急了,指着靠在她们怀里的苗灿尖声说:“快开门!没看见这有病人吗?出了人命你负责啊!”
阿姨这才看见昏迷不醒的苗灿,立刻谎了神,手忙脚乱的从衣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抖抖索索的找出钥匙开门,嘴里还嘟哝着:“怎么了这是?你瞧瞧你们,在外面疯到这么晚,出事了吧?明天我一定把这事情告诉你们辅导员!你们是哪个系哪个寝室?名字叫什么……”
门终于打开了!几个人架着苗灿,根本不再理会那个更年期妇女,连滚带爬的好不容易来到自己寝室门外。石秀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慌慌的半天才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连连插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了小小的锁孔。三个人拖着苗灿进了寝室,立刻死死的把门栓上,这还不算,潭馨和雷聪还把桌子移了过来,紧紧的顶住门,好象一不小心那个可怕的魔鬼就会破门而入,大开杀戒!
学校的灯光是统一管制的,这个时候,只有外面路灯那些微弱的光芒,穿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