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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却保养的极好,手腕子上一环帝王翡翠镯子。更衬得肌肤雪白晶莹。
“母亲,她是孩儿看中的女人,请您尊重她。”
“尊重?”靳夫人显然觉得这话好笑至极。“我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也是入土的人了。这世上当得起我尊重的,还没有几个人。”
碧绿的镯子在灯光下,好似一环荡漾的水,正是靳家当家人的信物。
“母亲。我和哥哥之所以喊您一声母亲,是因为在我们心里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们亲近的人。可是为了我和哥哥的亲事,您已经将她推离了,这些年来,哥哥回了这个家几次?难道您也想让我和哥哥一样,永远都不回这个家么?您活了大半辈子。为什么还是看不透这些虚名,门当户对,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说道长子靳轩。靳夫人脸色微变,僵硬的态度缓和了很多,周身冷硬的气息瞬间复杂了起来。
见自家母亲已经被说动,靳夜不给她回过神来的机会,又道:“母亲。若你不是和父亲青梅竹马,又恰好都喜欢对方。这婚事又怎么会如此顺畅。您这一辈子,都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幼时被父母万千宠爱,嫁给父亲后,您又被父亲捧在手心,这辈子父亲也从不曾违背您,直至父亲离世。”
“您这一辈子都顺风顺水,大哥是孝子,在您以死相逼下,最终放弃了她,按照您的心意娶了孙家的女儿;二姐照您的安排,嫁给了司徒家,三姐嫁给了林家。难道这些您还不满足,连您最小儿子的婚事,您都不让他自己选择么?”
“你这个孽子,我教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来忤逆我的?”被儿子这样顶撞,靳夫人哪里忍得住。
靳夜无奈道:“母亲,我只是与您将道理而已。难道您真的希望儿子娶一个自己驾驭不住的女人,和大哥一样,整日里鸡飞狗跳,闹得家族不安么?”
“你大哥那个也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心里一直装着程音那个狐媚子,依依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依依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她那么喜欢你大哥,又怎么能容忍程音一直在你大哥心中。”
“母亲,若您逼我另娶他人,只怕我也会像大哥那般,说不定比大哥更甚。大哥性子绵软和父亲很像,可我不是那个样子,爷爷常说我骨子里透着靳家人的狠尽。若您真的阻止我,我可不是大哥。”靳夜面色冷淡。
想到这个儿子一直以来的性子,靳夫人有些头痛,那是他爷爷都管不住的人。
这些年来,也不见他谈个女朋友,甚至一度,她还以为这个儿子喜欢的是男人,私底下还和严叔嘀咕了好久。
后来知道儿子喜欢上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孩子了,虽然不满那个女孩子的出身,但心里好歹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豪门家族里曝出喜欢男人的事情也不少,在上流社会都是当做丑闻,给她们这些人做饭后谈资的。
靳夫人不止一次想过,若自己的小儿子喜欢男人,那她就立刻将这个小儿子逐出家门,剔出族谱。
当然,这也只是她杞人忧天罢了。
毕竟她侄子应禛不也是快到三十岁才结婚么,那靳思雨也是为了这个小儿子愁了许久。
靳思雨是靳夫人老公的妹妹,嫁给了她的哥哥应天寒。
正想着,被她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一听那个铃声,靳夫人倒怔住了。
家里唯一一个让她设置了特殊铃声的,是她从小宠到大,最为欣赏和喜欢的长子,靳轩。
靳轩,人如其名。
他的身上,永远透出一股清冷,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将他隔绝在尘世之外。仿佛谪仙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月华一般幽静而又皎洁。
是众多儿女中,最像他父亲的。
永远一身素裳,永远目光淡然若水。
可就是这个最为优秀,最得她喜爱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出生卑贱的程音,居然……
想到这里,靳夫人眸色复杂的看着桌案上的手机,在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的幺子。朝靳夜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靳夫人拿起了电话。
正文 228 心锁
“喂。”
不管靳夫人现在心里如何百转千回,声音却是一贯的温和中透出不可抗拒的高傲和说一不二。
“母亲。”
从听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一贯如如流水般的清雅。
靳夫人可以想象那一贯淡漠冰凉的眼睛,和那张熟悉的脸庞。
被逼娶了孙依依之后,长子和她就不贴心了。而自他父亲过世之后,他更是搬到了外面住,只有每年祭祖的时候,她才能见到。
看着茶室中那副巨大的相片,看着靳熙那含笑的眉眼,靳夫人的眼中罕见的出现的点点水光。
她一辈子顺风顺水,性格也要强,这一生都没有哭过几次。
除了靳熙离去的那一次,她在人前几乎奔溃,可之后,她迅速的振作了起来,依然是两个儿子心中那个最坚强的母亲。
夜儿的性格,像她。
至于轩儿。
这些年靳轩过得如何,靳夫人不是不知道,夜深人静之际,她心里也不是不后悔。
但是她能怎么做,靳熙去的早,父亲靳修已经七十多岁了,她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如果不给两个儿子找一个强有力的妻族,待两老百年之后,这个家偌大一个摊子,怎么办。
轩儿性子清冷,虽然在父亲教导下对商场上的事知道了七七八八,现在却也仍靠靳修的薄面才能在上面吃的开。
夜儿更不用说了,独断专横,性格霸道无情,若不是这些年父亲制住他,谁知道他会随心所欲的做出什么事来。
罢了罢了,就去见见那个女孩吧。
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将这个一贯只按自己心意做事的儿子绑住。还巴巴的领到家里来。
想到这里,靳夫人冷冷的开口道:“你是为了夜儿的事才打电话过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才淡淡道:“母亲还是那么聪慧。”
“如果我不同意呢。”
“母亲,您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想失去另外一个?”
画上的靳熙神情安宁,靳夫人的心却仿佛坠入了冰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几乎摇摇欲坠。
茶室里面母子二人剑拔弩张,这边靳夜刚踏入客厅,就见到了这样的美景。
此时。月白色的窗帘被放下,月华洒在上面,如一层轻纱流泻。
微风吹过。如梦似幻。
而那静坐在窗前的人儿,正侧着脸看向窗外。
平心而论,她的五官不算极美,但她的侧脸,却是极有韵味。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沉静的气息,有股岁月浸染的安定。
这种气质出现在这么年轻的女性身上,却不突兀,只让人不断沉溺。
只要靠在她身边,他的心就是静的。
如此安心,如此契合。
从父亲去世后。还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安全感。
明明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靳夜微微闭上了双眼。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那独有的幽香。
再次睁开眼睛,里面却是一片清明。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他的脚步声也很轻,不仔细听几乎算是没有。
而林夏却像是有所感悟一般,慢慢的转过了头。
“你来啦。”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带着宿命般的气息。
就是她了。
这辈子。他只认她!
在林夏右边坐定,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靳夜突然觉得有些累。
“怎么了?”她的左手附上靳夜的大手,带着安宁的味道。
半响,才听到靳夜有些涩然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在茶室见我么?”
林夏没有接口,只是静静的听着。
“茶室……我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那个茶室。”
他的坐姿依然完美,他的霸道依然刻入骨髓,但那透着苦涩和缅怀的声音,却让她看到了背后的心酸。
此时的靳夜,带着林夏从未见过的软弱。
杂志上说,有时候,把你爱的男人当成孩子一样宠,他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
像靳夜这样,轻易不会软弱。
而一旦软弱,一定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存在。
这样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劝慰,只要你静静在他身边陪着他,让他感觉到你的存在,他自然会治愈。
“这辈子,最爱我母亲的人,就是父亲。父亲的离开,与母亲也脱不开关系,我的心里一直都怨她,怨她的霸道和不讲理,所以一直都很疏远她。”
“而现在,我遇到了你。”靳夜的眼睛突然睁开,直直的望向了林夏的眼底,“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当我让司机急速飙车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理智,不在乎了生死。那一刻,我明白了父亲的心情。为了母亲,他什么都愿意做。”
“而为了你,我也什么都愿意。”
甚至不惜对抗母亲和家族!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从认识他初始,林夏就已经知道了。
他是一个霸道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心情的男人,从他那彪悍的表白,林夏就明白了。
可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霸道又内敛的男人,却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这样的男人,第一次出现在林夏短暂却又漫长的生命里。
让她的世界,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绚烂到极致的红莲,唯美而又哀伤。
前世,三十年,并不算短暂的人生,出现过形形色色的男子。
有孙如枫的欺骗,有夏铭哲的软弱。
夏铭哲在离开她之前,她是最后一个知道故事结局的人。
她哭着对他说,“为什么他要走,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为什么他要走,却不让她等他。”
那时候他哭着对林夏说:“我不愿意我最爱的女人和我一起受苦,因为爱你,所以我宁愿放弃你。”
呵。爱你就放弃你。
这是林夏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当时就笑了。
眼角却流着泪,“铭哲,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爱你,所以放弃你。“
林夏家很穷,勉强算是满足了温饱,吃穿不愁,连温饱都不算。
而夏铭哲家,比林家更穷。
夏铭哲出身农村。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两人谈恋爱那会儿,虽然清贫。却过的很快乐。
然而一切怎么比得上出国的诱惑,二流大学要公费出国,得花费多少心血。
夏铭哲,他怎么舍得放弃。
后来怎么了,林夏仿佛不记得了。
那是她刻意忘记的结果。也是孙如枫的功劳。
人们说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爱上另一个人,所以当孙如枫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时,林夏不是不感激的。
就如飞蛾扑火一般。
那段失恋在林夏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夏铭哲的离开,同学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表情。都像一把刀,一片一片的割在她的心上。
被伤害过的人都懂得,她们的身上都涂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色。
不是不会爱。不是不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