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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那声音道:“别人的事情,还是少管吧。我没记错的话,前方十余里外另有个渡口,那里或许有船,让他们自己寻去吧。”
秦征心道:“这声音好美,原来这女人是他师父。”
那少年莫怀又看了秦征一眼,脸上颇怀歉意。秦征笑道:“不要紧,再说你师父已经指点过我们了,还是谢谢。”说完便走。
走出一段路程,他父亲便从一棵大树后面转了出来,秦征把刚才的事情说了,秦渭道:“好,那就走吧。”
秦征嗯了一声,转头见那少年坐在岸边垂钓,他看了一眼对方的姿势便笑道:“这人不会钓鱼。”
秦渭道:“别多管人家的闲事,走吧。”
秦征道:“爹爹,你等会,我去教他一下。”
秦渭皱了皱眉头。秦征道:“反正不用很久。再说我们过潼关之后宗极门的人便再没出现过,想必没什么事情的。人家刚才指点过我们,也算是投桃报李。”说着便跑了过去对那少年道:“你这样钓鱼不行的。”
那少年一怔:“不行?”
秦征道:“你的手法不对,还有,我看看你的饵……咦,你居然没有装饵!”
那少年有些尴尬起来:“钓鱼要饵的啊?”
秦征一听差点晕倒:“没饵怎么钓鱼啊,还是说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不在乎钓不钓到鱼,就是弄着玩儿?”
那少年道:“不是的,我是要钓几尾鱼给云卿吃。”
“云卿?”
“嗯,就是停在我们船头的那只灭蒙啦。”那少年往那艘大船船头的那只青色赤尾大鸟一指说:“云卿本来也会自己捉小兽吃的,可它最喜欢吃鱼,偏偏又不会抓鱼,所以我便帮它钓几尾吃。”
秦征道:“看它的块头,只怕食量很大吧?”
那少年道:“是啊,相当大。”
秦征道:“那你要钓到什么时候?嗯,我悄悄帮你个忙,算是报答你师父指路之情——只是不能让我爹爹看见。你靠近些,帮我挡住。还有,说话小声些别让我爹爹听见。”
那少年也是童心未脱,听秦征说的有点神秘兮兮的,也来了兴趣,依言靠近,两个少年便偎依在一起。秦征背着远处的秦渭,在脚下拾起六块石头,跟着摸出一块指甲大的香料来,扣在拇指与中指之间。那少年问道:“干什么?”
秦征道:“别作声!”弹指将香料射入水中,口中默念:“散。”
那少年喔了一声道:“是控香诀啊!”
秦征心道:“遇到个识货的人了。”手指连弹,将那六块石头也射了进去,石头入水之时带着一股奇异的劲力,那少年看得点头道:“这六块石头就是六个方向的定子,布下无形网,要这些鱼来得去不得。你是个术士吧?”
秦征笑了笑道:“算是吧。”他天性本来活泼,逃亡途中一直压抑着自己,这时遇到言语投机的伙伴,说上几句话,瞒着严父干点悄悄事,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乐子。
说话间岸边数尺见方的水面忽然冒腾起来,就像水开了一般,冒腾的水中不断跳出鱼来,也不知水之所以冒腾是被鱼带动,还是这些鱼是被冒腾起来的水托出水面。鱼越跳越厉害,再过片刻,那数尺见方的地方竟有数十尾鱼同时跳动,而水下还有不知多少鱼在游动。
那少年大喜,说:“你这香料好像能引得鱼儿发狂啊。”
秦征甚少得到同龄人的赞赏,微微一笑,说:“鱼虾是最蠢的生物,要令它们发狂最容易不过了,若换了是猫犬鸟兽,我这香料就没用了。不过你放心,这香料能刺激这些鱼的大脑,让它们产生幻觉,本身是没毒的,所以这些鱼可以吃。”
那少年嘬口一呼,那只灭蒙张翅飞了过来。巨鸟停在船头时已显得很不寻常了,这时双翼层层张开,左右竟有二三丈之宽!羽毛一振,掩天而来,把秦征吓了一跳。那少年笑道:“别怕。云卿长得凶猛,其实很温顺的。”
那灭蒙虽然不擅长捕鱼,但这时鱼儿不要命似地往上跳,它轻轻松松地便随口啄食,那少年正看得津津有味,秦征道:“好了,这些鱼怕够它吃了。我也告辞了。”
那少年怔了一下道:“这么快?你还没教我怎么钓鱼呢。”
秦征回头望了父亲一眼,虽然隔得远了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也可猜想父亲的焦躁,说道:“我再不走我爹爹会生气的。钓鱼的事情,下次若有机会见面再说吧。而且就算没人教你也可以自己琢磨啊,但记住要用饵。”说完便走。
那少年在他背后叫道:“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秦征停了一下回头道:“我叫秦……秦征,秦国的秦,征途的征。”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名字与人交接,感觉十分奇异。
却听那少年道:“我叫沈莫怀,沈是江东沈氏,莫怀是莫要忘怀之意。”
秦征道:“嗯,不会忘记的。后会有期。”
秦征走后,沈莫怀等灭蒙吃饱便回船了,才踏上船头,便听帷幕后面他师父的声音道:“一点旁门小道,就哄得你这样高兴!”
沈莫怀低下头道:“对不起,师父。因为我很少见到和我同年的人,所以……”
“所以就玩的得意忘形了?”
沈莫怀头更低了,帷幕后的声音喝道:“抬起头来!”语气竟然颇为严厉。
“师父,我错了……”
“我有说你错了么?”
“我……”
“听好!从今往后,第一,不要随便低头,名门子弟,头低低的像什么样子!”
沈莫怀头一昂,帷幕后的声音道:“不错,就应该这样。”顿了顿又道,“第二,从今天起不要随便认错,如果你真的做错,就是认一万句错也无意义,倒不如在做之前多想想怎么不犯错,第三,你刚才解释自己的名字解释错了!莫怀,不是不要忘怀,而是不要记得……”
秦征不知道他新结交的朋友为刚才的事挨了一顿骂,但他自己却有挨骂的心理准备。果然他走到秦渭身边,便被父亲责道:“很好玩么?我们这一路来隐藏身份,便是再小的事情也不肯轻易露出功夫来,怕的就是留下痕迹。你倒好,路边随便遇上一个陌生人便显露控香诀,还帮人捕鱼!”
秦征讷讷道:“我只是施展一个小法术,这种功夫,很多人都会的,应该不会留下痕迹……”
“够了!”秦渭打断他道,“你这个年纪,贪玩,希望多交朋友,这都很正常,在别的小孩那里也不算什么坏事。可是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逃亡!虽说宗极门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但我太了解他们了,以他们的个性决不会轻易放弃的,在青羊子亲口应承要庇护我们之前,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秦征听到这里问道:“可是爹爹,青羊真人他……他会帮我们么?”
秦渭黯然道:“听说云笈派和宗极门关系很紧张,当年宗极门赞成什么,云笈派便反对什么,所以才闹得没法在南边立足。不过这次他们会不会因为我们而得罪宗极门,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爹爹身上带有青羊子故人的遗书荐信,希望会有帮助。好了,不多说了,走吧。”
秦征望了望渭河道:“爹爹,要不我们直接用水遁过去吧。”
秦渭喝道:“你给我住口!有道是路上说话,须防草里有人。这里视野开阔,焉知没有人伏在暗处看着?我们脸上都戴着人皮面具,就这么随随便便走着不会引人注目。但要是施展水遁让人看见,我们的身份便露底了!”
秦征觉得父亲实在太过谨慎了,心里并非十分服气,但见父亲正在气头便不敢说什么。父子两人再往西行,走了几里,秦征怕父亲年纪大了,劳累过度,道:“爹爹,咱们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说着便伺候秦渭在路边坐下,父子二人取出干粮,就着一壶清水,在路旁对坐嚼咽。秦征嚼了几口干粮,忽然说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和爹爹一起在饭桌上吃饭,而不是蹲在路边、藏在破庙,缩在山洞,连吃一顿安生的饭都不行。”
秦渭听了这句话不禁呆住了,这些年他们父子二人为了躲避宗极门的追杀,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时被儿子触动心伤,不由得黯然伤感,伸手摸了摸秦征的头发,安慰说:“孩子,乱世人不如太平狗,当今世上,也不是咱们父子俩如此,北方胡人自相屠戮,汉人受尽凌辱,南方的百姓虽然免了胡乱之苦,但上头有权贵门阀压着,贫寒之士无立锥之地,过的也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天下人都在受苦啊。咱们能够保全性命于乱世,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秦征想起一路来的见闻,说道:“爹爹,你说要是能找到一个躲开宗极门追杀的世外乐土,那多好……不过,唉,世上又哪里有一个能把天底下所有受苦受难的人都装进去的乐土呢?爹爹,你曾跟我说起过桃源,那个地方真有那么好吗?”
秦渭听了秦征的感叹,也不由得一怔,忽然之间他想到了那个桃花盛开的地方,但随即闭上眼睛,强行将之忘却,道:“找不到的地方,就不要去想它了。”
吃完了干粮,两人重新启程,又走出十余里,果然见到一个旧渡口,渡口上停着三两只小船,却只有一艘船上有人,看模样是个渔夫,斗笠盖面正在船上睡觉。
秦征上前叫道:“这位大哥,我们想过河去,不知能否渡我们一渡?”
秦征叫了几声,那渔夫才懒洋洋起身,掀开斗笠骂道:“什么大哥!你小子有几岁,敢叫我大哥!”他满头白发,原来却是个老头。
秦渭见对方年纪如此之老,反而放心不少,因为宗极门来追杀他们的人里头没有这么老的人物,便上前施礼道:“少年人不知礼数,还请老先生见谅。”
那老渔夫哼了一声道:“什么老先生!我们粗人,担当不起这称呼!”
秦渭赔礼道:“是是。只是我们父子两人要到对岸办点事情,苦无舟楫,不知老丈人能否渡我们一渡?”
那老渔夫往自己的船一指,道:“老头子我懒得动了,若你们要过河,自己来摇船。”
秦征大喜道:“我会摇!”便跳了上去拿桨,秦渭也即登船。
秦征把桨荡水,船到河心,那老渔夫赞道:“好把势!”
秦征笑道:“比不上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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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渔夫笑道:“不,我比不上你。实际上我虽也生长在南方,但摇船却不大擅长,这次怕露了马脚,所以才让你们自己来摇。”
秦渭父子听到一半已经暗中心惊,等那老渔夫说完,父子俩已经聚在一起,秦渭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渔夫笑道:“玄礼泉!你以为就你会乔装易容么?我们也会啊!”
秦渭惊道:“宗极门!”
那老渔夫笑道:“不错!区区冯周启,钱宗盛师座下末学,特来向玄家最后的两位高手请教!”说着手一抹,去了脸上的化妆,却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他手一反,掌中已多了一柄剑。
秦渭大惊,想也不想将秦征抓起就往河里丢,一边叫道:“水遁,逃!”但秦征才离开他的手掌,秦渭一瞥眼扫见河水里闪烁着光华,袖子一抖飞出一条状如蛛丝、细微得几不可见的细线,在秦征落入水面之前就把他卷住,喝道:“回!”又将他倒拖回来拉在自己身边。
秦征道:“怎么了爹爹?”
秦渭哼了一声道:“河底也有埋伏!”
秦征往水里一望,果见河水里似乎游荡着几尾银光闪闪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