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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和她通电话毕竟有诸多不便,如能和她当面谈一谈,对我破解坟山的诸多疑团一定会有所帮助。
西河镇的长途车站就在镇头的公路边,除了一颗大树外没有任何标志,大家约定俗成的都在这里上下车。
我赶到这里时,没看见那个女人,我心里一凉,难道她已乘车走了吗?赶紧向路人询问,那人见我满头大汗的样子,便说下午的班车还早呢。
我安定下来,转头向四面张望。
离车站不远处摆着一些路边茶桌,那个女人正坐在一把竹椅上发呆呢。
我走过去问道,请问是袁女士吗?她抬头望我,一些惊讶。
我说我是大许,以前和你通过电话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一边叫我坐下一边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我说,你来扫墓,怎么不到管理处来坐坐。
她说不用打扰你们了。
这孩子的坟你很关照,真是谢谢你了。
我烧纸时看见墓碑也干干净净的,这让你费心了。
说话时,我看见茶桌上是空着的,便叫茶馆来两杯茶。
她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不渴。
来一杯你喝吧,不然就浪费了。
我说这大热天的,不喝水怎么行。
茶水上来之后,我和她慢慢地聊起来。
她语气平缓,谈到孩子时也没哭,想来是刚才在坟山上已把眼泪流尽了。
在她的谈话中,我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只是对她的个人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
孩子他爸在孩子两岁时病逝,接下来她又下岗,靠打零工把孩子拉扯大。
孩子在小学二年级时得了白血病,医治了一年多后去世。
不过她现在的生活很稳定了。
在一户姓赵的人家做保姆,伺候两个八十年龄的老人。
老爷子是离休干部,身体也还硬朗,所以她在这家做事也不太累。
老爷子的儿子人称赵董,是个孝子,虽说他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但每周末都回来看望父母。
赵董夫妇没有生育,所以膝下无子,多年前认了个干女儿,这干女儿大学还未毕业便生了病,一直住在医院里没出来。
所以,赵董把心思都花在了父母身上,还给父母配了一辆小车,一个姓刁的司机专门负责老人的外出。
听到这里时,我心里动了一下,因为我所在地报社曾有个姓刁的司机,干了两个月便调到什么集体公司去了。
他当然不认识我,而我记得他是因为他的姓,这个姓使人联想到以前样板戏中的刁得一,所以在报社听见有人叫他刁师傅时便对他留有印象。
我本想问问这刁师傅长得什么模样的。
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因为袁女士如果反问我你认识他么,我不好回答。
于是我改口说道,既然那家人家里就停着车,为何不叫刁师傅送你来扫墓呢,也免得你坐班车来一路折腾。
她说,我不需要。
在别人家里做事,我从不提我孩子的事,他们也不知道孩子葬在哪里。
有个祥林嫂的故事你知道吧,她的孩子被狼叼走了,她在别人家做事成天提起孩子,结果惹得别人嫌弃厌烦。
我不做祥林嫂,做娘的痛孩子痛在心里就行了。
接下来,我问到孩子当初下葬时的情况,想从中发现杨胡子为何惧怕小鬼的线索。
可是,她的回答极为简单,只说到她在省城没有亲戚,所以孩子下葬也是她一个人来的。
她说下葬那天山上起了大雾,到上午都没散去。
她葬完孩子后,只有一个感觉,这就是人从生到死,都不是太真实的。
这时,一辆长途客车已驶向镇口。
她急忙起身说,我走了。
我看着她越走越远,突然,她又转身对我喊叫着说了一句话,好像是谢谢关照她孩子的坟这种意思,我听不清楚,因为她叫喊的时候正起了一阵有力的风,将她的声音吹散了。
在回墓园的路上,暮色便渐渐地起了。
有赶路的农民不时从身后超过我,很快又消失在远方。
我意识到我走得很慢,心里在想着什么,但要说出口,又觉得只字全无了。
快到墓园时,天已黑下来了。
我突然看见叶子正面对我站在前面的路上。
我走上前去时,她先发制人似的问道,你去哪里了?吃晚饭也找不着你。
我只好说,去西河镇了。
想买本书来在晚上没事时看,但逛了逛书店后,没找到合适的书。
本来,在望见她站在路上的瞬间,我是想对她实说袁女士来扫墓这件事的,因为这事与她无关,只与杨胡子怕小鬼有关。
书快门第而我刚来墓园时,叶子就对我讲过,这里的人中,只有杨胡子和周妈有些异常,只是我后来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她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既然大家都处在戒备中,所以我决定对我的行踪也得作一些包裹。
叶子听完我的话说,你不是去买书吧?一定是去紫花那里了,还在她那里吃了晚饭,有肉,有那种好吃的野菜,对不对?
我说,我说的话你不信,那随便怎么想都行。
只是,我的肚子还饿着呢,厨房里还留着我的饭吗?
她这才恢复正常语气说,周妈把饭菜都给你留着的。
我是吃了饭出来散散步,不然会长胖的。
出来散步走这样远,我以前从没见过。
只是我不想揭穿她的心思,她到这路上来,只是想证实一下我是不是从西河镇方向回来。
我和叶子的关系,自我到这里之后就一直阴晴不定,我无法明白这是我们哪一方的责任。
这天到了深夜,我和叶子近来疙疙瘩瘩的关系又突然消解了。
当时我正准备回屋去休息,上楼后看见叶子正站在阁楼的楼梯转弯处,她对我做了一个让我上楼去的手势。
我想她之所以做手势,是怕被别人听见吧。
我走上阁楼进了她的房间。
她在书桌旁坐下,一直不说话。
突然我看见她有眼泪淌出来,便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她说,杨胡子刚才告诉我,要调我去公司总部工作。
我说我不去。
他说去城里工作,比守坟地好多了。
我说我不喜欢城里。
他就说,你再想想。
不过这事正在和公司商量,如果公司同意并下了调令,你不走也得走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
我明白这是村长的意思。
为了三个月后他的儿子能脱离魅惑,他开始是想请峨眉山的高僧来驱走附在叶子身上的鬼魂,这事我对杨胡子分析后,一定受到了杨胡子的反对。
于是,村长又除了这一招。
这次杨胡子没找我商量,可能是觉得这办法可行,对墓园影响也不大,走一个人再招聘一个人不就行了。
而叶子拒绝此事的坚决态度,以及想到要离开这里的难受,使我想起了她讲的她的身世和来墓园的原因。
因为要不是她在这里肩负着侍鬼救父的使命,去城里工作是会让任何人都高高兴兴的。
这一下,我突然找到了我和叶子的关系阴晴不定的原因。
那是我对她没彻底消除疑心造成的。
一个人只要对另一个人不信任,那人也会反过来戒备你的。
道理就这样简单,我却一直没明晰过。
要坦诚从我做起。
于是,我对叶子讲了村长在她身上所施计谋的全部情况。
叶子瞪大了眼睛,不断地说,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有办法了。
据我和杨胡子喝酒时所知,他虽然没有父母,却是个很讲究孝道的人,这也许是他想尽孝而不能的反作用力形成的吧。
既然这样,你不妨将你之所以在这里守墓的真实原因告诉他,我想这会感动他并让他取消调你去城里的决定。
至于村长以后再给他出什么更鬼主意,咱们见招拆招,会对付过去的。
叶子的脸上有了喜。
她也坦诚地对我说,我来这里守墓的真实原因,之所以没对任何人讲过,是怕别人说我封建迷信。
那次讲给你听,是因为我发觉你一直在怀疑我。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这么一个女孩,读过很多书,为什么要在这里守墓?所以,我不得不对你讲了真实原因。
现在,我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只是不知道杨胡子能不能理解。
还有,村长那边给他的压力,不知他能不能顶住。
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这事的根源是坏在罗二哥那小子身上,你说他为什么对你痴迷得要命呢?
叶子说,这事我也觉得奇怪。
也许,原因在上辈子吧,谁也不会知道的。
我又说,罗二哥这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你怎么会那样讨厌他呢?
她说,讨或喜欢一个人,原因都不是在此生中能找到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还有,我在这里侍候鬼神三年期间,按规矩也是不能谈情说爱的。
今晚和叶子说话,让我一直处于隐隐的兴奋中,因为我们已互相信任互相交心了。
但是,她最后说的“三年之内是不可以谈情说爱的”这句话,却让我一下子掉入失望之中。
尽管她这话并不是针对我说的,但我的失望说明了我对她深怀爱意。
是的,深怀爱意,这还用说吗,从我初到这里在坟山上和她牵手开始,这种子就发芽了,一直到最近的将她从舞会上救回来,如果只有特种兵的勇气而没有爱情的力量,我能在一瞬间想出断电救场的绝妙办法吗?而此刻,她说的“不可以”三字像蜂群一样在我脑子里“嗡嗡”地挥之不去,使我有些晕眩。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和叶子都惊了一下。
叶子问,谁?门外回答说,我。
是小弟的声音。
叶子开了门,小弟站在门口说,杨胡子让你下去一下,他还在院子里乘凉,说是有事找你。
我注意到,小弟说话时第一次没有怯意,并且面对叶子也没有脸红。
我心想,这小子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当然,他这状态并不让我高兴,也许我已经习惯了那个怯生生的小弟。
小弟传完话后便返身下楼去了。
叶子紧张地问我道,他又找我做什么?我说,也许他已改变了主意,也许想继续劝说你,没事,你下去后随机应变吧。
如他继续劝说,你就按我给你讲的办法做。
我和叶子走出房门,叶子将房门“咔擦”一声锁上。
这一声锁响使我想到这之前我还想溜进这房里来察看,现在想来,我的想法真不够朋友。
并且我还认为我爱着她,两个人有这样谈恋爱的么?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我,怪只怪这坟山太让人头晕脑胀了。
我终于在夜半进入了那座大阴宅中。
翻上围墙时,坚硬的琉璃瓦碰破了我腿上的一点皮,可能还出了点血,不过我在跳入漆黑的院中时想,腿上有点血没什么不好,血能避鬼,如果这里真有鬼的话。
在这之前,我本是有十分的把握让叶子带我进这里来的,因为我和她的关系已进入历史上最好的时期。
出我意外的是,她仍坚持要等到她打扫卫生时再带我进去。
她说杨胡子要求很严格的,不能让另外的人进去。【wWw。WRsHu。cOm】
若是她私自打开院门被杨胡子发现,杨胡子一怒之下要她走人,那事情就严重了。
况且,调她去公司总部的事还悬而未决。
她的小心谨慎想来也有道理。
她说,她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事,昨天晚上杨胡子再次和她谈话时说,公司已来电话,原则上不同意调动叶子的事,因公司总部现在已有人浮于事的现象,现在重要的是加强基层力量。
而西土墓园正处在大发展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