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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也会觉得这日子往前奔有原因。不过就是多一个人而已。这是人天生的感情和责任心,在莲菂心里是牢牢地扎上根。
蓝桥在身后陪着她往安公子房中去,就便告诉莲菂:“把姑娘的话一字不错地传给翠翠姑娘,翠翠姑娘也说还和原先一样,让姑娘安心住家里,外面事情有她。还赏了我钱,谢姑娘赏我钱。”
摊开的那一只手掌上,摆着一二三。。。。。。可以数地明白的十枚铜板。蓝桥还是恭恭敬敬,莲菂却是汗颜。十文铜钱拿来赏人有些糗。这要怪自己没有想明白,翠翠出身于农家,又一时贪图享受上过周公子当,银钱上来得不易,要她帮忙赏钱,当然是她的那见识来给钱。
对着蓝桥道谢,莲菂尴尬地笑笑,领着蓝桥往安公子房中去。路上几个家人走的匆匆忙忙,看到莲菂过来停下来行礼:“宋姑娘好。”
微笑的莲菂点头示意,为着她们行色匆匆,在她们离开后,转身随着她们飞快的脚步追随着多看两眼,出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
这一看多看到一个人,身后十几步外。在树木间错中可见安五的身影。那粗壮的身材和熟悉感,只能是安五。
莲菂忍羞忍气,我不过是二门上送留弟。又不是逃跑。想安公子房中书虽然多,却不是他的书房书不全。书房里有没有律法在?几时找来看看,看他这样做合不合律法。拿我当犯人一样看着!
气归气。羞归羞,回到安公子房中。丫头们莺声燕语中,莲菂还是满面笑容进来。今天没有再睡的安公子应该是刚才会过那几个匆忙行路的家人,他披着一件青色夹衣,在书案后坐着看莲菂进来。
“就这几步远,一定要送才放心。”安公子把这一宝又押在留弟身上,现在看到莲菂表情,觉得自己没有弄错大方向。莲菂和留弟姐妹相依为命。莲菂自己做苦力活,身上是补丁衣服,而初见留弟时,他那一套淡青色衣裳,因是夏天新买,看在别人眼里,还是八成新。
安公子心中不服气,不信自己收伏不了莲菂。家里这么多人,除了表弟张大林他只是憎恶不想修好,别的家人就是刺头。安公子也是时时在心里多思主意,轻易不愿意弃之。他时常想着,自己是要出去做官的人,一个毛丫头都收拾不好。以后出门还不处处碰壁。
安佶公子骚包如此,是因为他生长富贵家里,生的体面又念书好,一直是顺顺当当地过日子。
本着不服输的心思,安公子对莲菂是恩威并用,他现在还离不了她。书案上又是几封信,是赴秋闱的小周公子和其它几位同窗写来,今科的主考官是田公公的党羽崔大人,崔大人十分的客气,能折节下交。对着几位有钱可以勒索钱财或是家里有人做官的举子们都面谈过。
小周公子和别人的信中都提到这一笔:“永年兄孟浪一事,崔大人也当面过问,说兄是只知眼前花,不知芳草,却在天涯处。”
家里有长辈的安公子已经缩头当成迷途荒唐人,只能这么演下去。他目视书信,对着莲菂这样说一句,让别人听到,只觉得公子对宋姑娘从来亲昵。
公子今天和气,莲菂就不客气:“我想出二门到家学里看看,”对上安公子看过来的黑眸,莲菂垂下眼敛想一下,还是说出来:“留弟只是借住,亲戚们中恨我的人就不少,现在一起上学,只怕有事情。”
把面前书信一一折起来,安公子淡然地道:“你不恨她们就行了,你以礼相待,谁也动不了你半分。”
莲菂一听到这样话就忍不住视当时情况要争执一下:“我要是不会功夫,掉河里的人就是我。”谁不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也得视当时情况是不是?安公子刚一笑,莲菂对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甲看看,再小声说一句:“我要留指甲,留着还挖回去。”
所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是你挖我一把,我要给你留个指甲印子;你瞪我一眼,我要多瞪两眼。莲菂这样想着。
“你呀,”安公子轻叹一口气,有拳脚的人就是这样,反应比较快,人家打他,他是本能地要还,特别是莲菂这样的半瓶子醋功夫,自己收不住,她心里也不想收。安公子家里不敢说是蓄着死士,却为着多年行商路上不是都稳当,遇到孔武有力的人是努力接纳,或是收为家人。莲菂还手比说话要快,安公子心中明白。
莲菂只想着安五是看着自己别逃跑,就没有想到安五是跟着保护她,安五还没有出来,宋姑娘一脚已经出去,然后就是表姑娘落水“扑通”一声响,让安五在后面干瞪眼,觉得迅雷不过如此,让安五拦之不及。
争辩过后,莲菂走过来殷勤:“公子要写字,我来研墨。”安公子一晒,从来殷勤是有话要说;莲菂见他嘴角边是似笑非笑的一抹笑意,就当那是一个微笑,那就是亲切的微笑。
伸手再触碰一下茶盏,莲菂殷勤地道:“凉了,我换一换。”其实触手还是温热。安公子候着她换过茶,看着她现在再也不会为茶和人争执,也不会摔茶碗,安公子心中在微笑,这样多好。
换过茶,莲菂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出来:“明天我到家学里去。站在外面偷偷看看留弟好不好,”对着安公子还是那抹子似笑非笑,莲菂微微笑:“留弟要欺负人就不好。不是让公子面上无光。我去看看,就可以放心。”
“去吧,”安公子终于把嘴角边的笑意收起来:“看到什么回来对我说。”莲菂笑逐颜开:“好。我看到什么都回来对你说。”
没有等到第二天去看,晚上事情就在眼前。
月华浮动的时候。莲菂回房去,心里只是挂念留弟,而且觉得一下午心惊肉跳,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出来。
蓝桥又要跟在后面喊:“姑娘慢些,”莲菂姑娘又迈开大步往房中奔,跟她白天往安老夫人房中去的磨蹭劲儿是两个样子。
进到房中,面上那急匆匆地样子。先把画角和小枫吓一跳。小枫和画角还以为莲菂是知道了才这样,赶快陪笑脸:“明儿就消肿了,姑娘别着急才是。”
留弟从后面的锦榻上露出笑脸来:“姐,我好着呢,不疼。”烛光下的留弟,面上一块青紫,嘴角也肿了一块。衣服是小枫换下收起来,不然莲菂看到还要心疼,因为那衣服上被撕破几片。
“是谁干的?”莲菂抱住留弟在怀里,看着她的伤处。立即就愤怒了。小枫嗫嚅着说出来:“是姑太太家的小公子,和七太太家的小公子。”
莲菂恨上来,真想立即就冲到姑太太家和七太太家里去。安公子在别的方面对她是百依百顺,她心里也明白。告状的想法一闪就过去了。莲菂抱着留弟在怀里,嘴角边是一丝冷笑。
半个时辰后,画角和小枫走出来去打水给这姐妹俩洗一洗睡觉,满天星光下,画角小声地问小枫:“这样做,合适吗?”
莲菂姑娘在房里解去不方便踢腿动脚的外衣,关着房门教留弟小姑娘明天打人。靠谁护着都是假的,自己不让人欺负住才是真的。莲菂教的很认真,留弟为报这几拳的仇,也学得很认真。
小枫也担着心:“要是出了事情,公子只会说我们不拦着我们不好;老夫人和夫人看到姑娘就要训她,说她能生事情,我觉得这样做很不妥当,等姑娘梳洗过睡下来,你去公子房中回一句去。”
及至睡下来,小枫陪在房里,听着莲菂姑娘对留弟小姑娘还在说话:“教你拳脚是防身,不是为着生事情。咱们这里住着和别人不一样,你以后能挡的就挡过去,别先打人才好。”
留弟小姑娘野心勃勃,欲把今天打自己的几个人一起拿下马。把莲菂的话虽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是答应下来:“行,等他们来打我,我就揍他们。”
小枫松下来半口气,不主动打人就好,还有半口气在嗓子眼里,寄希望于画角去公子那里回过话,公子能干涉一下。
此时房门已关,画角是几时回来,公子又说的什么,小枫当晚是全然不知道。只到清晨来临,大小两位姑娘又院子里动上拳脚,小枫才找到画角问一句:“公子如何说?”
画角是一脸糊涂:“公子说知道了,就让我回来了。”小枫有些着急,难道是画角没有回好话,姑娘和公子迟早要圆房,现在就得罪亲戚们,以后日子不会好过。这些亲戚们,还多是陪伴安老夫人平时说话的人,话里话外带一句,安老夫人又要责骂才是。
担着一腔心事,小枫陪着莲菂和留弟往外面去,不时回身看看安五在身后,心里才放心。公子让安五跟着莲菂姑娘,一个是怕她受欺负,一个是防着她欺负人。如果不是为防她,只要多一个丫头跟着就行了。
在二门上莲菂住了脚,她没有告诉留弟会跟去看。或许是安公子责怪过她欺负别人,在莲菂心里也有一个影子存在。莲菂想着去看看,不要是留弟不让人才是。
大人教导孩子,都会宽宏,大度,勤劳,有担当等一堆,到自己做起来时,完全是两回事情。莲菂要留弟以后是自强自立的一个姑娘,孩子从小抓起,她从现在就多方面开始注意。
二门以内有一个小小天井,挂着数十色鸟雀,莲菂在这里看上一会儿雀子,带着蓝桥往家学里去。
安公子设家学就是为着家里是商贾身份不高。亲戚们不是都和气,却不能说拂袖就此不走,该笼络该做到的地方。安公子心中有数。这个家学是早就想设的,安公子以后当官,族中多几个官员同朝。也是个臂膀。
此时莲菂走到家学的几间房子外面,就可以听到里面是拖长了音的读书声。看前面两副槛联,上面一联:万般皆下品,下面当然是:唯有读书高。
商贾人家里出现这样槛联,也算是安公子志向远大,要争人上人的志气。莲菂猜测着安公子的志向,一面走到槛下,听到读书声中。还杂着女孩子的嘻笑声。
莲菂很是奇怪问蓝桥:“这里还设女学?”身后传来安五的声音:“公子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不可一字不识,读些孝女经听些古代贤德人物事迹,也可以熏陶性情。让亲戚们中的姑娘们愿意过来的就来听听课,也是公子一片仁心。”
皮笑肉不笑的莲菂回头看看安五,回答的还真是详尽。安五几时到身后,居然我不知道。在安五手下吃过大亏的莲菂面无表情听完,对蓝桥道:“先去看看亲戚姑娘们是怎样的?”
从廊下绕到房后去,从窗户眼里往里张望。里面是设着一个圆桌,坐着三、四个小姑娘,面前摆着一本书,却没有跟着先生念书。而是不时比着头上花儿,互相看看衣上绣饰在说话。
莲菂一看就心里喜欢,这里才是留弟应该呆的地方。再往前移两个窗户看过去,是一排排的书案,留弟坐在其中一个书案后,摇头晃着小脑袋念着书,眼睛不时瞍瞍地看着身前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是不时不怀好意地回头来看留弟。不用蓝桥指点,莲菂就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昨天打留弟的两个人。
先生长须灰袍,坐在前面闭目领颂,他摇头晃脑念一句,下面的人跟着摇头晃脑念一句。看得莲菂和蓝桥都是掩口而笑,里面坐着十几个人,一起摇头晃着脑袋,看着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先生请出来,有句话儿要交待。”一个小小子在门口出现,莲菂认得是安公子的小厮叫安步,把先生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