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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都是为着你才是。”蓝桥不甘心被打趣。双手揉了一下衣带,再对着石径看看。睁大眼睛道:“那是邢管事的,他要进来,一定是有大事情。”
莲菂又要笑:“或许是拜年呢,就不许他进来拜年不成?”蓝桥对着莲菂不时的笑谑,只能是娇嗔:“姑娘,你就不想知道?”
“我,”莲菂语塞。面对蓝桥晶莹的眼眸,她是实话实说:“我想知道,”看左右无人,莲菂还是低声问蓝桥:“这样乱打听,公子知道又要说话了吧。”
莲菂件件事情,直接去问安公子反而有答案,背着安公子反而不好,莲菂姑娘摸到这个窍门以后,对着蓝桥第一次卖弄自己这领悟:“等公子回来,看他说不说?”
蓝桥笑嘻嘻:“姑娘你要是早这样。少听多少话。”莲菂对着左右顾盼一下,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身前蓝桥还是喃喃:“我还是想早知道。”
“那你去看看,”莲菂耸着蓝桥去:“我在这里看梅花,晚上和留弟比比谁摘的更好。你看过了,回来告诉我。”
蓝桥犹豫一下,也是实话实说:“我都是为着姑娘才打听,要知道这几位管事的急匆匆进来,都是有大事情,姑娘你应该能猜得到吧?”
“猜不到,我最不会猜谜。”莲菂故意逗着蓝桥,蓝桥唉一声:“猜不到就算了,我去了,我不在,您可别乱走。”
等蓝桥匆匆走开,莲菂才自言自语地道:“真是奇怪,我何德何能,有三个小婢对我知心又忠心,难道不知道目前把我定位成姨娘?一个姨娘有什么好讨好好忠心的?”莲菂想想蓝桥刚才让自己猜的谜。蓝桥是担心重要的几个管事进来,是商议安公子的亲事。
莲菂心想,我当然是能猜出来,不过我何必说。对着手里妍红梅花看着,莲菂又自语一句:公子成亲,我喜欢着呢。
亦步亦趋地蓝桥走开的时候就不多,莲菂充分地享受这一会儿自由身。因为怕蓝桥一会儿找不到自己着急,就只在这里站着。
梅花林外紧挨着小桥,莲菂往小桥那里走去,打算看看冰底下的游鱼。留弟说有好多,又说和程敏功天天拿石头砸冰面玩,莲菂一时淘气,也跑过来看一看。
小桥下面一抹浅色身影象是留连,又象是对冰照影,正是林姑娘琼枝。莲菂在后面先没有惊动她,这背影怎么看都象是心事重重。莲菂摇摇头,一对着琼枝,就觉得疑惑到处都是。就说这大过年的,她也是一件浅色衣服点缀着几朵小花,在老人们看来,年青姑娘们这样素淡,不吉利才是。
莲菂摇头簪环发出轻响,琼枝回过身来。看到是莲菂,原本黯然的面容上重起笑容:“你刚才去书房了?我看到了你去。”
“哦,我去了,也看到了。”莲菂这样回答一句,琼枝面上立即垂涎三尺,声音强自压抑着还是平稳:“有什么可以解闷的,说来听听。”
莲菂故作回想刚才想的是什么,却借机把琼枝面上着急的神色看得真真切切,才慢吞吞地道:“说是要打仗,和。。。。。有些地方不许人走动。”
“是和西北简靖王是不是?”琼枝微笑提示一下,莲菂恍然大悟:“是的,是简靖王。”莲菂在心里犯嘀咕,那邸报是手抄回来的,压根儿就没有写简靖王。再说这是个什么名字,简靖,剪径,听起来象强盗。
琼枝看到莲菂肯说,而且她说她看过了,人就安稳下来,不急不徐地再问道:“就这些?”莲菂陪个笑脸儿:“容我想想,我笨着呢,我学一个字过一天要忘三个,你容我好好想想。”宋姑娘把自己说得这样笨,琼枝只能微笑候着她。
如果不是担心蓝桥很快回来,莲菂只怕会把琼枝晾个够。因为怕蓝桥回来自己说话又要样样注意。也想从琼枝嘴里打听一些消息的莲菂只能快些说。看起来林姑娘对外面的事情,比自己要知道的多。
“说有一个大人物,”莲菂又装着迷糊上了:“象是很厉害的一个官职。说他可以定人生死,”琼枝一时着急,脱口道:“又有谁遭了毒手?”话说出来。才讪讪道:“是哪一位大人物?”
莲菂继续迷糊:“是京里的一个。。。。。。”琼枝无奈地接话:“司礼秉笔田相,”莲菂笑逐颜开:“是了。就是这个名字,”然后装着惊奇:“你都知道,为什么让我去看?”
对着装糊涂的莲菂,琼枝倒还没有觉出来。从她报仇开始,她就一根筋下来的办事情。琼枝对着莲菂实话实说:“我没有看过,司礼秉笔田公公就是京里的大人物了,我只是猜测。宋姑娘你还看到什么?”
面对琼枝面上突然闪过的憎恶和疲倦。莲菂不忍心再耍她,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一位姓桑的大人,说是事情办得不好,降了官。”琼枝心一跳,追问道:“吏部的?”
“是的,然后还有一位叫刘士觉的官员被免官下狱。”莲菂道:“再就没有了。”琼枝眼中涌出泪来,刘士觉是父亲的好友,果然也没有逃过去。
莲菂只能装作看不到她的眼泪,对着冰面上只是瞅:“留弟说有鱼,这哪里有?你在这里站了半天。看到了没有?”
过一时约摸着琼枝把泪水掩饰过去,莲菂才抬头看着她笑:“什么是司礼秉笔?”琼枝也不能解释这个官职,只是道:“是一个不小的官职,在宫里说一句是一句。”
琼枝这样回答。把莲菂吓了一跳。从琼枝说出来司礼秉笔的时候,莲菂就想起来一个人,魏忠贤,他就是司礼秉笔太监,然后把持朝纲。对着琼枝这样只为着她自己知道事情,就肆无忌惮地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莲菂虽然不明白琼枝的身世,却为安公子捏了一把汗。这些事情不应该对着不熟悉的人乱说吧。或许琼枝觉得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时政?
莲菂不敢再同琼枝说下去,如果要说,莲菂宁可同琼枝再说安公子怎么怎么好,继续做冰人。正这样想着的莲菂,听到琼枝很是郑重地道:“我和姐姐一见如故,想来我和姐姐背地里说什么,姐姐是不会对着别人说的。”
“当然不会,”听到这样交待的话,莲菂反而放下心。觉得这位林姑娘多少有些警惕心。琼枝是完完全全把莲菂看成是佃农姑娘,也与琼枝做事情大意有关。她为着报父仇,能打扮得油光水滑去爬墙,是那种心里有一件事情别的事情都想不起来的性子。聪明人未必处处都有,莲菂在心里想,幸好我虽然不聪明,也还不是话多的人。
莲菂也客气地道:“我不说,你应该也不会说吧。”琼枝立即就起誓言:“我要是说出去,让我不得好死。”莲菂茫然,只恨自己多口说这一句话。对着琼枝追着看的眼睛,也含糊地发了个誓:“说出去一句,也如同姑娘一样。”
然后莲菂在心里“呸、呸、呸”破一下,最后再想,我一定不说一句,要说就是两句。看到莲菂发誓,琼枝放下心来。她这一会儿很是聪明,亲热地挽着莲菂:“我和姐姐这样亲厚,我没有亲姐姐,姐姐介不介意多一个妹妹。”
一刻钟后,红梅飘香树下,莲菂多了一个妹妹。而且是正正规规地跪在树下捻土为香,叩头拜了把子。
再站起来,莲菂觉得以前看水浒传,里面人动不动就拜把子叩头,就是女人如孙二娘顾大嫂者看着也是冲动派让人不太相信。现在看过林姑娘,觉得这样的古人还真的是存在着。
琼枝用拜姐妹起誓言这些小动作,打算封住莲菂的嘴。莲菂姑娘一直表现得大大咧咧,野人一个。相对于闺阁中出身的琼枝来说,觉得她不是个细腻人,也可以理解。
不远处的安五看着很糊涂,这一对姑娘一个能惹事,一个能生事,今天大年初一,又跑到树下这弄的是什么玄虚?安公子对琼枝姑娘太不放心。安五是见天儿看着她,怕她和别人乱说话。
看来看去的安五回想一下,和林姑娘多说话的人。只有宋姑娘莲菂一个人。
蓝桥再过来时,琼枝已经不在,只有莲菂一个人在这里若有所思。象是外面腥风血雨,而自己眼前却只是梅妍雪洁。
“姑娘。我回来了。”蓝桥回来是笑靥如花,莲菂猜一下:“又拿了老夫人一份赏赐?”蓝桥摇头笑:“老夫人和老太爷在和管事的说话。”然后蓝桥笑得更是开心:“他们说的话,姑娘你听过会高兴。”
莲菂暇思一下,我听过会高兴的事情,就是还我自由。莲菂对蓝桥道:“我猜不到,你说出来听听。”
一阵北风吹来,蓝桥哆嗦一下。莲菂也哆嗦一下。两个人为避北风,结伴往房中去,蓝桥在路上绘声绘色说起来:“是七太太出了事情,七老爷还在外地没有回来。老太爷喊了管事的来,让他们把七太太管的账目和铺子先接过来,等七老爷回来再一一地查核。”
蓝桥对着莲菂笑盈盈:“姑娘你高兴吧,七太太居然敢背着家里在外面私自开铺子,您说说,不是公中的钱,她哪里有钱开铺子?”
莲菂直接打了一个哈欠。意思这件事情我不是太高兴。蓝桥有些失望:“七太太和表姑娘总是欺负您,这下子就要撵她们不来往,以后少看两个烦心人,你怎么不觉得高兴?”
挤出来笑容的莲菂道:“好了。我高兴了,”这高兴任怎么看都是懒洋洋的和无精打彩。莲菂又是一个哈欠打过,才对着蓝桥解释:“不是我不高兴,只是她们是亲戚,不必撵得以后不来往。”
想想今天安公子护着自己时对着绣香和七太太厉声厉色,那是为着他自己的面子。莲菂狡黠地一笑,以后再同人打架,公子身后是自己躲藏的好地方。
对着蓝桥的不明白,莲菂慢腾腾地道:“公子一定是说,好好改正,改正好了再来。”蓝桥瞪大眼睛:“真的吗?公子真的会这么说?”
“是啊,哪有人犯了错就撵得远远的不来往,再说是亲戚,”莲菂对着蓝桥装出苦脸来:“难道管着家里事情的人不能在外面另开铺子?”
蓝桥对于这个解释不明白,凭着她自己想的道:“既然管着家里事情,当然是一心一意才行。外面有自己生意,还会安心管家里生意吗?”
听起来安家管事的人,签的都是卖身契。莲菂没法子喜欢七太太,却也不喜欢兴灾乐祸;再更不愿意让蓝桥看到自己落井下石。她装着对这消息不喜欢,其实心里是喜欢的。
闻祸而喜,乃是人之常情。莲菂低头思忖,为七太太说话值不值得。见过的安家人中,安老太爷今天处置自己打绣香,不算是糊涂;安老夫人看着慈祥,听过她和管事的说话,也是明断的人;再就是安公子,莲菂微笑一下,公子是一个狡人。
“蓝桥,你说我要不要为七太太求个情?”莲菂话一出口,蓝桥吓一跳:“姑娘您怎么了?七太太和表姑娘那么待您?”
莲菂微微叹气,装得也为难:“是啊,想想她们欺负我,我应该高兴才是;不过想着是亲戚面上,我今天又刚和她们闹过,倒不是为做好人,唉,到底是亲戚不是。”
前面已经到自己院门,小枫在院子里看到她们进来,带笑问道:“姑娘回来的正好,小姑娘闹着要出去,我们劝不住,”
留弟在旁边噘着嘴,程敏功在旁边搔头,小枫和画角只是笑。莲菂低下身子来问留弟:“姐姐们照顾你多辛苦,你又不听话了。”
“我要出门去放二踢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