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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珍奇东西,全部涨一倍。”
把这些说过,当车出去,安公子一个人坐着笑。金不换屯粮,一向跟着金不换风头走的富商们也屯粮,就是相邻的几个城里,也有不少人在屯积东西。现在就是屯积东西的价儿都比以前的市价要高。
哦,对了,安公子想起来,他特意让人打听一下翠翠,这姑娘硬气上来了,拒绝小周公子几次,而且她也屯了米,就着手里的钱租了一个货仓屯了不少。安公子微笑。可怜菂姐儿放出去的那些钱,再过三个月就此本利无归。
书案上明烛照着安公子面上的笑容,烛光摇曳似乎在倾听安公子的几句低语:“我要不要菂姐儿面前做个好人去。告诉她这价高的米不能屯。”笑得颇有些狡猾的安公子想想莲菂,一向当公子不是个好人。我去装个好人买好她一下吧,可怜她这点儿跑路钱。一部分留在安家屯不在身边,一部分就让这位翠翠姑娘全部葬送了。
窗外星光灿烂。公子笑得恬淡。现在就是告诉莲菂这米不能屯,钱也收不回来了。要么是低价卖出,要么是烂在仓里。就是想烂在仓里,还得多付租仓库的银子才行。安公子笑嘻嘻站起来要去,但又止步,过两天再对她说吧。这么晚了去看她,要是怪我不尊重。又是几句话甩给我听。
步出房来的安公子从当车手上接过披风往自己房中去,一路之上笑得象偷吃腥的猫。用不了多久,把这些贪财的人一网打起来不少。有大鱼金不换,也有小虾米余翠翠和我的菂姐儿。
房里今天当值的丫头是留香,带着两个上夜的小丫头看过茶水铺盖,正坐在那里等着。安公子进房里来,先问一句:“今天费家的来过了?”
“费妈妈来过了,”留香一面为公子除过外衣,一面回话。除去外袍的安公子坐下来,接过小丫头手上热手巾把子。一面拭面一面再问:“说的什么?”
留香不敢怠慢,一句一句回出来:“费妈妈传公子的话,以后二门以内不许嬉戏,不许内外私相传递。但有看到不好的人。不许知情不报。。。。。。”
把手巾把子递还到小丫头手上的安公子听过点头道:“你听得很认真,以后就按这个规矩来办,我这房里除了良月就是你年纪最长,你同良月一起,好好约束我房里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但有乱说出去的,查出来一顿板子还要撵出去发卖。”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安公子已经是严厉。留香经不住这话,跪了下来。两个小丫头也随着跪下来。
“你起来吧,以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先来对我说,不许自己再私下里传话。”安公子淡淡地站起来,斜睨着留香一眼:“帮我宽衣。”
留香战战兢兢起来,走到公子身边为他去腰带解衣带。这是她服侍惯的活儿,今天只觉得手指僵硬,抖抖缩缩地才弄好,身上惊出来一身的汗。
服侍安公子睡下,留香带着小丫头们铺好铺盖正要睡。云英和春长从外面走进来,留香一看到她们就赶快摆手。顾不得披大衣服,身上只穿着小锦袄就过来,一手拉着一个人走到外间去,向着板壁低声道:“公子刚才问费妈妈来说什么,又说以后再私下传话的,打过再卖给人牙子。”
“是真的吗?”云英和春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宋姑娘让公子这样说的吧,现在家里越来越严,只有她一个人无事乱逛,是舒服的闲人一个。”
房里传来安公子的几声微咳声,他一到天冷睡下来就有这个病根儿。这微咳声吓得三个丫头赶快分开。留香惊魂未定进来,好在脚下只着软睡鞋,走路动静不大。
走到门帘处再回身对着云英和春长摆摆手,留香悄步儿回来当值。云英和春长面面相觑,携手悄悄走到外间来。她们身上是衣着整齐,只是被外面北风一吹,也觉得骨冷身寒。
“良月姐姐,”云英和春长合计过,再来找良月讨个主意。良月紧闭门户不开门,只是问一句:“是哪位?”
窗下的云英和春长还没有回话,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上夜的妈妈说话了:“姑娘们睡吧,有什么话儿明儿再说,费妈妈今天刚来说过公子的新规矩,姑娘们这就好了伤疤忘了痛。有话明儿等公子问的时候,姑娘们细细地回话。”
良月听到云英和春长不敢再说什么,脚步声响回房去了。在床上睡着的良月也心中烦闷。从宋姑娘进门,样样事情都不对头。家里管严些也是应该的,怎么偏就不管她,由着她东逛到西,西逛到东。
今儿下午说是送姑太太的女儿燕燕姑娘出二门,不想赵公子来拜。又让赵公子看了去。良月同丫头们一样也是想不通,怎么就偏由着她?
第二天安公子早饭过后就去书房里,喊几个管事的来说话。先对着说的还是费妈妈:“昨儿晚上几处上夜的都是哪些人。昨天夜里有人乱走动,不仅是我房里,还有别处。把这些人是谁都一一回上来,你去问问是什么事情。起了更以后除了侍候差使的人。别的人累了一天该早些睡着的才是,要出去回家睡的也要在晚饭钟点儿后走,不许多留连。”
刚说到这里,当车进来回话:“宋姑娘在外面要见公子。”安公子露出笑容,他还在想着给自己找个好人的名声。安公子一笑道:“让她进来吧。”
莲菂走进来,看到四、五个管事的都在。就候在一旁。安公子指指椅子:“你先坐着。”然后还是和费妈妈说话。费妈妈说过,又是管事的一一回话。
等这些人都出去。莲菂才得以说话:“我闷着呢,来看看有没有新的邸报,”然后苦一下脸:“留弟又问我,梁五的信几时到?她要自己来对公子说,问公子是不是忘了让人去拿信。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出去玩了。”
安公子先道:“安步去衙门看邸报还没有回来。”再对莲菂商议道:“不然,就写封假信给她,先哄着她别闹。”莲菂觉得不行:“她时常在街上玩,也听到打仗的消息了,就是没放在心上,要是她弄明白是梁五那里打仗。留弟只怕会大哭一场。”
一想到留弟哭,莲菂皱着脸皱着鼻子:“哄不好她。”安公子欣赏着莲菂皱眉皱鼻子皱面庞,看起来象是苦瓜一个。
等安步的功夫,莲菂献一下殷勤:“你这里有账册。要我帮着算帐吗?”安公子移开袖子,看着书案上刚才管事的送进来的账册,欣然地道:“好,你拿一本去慢慢算吧。”再取笑道:“算错了,可不能给我当管事的。”
“我给老夫人算账,从来没有错过。”莲菂先把自己吹嘘一番。安公子让当车去取算盘来,借着等算盘的空档,莲菂问安公子:“要是打仗,我们家的东西涨不涨价?刚才听管事的说话,象是没涨。”
安公子听着莲菂说“我们家的东西”,微微一乐道:“就打仗也不是都涨,民以食为天,至少粗粮糙米这些仗以生存的东西是不能涨。”
“为什么?如果打仗,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涨的最狠才对。”面对莲菂好奇的发问,安公子微微叹口气:“发这样的财心不安。”
信以为真的莲菂素然起敬,但是好奇:“那要是别人都涨呢?”安公子微笑:“那我们生意就红火了。”莲菂扑哧一笑:“公子说得很对。”
当车送进算盘来,这才打断两个人的有说有笑。安公子眼睛看着新送来的帐册,耳中听着“啪、啪”地算盘声响,这一会儿书房不是书房,成了账房。
没有打一会儿,莲菂不经意地问出来:“为什么张四嫂可以进来,而翠翠就不能?”安公子头也不抬地回答她:“公子我怕你们私相夹带。”
莲菂不乐意瞟一眼过来,不再说话低头打自己的算盘。停上一停安公子问出来:“又生气了?”
眼睛专注在帐册上的安公子也象是随便一问。
“请问公子,我可以生气吗?”莲菂不轻不重地说道,安公子莞尔:“当然不可以。”莲菂立即垮下脸:“那你还问我。”
安公子把手头的帐册合上推到一边,意态悠然地道:“这会儿我闲着,想教训人,看看有没有人过来。”
“这房里没有,你到外面转一圈儿去,家里这么多人,总是可以找到一个背运的人。”莲菂对着房外笑逐颜开:“外面一定有。”
看着外面的莲菂突然低低地道:“安步回来了。”房外传来安步的脚步声响,也是稳稳重重的走过来。
熟悉这脚步声的安公子听出来安步的步子比平时要快,安公子微微一笑,今天衙门里有消息听。
安步进来呈上手抄的邸报,躬身道:“我候在衙门里等了一会儿,这是刚到的。”莲菂也走过来看,安公子匆匆先看一遍。惯常是压在手下面,眼睛比平时要明亮的多。
“是什么,我还没有看完。”莲菂着急了。说出来这句话。就看到安步横了一眼对自己,而安公子微沉下面庞。
当着安步在,莲菂往后面退了一步。再眼馋的看着安公子手中的纸张。安公子先命安步出去:“去喝些热茶,早起又下雪。一定很冷。”
安步应声出去,安公子把手中的纸张递给莲菂,在她喜形于色地接过来后,举起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下次不要这样着急。”
“我知道了,”莲菂贪婪地先看邸报,看过两遍以后才还给安公子,人犹站在他身边对着这邸报看着:“象是打不起来。”
安公子含笑自己再看一遍:“暂时是打不起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简靖王勤炫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这邸报上日期是接着上一次邸报第二天的日期,到的这样晚,应该是路上不好走。上面写着,与简靖王在过年前的某一天夜里,莫明其妙打了一仗,事后双方都称是误会,说是流矢误射过来,这才引起来一夜混战。
这消息不由得安公子不微笑,停上三个月打不起来,金不换可以赔到要跳;这三个月中要是打起来。公子我让他赔得要跳。
莲菂对着安公子面上堪称玩味的微笑狐疑地看着,象是有什么开心事情在他心里。莲菂不管公子心中事,只管梁五回不回。她和安公子一起往下面再看一遍。
下面是这场仗后的事情,简靖王又是上一奏折。备言自己的冤枉,并且明榜贴出告天下书,声明自己为捍卫皇上江山社稷,立下誓言不清君侧决不罢休。
安公子看得微笑,有朝一日河宴海清,这是为人臣子最乐于见到的事情。他正微笑间,看到一旁歪着头看着自己的莲菂,是一脸的询问心思。
又是一乐的安公子举起手中纸张,在莲菂头上敲了一下:“你是只呆鸟吗?这样看着我。”莲菂陪上笑脸:“是以后都不会再打,才这么高兴吗?”
“是啊,”安公子与她逗乐子,眼前就装个好人出来:“我读圣人书,迟早要出去做官的人,居家时也要知道民疾苦。不打仗,东西不涨价儿,百姓们得安居衣食,当官也事情少些。这样还不叫好。”
然后是嗟叹:“就是有一些富商们要吃亏,他们高价屯积米粮,过上几个月只怕是烂在仓里。”
莲菂还没有想到翠翠这样大胆,放着天天稳当进帐的生意不做,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也在投机倒把。莲菂只是微笑接上安公子才说过的话:“不打仗最好,公子放心,我也放心,大家都放心。”
“你放心就最好了。”安公子看着这个傻丫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