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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觉得安公子生气可以理解,但是,她要活着给自己洗明白!
鼻端闻到公子身上的气息,人在他温暖的怀里。七月的夏夜。两个人都微微出汗,极不人道地干出这样事情的安公子,此时只想好好搂着莲菂,人是装生气。身体语言是好哄着她。
昏昏沉沉倚在公子怀中的莲菂,脑海中闪过公子平时对自己和言悦色,有时候抢白他也是一笑了之,还有小枫说他在自己病重时抱着自己。此时此刻,突然想起这些来,莲菂没有觉得滑稽和好笑,只是哽咽地又道:“我是清白的。”
“我们成亲吧。”安公子象是孟浪少年情不自己,突然冒出来一句。说过他就紧紧看着莲菂的神色。莲菂无依无助看着他,沙哑嗓子道:“你是要娶名门的。”
“哼!”安公子鼻子里哼一声,搂着莲菂把她安放在椅子上。自己起来再接着演戏,他象极不耐烦地踱上几步,负手回身又怒道:“你素来心高,要争名份是不是?我成了亲,当然有冷落你的时候,到时候你又要做出几次这样的事情?”
他目光在墙上粗粗的麻绳、黝黑的皮鞭上看过来。莲菂不觉得害怕,就是看着他有些傻乎乎。重新回到她身边坐下的安公子余怒未息:“我也知道是我喜欢你,你才这样娇惯;我也知道你要是清白,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有人要害你。”
莲菂伸出手臂,把臂上莲纹衣袖拉起来。雪白的手臂上一点嫣红守宫砂,是进府的时候,安老夫人给她点的。为什么点这个,莲菂不明白,可是此时正好用上。
对着这守宫砂,安公子再也装不了怒气,他笑着温柔拿着这手臂,看那一点妍红。祖母给菂姐儿点上这个,是开始很讨厌她,认为菂姐儿用手段用心机勾引自己,点上看她贞节;后来发现莲菂性子实在古怪,和别人的心思不一样,这守宫砂就留在她手上,安老夫人觉得圆房当日也可以验证清白。
“人清白,心清白吗?”安公子这样一说,莲菂把手臂夺回来,咬着嘴唇好几次,觉得自己受不了他这样的话再多说几次。
“让我死了吧,”莲菂把眼睛投向墙上挂的绳索,安公子吓了一跳,赶快把她抱入怀中。这一次莲菂躲了几下没躲过去。安公子又恨恨了:“洞房的时候,是不是要把你捆起来。”
怀中的莲菂安静下来,伏在他怀里突然又哭起来:“一定要这样?”安公子的手臂僵硬,把她从怀里推开,冷冷道:“那你看呢?把你赶出去趁了你的心,让你好好找那种药会这些人?”
莲菂大怒,不加思索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过去,哭道:“我受不了你这样零碎折磨。”门猛地被推开,安权安五跳进来。
安公子摆摆手:“出去。”等那门重新关上,他摸摸自己脸,自嘲地说一句:“怎么倒是你打我?”月光在天上依然姣洁,这明亮中安公子面上一个巴掌印子清清楚楚。月光映照得如此清晰,象是对安公子不人道做事情的嘲弄。
打过这一巴掌后。莲菂自己心灰意冷,打他有什么用,她只是低声道:“让人看到会怎么说?”
“说你是个河东狮子吼。”这张俏脸就在面前,安公子取笑一句。他心中情意上涌,手自然扶着莲菂的腰。柔声道:“不知道怎么,我就是信你。我和你成亲。让那些人都死了心。这事情自然烟消云散。”
莲菂默不作声,几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情,还有自己说不的余地吗?“我性子不好。”莲菂低声道。
“你就改,好说好讲不行,我打得下手。”这样的话,安公子也说得柔情蜜意。
“我配不上你,公子以后要当官。”莲菂心思躲闪着在找理由。
“你生个儿子下来。再不会有人看不起你。”
这句话让莲菂一个激灵:“要是我不生呢?”
“不会。”安公子胸有成竹,不知道他这底气是从他喜欢莲菂而来,还是从家里给莲菂推算过而来。
莲菂低下头,还是犹豫:“要是我真的不生呢?”安公子沉下脸:“那让别人生。”莲菂抬起脸,就看到他面颊上手指印。莲菂还是说出来:“那……”
话还没有说出来,安公子就打断了:“你第一个要改的就是这不识好歹!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喜欢你我愿意三媒六聘娶你,你还挑剔什么!”
安公子站起来拂袖:“这事情还压在这里,要是与你有关?”莲菂一听也站起来:“不会!”
“我真的一条绳子扼死你!”安公子狠狠地说出来,面上骤冷看得莲菂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不会。”
重新震吓过莲菂的安公子独自站了一会儿,身后这丫头什么性子!要不是这样手段作出来,对她说成亲。她一定理由多多,然后想着点子往外跑。
“菂姐儿,你以后好自为之!”安公子说过,转身伸手给她:“起来吧,我送你回去。”伏在椅上的莲菂迟疑一下,才把自己的手放到那只手上。
安公子把她拉入怀中:“你总得习惯我碰你。”然后柔声呢喃:“别动,让我亲亲,我就亲亲。”莲菂觉得身上象是千丝百线缠绕过,想要挣扎又挣扎不得。
如愿以偿抱着她的安公子,怕莲菂一时不能接受。他极缓慢地低下头,在那红唇上轻轻亲了亲。莲菂身子酸软,伏在他怀里,突然放声大哭。亲也亲了,这亲事只能这样!
再说本来,也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穿越过来,未必是曹操遇上汉献帝,或许曹操赤壁遇周瑜。
安公子心花怒放把她抱在怀里哄,给她擦眼泪。觉得她柔软身子伏在怀里,再不是以前碰她就要躲开,身子就要僵硬的那个人。怀里搂着这个人,真是比什么都好!
安权和安五听到门打开,看着公子携着宋姑娘的手进来,公子是心满意足眼光明亮,宋姑娘是低头跟在他身后。
一直走到莲菂住的院门前,安公子恋恋不愿放手,低声又道:“再让我亲一亲,以后我天天亲一亲,就亲亲。”
月上中天更是明亮,莲菂低着头不说话。安公子无奈,把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一下再放开:“去睡吧。”
莲菂一得自由,人快步就进院子里,走上院门又想起来,回身看月下的安公子,面上手指印子还是清清楚楚。啥也不知道的莲菂看上一眼,转身进去了。
不人道的安公子在院外站了一会儿,笑容满面回房去。路上摸摸自己的脸,犹在火辣辣地痛。这丫头,这性子,以后生出来孩子不知道什么样!
亲事第二天就传开,先过了留弟那一关。“留弟,你觉得这亲事好吗?”莲菂问留弟。
前一阵子还坚持要和莲菂走开的留弟觉得好:“姐,你总得嫁人,你当姨娘,我当然说不好。以后公子成亲找的人不好,一定欺负你;找个人对你好,你也身份低。现在公子愿意娶你,当然好。”
安家正儿八经开始操办,听到的人跌破眼睛的不多。私下里的议论纷纷,早就觉得安公子迷入太狠。三月三游春,人人眼睛都要看看宋姑娘,打扮得是平常寒门小姐都望尘莫及。刘香珠之所以生气嫉恨,不就是为了首饰。
安公子面面俱到,莲菂没有别的亲人。他郑重请来安家屯的四位叔公说过,王媒婆笑得合不拢嘴,她成了这亲事的媒婆,这亲事是她说成的。收过谢礼出去,王媒婆打算满城里说自己眼光好去。
重新给安老太爷、安老夫人、安夫人行过礼,大家都是笑逐颜开。安老夫人对安夫人道:“小孩子衣服可以备了,成亲就有孩子的人也不少。”安夫人觉得婆婆一向都对,这句话就更对:“早早的办,到时候不饥荒。”
莲菂能撑得住一天不脸红,到晚上的时候她就要难为情。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厅上,多是吃过晚饭才回去。今天又忙到晚上,晚饭后把今天该理的理清楚,莲菂眼角又瞄一下旁边坐着的安公子,他是从晚饭后就在这里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书。全然不管里外丫头妈妈们嘴角边都是笑容。公子粘乎,别人都是这么想。
又是月如银盘的一个晚上,守院门的商妈妈在房里不出来。院门外,安公子拉着莲菂的袖子不松手,低低笑道:“让我亲一亲,我就走,不然我今儿坐你房里不走。”
莲菂满面通红闭上眼睛,任他在自己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安公子犹不松手,抱了一会儿在她耳边低低道:“明天晚上,好好亲亲,好不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事情总要做全
莲菂目前最想见的人,就是张四嫂。疑点重重,就在那块帕子上。传帕子的人要是做惯马泊六的人,说出话来于大官人才会信。只是做马泊六的人,害我为何好处?不会是白做事!
莲菂足够耐心,她每天还要应付安公子,还要操办自己的亲事,等上好一程不见张四嫂来,莲菂更是疑心。知道我要当安家的正房少夫人,这些牙婆子花婆子都来贺过,说过多少好首饰好衣料,等着赚我的钱。常来往的人中,只有两个人没有到。一个是翠翠,另一个就是张四嫂!
再不疑心的人也要得疑心病,翠翠不来,想来心思又歪到一边,认为我劝她自立不对。莲菂没有精神,从“熏陶”翠翠开始,就多一分牵挂给她。偏在这古代不许抛头露面的制度下,翠翠没有好下梢,莲菂总有心病。
而张四嫂的不来,和她平时钻营的为人不符。莲菂又喊来蓝桥:“对公子说,翠翠多时不来,我想她,让人找去。”
安公子在书房中正在难过,他又看了新的邸报,最新的消息,停战了!对着手上安步刚送来的邸报看了三遍,安公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
简靖王势如破竹,不到几个月的时候,打下来三座城。京里命增兵,别的几位王爷,推脱说病了去不了的也有,还有出兵已经一个月,到现在没有挪动多少路的也有。基本上调的兵,多是田公公能调动的兵。不够简靖王怎么打的。
今天的邸报上,皇上于上个月的吉日下了罪已诏,又换上布衣,一天只吃一顿饭。以示藩王造反,罪在已身。京里的口吻。拼命把造反这个词压在简靖王身上。
安公子心中雪亮,这事情要变得难办。群臣每天跪请皇帝正常进餐,皇帝都要叹气:“是朕做得不对。简靖王爷怪朕好了,何至于生灵涂炭,兴起战火。”京里最近的言论。风向不再偏向简靖王。
安公子皱眉,这已经足够糟了。简靖王打着“清君侧”地旗号。有一座城是兵不血刃拿下来。诸王爷们不出兵,也是为着“清君侧”这三个字。现在言论风向变了,简靖王看到这邸报,未必会高兴,他再打下去,就是谋逆造反。
“公子,有信来。”安步再送进左大人的信。这信里意思和安公子想的一样。“王爷震怒,决定停息干戈。京中奏折纷指王爷造反大不应该。此等随风向变幻之人,全然看不到最毒黄蜂尾后针。”
信到最后,还是力邀安公子出来:“速速来京。”这信七月中自京中发出,还不知道安公子要成亲。
安公子坐在书案后,很是痛苦,蓝桥进来:“姑娘又要见翠翠,让公子派人找去。”安公子更不悦:“回去告诉她,要成亲事情不少,只是想着不相干的人。”
书房中独自踱步。想着王爷停战,这可怎么办才好!田公公歇过这口气来,只会更恨京中官员。可恨这些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