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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只收一季庄稼,却是土地多。以后自立为王,不是快活。”
安公子长长叹气:“请将军为我进一言,请王爷以大局为重。皇上年幼,分辨不清奸人好人。”在安公子心中,简靖王要造反是无疑,只是他要等个好名声。安公子和左大人通信商议过,砒霜有毒性。也可以治病。先除阉党最重要,不想田公公应变得相当好。让简靖王一下子没有好借口。
史大郎嬉皮笑脸,果然王爷说的对!这位安永年。他是能看清楚这京中事情。史大郎谨慎地传简靖王的话。这是王爷亲口说过,如果他不糊涂,把这些话告诉他。
“王爷对先生推祟。请先生得空,去西北面见面谈才好。”史大郎说过。安公子也答应下来,只是有些意兴阑珊。史大郎微笑:“不管打与不打,咱们的生意还是要做。公子不用担心没钱赚。”
引得安公子一笑拱手:“多多拜上王爷,托王爷的鸿福,这几个月里我挣了不少。备的有一份礼物,请将军有便船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安公子对简靖王神往。见过他的人说他生具异相。又身材魁梧,文武双全。再想想史大郎的话。安公子想想也是,京里这些糊涂官员们,还要给简靖王定罪名。人家干脆自立为王,在西北那一大片地方呆着,自种自收自得其乐。
这样的一个人,安公子还真的想结交一下。想江南江北诸多名士,神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安公子笑话自己,哪里有许多时间去结交。
当晚在城外歇了一夜。第二天进城去。自此安公子一心一意准备亲事,两耳闻过窗外事,权当没听;两眸看过窗外事,权当没看。
亲事提前三天。莲菂出城去。安公子骑在马上送她。又是两个月不出家门,街上样样新奇。路上行人匆匆不停,莲菂掀开轿窗帘子问安公子:“不打仗了是吗?不打仗穷人日子好过些。”
安公子是惋惜:“不打了。”
莲菂好奇:“公子钱没有赚够?”安公子噎住:“这是什么话。”莲菂觉得自己又问错了,赶快把轿窗放下,偷偷在轿子里笑。
又走上一时,外面安公子和人寒暄:“我送宋姑娘出城。”回答得理所当然,莲菂凑到轿窗看说话的人。
一个油头滑面的青年公子,生得也端正,就是一衣一笑都带着不稳当。这是郑仁锡。莲菂忍不住从轿中又要说话:“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也是公子朋友?”这个比小周公子看上去还要糟。
安公子笑一笑:“你不认识他?”人家身上揣着你帕子。莲菂信以为真,认真想过:“没见过。”安公子哈哈笑起来,斜睨莲菂心中舒畅。不是为莲菂不认识郑仁锡,是想到他自己做的好事情!
轿后还在嘻嘻哈哈声音,程敏功一定要送留弟,正在和留弟鬼扯:“屋子多不多,有我一个铺盖我就不回去。我妈昨天骂我,让他急去。”
这真是闲怡日子。外面如何乱,从来与家里无关。行到村口,鼓乐声响起。这是安公子的田庄,又是莲菂族亲,大家一起来迎。
及到院门前,安公子笑吟吟,亲手拂起轿帘。以前青衣补丁的小村姑,现在丝履绣裳回。院内院外都是焕然一新。院门上两只崭新的大红灯笼,院内迎出来四、五个家人,不知道几时过来。
后面轿上下来的留弟是高兴。排场越大才说明这亲事,安家越重视。留弟上学一年,比以前要懂事多。陪着莲菂进去,留弟兴高采烈:“这厢房是新盖的,还种了两棵树。快去看后面。”
后面看过进屋里,摆设崭崭新,雕花桌围的桌子,水磨椅子,俱是全新。
这样的亲事在别人看来,安公子当然是一个大好人。莲菂重回屋里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屋里的人,眼光都是感恩戴德。天知道,要成亲的人不是他们,他们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安公子。一直看得安公子心情更好。
不嫌贫不是吗?莲菂又腹诽一下,喜欢上一个身分不相配的人,满足别人的爱富心理。
众人围坐的安公子笑容满面:“屋里去吧。”屋里摆设也全换过,描金衣箱泥金衣架,当年流汗出累人,变成呼奴唤婢人。
没有坐一会儿,安公子进来辞行:“我回去了,我不在你身边,你不要弄鬼才是。”莲菂抱膝坐在炕上,笑吟吟道:“怎么弄?教教我。”
“明儿我来,细细告诉你。”安公子突然想起来小周公子的话。面上笑容加深,低声道:“不要太想着我。”
是夜,大红灯笼挂满院中。墙上喜字笼罩在烛光中。程敏功和留弟围着新栽的小树拍手欢笑,坐在廊下的莲菂只是恍惚,想起来自己初次结婚。
九月多长天爽空。多高云清雅。成亲一大早,莲菂原本是不放在心上。到此时也有些心思纷乱。院子里恭贺之声不断,四位叔公们做主人,宋木匠是血缘最亲的族兄,戴着大帽子,穿件宽阔的衣服帮着待客。外面喜气洋洋直入屋中来,象是门缝窗户缝中都丝丝进来。莲菂心思似小船,随波在起伏的水波上。
饭送上来。喜字儿馒头,红枣粥,另外是如意山鸡卷儿等名头好听的菜。莲菂刚说一句:“给我盛碗饭来。”两个年长的妈妈陪着就笑道:“今儿不能吃饭。”弄不懂这规矩,莲菂只听馒头,妈妈们看她吃完,双手一拍乐着道:“这就成双成对了。”
一顿饭莲菂吃了四个馒头,两碗红枣粥。没有想到还有人在算吃多少,莲菂坐在炕上只低头,不明白这古礼还要有什么。
汗衫儿汗巾子抹胸中衣及外衣全部一色新,就是鞋子也是新的没下过地。请来的喜娘帮着调脂抹粉。修眉整鬃,收拾齐整。送上镜子来照一照儿,就是自己也觉得淡白轻红,不是旧日模样。
自此就没有下过地。莲菂不无窘迫。花轿下午进门,留弟进来告诉:“公子来了。”再比划给姐姐看:“送来一只大鹅和一坛扎彩绸的酒,”上这一年学的留弟明白:“这是雁礼。”鹅称家雁,没有大雁就抱一只鹅过来。
罩着大红绣并蒂百花披风,穿着锦绿喜相逢百蝶裙子的莲菂只轻轻嗯一声。肩上四合如意云肩,头上是蟠龙宝髻。换作以前,问她人可以拘束成这个样儿,莲菂自己先不相信。
红盖头罩起来,喜娘搀扶踏上红毡,莲菂只看自己裙下微露的凤头鞋。一地黄花畔大红花轿在鼓乐中起轿,留弟紧扒着房门,眼里满是泪水,对着离去的花轿泪流满面。姐姐的一件大事完成,就古代现代人都共同的目标:嫁人要嫁衣食无忧的,这件事情完成得不错。
下午迎亲傍晚花轿进门,安公子自己的亲事他要依古礼,由着他自己折腾。花轿停在院中,打开轿帘,露出左手金锭右手银锭的新娘。亲戚们都纷纷笑了,左金右银,这是好兆头。
安家大门张灯悬彩,门内设六曲围屏,垂挂绣幕,名花宝鼎俱在长几上。安老夫人和安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等着新人过来行礼。正中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貌与安公子很像,这是前天赶回来的安老爷;对面安夫人还矜持着,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近十月的天气,夜比昼长,新娘端坐在新床上,心里还是忽闪忽闪着。眼来一双靴子脚,安公子一手拎着盖头角儿,一手拿着红纸裹的新秤杆儿,挑起盖头来。那眸子笑意看上莲菂黑色眼眸,象是在问,闷坏了吧?
莲菂垂下头,身边喜娘的吉祥话儿,亲戚们的笑声都象流云般闪过。昏昏沉沉的她,听不见笑语再看时,房中只有喜上眉梢的丫头们,不知道何时人都散去,而身边生的花生桂圆堆了不少。
哦,交杯酒也饮过了,莲菂回想刚才,象是什么都过了一遍。房中香气馥郁,灯光璀璨。摆的多是名人书画,周鼎汉炉。沙漏中细沙流下,时光过得飞快,这一天就要过去。
两个大红灯笼引着安公子往新房中去,小周公子后面跟上来,扯着衣袖悄声道:“我不逼你喝酒,这东西你还拿着的好。”把东西硬塞到安公子袖中,小周公子停下目送安公子离去,做朋友也不容易,事事也为你想着。
房门儿咿呀儿响,莲菂又心跳一跳,这次是安公子进来。大红锦衣黑靴子,他面上是喜气洋洋。这可怎么办?莲菂心慌意乱。
安公子负手对着莲菂看上一时,越看越喜欢。丫头们给安公子宽衣,也给莲菂宽衣。面上厚厚脂粉洗去,身上只着寝衣,莲菂更慌乱,象是外面伪装被人取走,她无所遁形。
房门儿再咿呀响,是丫头们退下。夫妻并肩坐在喜帐中,安公子只是笑,莲菂只是看一边。“我陪你一夜是无妨,”安公子刚说出来,莲菂往一旁让一让:“你先睡。”
吃吃笑声中,莲菂看到床上正中摆着的白色锦帕,嘴唇哆嗦几下。龙凤红烛爆了又爆,安少夫人坐在床上只是不动,安公子笑吟吟也不催促,大有陪你到天亮的意思。
皇帝不急太监急,窗外有声音响起:“夜深了,请公子、少夫人早些安歇吧。”这声音骤然响起,莲菂不可遏制地颤抖一下,安公子趁机搂住她,柔声低语:“莫怕,是听房的妈妈。”
还有人听房,莲菂原就不知道古礼,就是知道也是只心慌去了。她仰起面庞,泪水不是一下子出来,而是慢慢由雾气变泪珠,最后积满眼眶。嗓子眼里哽咽道:“嗯。”
明天早上,那白色锦帕上要有点儿什么,莲菂伏在安公子怀中,觉得自己更晕得不行。小衣解去,露出抹胸……莲菂要是看一看,能看到安公子面色潮红,呼吸也要急促得多。虽然手上还是慢慢在解,人急迫地多。
这就是小周公子跑去书房里耳语找骂,适才又拦住多说一句话的原因。这位公子,是个雏儿。
第一百二十九章,各人心思
新房中总算有动静,听房的妈妈们认真负责地听到没动静,满意地去回话。安老太爷和安老夫人在等着,这一对老夫妻听到妈妈们回话:“成了。”安老太爷满意,安老夫人笑嘻嘻,让人赏她们钱:“去告诉老爷夫人去。”
安老爷和安夫人也没有睡,不仅是等儿子,经年未见的中午夫妻在叙旧。妈妈们进来回过,安夫人松一口气:“好,不拧着就好。”
妈妈们出去,安老爷不明白:“拧什么?”安夫人告诉他:“是媳妇拧着,小家里出来的,自己当家作主惯了,让她低眉顺眼可不容易。”就是在自己和安老夫人面前恭顺,上岁数的人也看出来她这恭顺和别人的恭顺就是不一样。
回家来就操办儿子亲事,家中事不及多问的安老爷呵呵笑起来:“我听父亲说过,她不喜欢佶儿,佶儿偏喜欢她。”
“真不容易拧过来,”安夫人温婉,有时候也看得摇头:“我本以为她为亲事要争上几出才行。”对于这一点儿,安夫人原本苦恼:“问过跟她的画角蓝桥,她和留弟说话时,多是带着要走的样子,这又和顺的多,不会有什么吧?”
安老爷打个哈欠:“家业不给她管,她能怎样。”安夫人笑起来:“她能和我一样我倒喜欢,我是身子弱管不了,她说话唰唰快,做事又响快大样。不过老夫人和我,多是不相信她。”
娶了不相信的人,安夫人在今夜才觉得这样的媳妇也能娶。她推着安老爷:“你觉得怎样?”安老爷拉着妻子的手,只是问:“能生孙子吗?”安夫人来了精神:“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