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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有弟,已经不哭,坐在屋里点上油灯在缝补衣服。来弟觉得可以松口气的是,有弟总算对着针线活劲头儿十足。喊一声:“有弟,做饭了。”来弟殷勤地嫣然笑脸儿,在院子里探头过去,不会不给饭吃吧。
有弟这才走出来,有些难为情:“姐,俺忘了,”然后就去做饭,来弟笑嘻嘻跟在有弟身后:“我来帮你烧火。”
哭过了的有弟,才觉得自己对来弟发火是不对,难为情过后,有弟依然是拧着,小脸儿也是板着,慢吞吞地道:“姐,俺想问你,你不喜欢梁五哥,再没有更好的人。隔壁那大户,你一天下来,光给洗衣服就来不及,他一天倒换上几套衣服,俺亲眼看到的,今天他家来上十几个客,来一个人换一件衣服。姐,你要找这样的人,有弟坚决不同意。”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一家人就三个人,梁五不时出现,有弟早就拿梁五当自己家人看,而来弟虽然是对梁五没想法,可她对梁五也有兄弟一样的感情。在这里,只和有弟在一起,来弟缺家人和朋友。
坐在灶下烧火的来弟对有弟说安公子见一次人换一次衣服,来弟只是好笑,却不愿意对有弟保证:“姐一定不嫁给他。”不是来弟此时心里有想法,很多人是如此,我不愿意没想过的事情,不愿意对着人保证出来,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有弟看到来弟只是笑,没有接话,心里慌上三分。依着有弟的小心思,要换成有弟,一定会拍着胸脯说:“决不嫁隔壁大户。”不愿意不怕说出来,有弟不明白,成年的人,是不愿意对着任何人多做保证,很多时候,事情是变化而来。白云苍狗与自然万物,不由人作主。
这一顿晚饭吃的强打欢笑,有弟小脾气发作过,觉得姐姐不容易,而且又不是明天就出嫁,有弟不愿意笑,也能强撑出来,而且有弟看到来弟笑的象是欢声笑语,有弟这笑就更勉强,不要梁五哥,象是很开心。
来弟年纪大些,当然是笑的自如。梁五气走,估计以后是不来,来弟在心里如是想。她一面盘算着梁五在家里出多少力,该给他的还是要给他,给他做身冬天的衣服也行;然后来弟要好好对有弟才行,家里就只有小有弟陪着自己。
不愿意亲事的来弟心中也沮丧,不想梁五一听到不愿意三个字,就暴跳起来。来弟是想着能好好地说一说,遇到梁五失望太大,他没有心情听下去。梁五离去,来弟心里也难过。少了一个兄弟。
丈夫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来弟坐在水边的时候。苦笑着对着水中月这样想。这是晚饭后,失去手足的来弟走出家门,远远地在这小桥边坐下来。只是在忧伤。
屋后也有小溪净石,可是来弟对着有弟。就要笑语欢声才行,生怕再得罪有弟。幽幽一声长叹对着幽幽流水,身后传来安公子笑语声:“为何伤心?”
来弟走的足够远,不想让有弟看到;安公子是玩这农家夜色才走过来,明年宅子盖好,没有闲心也没有闲情再来才是。
“你怎么了?”安公子在来弟身边坐下来,看着她面上难以掩盖的表情。那是忧愁。。。。。。。月色融融之下,对着这温和的笑容,温和的语声,来弟突然悲伤的不能自己,轻声啜泣起来。安公子默默无语陪着她,心中都有不如意,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弟弟过日子,可以想到不容易。
取出丝帕递过去,安公子还是无话。来弟抱膝埋头哭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看到一只手掂着丝帕就在眼前,不知道他放了多久在这里。
犹豫一下的来弟用袖子擦一擦眼泪,对着那洁白尚有幽香的丝帕看一看:“会弄脏的。”安公子含笑:“不会把你鼻子弄脏。”
来弟破泣为笑,接过那丝帕先在鼻尖闻一闻。眉毛眼睛都舒展开来:“真香。”然后对着安公子嫣然一笑:“我喜欢。”
布衣布衫的来弟,没有脂粉和首饰,也不习惯用油梳头。她不会梳发髻,为劳作方便,总是一根麻花辫,却是收拾的整齐。此时月色清丽在她面上,不知道是月色清新还是人更清新。安公子略有些失神,知道这姑娘生的好,却不知道出美人的月色下,又能出来这样一位美人。
果然是有弟说的对,来弟打扮打扮,比家里来的客要中看。安公子窃笑一下,做弟弟的这样吹捧自己姐姐,做姐姐的平时也疼弟弟,这一对姐弟俩,算是相依为命。
姑娘大了这里哭,不用问是为着男女情事。安公子难得有一丝关心不相干人的心思,淡淡劝解道:“你弟弟很疼你呢,你有这样一个弟弟,比我要强些。”
可不就是为着有弟才哭,伤了梁五是不得已,要难过;有弟把自己的手打开,又说一句:“你为啥不同意?”这话才伤到来弟,而且来弟从有弟的心思想一想,自己要真是个农家姑娘,梁五算是一个不错的亲事。可来弟不是农家姑娘。
心中转几转,来弟这才哭出来,觉得无人可以明白自己,也明白不会有人明白自己。怎么能让有弟明白,姐不是你姐,却愿意照顾你;怎么能让梁五明白,可以做手兄,亲事没缘分。
此时听着安公子语音润润问出来,来弟心中舒服许多。梁五要是能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好好说一说,来弟也不会觉得委屈,梁五也不会暴跳而去。
这一会儿,陪着来弟解心怀的是安公子。来弟在潜意识里对安公子会觉得说话能懂,他识文断字,会说指鹿为焉这个笑话。而且安公子态度缓和,让人觉得他有一双好耳朵可以让自己倾诉。
来弟似受了魅惑般,不知不觉地和安公子攀谈起来:“有弟小呢,没认识几个字,要是打扰公子,请公子莫怪。”
“最多有好些马,”安公子笑着道,来弟也笑起来,想起来那一句篆字:“请教公子,您那篆字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明白,公子您白弹了一次琴。”
安公子微微一笑,弟弟一眼看去,是个乡下娃;这当姐姐的不时要让人惊奇,她还知道什么是篆字,而且也会用些词语,还认字?安公子不能不好奇,这姐弟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这真的是亲姐弟两个?
“是来弟姑娘指正。”安公子有着文人的炫耀风气,当时被有弟说的性起,提笔就是四句话,然后下面故意写篆字,用意是刁难来弟,不想这姑娘她,还认识是什么字体。
来弟已经不哭了,笑吟吟对月道:“不敢当,我不认识。”越听来弟说话那神气,安公子越觉得她不是一个乡里姑娘。也就随着问下去:“你平时所习,是什么字体?”
这话象林中投箭,又似水中掷石。来弟姑娘就象那躲箭的兔子,又似水中避石游鱼,慌乱在她面上一闪而过。面上再平静时。来弟声音里有了距离:“我,不会写毛笔字。”
安公子不知这慌乱是为什么。但是一个人不会写字,却认识什么是篆字,安公子觉得不可能,却也不深究,只是道:“会念也应该学学写才是,不会被人糊弄了去。”就是签佃田的田契,也不用再按手印不是更清楚。
“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来弟这一句话俏皮地蹦出来。有与古人探讨的意思;安公子失笑:“你这调皮丫头。。。。。。”下句话又咽了下去。
来弟谈兴起来,追问道:“你觉得这话对吗?”安公子莞尔:“不要乱批前人。”然后也问来弟:“你觉得不对?”
此时月上中天,安三隐在树后一直跟着,看着来弟哭,公子哄,这就说起话来,安三心中诧异,更是不能自己。这。。。。。。怎么可能?横着找竖着找,也轮不到这位姑娘才是。安三心中着急,公子何等样人。和一个村里姑娘在这里说个半天,要是让人看到,如何洗的清楚?
着急的安三素知安公子的个性,又不好催他。一个人只是到处看,不要有人过来才是。又怕来弟这姑娘是有意在这里候着,想一想这姑娘算是精明人,就为着小杏儿要工钱那一出,足见她没有廉耻。安三急的不行。
“不是不让批前人?”来弟心中明白上来,此时再遮盖自己是个无知村姑,也来不及,只是用安公子的话还给他。然后把丝帕还给安公子:“我并没有用。”再说一句:“多谢,”这就走开。
直到来弟走远,安三才从树后走出来,一张苦瓜脸皱着:“公子,这是伎俩才是,您以后再不要和这位姑娘单独说话才是。”说到三分处站起来就走,分明是欲擒故纵。
安公子拿着自己的丝帕,丝帕一角在月下清楚可见一个“佶”字。对于安三这样说话,安公子心中觉得不是,她象是掩饰什么,怕我发现什么。安公子再看手中丝帕,这才醒来,这是我随身用的,怎么能给一个姑娘。要是七表叔家的小表妹,一定拿着不放,拿回去就当作定情之物。
“去打听她为什么哭?”安公子这样交待一句,全不管安三脸色更苦。安三跟在后面心中叫苦,公子见多小姐们,,这小家碧玉一样的来弟,这就让公子动上心思。安三骨嘟着嘴跟在后面回来,这如何是好?
回到家中,安公子洗洗准备睡觉。现在是他一个人住在厢房里,没有陪夜的丫头和服侍人,事事自己动手。脱去身上外衣,只着小衣的安公子手拿着烛台走到床前坐下来,正要吹熄入睡。
外面安三回话:“杨小懒求见公子。”安公子挑眉冷笑一下,拖拖延延到今天才来,他好大胆子。当下放下明亮的烛台,走过去打开门:“进来。”
杨小懒走进来,看着坐着的安公子只着小衣,这样不避的相见,其实也意味着自己是个奴才,公子见奴才,衣着不整也行。要是见客人,公子他会这样吗?
拜倒的杨小懒也就直言:“小人是来向公子辞行。”安公子面上纹丝不动,就是眼睛也只看着自己手中折扇上的镶金钉:“欲往哪里?”
“小人一家灾年中得安家庇护,这才得以周全,小人深知无以为报。现边关连年战乱,小人欲前去效力。”杨小懒艰难地垂头抱起拳来:“请公子恩准。”
垂下头的杨小懒没有看到安公子的目光变得阴鸷深沉,虽然还是看镶金钉。秋天夜里转凉,安公子迟迟不说话,杨小懒有勇气来说,却没有勇气抬头看安公子,他脸上慢慢沁出来汗水,才听到安公子没有心思地说一句:“投军,这是好事。”
松了一口气的杨小懒一口气没有松完,安公子又慢慢道:“你要去雁门关,在那里有我一位年长的同窗在那里,我和他同中乡试,他任职却在那里。”
安公子看着杨小懒把刚才松的一口气又提起来,只是淡淡道:“哪日起身?”杨小懒回话道:“三日以后。”
“去了好生着。若是还有我相助的地方,只管来找我。”安公子这样交待过,杨小懒再次叩头:“多谢公子成全。”房中气氛太过压抑。杨小懒是逃也似地匆匆离去。
安公子坐着出着神,安三推门进来,是有些气愤:“公子。这人。。。。。。”安公子抬起手:“父亲为我置办此人,去留我却可以自便。你不用说了。备一份程仪,明天送到他家去。算是我给他饯行吧。”
安三不敢再说什么,答应一声窥视一下安公子的脸色退出去。安公子重新插好房门,想想杨小懒一身功夫,回身来心中还是不平,拿起来折扇重重敲在桌上,折扇一碎两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