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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也面露同情之色,尤其是远离故土,这一个人也回不去,京都寻亲不成,爹爹亡故,盘缠被透光,一连串的打击,让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好好的姑娘,要走卖身为奴的命运,但愿可以找好一些的主家,白府是有名的厚道人家,应该不会亏待。
“香草,我们从边上绕过去,恐怕白少夫人已经等急了。”
青璃快走了几步,低着头,穿过周围围观的人群,她不耐烦看这种老套的戏码,又是一个心大的,谁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这女子眼神带着轻浮之色,眉眼之间已经有了风姿,头上虽然没有一点首饰装扮,但是……
“小姐,这女子表演的太假,还有人信。”
香草平日里并不爱说话,以前身边同龄的女子非常少,大家都一个心思的练功,也说不上几句话,这是被派到青璃身边,觉得日子才过的多彩了些,话也多了起来。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从话里找的破绽?”
青璃回过头,饶有兴致的看了香草一眼,等待香草的答案,此女的破绽太多,何止是一处。
“她说她爹亡故,可是您看她的衣衫,竟然穿的那么鲜艳,看着应该是没上身多久的。如果这个可以解释的通,她已经没了别的衣裙,鞋子呢,奴婢刚才看到,那双鞋可是不便宜,是京城里最有名气的梨花坊的新品,好像一双要几十两银子,看着还是崭新的,因为鞋底没沾染上多少灰尘,一个丢了盘缠爹还亡故的女子,有银子买这种新鞋?”
香草撇撇嘴,选择白府附近来演这么一出,野心不言而喻,白神医的爹是有名的烂好人,据说,白府很多钉子都是白神医的爹捡回来的,这性子,白神医是一点没学到,阴险狡诈,各种算计。
“说的有道理,但是看人,这些都是其次的,首先就是看人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绝对有道理,从青璃看那个女子第一眼,在她眼底就看到了复杂之色,这不是对未来的绝望,恐慌,而是深深的算计,就算她的眼泪和表情可以装,眼底深处是隐藏不住的。
“小姐,奴婢受教。”
香草跟在青璃的身后点点头,两个人很快来到白府的侧门,一问才知道,府里的马车还没过来,应该是被堵到路上,白嬷嬷正在焦急的等候,见到青璃竟然没乘马车,问过之后才知道原因。
“莫小姐,白府大的很,二门到扶桑院还有段距离,您坐着小轿过去吧,这会的日头毒着呢。”
有轿子坐,青璃连连点头,她倒是不怕累,多走几步路罢了,但是这日头,还真是有些晒人,白府奢华,二门上都有小轿,这日子真是享受。这小轿和滑竿差不多,上面有一个棚子,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着,二人走的很快,这一路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很快就到达了水零黎他们住的扶桑院。
“快来坐下喝茶,刚才我派了婆子出门,说是一路上查验马车,就知道你不会来的这么快。”
水零黎穿着一套大红色的衣裙,惹眼的很,头上满是珠翠,雍容华贵,通身的气派,很符合白家少夫人,当家主母的形象。
“知道是要药材,我派丫鬟送过来得了,还来做客。”
青璃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不客气的坐下喝茶,还不忘记让水零黎的丫鬟招待香草,这么多年,二人相熟,不但一起合作生意,还有共同的秘密,关系自然亲近。
“这不是小火整日的离不开娘,我走不开。”
水零黎抱着小包子,青璃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睁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珠,一眨一眨的,好奇的看着你,不哭不闹,自己吐着小泡泡,可爱的很。
当了娘之后,就是不一样,当年动不动挥着鞭子的水零黎变了一个人,多了一些恬静的气质,可能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药材带来了,上面我都做好了分类,你们想办法送过去。”
桃花眼并不在,青璃四处看了一下,这次的摆设和上次大有不同,偏厅多了沙发,还有几个绸缎面做的靠枕,一共两对,上面绣着“福禄寿喜”,沙发上也铺着竹垫,坐上去松软,又不热。
角落里还多了两个青花瓷的硕大的花瓶,墙壁上挂着的画,也换成了一副百子图,意味着多子多福,偏厅布置的很是温馨。
“青璃,你是不是得罪了何云?”
水零黎对两个人的恩怨不太清楚,只知道在皇家狩猎场,青璃的马被何云下了迷迭香,还是淳于谙去找的人,两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过夜,那会自家夫君白若尘还笑着说,掌握的时机好,就算得不到狩猎大赛第一也不重要。
“别提了,说到这事我就心塞啊。”
青璃用茶水润润喉咙,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这事都是那个鸡婆的单世子搞的鬼,何云是他表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爱慕云少主已经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京城的官家互相联姻,门当户对的习俗已久,所以不是草根上位,都能有几门官亲,沾亲带故的大有人在,她现在有点怀疑是不是单世子在变相的报复,如果真是,那个二百五算是学聪明了些,懂得借刀杀人了。
“那夜篝火会,我和夫君在树林狩猎,碰到行色匆匆的侍卫,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我们回去的时候,现场哀嚎一片。”
水零欢剥了一个核桃,放在青璃手里,“喏,这是北边运过来的,你尝下,颗颗饱满,是用椒盐炒的,要是吃着可以的话,带回去一些,府上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你那也不缺什么。”
“味道不错。”
这核桃确实颗粒很大,可以和空间里面的媲美,主要是这手法,咸香可口,吃起来不错,听水零黎说那天的事,也点头,“这些我都知道,零欢后来和我说了,难道你知道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也不知道太多,后来侍卫进深山去搜查,发现了何云,那会何云正和群狼对峙,差点被狼群吃到肚腹,如今还昏迷着不清醒,但是昨夜醒来之后,却说她看到了刺客,还说听到刺客说话。”
水零黎紧皱眉头,眼底浮现一抹忧色,“你在京都的时日有些短,可能还不了解何云,别看她爹是吏部尚书,其实早就是三皇子一派的人,何云的娘姜氏和姜贵妃是堂姐妹,而且这次因为那么点不着边际的事记恨你,还不晓得如何说。”
青璃听后心里一惊,这确实是问题,那夜一切都赶的如此巧合,现在还不知道刺客到底是哪派的人,因为姜贵妃受伤,说是三皇子耶律楚仁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也有点勉强,但是那个变态妖孽做事一向没谱,也说不定,何云因为和她有龌龊,被教训,却安然无恙,何云心里一定清楚是马的问题,万一说出点什么来泼她的脏水,还真是不好办呐。
“说真的,我还是不想手上沾染血腥,但是留着这种人玷污我的清白,还可能让四叔受连累,也绝对不可以。”
青璃微微一笑,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她站起身,在偏厅走了一圈,又淡定的坐下,妇人之仁不可取,还是何云命大,若不是赶上侍卫进深山搜捕刺客的话,何云都不会活着,哪有机会说什么话。
“我不知道她说什么,但是据说会对忠武将军府不利。”
水零黎没有说的太明白,青璃却听懂了,一定是白府在何府上安插了钉子,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现在杀了何云是一件简单的事,问题是,这事到底是何云私下想着报复,还是何府,或者三皇子授意,如果是后者,恐怕还有一些脏水等着污蔑,即使弘德帝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也会影响四叔的威名。
“不只是何云,何府都不能留。”
只是说着简单,谈何容易,三皇子耶律楚仁不倒,姜贵妃受盛宠,那么有着亲戚关系的何府还是会鲜花着锦,这一层一层,解决的关键,还是姜贵妃那里,只要她被厌弃,一切又变得简单的多。
“我是想,诬陷人的戏码无非就是抓到舞姬屈打成招,或者派人假扮,当时都蒙着面纱,也看不真切。”
水零黎分析了一下,然后按照耶律楚仁的思路想了想,这件事恐怕不会很快的解决,现在对四皇子这派不利,四皇子妃阮冉冉小产,需要的就是忍耐,等待时机,己方在人脉上确实属于劣势,不管何家诬陷谁,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是啊,这随便诬陷,通敌叛国都有可能,直接株连九族。”
青璃点点头,刺客要是大秦的,更是说不清楚,诬陷人的法子多了去了,这边其实也可以先下手,用这种手段诬陷三皇子,不过是一步臭棋,皇上绝对不会相信。
“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青璃的话音刚落,从外面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一个丫鬟,面色苍白,进门之后直接无视青璃,也不行礼,大喊大叫。
“急什么,你的礼仪呢,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时,水零黎风风火火的性格又上来了,她蹭的站起身,表情严肃地道,“白芷,你不在老太君的院子,跑这边干什么,莫非老太君出了什么事?”
水零黎想到这个原因,脸色一白,老太君虽然保养的不错,也是到了花甲之年,这上了年纪,真的就是有今天没有明天,现在府上还需要老太君坐镇,不然可是要乱套的!
“少夫人,不是老太君,是奴婢刚才从前院过来,少爷刚回来,正急的团团转,说是何家小姐醒来之后,说那天狩猎在林子里听到刺客说话,背后之人是护国将军府,而且,刺客都来自大秦,通敌叛国之罪!现在御林军已经包围了护国将军府!”
白芷没有喝水,关键时刻可以显示丫鬟的素质,她的舌头都没打结,一口气就说了事情的原委。
青璃慢慢的站起身,又脸色苍白的跌坐到沙发,一切都慢了一步,她猜中开头,没猜中这个结果,原以为是自家倒霉,没想到,耶律楚仁这个变态的胃口这么大,直指护国将军府!
“什么!”
水零黎也大惊之色,片刻之后,啪的一拍桌子,用力过猛,上面的茶壶和茶碗全部都应声滚落在地,摔的粉碎。瓷碗与地面清脆的破瓷之声,让青璃的心砰砰的跳动加速,也让她更加清醒,等反应过来之后,发现指甲已经嵌到手心的肉里,从手上哗啦啦的淌血。
“小姐!”
香草的脸色苍白,却故作镇定,看到自家小姐的手心滴血,也唬了一跳,赶紧从袖兜里拿出青璃给的伤药,她一直视若珍宝带在身边,打开盒子,用手指肚舀了点翡翠色的药膏,用帕子擦干了上面的血迹,然后均匀的抹在上面。
“消息,只有这么多吗?”
青璃强忍着让自己的身体不哆嗦,强制镇定的问了一句,水零黎额角冒冷汗,坐在椅子上闷声不语,想不到一切这么突然,不给众人一点准备的时间,完全是措手不及!
“奴婢听了个大概,淳于少将军已经被打入天牢,生死不知!”
淳于魔头的爹是护国将军,在京都呆了一些时日,又被弘德帝派出去镇守南边的边境,那边紧挨一个富庶的小国,箐华郡主就嫁到那边,做了亲王妃,据说日子过的不错,每年也会挑个好日子,进京朝贺。现在将军府也只剩下淳于谙和文氏,他的双胞胎弟弟还在学武,不在京都。
“打入天牢!”
水零黎闻言面色更加苍白,天牢是大周重犯的所在地,进去之后,还没听说有谁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