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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给师爷吃了一颗定心丸,又问了一下牢房的情况。季知府一家被扔进大牢,官差也不敢怠慢,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必须好好伺候着,什么火炉,炭盆,新棉被都置办整齐,三姨娘有了身孕,要吃新鲜的蔬果,他们也只得凑银子买来孝敬着,最近人人苦着脸,心里盼望青璃能发发慈悲,早日把这三尊大佛请出去。
“哦?倒是我疏忽了。”
青璃冷笑,都进了号子也摸不清状况,要这要那,以为这里是知府的后院?还是肯定她莫青璃只是一时气愤,不会来真的?牢房这种地方,既然进来,就没那么容易出去。
等到进到大牢,青璃觉得,师爷说话太具艺术性,这哪是提了小要求?季知府三人被关到其中最大一间牢房,官差们解释,这间牢房是最好的,平日里关着的都是富有乡绅,有人犯了事,不差银子,会被请进来住几天,意思意思,显示知府大人秉公办理。
这间牢房在最后一排,上次青璃来没有路过,墙壁特地刷了白石灰,里面不但有火炉,桌椅板凳样样俱全,在木质栅栏之后是八幅屏风,还有独立的茅房,比殷实百姓家里设置还要奢华。
屏风被收起来一半,露出桌椅上的瓜果点心,上面摆着几个水灵灵的鸭梨。冬日里,果子卖价高,个头大品相好的,至少要几十文一个,一个官差月俸也就不到一两银子,也难怪众人叹气。
桌子上不单单有果子,那点心是老子号里的,算是凤阳城最贵的糕点铺子出品,还有一匣子的果脯蜜饯,看匣子上的雕花就清楚,是高档的货色,这么一小匣子要几百文到一两银子。
听见牢房有动静,季知府在屏风后面出来,见到青璃,气得眼皮跳了跳,他始终不相信,青璃胆子这么大,他可是朝廷命官,并且四品官也不算低,被不分青红皂白扔了大牢,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莫家的黄毛丫头,本官见你一面真是难啊!”
季知府沉了面色,端起知府的架子,吼道,“谁给你的胆子?不过是一个山野农女,竟然绑架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青璃抱着胳膊,漫不经心地打量这间牢房的设置,别说还真不错,还是套间,里面有个隔间,光是油灯就放了三盏,季知府衣衫整齐,没有一点落魄的样子,若没有木栅栏隔着,他倒是像来做客的。
“就是,小贱人,有你哭的那一天,你等着!”
三姨娘也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这里只有一家三口,没有丫鬟婆子服侍,晚上睡觉也没有人铺床叠被,半夜想喝茶水要自己起身,她十分不适应,此刻见到青璃,红了眼睛,眼光狠毒。
“识相就把我爹爹放出去,莫青璃,你还真觉得你是少将军夫人了?”
季盼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上次被淳于谙拍飞,恢复力惊人,也才没几个月,气色红润,眼睛泛着水光,身段也凹凸了些。
上次从平阳受了大委屈,季盼回凤阳之后,和三姨娘道出前因后果,最后二人商议,三姨娘给出了意见。男子嘛都是下半身思考,淳于少将军年纪轻轻在军营里,除军妓之外见不到女子,眼光狭窄,才被莫青璃欺骗。
季盼长相不错,又是时下男子最喜欢的相貌,小鸟依人,男子都有这样的虚荣心,当年三姨娘之所以能把季知府牢牢抓在手心,就是因为她说非常崇拜季知府。
季知府是上门女婿,读书的银子也是岳丈家所出,始终挺不直腰杆,那会她又温柔小意,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鬼混到一起,她如愿做了姨娘,多年谋划,赶走了原配,成为平妻。
为了让自己女儿谋得好姻缘,三姨娘见了多个江湖郎中,买下其中一个人所说的祖传秘药,吃了以后一个月见效,对方果然没有胆子骗她,季盼吃了一个月,胸部鼓起,身量也拔高了些。
青璃冷眼打量这些极品,没有言语。麦芽找官差要了一把椅子,加了一个马车上带的厚垫子,青璃侧身一座,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哼着小调。
“小姐,您喝茶,这是去年皇上赏赐的高山云雾茶。”
于嬷嬷搬来一个小几,麦芽又折腾一趟取了手炉,青璃一边喝茶,一边注视着前方三人,她笑意盈盈地道,“于嬷嬷,还是贡茶好啊。”
“那是自然,满京都一共才二斤,您就得了好几两呢。”
于嬷嬷语气自豪,又撇了季家三人一眼,故意道,“还不是少将军想着您,得的赏赐可是一点没有留。”
“呸,莫青璃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下贱胚子,没有成亲就住别人家宅院,不过是一个没有教养的穷酸,本小姐已经托人送信给少将军,少将军知道你滥用职权,毁他名声,一定会给你好看,你瞧好吧!”
季盼无法维持风度,在平阳那天,要不是莫青璃捣乱挑拨,她怎么可能被淳于谙拍飞?一定是莫青璃说了她不好的话,少将军才对她有误会,她手背青筋凸起,指甲陷入到手掌里。
“于嬷嬷,庶女对本小姐不敬,怎么处理好呢?”
青璃微微地叹息一声,转头问于嬷嬷道,“张口贱人,闭口下贱胚子,果然是庶女的教养,于嬷嬷,你看?”
“老奴看,不如让官差脱光了她的裤子,打上五十大板!”
于嬷嬷转头去找官差,青璃点头,对着麦芽道,“都是你家小姐太仁慈了,阿猫阿狗也想欺负到本小姐的头上。”
“是啊,少将军让您随心所欲,把天翻了有少将军挡着呢,小姐您不高兴,杀了他们也没人敢说什么,不过是一坨狗屎而已。”
麦芽也来了脾气,她虽然是个软性子,但是也有底线,对着极品一家,绝对是零容忍,特别是季盼,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少将军怀里钻,姨娘养出来的,比青楼的姑娘还不知道尊严为何物。
“我呸,一个贱丫头都这么嚣张,莫青璃你好啊,有你后悔那一天!”
三姨娘扶着肚子,气得大口地喘气,她没听错吧,那死丫头说什么,让莫青璃杀了他们也没人敢说什么?他家老爷可是凤阳的父母官,喊打喊杀是土匪吗?
“莫家丫头,本官念在和你叔父同朝为官,没有和你这个黄毛丫头多加计较,不放本官,你清楚后果。”
季知府搬了一把椅子,威胁道,“你之前收了本官二十万两银子,凤阳商户都知道,如今就这么把本官扔进大牢,是不是有点没良心?城北大军你私自调动,就是少将军也不会看着不管。识相点,你主动认罪下跪磕头,领五十板子,坐牢一个月,本官念你年幼,既往不咎,不然……”
“不然怎么样?”
青璃哈哈大笑,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她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极品一家,也进来蹲了几天大狱,还没认清楚情况,她以为这次前来能看到下跪求饶苦苦哀求的戏码,事实证明,她又高估了这一家。
“不然,本官……”
“小姐,官差来了。”
季知府正准备威胁,于嬷嬷带来了几个官差,打断了季知府的话,“小姐,您看是一起打板子,还是先抓了庶女?”
“你她妈敢,莫青璃你个小婊子!”
三姨娘气得大声嚷嚷,指着跟在于嬷嬷身后的官差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到底谁是凤阳的知府?听一个乡下丫头的话,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识相的赶紧放本夫人出去,不然的话,把你们全抓进来吃牢饭!”
官差苦着脸,知府家三姨娘积威已久,他们确实不敢得罪,要是在以往,他们几个大气不敢出,就怕丢了差事,回家让媳妇和娃喝西北风,可是现在的形式是,连知府大人都被人扔进来,他们也没法子啊。
牢门外,看守的一部分都是城北大营的士兵们,只听青璃的话,官差也帮着季知府说情,但是那些人油盐不进,还让他们有点眼色,并且直白地说,别说一个知府,就是一品大员,得罪他们的少夫人也得死。
“大人,小的们……”
领头的官差叹口气,如今走一步看一步,要是不听莫小姐的话,说不定几个人今天就得被关进牢房,现在知府衙门做主的可不是他们大人,是莫家小姐,只要北地大军不倒,一直都是这么强势,自家大人出来的几率很低。
尤其是刚才几个人也在远处偷听,这个三姨娘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竟火上浇油,还辱骂莫小姐,多亏城北大军的将士在牢外,不然听到一定冲进大牢,直接让三人血溅当场。
官差们心里明白,莫家小姐是北地大军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手里还有兵符,可见多得少将军的信任,季大人真真糊涂,为了三姨娘一个小妾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想冤枉和莫家小姐交好的沈家老爷,一步错,步步错,还有那个庶女季盼,听说温文有礼,名声极好,谁想到也开口闭口的贱人婊子,可见以前都是装出来的。
作死的一家子,官差很快在心里给季家人做了评判。
“小的们只能得罪。”
官差眼神坚定,跟着莫家小姐的指示走,季知府小心眼,还爱克扣,在外面装作高风亮节,他们这些官差心里苦着呢,反正也得罪了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听莫家小姐的话有肉吃。
“全部拖出去,先收拾这个庶女,让季知府和三姨娘在旁边瞅着吧。”
青璃抱着胳膊,站起身,季盼似乎是不相信,她高声尖叫,手里乱扑腾,“我不要,我不要!莫青璃,少将军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
“哇……”
三姨娘大声地哭嚎着,硬的不行,她想来软的博取众人的同情,“我们家阿盼,冰清玉洁,怎么能脱了裤子,莫青璃你还是人吗?”
“冰清玉洁?三姨娘您可真是多虑了!”
于嬷嬷满脸堆里虚伪的笑,对着众人道,“这季家庶女为了少将军追到了平阳,想勾引我们少将军,结果被少将军扔到了墙外一个老光棍的家,啧啧,真是不巧,砸到了老光棍,那衣衫只剩下个肚兜,于是……”
于嬷嬷见青璃的眼神,闭住嘴,假惺惺地用小巴掌扇着自己,歉意道,“小姐,老奴嘴没把门的,这不又藏不住话。”
“于嬷嬷,这怎么能怪您呢,庶女就是不知检点,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前还在平阳大牢呆过呢。”
麦芽和于嬷嬷一唱一和,讽刺着,官差们瞪着眼睛,心里寻思还有这样的隐秘,看来一会儿为了讨好莫小姐,一定要加重板子,这种妖娆的庶女,跑到平阳勾搭淳于少将军,真是糊涂,今日被关在大牢也是活该!
“你们敢,你们敢对知府千金无礼,反了真是反了!”
三姨娘卷起袖子,上前和官差撕扯,如老鹰保护小鸡一样,把季盼保护在身后,季盼这会也不知道是装可怜还是真被吓哭,嘤嘤地哭泣着,无助地抖动身子。
“三姨娘,抱歉,小的也不能做主。”
官差们伸手推人,三姨娘一个站立不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直接躺在炭盆之上。炭盆里的火苗烧着了她的棉衣,三姨娘疯狂地尖叫着,在地上打滚,季知府被吓地一愣,季盼也呆住,瞪着空洞的大眼看着。
“啊,啊,救我,水啊!”
天干物燥,火势窜的很快,三姨娘的棉衣很快被点燃,她只觉得自己身上如针扎一般生疼着,肚子抽动,一股红色的液体从下身留下。
“血啊,血!”
季知府终于反应过来,满牢房找水,最后为了谨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