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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搓着手,他们两辆马车提前出来几个时辰,本以为可以先到莫家村,在半路被策马的少将军和方侍卫追上,一路狂奔而来,连喝热水的工夫都没有。
淳于谙不动声色,虽然有不耐之色,不过幸好没有发飙,他挺直着身子坐在马上,不言不语,对着青璃的方向点头,让她安心,来的人都是她的亲人,他不会伤害。
青璃看着淳于谙嘴唇干裂,心中着急,这会儿于嬷嬷和麦芽也跑着跟上,青璃交待二人先带着马车和车夫到自家院子卸载东西,来了这么多人,她还不确定家里有没有地方住人。
“少将军,平阳不是打仗呢吗,您怎么有工夫亲自来啊?”
“是啊少将军,您要保重身体,早日把大秦蛮人赶回老巢!”
汉子们很激动,那些大娘们不关心战事,转头问方侍卫,“这位小哥儿,年庚几何,说了媳妇吗?”
青璃揉揉额角,四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引来了自家大伯,大伯家在村里的边缘,都得到了风声,在这个小村落根本藏不住消息、
众人第一次见到淳于谙,在此之前,他们脑海里将军的形象不是这样的,至少要身高八尺,眼睛似铜铃那般,一对招风耳,说话气吞山河。
听到有族人小声地议论,青璃无奈,那位大伯,你确定说的是将军,而不是一个妖怪?
眼瞅着,村民围拢在一起,越发热情,方侍卫也差不多交待了祖宗十八代,青璃一看不好,赶紧救场,天这么冷,赶一夜路,自家未婚夫只好由她来心疼。
“各位亲人们,少将军赶路一夜,现在还没休息,你们还是等晚膳过后上门吧?”
爹莫如湖去镇上会友,娘亲和莫六婶也在镇上,家里现在做主的只有青璃一个。她这么一说,大伯也憨厚地对着大家赔礼,说晚点众人在闲聊,平阳战事吃紧,想必少将军不能耽搁太久。
族人通情理,虽然失望,但是大家也都往回赶,一直把青璃众人送到家门口,有些人还在院外久久不愿离去。
“快进来烤火吧!”
淳于谙动作利落地下马,和方侍卫一起,被青璃带进偏厅,她让于嬷嬷关好院门,这才跟着走进去。
“少夫人,村里的人实在太热情了,属下和少将军至少被围观小半个时辰。”
方侍卫想要苦笑一下,发现自己的脸也成了面瘫,做不出表情,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他不是纯天然,是被冻的。
偏厅里,火炉冒着热气,于嬷嬷赶紧端上茶水,青璃靠在淳于谙身边,用小手握着他的大手,帮他取暖,关切道,“你离开,关外那边没事吗?宇文鲲那无耻小人最是喜欢钻空子。”
“咳咳。”
方侍卫眼神闪了闪,自家少主和青璃在一起之后,变得旁若无人,他彻彻底底地被忽视,变成了一块背景板,只能用轻咳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方侍卫,你染上风寒了?”
青璃眨眨眼,通知于嬷嬷煮姜茶,她这才想起来,这些人一路过来,还没有吃过饭,忙不迭地交待于嬷嬷让崔奶奶给几个人下热汤面。
家里有煮好的鸡汤,加一些鸡丝,海参条,放点暖房的青菜豆芽,做一大锅,分量要足,都是男子,食量大,必须得让众人吃饱。
“少夫人,前天少主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重挫大秦,所以宇文鲲带着人过河,退回到大秦城内,做了缩头乌龟!”
提起这场战事,方侍卫的黑面上也有了光泽,他喝了一口茶水,见淳于谙没有异议,生动地形容了当时的战况。
两方对垒半年之久,这场战争是规模最大的一次,那天平阳下着雪,己方运用战车在雪地里迎战,事半功倍,进可攻退可守,士兵们吃饱穿暖,气势高涨,大秦邪阵起不到任何作用,被少主抓住阵眼,一鼓作气,杀了个大秦片甲不留。
当然,这在己方的算计之内,宇文鲲的副将被少主弓弩远射当场斩杀两人,气得宇文鲲吐血,大秦粮草供应不上,如一团散沙,最后宇文鲲撤退,少主下令穷追不舍,直接把大秦打到了关内。
“原来是这样,难怪有时间呢。”
青璃点点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淳于谙,两个人双眸对视,久久不愿离开,她正准备去平阳看他,没想到他先行一步,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方侍卫正在激动,转头看二人没空理会他,感到深深地失落,于嬷嬷给他使眼色,方侍卫会意,他站起身子,这么冷的天还是跟着下人去灶间吃面条吧,那里也暖和着,总比留在这里碍眼强。
“过来。”
淳于谙烤热了衣衫,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青璃点头,直接坐上去,她搂着淳于谙的肩膀,用食指点着他的唇,小声道,“多喝点热茶,看看你的唇干的。”
“不喝茶也无妨。”
淳于谙说着,把青璃紧紧地抱在怀里,唇快速的印上青璃水润的唇,有她滋润,比茶水还有效,在平阳关外的日日夜夜,只要不是打仗之时,脑海里总有她的影子。
青璃闭上眼睛,嗅着淳于谙身上淡淡草药气息,这是一种安心的味道,让她心里软软的,二人彼此拥抱,紧密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一吻完毕,淳于谙终于放开喘着粗气的青璃,她面带芙蓉色,眼眸水汪汪的如一泓清泉,里面写满对他的情意,淳于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嗓音沙哑地道,“我一直想你。”
青璃一愣,这已经是淳于魔头最高级别的情话,虽简单,却让她红了脸,她用手捂着滚烫的脸颊,突然感到害羞,不敢用正眼看他。
“少将军,汤面做好了。”
于嬷嬷怕打扰二人,端着食盒之前,现在门外喊了一嗓子,等了片刻,这才撩着门帘进门,她在灶间听方侍卫说平阳那边打了大胜仗,大秦被赶回老巢,是不是代表短时间暂时不会有战争了?也不知道少将军要在这里呆多久。
“好,放在这,我来吧。”
青璃把小菜全部布置好,递给淳于谙一双新筷子,看着他吃完了一大碗汤面。
屋子里到处是暖暖的热气,于嬷嬷,麦芽等人很识相,都没有进来打扰,青璃自己动手重新泡了热茶,又拿出亲手做的几碟子糖果果脯,把碗筷拾掇好,主动打开话匣子。
“那日离开平阳之后,我直接去了凤阳,谁想到遇见沈伯父的事,多亏小雨姐写信托我去看看,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呢。”
想到沈老爷那场无辜的牢狱之灾,青璃心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她用强制手段,肯定敌不过季知府,那次之后她就想,这个时候冤假错案太多,光凭一面之词和推测,就可以定罪。
就算最后到了公堂之上,一切线索都指向沈冰雪和那个屠夫,这样的情况下,季知府竟然还能维持原判,把沈老爷定成死罪,这就是草菅人命,作为凤阳的父母官,没有一点自己的立场,被一个小妾控制,走到这步也活该。
“就是季盼逃出去了,总觉得这种人是个隐患。”
青璃眉头紧锁,这种女子本来就有野心,一旦被人利用,会发挥巨大的能力,如毒蛇一般,青璃也不确定季盼会去哪里,但是她已经写信警告在平阳的季悠,切忌不可以妇人之仁,要是一时可怜同情了季盼,随之而来的将是永无止境的灾祸。
“是没有活着的必要。”
淳于谙点点头,决定回去通知城北巡逻士兵,见到季盼直接杀无赦,都不需要回禀。这个人确实给他们制造了太多的麻烦。
“京都的形式不妙,皇上送了加急的密函,询问沐阳一事。”
淳于谙继续把青璃搂在怀里,习惯性地用胡茬摩擦着她的嫩脸,用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寻找耶律楚仁。”
“他一定是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带着姜贵妃和几个忠心的狗腿子赶到北地来了。”
青璃嘟着嘴,京都之乱,耶律楚仁不但没死,还逃了,留着这个后患一天,耶律楚阳的皇位就坐着不安稳,怕的不是这人立刻跳出来,而是蛰伏几年再次卷土重来,而解决他的个关键就是杀掉宇文鲲,斩断耶律楚仁的羽翼。
青璃在淳于谙的怀里缩成一团,二人双手交叠着,他的大手很快热了起来,这种暖意传到她的身上,青璃惬意地眯眯眼,不过二人是在家里,还要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万一爹娘进门,一定要第一时间保持距离。
“皇上是忧心沐阳,是否要进攻南部小国。”
耶律楚阳很清楚,攻打南部小国万一得胜,国库会迅速的充盈,沐阳粮草充沛,也不过只够几个月的供应,在几个月之内打下众多小国,恐怕有些难,都说唇亡齿寒,那些有龌龊的小国会迅速地聚拢一起,抵抗大周。
国库没有银子,平阳还在打仗,这让耶律楚阳很纠结,所以写了密函与淳于谙商议。
“沐阳再开战很难。”
青璃分析了一下当前局势,怎么看大周都处于被动,耶律楚仁在逃,大秦回到关内,那不代表大周和大秦的战争结束,原本预想国库有银子,还能支持一段时间,淳于谙或许会攻打大秦的都城,可是京都那样的情形,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修生养息。
“可以让他们归顺到大周啊。”
有时候打仗不是最好的办法,费时费力不说,还让百姓们怨声载道,不如派人挑拨一下几个小国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归顺大周,每年出一笔朝贺银子,这样可以迅速的填补国库的空虚。
有了银子自然有底气,还愁和大秦对敌?只要南边小国不让大秦利用就好,现在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大秦。
“我也这样想,新皇登基,那些老臣仗着自己有资历,不卖楚阳面子,这种事只能选新人去。”
淳于谙思考了一下,此次去还是有一定凶险的,谁去合适呢?连皇上都没主意,他也不知道推荐谁好,一来二去,至少要一两年的时间。
“咳咳,有人选啊,那个桃花眼,哦不对,现在国公府的世子,也该露露脸。”
青璃捂嘴偷笑,不放过任何一个黑白若尘的机会,每次看到桃花眼无比得瑟,她都有踹一脚的冲动,主要是记恨桃花眼乱出主意,教坏了自家淳于魔头。
其实青璃不知道,她是真的误会了白若尘,淳于谙上交全部财产完全是觉得旺财的话有道理,她一直以为是白若尘的主意,不为别的,就是管理这些家产就累的够呛,这才找机会报复。
“是啊,竟然把他给忘了。”
淳于谙一脸轻松,眼眸中带着笑意,片刻一闪而逝,青璃没看见,心里正寻思应该给京都写上一封信,写给冉冉姐,到时候给新皇吹个枕边风,桃花眼自己去个一年半载,不是让世子夫人水零黎独守空房?不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来个夫妻档,一起去南部小国出使,谈不拢就开打。
“大秦那边也是说不准,你能在这里呆几天?本来我打算明天去平阳的。”
自家在平阳的玉器铺子最近生意不错,她去看一下账册,顺便给家里的下人发过年的红包,城北大军的年货也要看看准备齐全了没有,缺点什么都要置办整齐。
“过了腊八就走吧。”
淳于谙想了一下,不可能在这边过年,边关局势未定,他不会松懈,算算日子,最近要格外警惕,耶律楚仁也快逃到北地了。
“那正好,我和你一块回去。”
青璃的话让淳于谙眼睛瞬间多了一抹神采,虽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