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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宁面色一变,目光微寒,“是谁?”
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展宁的预计。
她从侯府带来的丫鬟,严恪原本院子里的人,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这个丫鬟不是别人,恰恰是悬铃盯着的紫玉。
今日她与悬铃不过进了一趟宫,这幺蛾子就出得这么及时,还真是掐准了时间。
汝阳王和严恪得了消息,很快便赶回了府中。
景帝也听说这事,虽然太后仍旧昏迷不醒,但宫中并不缺人,便让他们父子先回王府,把自己家里的事情解决好。
堂堂汝阳王府的四公子,在自己房里中毒吐血昏迷,当时身边还有个衣/衫/不/整的丫鬟,出了这种事,本就心情沉重的汝阳王简直是个炮仗,点火就炸。
一群太医围着严川望闻问切折腾了一整夜,才有太医犹豫着道,四公子中的似乎是一味叫牵机的慢性毒,无色无味,毒性却极为霸道。每天只需要一点分量,二十一天之后,中毒者便会昏迷不醒,然后在昏迷之中,五脏六腑全部丧失功能,最终一睡不醒。
汝阳王脸色难看至极,“这毒可有解药?”
大夫成功地在他难看的脸色里支吾起来,“牵机这种毒极为少见,小的也只遇见过一次,还需要时间研配一下解药,究竟能不能解,还要看四公子的造化。”
听大夫这么说,汝阳王几乎马上就要发作,但大夫虽然惶恐,却仍然咬死了自己刚才的答复,汝阳王也只能作罢,让他先照看严川,研配解药。
让人将大夫在府中安顿好,严川醒来之前都不得离开。汝阳王便开始提审严川院子里的人。
紫玉自然是被审问的重中之重。
这丫鬟长了一副好相貌,骨头却软得很,噼里啪啦一顿板子打下去,打得她一条命去了半条,便哗啦啦全招了。
招的东西全都对严恪不利。
紫玉道她与严川并无私情,她是世子严恪的人。她之所以这段时间总往严川的院子里跑,还与严川的贴身侍从来往甚密,那是因为奉了严恪之命,接近严川,好向严川下毒。
还道严恪允了她,只要她替自己解决了严川这个隐患,他便收她做妾。
展宁听着紫玉说的话,一颗心直往下沉,面上神色也是冷沉沉的。
紫玉一开始是何侧妃送来的人,严恪真要找人做这样的隐秘之事,有的是合适的人选,无论如何也选不到她头上。
她冷冷看着紫玉,将这个意思一说,紫玉未曾开口,被引火烧身的何侧妃先冷哼了一声,“世子妃这般想法,大家都会有。可正是这样,紫玉这贱婢才是最佳的人选不是?一旦出了事,便可混淆视听。”
被何侧妃这么一点,紫云也通透了,扑腾腾朝着汝阳王在地上磕头,“奴婢本来是让富贵迷了眼,想要做世子爷的人,不再整日辛劳,可何侧妃对奴婢有恩,奴婢不能害了她。还请王爷饶奴婢一条贱命,奴婢都是被逼的……”
闹剧演起来便没有收藏的时候。
汝阳王照着紫玉的说法,在她的房里找到了牵机的□□,□□上还写有用法,那笔迹俨然是严恪的。
而且在严恪房间的床头暗格里,藏有严恪生母画像的地方,同时也发现了牵机。
一切的证据通通指向了严恪。
所有事情都刚刚好,就如同端王严懋被指证谋反一样。
动机、证物、证人一应俱全,可又显得异常刻意。
若不是汝阳王被愤怒和偏见蒙蔽了眼,应该能瞧见这种诡异和刻意。
但是他没有。
而从始至终,严恪看着这一场闹剧,没有为自己辩驳,脸上表情也未有多少更改,一直挂着一些冷冷的嘲弄,看向汝阳王和何侧妃等人的目光也匆忙了讥诮。
他这般桀骜的表现,落在汝阳王眼里自然是异常刺目的。
特别是在牵机□□连同严恪生母的画像被送到汝阳王面前的时候,汝阳王彻底爆发了,他将两样东西一并扔到严恪脚边,“逆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严川是你弟弟,不过和你争执了几句,你便下这等毒手。你不就是怕你皇祖母病重,他威胁了你的世子之位吗?你和你母亲心肠一样歹毒,令人生厌。”
严恪原本只是静静站着,不反驳也不抵抗。
从宫里回来开始,他整个人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疲惫。那股疲惫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教展宁看得十分心疼。
展宁知道,严恪此时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抵触,汝阳王的偏袒早就教他寒了心。
不过再多的沉默,也有被点燃的时候。当汝阳王骂严恪与他母亲一般心肠狠毒,又将那画像丢到地上,牵机□□洒出污了画的时候,严恪终于发了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王骂我倒也没什么。但敢问父王,我母亲做了什么歹毒的事情,让你如此痛恨?比起一个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续弦另娶她族妹的丈夫,她似乎更要不值当一些?”
严恪说话之时,目光里的讥诮浓得快要溢出来,话语里也别有意味。
展宁对汝阳王府这些旧事从来只知道皮毛,如今听严恪的意思,似乎还有更深的故事在里面。
但不管当年的事情究竟有何隐情,如今激怒汝阳王并不明智。许是因为太后的缘故,严恪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失了一贯的冷静。展宁忍不住牵了牵他的衣袖,担心地看着他,示意他暂且冷静一下。她一面蹲下身,拿手帕拂去画上沾染的□□,想要将画捡起来。
但她才伸出手去,便被严恪一把拉起身。
“阿宁,别碰那药。”
严恪的动作是急切的,声音也有些焦燥在里面,生怕展宁沾惹了牵机。
但他自己却取过展宁手中的手帕,将污了的画卷小心擦干净,然后卷起来拿在手中。
他方才的言语和眼下的动作惹怒了汝阳王,汝阳王怒道:“不知悔改的东西。当年也罢,如今也罢,你们不就是怕严川夺了属于你的东西吗?当年的事我作了罢,如今我却不能再袒护你下去!我明日便上书陛下,夺了你的世子之位,由严川承袭!”
汝阳王说出前半句的时候,何、容两位侧妃面上都露了一点隐约的欣喜。但等听说他要将世子之位给严川之时,两人那一点欣喜又转了黯然。
展宁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过,心头边将这些反应记了下来。
之后,她忍不住与汝阳王道:“父王,阿恪是你的儿子,四弟是他的弟弟,之前他和四弟虽有些不愉快,可阿恪不是记恨这种小事的人,更不会做下谋害四弟的事。他方才顶/撞你,是因为担心皇祖母,还请父王体谅阿恪的孝心。”
展宁意在缓和父子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她话还未落音,严恪已拉起她的手。
他在与她说话,目光却投向汝阳王,“阿宁,不必解释了。父王要怎么想,我管不着,只是这世子之位,我一点不在乎,夺了便夺了。”
严恪不顾时机火上浇油,冲动得展宁几乎都要不认识他,大概事涉母亲和祖母,谁都不能冷静吧。
而汝阳王是不可能体谅严恪的。
他怒声吼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绑起来,关到禁闭室,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见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严恪被汝阳王关入禁闭室中,不许人接近,便是身为妻子的展宁,也不能探看。
汝阳王第二日还果真上书与景帝,道是严恪忤逆人伦,不顾兄弟情分,要夺了严恪的世子之位,由严川承袭。
按理来说,严川也是嫡出,若严恪真做下谋害亲弟之事,汝阳王又坚持的话,这世子之位由严川承袭也说得过去。
但景帝望着自己这个唯一的胞弟,却真心感到无奈和头疼。
“别说阿恪也是朕瞧着长大的,以他的心性,应当做不出这样的事。便是真的做出了,以母后对阿恪的疼爱,就她现下的状况,朕也不先能应了你。你可想过,若母后醒来要见阿恪,却得知这事,她的身体可受得住?”
景帝一针见血,汝阳王想想病榻上的太后,脸色变了又变,很是复杂。
景帝对他府中那点事情,隐约还是知道的,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少有的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当年严川生母遇袭一事,林家的确有嫌疑,可别说事情不一定是他们做下的,便真是,当时阿恪的母亲已经过世,阿恪又还小,你不能因着他和林家亲近,就对他有心结。”
汝阳王负气而来,结果满身的力气打在一团棉花上。可厌恶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看都是厌恶。他想着严恪那日的忤逆态度,再想想从小到大这个儿子对自己的疏远,对林家的亲近,对景帝的劝说并未真心听进去几分。
景帝也瞧得出他现下的心思,只能道:“你且再回去仔细查一查此事,莫要冤枉了阿恪。若是真的,你也坚持,那也等母后情况稳定了,朕再允了你。”
景帝相当于给了承诺,汝阳王也不能再不识好歹。
说起太后的病,他又问了问太后的境况,景帝只沉着脸与他摇头。
太后这一次昏迷的时间相当长,直到现在仍未醒来,景帝虽然气得把太医院院首敲了一顿板子,却也清楚自己只是迁怒。
他嘴上不说,可他和汝阳王心里都明白,太后大概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汝阳王就算真要处置严恪,也得让太后她老人家安安心心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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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去严恪世子之位一事暂时按了下来,但汝阳王仍然没有放严恪自由。
甚至于展宁,也被变相禁足,大概是暂时不愿家丑外扬,让流言蜚语先传扬出去。
展宁行动被限制,她身边的悬铃身手不错,倒能往外传递些消息。太后此时不能依靠,展宁本想先将消息偷露给林家,好让林家帮严恪一把,同时她自己也着手查院子里的事,看看幕后之人是否有痕迹留下。
但悬铃临动身前,展宁还是阻住了她。让她先想办法去禁闭室见一见严恪,听下严恪的意思,再决定是否让林家插手。
汝阳王和严恪的症结,似乎在严恪的生母和林家身上,此时贸动,搞不好会害了严恪。
悬铃夜里偷偷出去了一趟,带回来的是严恪让展宁稍安勿躁的口信。
被严恪派去外地办事的连安也在几日后回了燕京,不过先从悬铃口中得到消息的展宁让他先不要回府。同时,悬铃还带回了一件物事。
那是连安从青川寻回的一种蛊虫——同命蛊,养在密闭的陶治容器里,母蛊子蛊中在不同的人身上,便将两人的性命连在一起。母蛊亡则子蛊亡,但子蛊对母蛊却没有牵制作用。
展宁以前只从闲书上看过蛊毒这样的东西,如今听说这东西的奇特,心里既是怀疑,又是好奇,但末了,她心念微动,便先将东西收了起来。
“世子妃,这蛊虫很是凶狠,要不还是由我保管?”
悬铃有些不放心,展宁却摇摇头,“暂且不用,我会小心的。”
而她话说完没多久,却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难受,忍不住扶住桌沿干呕起来。
她这难受发作得突然又凶狠,悬铃都吓了一跳。本想叫大夫来看看,但展宁平复了一阵以后,道是没有大碍,不必唤大夫来。
谁知道到了傍晚,她又害起恶心来,这一次悬铃无论如何也不听她的了,坚持要叫大夫来替她诊治。
严恪如今被关禁闭,展宁被禁足,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的多,以前对展宁恭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