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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冲进来的人看清屋里的情景,再瞪向怀素时,里面的光芒凶恶得想要噬人。“你怎么在这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展宁在有人破门而入那一刻微渺的期待,在看清来人时消散了下去。
她用仅剩的力气推着来人,不愿在他怀里呆一刻。
这个曾经令她感到动容的少年,这一次是推了她一把的侩子手。
展宁推拒的举动令严川一双眼益发血红,他抱起她就往外冲去,“我带你去找大夫。”
她那苍白的脸色令他胆战心惊。
有些事,他做下选择后就知道后果,但他没想过,会见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
他宁愿她责备他,对他失望,痛恨他,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
眼见严川就要冲出门去,怀素一把拦住他。
她不能让严川坏了王爷的事。
“你放下她,她不会死的。等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王爷自有安排。”
严川此时心头已是一片混乱,听到孩子两个字时,整个人更是如被电击一般愣了愣。但等他反应过来后,却猛地与阻拦他的怀素动起手来,“滚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怀素对严川并无顾忌,当即出手拦阻,绝不肯让严川踏出房门半步。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一声暴喝在门口响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汝阳王盛怒的脸出现在门口。
紧随其后的,是何侧妃。
展宁的衣裙下摆已染了暗红,严川将她紧抱在怀中,那猩红的眼,带着几分痴狂几分凶狠的表情,落在来人眼里是何种情境,不言而喻。
何侧妃暗暗一笑,不忘火上浇油。
“四公子当初是在靖宁侯府待过一段时间,也承过靖宁侯府的恩情,可世子妃是你嫂嫂,叔嫂之间如此,不应该啊。”
何侧妃刻意咬重的叔嫂和恩情两个字,令严川脸色益发难看,他猛地瞪过去,“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
汝阳王一张脸铁青,这府里出的丑事还不够多?
严恪那混账的事情还没了结,严川这又爆出一个。
觊觎嫂嫂的小叔,莫说是王侯之家,便是那三教九流之地,也是龌蹉可耻的丑闻!
汝阳王冷寒的目光从严川脸上,移到了展宁身上。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哪怕是恨铁不成钢,也总有几分余地,但外姓人不一样。
“放下她,滚出去!这件事我过些时候与你算账。”
汝阳王眼中泄露出的狠意,严川并未错过。他更加不肯松手,“我先带她去找大夫。”
“你想让多少人看见这副丑态!”汝阳王怒意被撩拨上了一个高峰,他手指一指展宁,“这种丑事,烂在家里就够了。这种女人,王府里也留不得!”
何侧妃之前隐晦与他讲,严川和展宁之间似乎不大对,他还没当回事。可后来几次,他也瞧过两人间的气氛,心里隐隐已有点不悦。
待今日见到这般景象,之前耳边听到的一些闲碎言语都已被坐实!
汝阳王看着紧抱展宁的严川,眼里的杀意令严川一震。继而,严川将目光投向了汝阳王身后的何侧妃,毫不意外地在那种脸上看到了得逞的笑意。
他瞬间领悟过来。
先和他合作设计了严恪。
再反过来灭了他,多好。
这府里嫡出的都被踩了下去,她的儿子才能出头不是?
他岂会如她的意。
眼里闪过一丝如野兽般的凶狠决然,严川抱着展宁咚一声与汝阳王跪了下去,“我与展宁没有私情。不过我和何侧妃之间倒有些交易,可以同父王坦诚。”
☆、第一百五十章
何侧妃完全没有料到,严川竟然会这般自断后路。
或者说,她从未看清过面前这个少年。
她完全低估了他的冲动与绝然,也低估了展宁对他的影响。
毕竟和嫂嫂拉扯不清这样的事情,比起和她合谋陷害严恪比起来,前者只是令汝阳王心生不喜罢了,而后者,罪名可严重得多。
有一瞬间,何侧妃开始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
“四公子中毒昏睡多日,怎么醒了没多少久便胡言乱语。四公子这时候转移话题,也不该攀咬我呀?”
何侧妃一边说话,视线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一旁的眼神冰冷的怀素。再想想怀素身后的人,若知道是她因着自己的小心思把严川逼急了,那她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什么交易?”
何侧妃的紧张,汝阳王也察觉到了。他含怒看着面前这个失而复得,最类他的小儿子,他有种感觉,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应该不是他想听的。
怀里的展宁的身子益发的冷,她裙摆沾染的血迹让严川额头青筋突突突地直跳。他眼前飞快地闪过许多画面,他初见展宁,他与她争执,他随她回府……不过是去年的事情,可现在想来竟如隔世一般。严川冷寒的视线在怀素身上掠过,之后便落在了何侧妃身上。他的笑容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冰冷与凶狠。
“我中毒一事,并非严恪所为。而是何侧妃与我合谋,紫玉是她安插在严恪身边的人,牵机是我自己服下去的,严恪房里的□□是紫玉放的。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林家曾经对我母亲做过的事情,我无法释怀。至于何侧妃的动机,父王想想也就明白了。”
那么多阴损的算计,从严川口中说出来,不过短短几句话。
他刻意避开了严豫不谈,也未点破怀素是严豫的人。
汝阳王如今对展宁已经动了狠念,但若知道展宁与严豫还有牵扯,知道这些谋害与展宁有关,那么他更不会放过展宁。
“一切都是儿子和何侧妃犯下的错,严恪与展宁只是被陷害的。还请父王请大夫过来,替她诊治。”
严川把展宁彻头彻尾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何侧妃虽知道□□,可她张了张嘴,感受着从怀素那方传来的目光,最终不敢吐露有关严豫的半点。
严川是算准了她不敢与严豫为敌!
这小犊子何时变得这般恶毒?!
何侧妃扑通与汝阳王跪了下去,“四公子这是胡乱攀咬,就是为了保他怀里的世子妃,还请王爷明鉴,臣妾绝对不敢做出谋害世子的事情。”
何侧妃的辩驳,汝阳王心中信得有限。
但她有一句话却说对了,严川不惜毁了自己,就是为了他怀里展宁的一条性命。
他看重的小儿子,为了自己的嫂嫂做到这一步,在他看来,绝不是好事。
就在汝阳王带怒扫视众人,考虑处置之法时,院子外又闹出了声音。
“出了什么事,喧闹什么!”
外面的人是王府的管家,管家的声音很是惶恐,“禀王爷,宫里来人传信,太后情况不妙,陛下宣你火速进宫。”
汝阳王满腔的怒气被一把巨锤猛地砸了回来。
他双目狠狠扫了眼屋中,与管家吩咐道:“把四公子和何侧妃请回屋中守着,我回来之前不许他们离开房门半步。把世子和世子妃的院子封锁,闲杂人等一律离开,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汝阳王这等命令,是要生生耗死展宁。
严川心头大骇,忙扑过去求情。
汝阳王一脚踹开了他,拂袖离去。
怀素纵然身手不错,也不能在王府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将展宁抢出带走,只能在王府侍卫来押她之时,骤然发难,先行逃脱。
临走之时,她留给何侧妃的眼神充满了警告,让何侧妃后背发起寒来。
原本闹哄哄的院子很快便清净下来。
连悬铃都被强带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被看得密不透风,只有展宁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觉腿间一片湿腻。腹部的绞痛似乎轻了一些,可意识却越发模糊。
但奇怪的是,她心里却有些欢喜。
她终究不全是严恪的灾星。
眼皮越发的沉,心里却有种难得的安宁,展宁微微闭了眼,她这段日子身心都疲倦到了极致,她想要休息一阵子。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恍惚觉得,有人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了起来,放到温软的床铺之上。有温热的布巾替她一点点擦去身上的粘腻,又有人的指腹一点一点描过她的眉眼口鼻。
动作那般温柔眷念,让她想起心中最软的那部分。
“阿宁,让你受苦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展宁费力将眼帘掀开一些,旁边模糊又熟悉的人影,恍惚是在梦里。
而就在她想将眼前的人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一阵阵的悲凉绵长的钟声响起。
那音调……展宁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些。
是宫里的丧钟。
那是皇后、太后薨才有的丧钟。
汝阳王在半路就听到了丧钟声,等他赶到寿康宫时,更是察觉到气氛的不对。
景帝的一众嫔妃跪在外面,衣着素净,神色悲戚。
皇子跪得近一些,但仍未进到太后榻前。
他心如擂鼓,随着领路的宫人快步进到太后的房间去,却瞧见景帝跪在太后榻前,抓着太后消瘦的手,头无力地低着,微弯背脊上似乎有着一国之君也不能承受的伤痛。
他双腿一软,咚地一声就跪到了景帝身后。
景帝听到那声响,缓缓回过头去,平素一贯精光湛湛的眼睛,似乎也有一些失焦。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只是里面仍然溢满了沉痛。
“你来了?母后临走前与朕交代了些事,你今日在她跟前,朕再问你一句,你前些日子上书,要夺了阿恪的世子之位,改立严川做世子,如今可还坚持?”
汝阳王脑子里是一派喧闹。之前府里的闹剧,他还未完全消化,如今又遇太后故去,这种情况下突然被景帝问起这事,他不由愣了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的怔愣落在景帝眼中,却是另一种意味。
他叹口气,道:“你既然坚持,朕便允了你。但朕要让母后走得安心,阿恪之事,朕另有定夺,你便不要再管了。”
汝阳王一时间没明白景帝的言外之意,本想要多问一句,景帝却与身旁的内侍总管交代道:“令众嫔妃和皇子们进来。”
太后薨,举国同丧。
繁复的礼节一重又一重,有些体弱的宫妃都险些跪不住。
汝阳王是行伍出身,这些苦尚是吃得消的,只是他看着稍迟一些来到的一个浑身缟素的人时,面色却不由变了一变。
但他转念一想,这必定是景帝的安排,母后身前最疼爱严恪,此时送她走,若少了他,母后走怕走得不安。
严恪明显消瘦了不少,面上也是一片疲惫,汝阳王思及之前之前严川的坦诚,一时间倒有些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面对这个儿子。
按照规矩,严恪跪到了汝阳王的身后,他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目含悲望着前方,目光中的孺慕之情,是他一辈子也没从他眼里看过的。
心里一下子就觉得闷闷的。
他与这个儿子的父子情分,当真浅淡得很。
沉默着送走了太后的最后一程,连番反复折腾下来,汝阳王铁打一般的身子,也有些熬不住。
临回府前,他特地等了等严恪。
可他这一点迟来的友善,并未被严恪放在眼里。
严恪路过他时,倒是停了一停,但看向他时如同瞧路人的目光,冷漠的态度,令他心火陡起。
“皇祖母即已归极乐,我与王爷的父子恩情,自此断绝。世子之位于我无半点意义,王爷尽可放心。”
汝阳王气得想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