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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州含笑地看向身边的夏氏,夏氏的手放在还未隆起的小腹上,眉眼间尽是喜色,就连看沈婠也觉顺眼多了。
陈氏说道:“大爷真是个有福气的。”
方氏坐在一边微微地笑着。
兰姨娘虽然已是提前晓得了夏氏怀孕的消息;但是昨天夜里头被沈州说了一顿,兰姨娘此时心里正委屈着。尤其是见到沈州高兴得笑容没有停过;还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夏氏时,兰姨娘的掌心都快被掐出印子来了。
想到昨夜里;她早早歇下,忽然听青碧说老爷过来了。
她心里头一激动,连身子的不舒适也忘得一干二净;赶紧起榻梳洗,盛装接迎。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是沈州一张阴沉的脸,和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让她难受了一整夜。
现在明明她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可沈州今日连丁点关怀都没有。
果然嫡庶有别。
尽管兰姨娘明白,可心里仍然觉得不平衡。
她黯然地低下头来,默默不语的。
夏氏一直在注意着兰姨娘的神色,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贱蹄子就是贱蹄子,她才是正经八百的嫡妻,不过是个姨娘,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得到一时的宠爱就能上天了?
夏氏忽然“哎呀”了一声。
老夫人紧张地问:“怎么了?”
老夫人一紧张,沈州也跟着紧张,“夫人可是有哪儿不适?”
夏氏说道:“没有不适,我只是担心妹妹而已。妹妹从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看起来不太高兴。算起来,妹妹也快临盆了,这几个月可要小心点才好。”
夏氏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兰姨娘。
老夫人顿时就有些不满了。
虽然说兰姨娘有孕了,老夫人心里高兴,但是兰姨娘始终是个丫环抬上来的,生出来的也只是个庶出的,以后也不怎么能指望得上。再说老夫人本身就是正室,因沈婠外祖母的关系,她特别看不起出身卑微的人,之前老太爷的那几个姨娘,死的死,伤的伤,都是出自老夫人的手段,唯有三房幸运一些,虽说亲娘死了,但孩子好歹活到现在。
所以现在夏氏有孕了,老夫人的心里可就不仅仅是高兴了,甚至与有荣焉。若不是看在兰姨娘的肚子上,现在兰姨娘怕是又要遭老夫人的一顿责骂了。
兰姨娘的心里愈发委屈,只是再委屈她现在也不敢表现出来。
就在此时,沈婠手舞足蹈地说:“太好了,婠婠又有弟弟了。”
沈州摸了摸沈婠的头,笑不拢嘴地道:“婠丫头的话一说一个准。”
方氏也笑道:“大爷说的是,大姑娘说的话都是一说一个准的,大婶此胎定又会是个男娃。以后我们沈府可就越来越热闹了。”
兰姨娘勉强地笑着,最后终是强撑不下,说是出来太久乏了,想要回去歇一歇。
老夫人微微颔首。
青碧便扶着兰姨娘离开了宁心堂。
沈婠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沈州,兰姨娘起身告辞,沈州竟是连个眼神都没有望过去,只有满脸欣喜地咧嘴笑着。
沈婠不禁心凉。
不为兰姨娘也不为夏氏,只为自己的母亲。当初母亲怎么就能嫁给如此凉薄的人为妻,沈府门第虽好,但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嫁入商户里。
沈婠心感不耻。
众人在宁心堂里又说了好一会的话,内容不外乎都是在说夏氏的肚子,夏氏言笑晏晏的,沈妙也十分高兴。她得意洋洋地和沈婠说道:“母亲一定会生个弟弟。”
沈婠拉着坤哥儿胖乎乎的手,说道:“母亲要给坤哥儿再生个弟弟呢。”
坤哥儿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说道:“我喜欢弟弟。”
坤哥儿的话逗笑了不少人。
沈妙看到沈婠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就心里不舒坦。她知道的,沈婠现在一定很不高兴,她现在笑成这样都是装出来的。即便平日里夏氏一直在教她说话时要喜怒不形于色,她也听进去了,可一见到沈婠的脸,她就不舒服,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讥讽下她。
只有沈婠倒霉了,她心里才会真真正正地舒坦。
沈妙一把握住坤哥儿的手。
坤哥儿才是自己的亲弟弟,沈婠凑什么热乎。
沈妙没有把握好力度,坤哥儿说:“姐姐,疼。”
沈州不满的目光飘来。
沈妙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见到坤哥儿的手腕红了一小圈,沈妙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沈婠凑前去,说道:“坤哥儿,大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沈婠轻轻地吹了吹。
坤哥儿眨了下眼,“真的不疼了。”
沈州笑哈哈地说道:“还是婠丫头有办法。”说罢,还微微皱眉地瞥了眼沈妙。
沈妙愈发地不知所措,连手脚也不知该怎么摆,只好向夏氏投向一个眼神。夏氏心有无奈,开口说道:“妙儿你也太激动了,你看把你弟弟都握疼了。”
夏氏笑道:“时间也不早了,张先生也应该过来了,妙儿快些回去吧,不要迟到了。”说着,夏氏捂嘴笑了下,“这孩子学了女红后,整日惦记着要给老太爷老夫人还有老爷做荷包。”
沈州的神色有所松缓。
老夫人也笑道:“妙丫头是个有心的。”
老太爷只笑了笑,并未说话。
霜雪听着,心里替沈婠抱打不平。
二姑娘只是惦记着,大姑娘可是将府里的每个人记在心里头了,学了女红后,给沈府里的人都送了东西,尤其是老夫人,都不知送了多少个香囊过来了。可老夫人却连半句赞赏的话都没有。
沈婠微微地笑着凝听。
。
就在此时,忽然有个小厮匆匆而来。只见他满脸冷汗,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沈州发话道:“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小厮连冷汗也不敢抹,结结巴巴地道:“兰……兰姨娘掉水里去了。”
众人的脸色顿变,尤其是沈州。
责骂兰姨娘是一回事,可是他完全没想到不过责骂一两句今天竟然就能掉进水里去了。
老夫人尽管方才给兰姨娘一个冷飕飕的眼神,但现在听到自己的孙子掉水里了,心里也开始急了。采莺连忙扶起了老夫人,老夫人说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过去!快,去把大夫叫过来。”
老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望向沈婠。
“婠丫头去把容大夫叫来。”
沈婠有些为难,她说道:“先生昨日离开京城了,怕是回来了也赶不及了。”
容铭前几日便已是收拾了行李,他听说在遥远的溟州有几株白兴草,便迫不及待地赶往溟州了。估摸着没个一头半月也回不来。沈婠是巴不得容铭快些离开京城的,否则裴渊天天过来找她下棋。现在沈婠已经可以平静地对着裴渊,不会出现在兰华寺里第一次见到裴渊时的那种恨不得一脚揣他下山的心情了。
上一世,他如此伤她害她,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杀掉。
他堂堂一个平南世子,竟是能够如此苛待和虐待自己的妻子。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一世她都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而且沈婠可以很肯定,她从未做过对不住裴渊的事情,嫁给他后,她在侯府里侍奉公婆,过着安分守己的日子。
她不曾负郎,郎却害惨了她。
重生以来,每每看到他透露着喜欢的眼神,沈婠就只觉恶心透顶!
哪怕是曾经有过一丝丝的喜欢,他也不至于狠毒到这种地步!
沈婠看不透裴渊,她也不需要看透!
老太爷说道:“不用叫容大夫,去把其他大夫叫来便是。”
上回容铭来给兰姨娘诊出滑胎迹象时,老太爷知道后心里就有些不满。在他心目中,容铭就该是为自己看诊的,兰姨娘不过区区一姨娘,随便叫个大夫来就好了。
老夫人纵然心有不满,也只能说道:“那便去叫王大夫过来。”
。
待众人赶过去时,兰姨娘已是被婆子救了上来,浑身湿漉漉地被抬去了附近的院子里。
兰姨娘人还是清醒着的,口里直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众人看了眼,有血流了下来。
血淋淋地染遍了下裙。
兰姨娘痛苦地睁开了眼,在众人之中第一眼就见到了沈州。
她伸出手,气息奄奄地喊道:“老爷……”
现在兰姨娘的鬓发凌乱,脸上又毫无血色,伸出来的手还带着血迹,那张嘴唇一张一合的,毫无平日里的柔美之态,反倒是更像是一个索命的女鬼。
沈州的心咯噔地跳了下,竟是没有上前。
☆、30晋江独发
沈州面上的犹豫清晰地映入了兰姨娘的眼底。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兰姨娘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王大夫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了。
他闭眼把脉,睁开眼时,沈州急忙地问:“王大夫,我的孩子可有事?”
王大夫面色凝重;从医箱里取出一排银针,迅速在兰姨娘的各个穴位上扎了几针。兰姨娘逐渐转醒;腹中的剧痛传来,兰姨娘手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被褥;面上冷汗直流。
老夫人此时也问道:“大夫,我孙儿如何了?”
王大夫说道:“还请老夫人找个稳婆过来,再不将胎儿引出来;怕是会一尸两命了。”
老夫人立马吩咐下去。
“快,去把京城里最好的稳婆寻来。”
沈婠和府里的姑娘们都站在屏风前,离兰姨娘所在的床榻有一段距离。沈妙和沈莲都被吓得不轻,看了眼兰姨娘的惨状后就再也不敢望过去。沈菱低下头来,面色也有些发白。
沈婠睁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兰姨娘。
她浑身都在颤抖。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忘却上一世的疼痛,可如今见到兰姨娘这般模样,她才发现上一世一次又一次的伤痛是刻在了骨子里,只要稍微想起,就疼得难以忍受。
她试过拒绝裴渊的求欢,也试过在裴渊离去后偷偷地喝避子汤,她甚至想要灌上一大碗的藏红花,可是裴渊却像是在她身上放了一双眼睛似的,无论她多么小心谨慎,到了最后一步总会被裴渊抓个正着。
每次被抓住时,裴渊从不责骂也不打罚她,只是冷眼看着她,嘴里却用柔情似水的语气在说道:“婠婠,我们还要生很多孩子,你怎么忍心喝这些东西。我会心疼。”
到了后来,沈婠一见到裴渊就害怕。
她想过自杀的,平南侯府里的那间小小的寝房到处都是她自杀的痕迹,她上过吊,撞过墙,绝食,咬舌……裴渊总会救回她来,用最好的药养她的身子,又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
丫环们捧着热水不停地在屋里穿梭,捧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进去,出来时则是变成了一盆血水。屋里头兰姨娘的惨叫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王大夫站在屏风外,时不时指点着稳婆用药。
其余人都在外头候着。
今天日头正猛,老夫人方才被惊吓了会,身子有些受不住,于是让采莺扶了她回去。临走前,还吩咐了夏氏一句,“你刚怀孕,别在这里待太久,免得动了胎气。”
夏氏应了声,也没离开,陪着沈州一道在厅堂里等着。
她说道:“妹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好端端竟然掉到水里头去了。”
沈州坐在太师椅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扶手,看得出来他很是焦急。听到夏氏的话,他心里不禁有几分埋怨兰姨娘,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