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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沈婠刚刚这么想,下一刻便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一道月牙白的身影渐渐出现。裴明泽的身子仍是一如既往地瘦削,但也难掩其样貌的温文儒雅。
李氏欠身行礼,沈婠也跟着行礼。
裴明泽含笑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沈婠一直垂着眼。
裴明泽的目光扫向沈婠时,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下。
是容铭新收的学生。
想起那一日,裴明泽眼里浮起了几分笑意来。
他说:“原来是威远将军的夫人,”微微一顿,他看向沈婠,“咦,这小姑娘看起来面生得很。”
李氏答道:“回禀王爷,是沈尚书府的大姑娘。妾身与她颇是投缘,心里喜欢得紧,前些时候与太后娘娘请安时无意中提起,太后娘娘也想见一见,妾身便带了她进宫。”
裴明泽眸色微深。
沈婠这姑娘,人缘倒是不错。
他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沈府的大姑娘,叫什么名字。嗯?”
“回王爷,单名一个婠字。”
裴明泽说道:“可是女官的婠?”
沈婠道:“是的,王爷。”她委实不知裴明泽这位王爷想做什么,明明是知道她的名字,可偏偏现在却装成不认识她。
她可没有错过裴明泽眼里的笑意。
裴明泽笑道:“女官女官,看来沈尚书对你期待不小,盼你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览古推着裴明泽离开时,疑惑地问:“王爷不是认识沈姑娘么?”
裴明泽淡笑道:“许久没见她,她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
裴明泽含笑不语。
他是知道沈婠是个有心机的姑娘,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动作如此迅速,竟是这么快便能入宫见得太后。若是得了太后的喜欢,她以后想要做些什么便能容易得多了。
他派人去查探过,沈婠在舟城时每逢雨天便往大灵山上跑,直到遇到容铭后才停下来了。分明是她有预谋地接近容铭。
沈婠如此年纪便已是步步为营,他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李氏说道:“难得能在宫里头见到闲王爷,平日里那是比皇帝陛下还要难见到的。不过这闲王爷还真如太后娘娘口中所说的那般是个温和而又平易近人的人呢。”
沈婠呵呵一笑,“是呀,王爷真是平易近人。”呸呸呸,他方才分明是在戏弄自己。若有机会,她定要抹他一脸手印!
宫娥此时走了前来,“魏夫人,沈姑娘,这边请。”
☆、42晋江独发
一进祥宁宫;沈婠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檀香味。
太后坐在座屏前,手里在把玩着一串佛珠,抬眼瞥见了李氏,太后眼里多了几分慈祥之色。李氏含笑与太后行礼,并道:“娘娘,这便是臣妾前些时候与你所说的沈家大姑娘;沈婠。”
沈婠跪下行礼。
“沈婠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瞅了瞅沈婠,“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沈婠依言,缓缓地抬起下巴。
太后此时对李氏道:“难怪你会喜欢她,果真生得十分可人。起来吧;别跪着了。”太后又笑着和李氏说:“方才你可有见着明泽?这孩子难得进宫来看哀家一回,下一回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李氏说道:“娘娘若是想见王爷;何不唤人召王爷进宫?”
太后叹了声。
她说道:“罢了,不说此事。”
太后看向沈婠,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臣女十岁了。”
太后笑了笑;“十岁呀,真是个好年龄。哀家老了呀。”李氏说道:“太后娘娘哪里老了,臣妾头一回见到太后娘娘时,心里还唏嘘不已呢,想着太后娘娘怎么这么年轻,若不是早已晓得您是太后,怕是会以为是宫里头的哪位公主。”
太后拍了拍李氏的手,“你呀,就这把嘴儿甜,常常哄得哀家心花怒放。”
李氏接着道说:“臣妾这哪里是嘴甜,若是娘娘不信臣妾的话,大可问问婠婠,小姑娘家的嘴最老实不过了。”
沈婠明白李氏有意让自己在太后面前表现,她迅速会意,甜甜一笑,说道:“太后娘娘风华正茂,便是再过几年,也是只添风华,不添老态。”
沈婠笑意盈盈的。
太后听得眼角也含了几分笑意,她对李氏说道:“你瞧瞧,这沈家的大姑娘嘴儿跟你一样甜。”
蓦地,沈婠的目光被太后身边桌案上的一物所吸引。
只见漆木雕花的桌案上,伫立了一个巴掌大的陶瓷玩偶,其身上是端庄而威严的朱紫金丝边深衣,头顶珠翠萦绕,一张脸蛋极具贵气,与沈婠眼前的太后有九分相像。
太后注意到沈婠的目光,不由笑道:“哀家的云福心思特别多,也不知她是从哪儿想来的,前几日竟是送了此物给我哀家,当时乍看之下险些吓了哀家一跳,没想到工艺竟是如此高超,像极了哀家。”
李氏一看,也连忙赞道:“长公主果真别出心裁。”
太后说道:“就这孩子最会哄哀家开心,可惜这孩子的性子像足了先帝,一旦决定了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本来固执一些也没有什么,但这性子用在了婚事上,实在是让哀家难以安心,可偏偏皇帝又是宠着自己的妹妹,哀家也拿云福这孩子没办法。”
这话太后虽是说着无奈,但沈婠却能看出太后是相当疼爱长公主的。且一说起长公主,太后的话就停不下来,张口闭口都是云福,李氏和沈婠也只能微笑倾听着。
末了,太后有些困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李氏见状,便开口告辞,带着沈婠离去。李氏心里有些失望,原以为太后会像自己那般,一见沈婠就会表现出由衷的喜欢,如同当年太后第一次见到自己那般。可就方才的情形看来,太后对婠婠不冷不热的,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
李氏怕沈婠会胡思乱想,便对沈婠道:“你方才表现得不错,很是镇定。我记得当初我带子骞过来时,子骞还紧张得手一直在抖呢。”
沈婠自然是看得出来太后对自己印象如何,跟上一世没什么差别。沈婠也不觉失望,能讨得太后欢心那自然是好的,不能讨得也是自己的命,起码值得庆幸的是太后对自己有了初步的印象。
沈婠眉眼弯弯地一笑。
她道:“太后娘娘看起来很是疼爱长公主呢。”
李氏说道:“是呀,不过长公主也惹人疼,脑子里总有数不清的古怪点子,打小就是太后娘娘的开心果。”
两人一路行至宫门,刚要离开皇宫时,又见着了长公主的马车。
李氏拉着沈婠退到一边。
不料这一回长公主的马车却是没有继续往前走,反而是停了下来,刚好停在李氏和沈婠的身前。有宫娥打起了车帘,一道视线落在了李氏身上。
“哦?是威远将军的夫人。”
李氏连忙行礼。长公主说道:“不必多礼,魏夫人是进宫陪母后说话的吧。母后常常和我提起你,”长公主一笑,“咦,什么时候威远将军府添了位千金?”
李氏说道:“回公主,是沈尚书府的大姑娘,臣妾见与她投缘,便带她入宫瞧瞧。”
长公主的视线落在沈婠身上,“沈尚书府的千金,叫什么名字?”
沈婠答道:“回公主,臣女单名一个婠字。”
“沈婠,名字倒是不错。抬起头给本宫瞧瞧。”
沈婠抬头,目光半遮半掩的。
长公主一见,眼里的神色倏然一深,“好生面熟,本宫可是在哪儿见过你?”
沈婠心中有些诧异,“臣女是第一回入宫。”
长公主打量着沈婠,目光极是认真。沈婠只觉心里毛毛的。李氏此时开口说道:“这的确是沈婠第一回入宫,之前也甚少出门。”
长公主笑道:“兴许是本宫在梦里见过。”她瞅了眼天色,问道:“临水,什么时辰了?”
有宫娥回道:“回公主,刚好午时。”
长公主说道:“正好了,你们俩陪本宫一道用午膳吧。”长公主看向沈婠,似笑非笑地道:“在本宫的梦里,兴许你也跟本宫一道用过午膳。”
。
长公主虽是不曾婚配,但在宫外仍是有一座府邸。
沈婠与李氏到达长公主府后,一进去就不禁感到诧异,比之皇宫,此刻眼前的府邸明显是僭越了,可长公主却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李氏也只好继续当作不知道。
下了马车后,沈婠更是大开眼界。
十六个随从排成两行,身着一样的衣裳,面容皆是一个赛一个的俊秀,长公主一下马车,十六个随从齐刷刷地开口:“长公主万福。”
长公主含笑摆手。
有宫娥上前,“公主殿下,午膳已是备好。”
进了屋里头后,长公主施施然在食案前坐下,李氏才和沈婠跟着坐下来。若干个宫娥鱼贯而入,手里的托盘皆是上好的佳肴,甚至有些是沈婠从未见过的。
沈婠一时间好奇得很。
“起筷吧。”长公主道。说是起筷,可沈婠却是见到她手里拿的不是筷子,亦不是勺子,而是银光闪闪的仿若鱼叉一般的东西。
李氏之前是见过长公主在祥宁宫里用膳的,也是看过此物的。
那时回府后她特地询问了魏平一番,魏平告诉她:“那是从西洋传过来的餐具,长公主尤爱西洋的东西。”李氏听了,也记在心里头,如今见沈婠面露好奇之色,她悄声与沈婠说道:“那物唤作叉子,是西洋之物,跟我们所用的筷子一样。”
沈婠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愈发地觉得古怪。
怎么这一世的长公主跟上一世的完全不一样?
午膳毕,宫娥递上洁净的帕子,长公主轻揩唇角,含笑与沈婠道:“你多大了?”
“回长公主,臣女十岁了。”
长公主细细地看着沈婠,忽道:“来,过来,到本宫身边坐着。让本宫好好地看看你。”
沈婠应诺,起身行到长公主身侧。
长公主拉住了沈婠的手,一双美眸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沈婠,沈婠被看得浑身都是不自在。李氏在一边也是心惊胆战的,长公主看沈婠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喜爱之情,反倒像是在透过沈婠在看谁似的。
半晌,长公主说道:“不必拘谨,也不必害怕,本宫就是瞧着你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一样。”她笑了笑,问道:“怕猫吗?”
沈婠摇头,“不怕。”
上一世的自己是极怕猫的,因为曾经有一回见到夏氏惩罚意图勾引沈州的婢女,她让人将一只凶狠的野猫塞进婢女的衣裳里,然后命人棍打野猫。那只野猫哇哇地惨叫,将婢女挠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自此,沈婠就怕极了猫。
可这一世重生后,沈婠经历了那么多,对裴渊的怨恨胜过了对猫的恐惧,自然而然地也就不怕了。
长公主又道:“可喜欢吃葡萄?”
沈婠道:“喜欢。”
长公主又问:“最喜欢弹什么曲子?”
沈婠回道:“臣女还不曾习乐理。”
“也对,本宫险些忘了你才十岁。”长公主摸了摸沈婠的脑袋,“等以后习了乐理再告诉本宫答案吧。你这丫头,本宫很是喜欢。以后多来本宫这儿坐坐。”
沈婠又应了声“是”。
离开长公主府时,沈婠仍然觉得古怪得很,悄悄看了长公主一眼,刚好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目光。
沈婠心中一颤,心中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