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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正要在皇帝身边添一席位,长公主又咳了好几声,皇帝忽道:“也别费事了,平兴坐过这来。”说罢,皇帝便让长公主在皇后的席位上坐下。
众妃嫔神色微变,但又迅速恢复。
静妃娘娘抱着十二皇子,笑道:“长公主为国祈福,实在是辛苦了。”
众妃嫔一一附和。
裴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长公主。
恰好长公主此时也注意到了裴渊,她的眉头轻轻一蹙。身边侍候的宫娥倒了杯温茶,皇帝温和地道:“喝口茶吧,你身子微恙,今日便不要喝酒了。”
长公主收回目光,轻笑道:“也好。”
。
宫中家宴自是少不得歌舞,长公主到后不久,殿内丝竹弦乐起,舞姬们开始翩翩起舞。
打从素莲一死,皇帝对宫里的歌舞也没了以前那般热衷。今日也是兴致寥寥,看了会便开始和身边的长公主说起话来。
蓦然,弦乐声一变。
忽有一着红色舞衣的舞姬出现在众人面前,姿容艳若三月桃花,腰肢不盈一握,身段极是妖娆,舞姿也十分美艳。
皇帝不经意一瞥,目光便再也难以收回。
一众妃嫔面色各异,长公主看了舞姬一眼,眸色微微一深。
一舞毕,皇帝拍手称道:“妙,极妙。”皇帝又看向舞姬,“此姬面生,朕以前怎么不曾见过。抬起头来。”
舞姬轻轻抬首。
皇帝笑道:“叫什么名字?”
舞姬道:“奴婢唤作重莲。”
“名字倒是不错。”皇帝问道:“今日的歌舞是由哪位署令安排的?朕重重有赏。”
内侍道:“回皇上的话,歌舞乃是由秦署令所编排,重莲舞姬则是由平南侯之子奉上。”皇帝挑眉,看向裴渊。
裴渊起身回禀,“臣年少无知,对皇上有所冲撞,一直期盼能将功赎罪,而后听闻江南有姬重莲善舞,便赴江南为皇上寻得此姬。”
能寻得重莲,这也是托了上一世的福。
上一世的素莲舞姬并不曾死,可后来所有锋芒皆是被一名唤作重莲的舞姬所夺。进献重莲舞姬的臣子也从此平步青云,直拜太乐局掌令。
这一世,素莲已死,与素莲截然不同的重莲定然更能获得皇帝的宠幸。
果不其然,皇帝很是满意。
“妙哉。”皇帝对裴渊道:“难为你千里迢迢寻来此姬,朕定重重有赏。”皇帝一抚短须,“裴渊,你想要什么赏赐?”
裴渊敛眉道:“谢主隆恩,”他微微露出忧伤的神色来,“昨日臣的未婚妻入梦,臣醒来时格外思念她。可惜佳人已去,生死两茫茫。臣别无所求,只盼能在余生照料她的家人。”
就在此时,门外内侍喊道——闲王到。
裴明泽转动着轮椅缓缓入殿,他的身子虽不似之前那般瘦弱,但脸上却是毫无血色的,行礼时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皇帝道:“十八弟腿疾在身,不必多礼。”
“谢皇兄。”
有内侍前来推裴明泽的轮椅,裴明泽落座后,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前的裴渊。皇帝细细地看了裴明泽一会后,方是带了笑意,说:“十八弟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裴明泽道:“托皇兄的福,虽是没有起色,但也坏不到哪儿去,还是跟往日差不多,离不开汤药。”
皇帝的目光回到裴渊身上,他微微挑眉,“方才说到哪儿了?”
回话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轻睨裴渊一眼,笑眯眯地道:“皇兄倒是让我们的皇侄白费一番口舌了,方才皇侄正说到他别无所求,只盼余生能照料沈二姑娘的家人。”
裴明泽眼角一跳。
长公主含笑道:“皇兄,没想到皇侄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您便应允了他吧。”
皇帝道:“朕便允你所求。”
裴渊刚要谢恩,长公主又道:“沈家的二姑娘暴毙,皇侄又是个重情重义的,既然沈二姑娘托梦,皇兄不如给皇侄来个成人之美。臣妹之前便是听闻沈府的二姑娘与三姑娘极是交好,二姑娘暴毙时,三姑娘哭得晕了过去,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如今恰好皇侄提起,皇兄看给沈家的三姑娘和皇侄赐婚如何?想来二姑娘泉下有知,也必然欢喜得很,自己爱护多年的妹妹嫁给自己曾倾心相托的未婚夫婿,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长公主笑意连连地看向皇帝。
“皇兄觉得如何?”
皇帝道:“便这么决定吧。”
长公主看向裴渊,她淡笑道:“皇侄可满意?”
“谢主隆恩。”裴渊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内里却是咬牙切齿得很。
裴明泽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在长公主跟裴渊之间转了圈后,缓缓地垂下眼来。
☆、88晋江独发
裴明泽出宫后便径直回了闲王府。马车刚到王府;忽有一衣衫褴褛的乞丐扑来,跪在马车前不停地磕头,“贵人赏口饭吃吧,就一口。”
裴明泽褰帘一望,目光微深,“览古;给他赏点银钱吧,世道不易。”
览古道:“王爷心善。”他弯腰递了半吊钱过去;亲自交到乞丐的手中,“我们主子心善才给你打赏;下回再过来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乞丐连忙磕头应“是”。
马车缓缓地驶入王府里,待裴明泽下了马车后,览古递上一纸条。
裴明泽接过;低头看了眼,吩咐道:“拿去烧了吧。”
。
是夜。
一道黑影悄悄地潜入闲王府,身姿极是迅速,不多时便进了裴明泽所住的院落里。今夜裴明泽并未早早歇下,屋里的门敞开着,仿佛放在等待着谁。
“皇叔久等了。”蓦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裴明泽站起,含笑道:“安成来了,坐。”
裴安成乃是当今皇帝的第六子,人称六皇子。
裴安成也不客套,他开门见山便道:“皇叔应该猜得出我为何事而来。”
裴明泽沉吟道:“两个月后的选秀?”
“皇叔是明白人,前朝之事与后宫息息相关,如今宫里皇后娘娘与静妃娘娘连成一脉,明贵妃与夏嫔又自成一派,若想打破宫中现今的形势,两个月后的选秀不失为上乘之选。皇叔可有什么好对策?”
裴明泽道:“想往皇上身边安插人手并不难。宫中不少妃嫔娘家都是朝中重臣,皇上素来疑心重,好不容易才稳固了后宫,持平了各家势力,今年选秀,必然不会大动干戈,亦不会挑选重臣之女,你可以暗中挑数个出身不高的女子,其父官职越低越好。”
“皇叔此话,我也曾考虑过,只是近来几年父皇的喜好越来越难以揣摩,合我们心意的人手易挑,就怕入不了父皇的眼。”
“这也不是难事。”
裴安成喜道:“皇叔请讲。”
“你依照你姑姑的模样去寻,有五六分相似最佳。”
裴安成一听,眼里顿时有几分闪烁,半晌,他方道:“我明白了,多谢皇叔。”
。
今夜夜色甚好,皇帝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长公主半躺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手里握着书卷,美眸半眯,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内侍进来时见到此般场景也不诧异,皇帝与长公主感情极好,皇帝还是太子时便喜爱与长公主这么相处,常常皇帝在书案前念书,长公主在另一边安安静静地看书。
内侍心里十分清楚,疑心极重的皇上能对自己的手足心狠手辣,可偏偏却对这位皇妹容忍得很,即便有时候他们当奴才的都觉得长公主有些过界,可皇上仍是笑眯眯地只当见不到。
内侍捧了牌子进来,跪在书案前。
“请皇上翻今夜的牌子。”
话音未落,长公主的声音便懒懒地响起,“皇兄不是新得美人重莲么?还翻什么牌子,直接唤了美人儿过来便是。”
皇帝笑道:“平兴不喜这舞姬么?”
长公主道:“若是臣妹喜欢,皇兄会送给臣妹吗?”
皇帝抚额大笑,“你若喜欢,自是送你。不过区区一舞姬尔。”
长公主搁下书卷,嗔笑道:“臣妹才不夺皇兄所好,区区舞姬,不算得什么。”
长公主瞅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内侍,轻飘飘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此时开口道:“今夜朕宿在御书房,不翻牌子了,”微微一顿,“都退下吧,平兴你暂且留下。”
御书房里的宫娥内侍鱼贯而出。
皇帝从书案前起身,坐到了长公主身侧,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温柔地道:“芸芸,你比之前瘦了不少。下回不许你去什么五台山了。”
长公主微微侧首,贴紧了皇帝的掌心。
“是皇兄太久没有见我罢了。”
皇帝只道:“现下四周无人,还唤我皇兄?”
长公主展颜一笑,眸中波光潋滟,她伸手直揽住皇帝的脖颈,趴在他的肩上,在耳畔轻轻地唤了一声,吐气如兰,“衡远。”
皇帝眸色一深,抱起了她来,往屏风后的床榻行去。
“芸芸是比以前轻了些。”
长公主轻哼一声,醋意横飞,“衡远抱了这么多女人,哪会记得谁重谁轻。”
皇帝笑道:“我只抱过你一个。”
她自是不信,皇帝多情,且床榻上的话,她从来都不信。长公主揽紧皇帝的脖颈,娇笑道:“好嘛好嘛,臣妹信皇兄便是,别黑着张脸。”
皇帝不言一发,拉下床帏。
室内一片旖旎。
约摸有半个时辰,长公主方从榻上起身,她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与往常一样,她从来不在皇帝身边过夜,每回与皇帝颠鸾倒凤后,她都会回自己原先住的宫殿歇一夜,次日陪皇帝用了早膳后方出宫回府。
皇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蓦地,他说道:“你不喜裴渊。”
长公主垂眼,老实答道:“是。”
“为何?”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的神色。
长公主倾前身子,依偎在皇帝怀里,“衡远,我怕。裴渊他……知道了我的身份,知我并非是真正的平兴。”
皇帝心中一紧。
长公主道:“他多番试探,还曾想找道士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番缘故,近些日子以来,我总觉得身子不适,唤了御医来探脉,御医也不曾发现什么问题。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这番话,长公主实际也是在胡诌。她是有些身子不适,不过她知道是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只是今日从裴渊的表现看来,她感觉到不妙。
重莲舞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可偏偏裴渊却让她提前出现了。
她自己能穿越,那么裴渊也很有可能是个重生的。
她不喜麻烦,也不想亲自动手,干脆就借皇帝的手先一步了结裴渊。三郎不能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裴渊若是重生的,第一个对付的便会是谢三郎。
她知道皇帝喜欢自己,可九五之尊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皇帝现在不过是喜欢他们两个这层禁忌的身份带来的刺激罢了,一旦没了新鲜感,她什么都不是。况且……皇帝身边女人众多,环肥燕瘦比比皆是,过一阵子又要选秀了,到时候宫里又不知会多多少如娇花一般鲜美的女人。
她穿越而来,且又有上一世记忆的优势,这一世虽是无奈委身于皇帝,但是她并不后悔,有失必有得。没有皇帝的宠爱,她哪来这么肆无忌惮的日子。
不过……就是委屈了三郎。
但不要紧,她知道皇帝命不久矣,不出五年,必然会驾崩。她已是暗中相助于六皇子,待六皇子登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