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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水眸似含泪,芙蓉美颜泛苍白,她羸弱的就像风中轻颤的桃花。
“皇上,奴婢对小郡主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没想到会惹哭小郡主。”她唇瓣颤动,并不急着把渗出血的手伸给皇上看。
尉迟奕移回视线,落在云锦儿脸上,见她含泪欲泣,他心中一疼,温声道:“起身吧!”
云锦儿心中一喜,面上没显出半分,娇娇弱弱的从地上站起来,脚步还未站稳,一道幽凉的声音传来。
“见到本宫不需要行礼了吗?”
这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云锦儿脸色微变,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尉迟胤洛抱着怀中的小女娃坐在方才紫凌坐过的椅子上。
太子见到皇上可以不行礼,见到太后也可以不行礼,但奴婢见到太子却不得不行礼。
这,就是皇家的权势,一切皆有皇家说了算。
尉迟胤洛没看跪在地上的云锦儿一眼,更没叫她起身,他妖美的丹凤眼朝身穿龙袍的男人看去。
“皇上唤凌儿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哭?”
被太子这么一问,皇上黑眸闪了闪,他本意不是如此,却没想到这孩子那么敏感…。
“太子误会了,朕唤凌儿过来,是想拿些伤药给她。”
尉迟胤洛唇边勾起一抹凉笑:“皇上就这么希望本宫的孩子受伤?”
紫凌瞅瞅尉迟胤洛比妖精还美三分的脸,他和皇上说话好犀利啊!一点都不给皇上面子呢。
真是奇怪,小妖精殿下和皇上说话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父子,而且,她能感觉到皇上处处迁就着小妖精,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管为什么,她今天没打算和皇上过不去,她要治的是地上这个女人。
“爸比,凌儿哭和皇爷爷没有关系。”她拉拉尉迟胤洛衣角,小鼻子吸了吸。
尉迟奕幽深的眸朝紫凌看去,心中有些动容,这娃儿在帮自己打圆场?
尉迟胤洛丹凤眼垂下,看着紫凌小脸道:“那是谁惹了哭凌儿?”
跪在地上的云锦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太子殿下问出此话,显然是要为小郡主做主了。
她只是一个奴婢,若太子殿下要为难她,恐怕……
紫凌看到尉迟胤洛妖美的瞳孔中似有冰刃浮现,心中微讶,他…这是打算为她出头?
她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是把她往宫中这片火坑里推,就是冷眼旁观她被欺,甚至每天以欺她为乐,她跟着他压根就没有一天体会到被护着的感觉,今天他怎忽然心血来潮,如此护她了?莫非他昨晚洗澡时,脑袋进水了?
紫凌眼神儿往跪在地上的云锦儿看去,稚气的说道:“凌儿真的这么好欺负么?爸比欺负凌儿,皇爷爷不管凌儿,就连一个宫女也要来气哭凌儿。”
云锦儿低垂的烟雨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她本以为一个六岁小娃,说话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她只要抓住皇上的心即可,却没想到,这小娃说话看似童声稚气,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把她往死路上引。
皇家的威严又怎么是她一个奴婢能冒犯的?皇上,太子何其尊贵的身份,岂能容一个宫女和他们做同样的事来?
而那被欺负的对象,还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小郡主。
尉迟胤洛的视线终于朝地上的云锦儿看去,一眼对上她烟雨似的眸子,羸弱的如同弱柳扶风。
云锦儿在对上太子殿下黑眸的一霎那,微微失了神,他的丹凤眼和皇上有几分相似,却不同于皇上的温和,太子殿下的眸,有种摄魂夺魄的妖美感,只需一眼,让人甘愿被吸食魂魄,做他傀儡。
“本宫的颜,好看么?”尉迟胤洛嘴角微勾,一瞬间,仿佛所有的颜色都成了他那抹轻笑的陪衬,五彩缤纷的凡尘也抵不过他那倾城一笑。
当然,如果你可以忽视他眼底那冷入骨髓的冰刃。
紫凌身体冷的轻颤了一下,她最怕见到小妖精殿下这种仿若彼岸花盛开的瑰丽表情。
一霎那的惊艳,引你入地府,也只有傻x会上当。
比如说,跪在地上的傻x。
“好看。”云锦儿仿佛没了神智一般,眼睛里只剩下太子殿下勾人心魄的黑眸。
尉迟胤洛移开眼睛,仿佛看一眼地上的宫女都会玷污了他的眸一般:“皇上,这低贱欺主的宫女,你打算怎么处置?”
在云端上飘的云锦儿一下子坠入地狱,这才幡然醒悟,想到太后交待她的话,永远不要盯着太子的眼睛看,否则,将会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当时,她不过莞尔一笑,心道太子殿下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不可能像太后说的那般恐怖。
而现在,她好像闻到了灵魂被吞噬的死亡气息,背脊犹如万把冰刃刮肉。
云锦儿压下心中的寒颤和眼中的慌乱,抬起烟水眸子朝皇上看去,希望皇上能看在她这张颜的份上,能救她一命。
当她看到皇上脸上的失望时,她的心一下子犹如掉进了冷窖。
尉迟奕看到那张让他心疼的小脸颜色变的苍白,也看到她十指染上血梅,但想到方才她对胤洛露出痴迷表情的那一幕,他心抽痛的同时,对地上的女人也升起了厌恶。
“看来皇上还是舍不得这低贱的女人。”尉迟胤洛冷哼一声。
紫凌见小妖精殿下步步紧逼皇上,心中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知道皇上有多在乎这个宫女,甚至在乎到可以不顾她的生死,只为救那宫女一命。
现在,虽说小妖精让皇上对那宫女心生厌恶,但皇上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见得能下的了手。
小妖精殿下这么一逼,显然是处处占了主动权,无论皇上接下来的话是舍得,还是不舍得,他都有理由处罚这宫女。
紫凌一双清澄的瞳孔看看小妖精,又瞅瞅皇上,心道,在皇上心中,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女人重要呢?
“太子,你不觉得她…。”
“本宫不觉得。”尉迟胤洛忽然出声打断皇上接下来的话,一张妖美的脸冷的骇人。
紫凌却从句对话中听出了端倪,她又低头去看跪在地上一直没办法起身的宫女,听皇上这话意思,那宫女是张的像某人,而这某人小妖精殿下也认识,甚至是比较重要的某人。
会是谁呢?小妖精殿下生母么?对了,她来宫中这么久,从未见过小妖精的母妃,也从未听人提起过,难道是红颜薄命?不在世了?
如此一想,紫凌有些明白了,皇上为救这宫女不顾她的死活,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死老太婆也够厉害的,养了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通过上次惩罚她的事,成功的把这女人安插在皇上身边。
皇上看上去也不像个昏君,难道他就不知道死老太婆是故意而为之的?
尉迟奕见太子动怒,心中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太子怀中一脸童真的孩子,终究是下了某种决定。
“来人,把云锦儿拖下去,杖责二十。”
云锦儿吓的花容失色,杖责二十,虽不致命,但也够她受的,特别是打在臀部那种位置,若没有人上药,会肉烂皮腐,她…不想遭这份罪…。
她咬着唇,生生的咬出一道血痕,脸颊两行清泪挂下:“皇上。”
尉迟奕有些失神的看着身穿蓝衣,面容娇弱的女子,这一幕仿佛和他记忆深处的片段重叠。
只有他心里知道,他有多不舍眼前这张容颜露出这样的表情。
“杖责二十,本宫觉得轻了些,不如再加一个拶刑吧!来人,把拶子拿来。”尉迟胤洛冷如寒冰的话打断皇上记忆深处的画面。
“太子…这是否…重了?”皇上眼中出现忧色。
尉迟胤洛把玩起紫凌的小手,一根一根仔细瞧着:“凌儿的小手如此稚嫩,皇上可有觉得重了?皇上可有心疼半分?”
尉迟奕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有些愧疚,云锦儿再次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他时,他别开了眼,慢条斯理的端起玉龙茶杯,饮着茶水。
云锦儿见皇上由着太子殿下惩罚她,心中渐渐升起绝望,身体害怕的像落叶一样抖个不停。
这次,她是真的怕了…。
太监很快就拿着拶子弓身走了进来,对皇上和太子,小郡主行礼后,剥掉了云锦儿手上的丝布,原本快好的十指又被套进拶子中。
这一刻,云锦儿心中恐惧扩大,她重重的对着紫凌磕着响头,发颤的求饶:“小郡主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小郡主饶奴婢一条贱命。”
饶了这宫女?那她挨饿受刑时,谁来绕了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宫女蠢就蠢在自己还没当上贵妃,就想端着王妃的架子来找她不快,她虽不愿意主动与人交恶,但也不会饱受别人欺负,更何况这宫女还是那死老太婆的人。
本以为要费些时间才能让这宫女识清本分,倒没想到小妖精殿下直接给了这宫女足够的苦头吃。
紫凌往尉迟胤洛怀中缩了缩,像似被云锦儿吓到一样:“爸比,凌儿怕。”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没有对自己残忍的喜好。
尉迟胤洛手指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一下,浅笑道:“凌儿怕,就把脸埋在本宫怀中。”
暖昧的话,让人面红耳赤,他的笑颜对怀中的小女娃时,少了一份凉意,多了一份暖意。
他答应过她,疼她,宠她,护她,自然是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紫凌习惯了小妖精殿下温柔的时候会腻死人的表情,他让她亲他时,她都未脸红过,现在他那点小暧昧,又怎么可能让她脸红?
某小女娃很自然的把脸埋进尉迟胤洛怀中闭上眼睛。
有时候装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奈何这具身体太小,奈何未知的危险太多,好在现在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供她休息,虽然不知这怀抱能给她多久的温暖,不过,这样也足够她储精蓄锐了。
惨叫声,如同撕心裂肺一般,鲜红的血从云锦儿十指上滴下来,绝色之姿的脸上沁出一层冷汗,那脸苍白如纸,那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早知道,她就不该矜持,她就该在皇上为她包扎的时候,引诱皇上,爬上龙床,若她现在是贵妃的话,今日必不会受这样的罪。
紫凌缓缓的睁开眼睛,微微侧脸,半边小脸依旧紧贴在小妖精殿下的怀中,琉璃似的眼儿将云锦儿苍白的面容看在眼里,唇角边勾起一抹冷笑。
拶刑结束后,云锦儿十指如同从鲜血里捞出来的一样,血水顺着手指流下指尖,那被夹烂的肉里,几乎能看到骨头,
紫凌皱了皱眉头,这该多痛啊?死老太婆若真给她施了拶刑,她的十根手指只怕会全断掉吧?
云锦儿被拖出去杖责的时候,阴沉沉的看了紫凌一眼,特别是看到紫凌将脸贴在太子殿下怀里的时候,她眼睛里升起一个叫嫉妒的魔鬼,这魔鬼几欲让她发狂,几欲让她走上前不顾一切的把紫凌给撕碎了。
云锦儿被拖出去后,尉迟胤洛就抱着紫凌走了出去,紫凌以为他带她去看杖责,没想到,他确实带她去了,不过不是看,而是听。
“爸比,我们为什么不进去?”紫凌有些好奇的看着那间紧闭的屋子。
“本宫没兴趣看一个衣裳半褪的女人受罚。”脏了他的眼。
“…。”杖责还需褪衣裳?莫非是露臀施刑?
那云锦儿的屁股不就被施刑的那两个太监给看光了?
杖责的板子声和女人凄惨的叫声从屋子里传出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