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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要亏心?你原本就是死囚犯之女,就算不被杀死或饿死,你也难逃终生陷入青楼的命运,是我救下了你,还给了你这么多年的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素月像是在说素不相识之人的故事。
“师傅,如果本宫不与你长相酷似,你还会救本宫吗?”蓝贵妃回到椅子上坐下,仿佛是累了,低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师傅,一起死吧!”
素月与周围的侍卫们都没有反应,估计是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孙紫却心中一紧,蓝贵妃的确可怜,看似很强,很风光,一生命运却不由自己掌控。
如今她一无所有,萌生死意也算正常,可是她为什么说是一起死?
“她想自杀!先别让她死!”孙紫大叫道。
178蓝梭现身
孙紫的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已经飞向蓝贵妃,一个是素月,另一个当然就是情急之下变成人形的扶筐,好在场内之人都在关注蓝贵妃与太子,根本没人留意孙白在不在孙紫怀里。
“扶公子!”扶风楼的人高兴地大叫起来,原本以为扶公子发生了什么不得已的变故,才让一只猫来接任他的楼主位置,现在看到他们的扶公子又好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是真的高兴。
扶筐一把扯开蓝贵妃的披风,只见蓝贵妃披风下面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那些腐烂的皮肉一层层地绽开,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可见到骨头,此时的蓝贵妃已经奄奄一息。
扶筐将手放到她的额头上,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蓝贵妃身体上腐烂的肌肤上如神迹般地慢慢长出了新肉。
素月架开扶筐的手臂,怒道:“星君,你居然为她浪费如此珍贵的法力!”
素月终于叫出了星君二字,也相当于亲口承认了她就是蓝梭。
扶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蓝梭,“蓝儿,这么多年来,你还是那么任性,她好歹也是你教养了多年的徒弟,我怕你将来后悔的时候,又该伤心了!”
素月微微抬头,双目晶莹闪亮,“星君,我……,谢谢你!”
“为何要谢我?总是我亏欠你良多,对了,以后你还是叫我公子吧!”扶筐眼神温柔,看得孙紫在一旁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龙王洞中多亏了你的帮忙,我们才得以顺利地将两枚神梭送回天织机。”扶筐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蓝梭的眼神渐渐黯淡。
孙紫不禁在心中大骂扶筐,“真是个白痴,连哄个女人都不会,这时候提什么天织机,什么神梭,这不是明白告诉蓝梭,他还惦记着蓝梭手中的那枚神梭吗?刚才救蓝贵妃后,说的那几句动听的话,好不容易让蓝梭有了一丝丝感动,却又让他用另一句话给破坏了。”
“公子,你真能忘记我就是蓝梭?”一句话又让孙紫的心给提了起来,扶筐的回答若不能让她满意,估计素月马上就要翻脸。
扶筐愣了一下,也感觉到了这句话里的陷阱,素月蓝梭如今是同一人,扶筐若说能忘记蓝梭,喜欢素月是薄情,若说不能忘记蓝梭,同时又对素月好,那也是一种滥情。
“素月就是蓝儿,蓝儿也是素月,为何我一定要忘记谁?出现在我扶筐生命中的人和事,我都不会轻易忘记!”扶筐淡淡地说道。
孙紫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最近天天教扶筐如何与女人谈情说爱还是有成效的,至少知道怎么避重就轻,和稀泥。
孙紫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扶风楼掌柜们,说道:“你们还不快去看看殿下的毒解得如何了,围在这里做什么?”
掌柜们忙转开目光,依然刀剑出鞘,全神戒备在高台四周。
孙紫的话也提醒了沉溺在与扶筐的柔情中的素月,回手便给了正在因为没死成,身上的伤反而让扶筐治好的蓝贵妃一耳光,“休要再装,快点将真的解药交出来!”
素月狠戾的样子,让孙紫暗暗心惊,也不知从前那个温柔娴静的小丫头和现在这个凌厉的仙子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扶筐忙拦住冲动的素月,对蓝贵妃说道:“你师傅性子急,你别怪她,现在皇上已殡天,太子不能有事,否则这天下又得大乱,如今你虽武功废了,但你的容貌已经恢复,只要你今日放过太子,我扶风楼必保你下半生无虞!”
“你能作主?”蓝贵妃眼中燃起希冀之光。
“我用整个扶风楼作保!”扶筐的言语并不激烈,但是有一种让人莫名地信任他的魔力。
蓝贵妃慢慢站起身,整整凌乱的衣裙,“我为太子解毒,你纳我为妾,这是唯一的条件!”
蓝贵妃的话犹如重磅炸弹,炸得在场之人晕头转向。
在这大秦朝谁敢纳蓝贵妃为妾,那他就是在与整个大秦朝为敌,谁不知道贵妃乃皇帝的老婆,就算不去陪葬,那也没有去给人做妾的道理。
素月更是大怒,“你是什么玩艺儿,也敢打我扶筐的主意?”
惟有孙紫明白蓝贵妃的意思,她是在找靠山呢,就算没有今日里的毒杀太子的事件,皇帝一死,用脚趾头想想,皇后都不可能会饶过她。
而在大秦朝,除了扶风楼,还真没人敢收留或庇护这位作恶多端,仇家遍天下,却又武功与权势尽失的贵妃娘娘。
“做妾不太好,人家扶公子还没娶夫人呢,不如你去给他做侍女也是一样,没有人敢轻易动扶公子身边的人!”孙紫忙上前说道。
扶筐也回过神来,“只要进了我们扶风楼,这大秦朝谁要来找你麻烦,必得过我或扶风楼这一关!”
扶筐又拿出一只竹哨子,递给蓝贵妃,“这是我扶风楼两名暗卫的信物,怎么用你应该很清楚!”
蓝贵妃忙抓起那只竹哨,紧紧地攥在手里,然后又跳到扶筐身后,远远地离开素月,“刚才那药就是真的解药,我只是在里面加了一点普通的蒙汉药而已,只需泼他一碗凉水就可以了。”
179敖渊醒来
原来大家都让蓝贵妃耍了一回,有侍卫赶紧跑去取水。
孙紫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扶筐,“前楼主,似乎现在的新楼主是我家夫君招财猫孙白才对,蓝贵妃如今只是你的侍女,可与我扶风楼无关哦!”
扶筐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那是当然,楼主夫人放心,贵妃娘娘与朝廷的恩怨不会牵涉到扶风楼!”
扶筐又对蓝贵妃说道:“从此后,你便叫做蓝新吧,希望你重新开始你自己的生活!”
“是,谢公子赐名,蓝新从今后定唯公子马首是瞻。”蓝新倒也干脆,直接对扶筐行起了主仆之礼,然后又对素月施了一礼,“谢师傅成全!”
素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看她,估计余怒未息。
孙紫倒是觉得这蓝新改变得也太快了些,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她武功全失,要想再翻起什么大浪,也不太可能,同时这也是扶筐与素月需要操心的事情,与她孙紫及扶风楼暂时无关。
蓝新老老实实地站到了扶筐身后,直接无视掉素月厌憎的目光,好在李靖言被泼了凉水后,已经醒了过来,一旁的医生们大是懊恼,明明就是简单的中了蒙汗药的症状,却硬让他们越想越复杂,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毒药所致,以至于错过了这种难得的扬名露脸的机会。
醒过来的李靖言却有点呆愣,将围在周围的人一一看了个遍,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素月脸上,“蓝儿,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素月大惊,脸上忽红忽白,退后几步。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靖言又将目光转向扶筐,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你也在此!”
孙紫也糊涂了,李靖言怎么也知道了素月的真实身份,还叫她“蓝儿”?
看李靖言的样子,似乎他对扶筐与蓝梭之间的关系也很了解。
李靖言呆呆地看着素月,“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好看,你的味道,你的气息还和从前一样,只是我已经彻底成了凡人。蓝儿,我可能没办法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但是。不管在哪一世,或者我转世成了什么,只要我能遇到你,你都将是我最重要的人!”
李靖言又看向扶筐,“谢谢你当年在诛仙台上的出手相救。让我有机会进入轮回道,还有机会再见到蓝儿。我欠你一次,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话,但是,你如果再让蓝儿伤心的话。我一样不会饶过你!”
扶筐神情微动,似要说什么,想想又忍了回去。也呆呆地看着素月。
孙紫最关心的还是她刚到手还没捂热的扶风楼,“殿下,有件事要向你禀告一下,蓝贵妃曾经是素月的徒弟,如今改名叫做蓝新。已经做了我们前扶风楼楼主的侍女。”
孙紫特意强调了“前扶风楼主”几个字,李靖言也从刚才的激动中回到现实。想起了如今的太子身份与刚才发生的事,愤怒地说道:“那妖妇怎么可能是蓝儿的徒弟?难道就因为她与原来的蓝儿你长得很像?”
素月微微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不敢看李靖言。
扶筐忙说道:“也是因为蓝新从小身世可怜,蓝儿才收她为徒。没想到后来犯了些大错,现在她已经幡然醒悟,请殿下放她一条生路,我保证蓝新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做危害别人的事情。”
孙紫见李靖言神色仍然不忿,只得出言道:“殿下,不看别人也请看在我妹妹素月的面子上,再说刚才你能醒来也是因为蓝新交出了解药,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主动离开皇宫,也为你们省了许多麻烦,你就当她刚才已经死掉了。”
李靖言想了一想,突然闪电出手,“那好,我现在就杀了这贱妇,为皇宫中的无数冤魂报仇。”
扶筐想要阻止,孙紫忙拉住扶筐,对他使了个眼色,扶筐恍然大悟,熟练地拉起孙紫的手,飞快地闪到一边。
蓝梭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倒在了高台的地板上,李靖言满意地环视四周,“这妖妇祸乱皇宫,迷惑我父王,早就该死,你们不许给她收尸,将她扔到城外乱葬岗喂野狗!”
“是!”侍卫们轰然应诺,吕进宝忙上前说道:“各位军爷,这种腌攒事还是让我们来做吧,军爷们保护殿下的安全要紧!”
太子亲随们听了正中下怀,刚才太子的遇险吓得他们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又见太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让扶风楼的人将蓝新的尸体拖了出去。
孙紫突然觉得背脊有点发凉,回头一看,正好看到素月和李靖言二人愤怒的目光,孙紫这时才发现扶筐仍然抓着她的手。
孙紫一惊,马上甩开扶筐的手,现在她还不想死,尤其是死得不明不白那种。
扶筐也回过神来,眉头一皱,随即对素月和李靖言歉意地笑笑,让素月愤怒的表情中又增加了一丝寒意,看得孙紫恨不得将扶筐这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家伙一脚踢飞。
孙紫下定决心,从此后要与这三人永远划清界线,免得到时遭那池鱼之殃。
由于高台四周的普通宾客,早在蓝贵妃到来之时就被扶风楼的人将他们与高台远远地隔离了起来,他们大多并不知道高台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气氛有点紧张而已。
现在他们发现一具尸体被抬下高台后,便开始紧张不安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太了起来,有胆小的便想着要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