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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义见死罪难逃就豁出去了,咬死王白玉是善财难舍才藏匿起来,只有钱文静知道他的下落。
申知府耐心渐失,就在决定要对钱文静人等用刑时,衙役紧急来报江南十郡招讨大将军回乡探亲!申知府闻说连案子也不审了,撅着屁股冒着烟一溜烟地从公堂上窜出,远出县城十里迎接。
“申时端、时俊,听说你二人抓住了漏网匪首?”当了数年大将军的梅傲雪如今是不怒而威,杀气盈身,身后亲军都尉花强捧着天子剑随侍左右。
申时端急声应是,连头也不敢抬。世人皆知梅傲雪大将军杀人从来都是先斩了再说,征战几年,丢城失土、未战先溃、杀良冒功的总兵、参将、游击,从匪保命的大小文官,足足杀了百十个。
梅傲雪道:“雷刚?有印象,弥勒教八方接引使者之一,是坛主级的大人物。走,本将军先去听你们审案。”
时县令连忙头前带路。
等到进了县衙,梅傲雪微感诧异,暗道这不是傻妹妹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文静眼露笑意,出声打趣:“梅哥哥好威风啊!小心哟,天下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赶紧放下兵权重做逍遥风流公子,包管活到九十九。”
一身戎装的梅傲雪差点摔倒在地,摇头叹道:“傻妹妹倒是一点没变,都做娘了还是这么爱耍弄人。怎么回事?你不会就是雷刚吧?”
钱文静道:“梅哥哥说笑了。小妹刚回乡就被鲁义带着人勒索,随后又污告小妹是教匪余孽。这不,小妹怀胎三月,为能不挨刑具,就只好顺着话头应了白玉是天财堂主亲弟,还将当日藏起的嫁妆交了些出来,这才混了过去。”
申知府听得浑身轻颤,暗道眼前女子若真是大将军的妹妹,那哪可能是教匪,不然大将军岂不是教匪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时县令也想到此点,双脚发软,当场跪倒,他清楚诬人谋逆可不好玩,抵罪反坐会族诛的!
花强捧着天子剑上前狠踹时县令两脚,高声喝骂:“放肆!睁大你的狗眼,她是文贞公身边三百壮士之一钱永在的亲妹!如何会是教匪?”
367。重回天华县(09)
不仅申时端,时俊,鲁义一伙人也傻愣无语。好半天后,雷刚、法佛音怒瞪鲁义,心中怒骂呆驴也不查清来人底细就胡来,结果将他们一块陷进来了。
钱文静没心情在玩下去,走到梅傲雪身前轻声开口:“梅大哥,这种小事还不用你插手管。小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妹找到文贞公的尸骨了。”
饶是梅傲雪已经心硬如铁,也变得眼蕴泪光,上前一步握着钱文静双手,嘴角轻颤,哽咽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钱文静道:“大将军可不幸哭,会让人笑话的。秀,替静姐应审。梅大哥,我们去天泉山,梅大人等你很久了,相信他一定会很欣慰。”
梅傲雪仰天长啸,待胸中块垒尽泄,高声怒哼:“花强、花壮、花猛、钱山。”
“麾下在。”
“听审!”
四人高声应是。
等到一行人出了县衙,钱文静笑道:“梅哥哥来的正是时候,白玉呢?大哥呢?”
梅傲雪糊涂了,他们?在哪?
钱文静见梅傲雪不像在开玩笑,连忙将事情说了出来。经过交流,众人很快就弄清在哪出了岔子:梅大将军是从山南县绕过来的,而不是预定行程中的山北县。
钱文静道:“原来是岔路了。先不管白玉他们了,我们边走边说。梅大哥,教匪当日将梅大人尸身放在城外示众,是包烟柳用身上最后的银钱买通看守才得以收殓……”
暂时逃过一劫的申知府、时县令哪还敢对王家人动刑,窝着满肚子火将气全撒在鲁义一伙人身上,一连两天,县中所有刑具用坏了一半。
人在绝望之后通常就会升起毁灭欲望,毁灭一切包括自身。鲁义、雷刚、法佛音咬死王白玉、钱文静本是同谋,就是在该由谁带领少佛爷东山再起一事上起了争执才会闹分裂,一边有兵有人、一边有钱有粮,少佛爷不想吃苦早在三年前就跑到王白玉一边享福了。
鲁义道:“大人,小人当晚就是去向王白玉要人讨钱。小人与钱文静同是教匪,为何只对我们用刑?日后到了京城刑堂,小人要是照实说了,只怕大人也交待不过去吧?”
雷刚、法佛音心知绝不会被斩立决便附和着鲁义,意图拖钱文静一起受刑。
申知府悄悄抹去手心汗渍,威严开口:“天华知县,你是正堂,开审吧。”
时县令没得推脱,只得腹诽着坐到正堂主位。陪着笑看向梅傲雪,“大将军,您看?”
“我是奉旨回乡探亲,顺道听审,国法至重。”
时县令苦着脸僵在堂上,暗道我要真对你妹妹用刑,包准天子剑就砍到头上了!正慌切间,门口衙役跑了进来,禀报王白玉人等自行到县。时县令如释得负,急命衙役将人请上堂来。
王白玉拱手行礼:“大人,罪名等非是逃避国法,实是被鲁义逼迫太甚,不得以才趁夜遁走。为的是寻找证人。”
时县令连说有证人就好,吩咐衙役将人带上堂问话。
申知府又来了精神,挥退时县令自行坐入正堂准备审案。
“囚科进士钱永存(钱永有)见过大将军、申大人、时大人。治下之民不是证人,是前来收殓亲弟钱永在尸骨与保妹妹钱文静绝非教匪。”
368。重回天华县(10)
申知府被堂下两人的来头吓得不轻,连忙起身还礼。当年无党无派的囚科进士们如今很多都是二、三品的大员,一个小小知府可惹不起他们。
时县令窝火高叫:“带证人。”
一位黄衣佩玉少年长笑进衙。
秀最是眼尖,失声惊呼:“皮猴子?”
徐炽大笑:“就是为听这一声皮猴子才来的。你们刚下陆地那会就有人知会了当地锦衣卫。”
时县令正要喝斥来人放肆,却见申知府抖得像筛糠一样,正诧异之时,就看见梅傲雪跪下三呼万岁。申知府这才想起该干什么,急忙跑下正堂与众人跪在一起。
“平身吧。”徐炽向后摆手,自有随行侍卫将郡主服饰给钱文静、秀披上。向前走入正堂坐下,伸手把玩惊堂木,朗声开口:“申时端,朕可以给王家夫妇作证人,天佑四十一年,他二人伴驾北征,多有战绩,也救过朕的命。战后王钱氏文静身负重伤,朕皇祖亲许王白玉奉旨救妻。那些个所谓‘匪财’算是有,历年总计一千六百万两白银,金五万两,二百八十万石米粮。口说无凭,朕过些时日就让人将花费详单送来。”
申知府跪前膝行,刚想开口说话,双眼一翻,吐着白沫就晕了过去,显是惊吓过度。时县令见圣上没有发怒的意思,便壮着胆子上前喝叫将鲁义等收监,隔日派兵押往京城刑部进一步审问,一应家产全数返还给原主人钱文静。
徐炽挥挥手,自有侍卫上前收场。下堂笑道:“朕不想住行宫,就与两位郡主姐姐住钱家大院,这回朕要听文静王姐讲讲海上丝绸之路的事。”
随驾大太监黄应忠等到圣上与钱文静、秀走出县衙,才回身道:“郡马爷,别愣着啊,请吧。你们几个,赶紧将忆兰小公主抱好,要是摔到了,咱家砍你们的脑袋。”
王白玉心内苦叹不已,真是一个不慎就成皇亲国戚了。
徐炽在天华县一连住了八天,才不得不起驾回京城,他本是来巡视江南诸郡近况的,得到锦衣卫密报之后就顺道前来见一见钱文静、秀、王白玉。走之前约定三年后成都见,徐炽打算等国事渐稳之后就去川蜀探望在天府之地养老的王父、母妃。
曲终人散,钱文静也要起程返回成都,回身看向送行的人,叹道:“包烟柳,真要留在这?”
“老爷在这住了一辈子,就让他在故乡生活吧。有了被鲁义夺占的家产,老太婆也能稍赎往日罪孽,日后才能干干净净地躺进钱家祖坟,才能安心受你们的香火。”
钱文静见说也就不再勉强,反正日后自会有王家商行的人加以照抚。目送包烟柳回县,钱文静神情变得轻松起来,喃喃轻呓:“大娘,女儿没有辜负你的托付,钱家上下与父亲都没事了。”
“傻媳妇在嘀咕什么呢?要起程了。”
钱文静走回笑道:“起程回家。白玉,这回先将新华书斋办起来,这是我们答应成帝爷的事。”
王白玉点头应是。这些年来,王家商行所属九德船队已经收集到足够多的海国书籍,需要的通译也全都找全了,过得数月就能开始进行翻译工作。
众人正准备起行,铁坚赶着小马车停到钱文静面前。
王白玉笑道:“铁老头,胆子不小啊,怎么脱离皇驾绕回来了?”
369。重回天华县(11)
王白玉问得是废话,当然是有圣命才敢回来。
铁坚笑骂王白玉两声后伸手将半杖沾血龙佩交还钱文静,转身又从小马车扶下一个人来,这是顺道办得私事,想将老朋友托于王家三口子照顾。
秀道:“老人家有些面熟,这手怎么回事?”
“秀郡主好记性,老头子当年是成帝爷身边的御膳总管。”
钱文静惊喜开口:“您是游百味游总管,差点没认出来,说来小女子在北征军中还是您半个徒弟。真没想到您老也逃过废太子那场杀劫了。”
游百味感叹全靠老友铁坚相助才能从漫天血雨中留下一条小命,废太子当年可是逼着众多随驾之人承认嘉王与人合谋毒杀成帝爷。
王白玉抬起游百味胳膊细看,“这手是废太子手下用刑毁掉的吧?”
铁坚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重重开口说是他下手将老朋友右手手筋毁掉了。
众人大惊,这是怎么一回事?
游百味摇摇左手,笑道:“莫惊,是老夫逼铁老头做的。说实话,不想再呆在京城了。”
秀明白游百味话中的意思,但却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当今天子很是仁慈。
铁坚面色变幻,良久方道:“老夫今年七十有六,从二十三岁起侍奉成帝爷,其后才转到仁王府做侍卫总管,当时的成帝爷一如当今圣上般宽仁厚德。”
钱文静轻轻点头,不再说什么,接下请托将游百味扶上马车。众人与铁坚挥手告别。
七个月后,成都王家村响起一阵婴儿哭啼,王白玉王老爷的大儿子王念祖出世了,东宁王家家谱上终于有了第十六代后人的名字。王白玉对着木牌灵位烧香将好消息报于二年前病逝的父亲王照。
幸福、平淡的日子在继续,半年之后正当钱文静抱着儿子与王白玉、秀商量下一次旅行要去哪里时,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幸好管三月正在成都帮着蜀王调养身体,闻讯日夜兼程来到王家村,未及休息就开始诊疗。
王白玉急道:“管老头,说啊。文静到底怎么了?”
管三月叹道:“静丫头是散魂之症复发,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但却能让静丫头清醒片刻,其他的就只能看她与你之间的缘份与造化了。”说完拔出两根银针刺入头顶百汇与眉心。
钱文静悠悠醒来,见到王白玉、秀面含急切,便抬起手示意两人在床前来。
“白玉,记不记得当年你对我说过什么?我若有一天在世上消失,你会怎么做?”
王白玉忍着泪道:“我不会哭,我不会另娶,我会带着笑与回忆找你,直到埋进土里。”
“我信。不过要改一改。秀,白玉与孩子们就交给你照顾了,这回一定要听静姐的,别再做默默付出的美人鱼。白玉,我现在才明白叶幽兰临终时为什么会将丈夫千云峰、女儿千文静托付给好友林枫!傻小姐不想坏小子悲伤,这世上只有贾秀能像傻媳妇般与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