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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光正等人虽是想硬撑到底,但天佑帝随口问了十多位关系举子一些简单书、史问题,其回答让外围举子们轰堂大笑,就这水平也能中举参加京试?!
天佑帝看看其中一名连名字也写得歪七扭八的杭州府今科解元,终于从牙缝里蹦出“抄家”两字,并将严究所在府县各级学政、教谕失察之责,说不准就又要有一、二颗人头落地。
一连审了五天,终于轮到那些可能是被冤枉的举子、小贩。
钱文静整整衣裙,深吸一口气平复微微激动的心情,偏头道:“秀,怕死吗?天威难测,说不准就是夫妻同死!”
秀道:“不怕。只要能与相公、静姐埋一坟里就行。”
“这话静姐爱听,出发!”
钱文静领着秀、花忠、花蕊直到闱场外围。众人见是千里寻夫的傻女子来了,叫嚷着自发让出一条小道来。分隔内外场的一众侍卫、军兵本想阻拦,可当看到钱文静手中高举的金龙令牌时急忙半跪于地高呼万岁!
“外面何人喧哗?”天佑帝看向怀九德。
305。救夫斗帝皇(04)
怀九德急忙下台问了跑来的小宫监几句,返身回到天佑帝身边,轻语是东宁府举子王白玉妻室钱文静手捧金龙令牌前来陪夫同审。
天佑帝脸露莫名笑意,手指在台上轻点了两下。怀九德见状便躬身退下,随后亲自去带人进场。
“民妇钱文静(贾秀),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怀九德站在前面尖着嗓子道:“王钱氏,传圣上问,可曾记得当日所求何事?”
钱文静清晰回道:“回禀圣上,民妇片刻不敢或忘,圣上宽仁,民妇永生铭记。只是民妇出身乡野,不知天家礼法,每日里供奉金龙令牌却不知该如何才能奉还圣上,本想托于他人,但又觉着这是冒渎圣恩。如今闻得圣上御审,便觉着应该趁此时将皇恩赐还,当面谢恩!”
怀九德看向天佑帝,见其点头,便将钱文静双手高捧的金龙令牌收回。
天佑帝终于开口:“王钱氏,此举虽是无礼狂妄,但也情有可原。朕恕你擅闯刑场之罪。”
钱文静不敢怠慢,与秀一起高声谢恩。
太子徐明威本就窝着心火,见钱文静谢完恩后却没走人的意思,便发作开了,转头呼喝侍卫将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架出刑场。
钱文静盯着勃然大怒的太子毫无畏惧,一字一句地道:“民妇两人在此乃是圣上亲许!”
太子怒喝:“大胆刁妇,还敢放肆!来人,打出去!”
没侍卫敢动。
喊话之人说得虽是很有些道理,但他只是未来帝王,没人敢当着现任帝王的面大拍马屁,这是御审刑场,一切事当然要由圣上发话才算数!
太子吼完也明白失态了,忍下气看向天佑帝:“父皇,御审之际岂容一女子胡为,硬闯之罪已是被她狡赖过去,要是再容她放肆,天威何存?儿臣建议应当严惩以儆效尤。”
天佑帝不置可否,眯眼道:“王钱氏,皇恩虽是宽大,却也无情。”
钱文静道:“回圣上,民妇知道。刚刚圣上询问民妇可曾记得所求何事,民妇日思夜记岂会忘却,便是‘千里寻夫、生死相随、天威仁德、恩赐一面’。现在正该是民妇依言生死相随之时,岂可因金龙令牌交还圣上便抛却前言,妄行欺君?请圣上明察!”
外面一片轰然叫好声,场内众王却是各有各的想法,但都无法驳斥眼前的小女子,否则便是在逼人藐视圣恩,这罪太大了,大到连太子、皇子都担不起。
白万里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是大笑傻妹妹果然是天生灵秀,能如此和天佑帝明着玩心眼还不落下风、不让他生气窝火的人满朝大臣中都找不出三、五个。
天佑帝却是盯着钱文静刚毅决绝的神情怔怔出神,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被众兄弟陷害关禁,只有邓皇后以命相随的往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冷声开口:“不错,此事朕在当日已是应允了。王钱氏,王贾氏,且去一旁站立,若是王白玉有罪,三人定斩不赦!”
钱文静道:“民妇谢过圣上恩典。若是夫君有罪,民妇两人甘当同罪。”
王白玉终于拖着伤腿出现在待审人群里,于众人一道跪在御前,却是趁机偏头向傻媳妇咧嘴笑笑。钱文静忍住泪,拉着秀小跑过去,一左一右伴跪在王白玉身侧,从现在起她们就是同罪之人。
此行虽说极其放肆,但无人敢加以喝斥,天佑帝先前已经允许夫妻妾三人生死相随。
天佑帝以目光将众人扫过一遍,最后凝在王白玉三人身上,缓声开口:“朕问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可知这里供奉的是哪位圣贤?!朕今天就先替圣人责打不肖弟子三十棍!”
怀九德下台挥手,自有一干准备好的锦衣卫走了过去,按住倒霉举子们就是一通大棍,不过都只是用了五分力,御审还没开始,这要是将人打死了,会有麻烦的!
306。救夫斗帝皇(05)
仁王眼见大棍落在女人身上,心中不忍之情大盛,刚想开口却又闭了嘴。
白万里手心渐渐隐现汗渍,想不通天佑帝是想借机报复一下敢和他玩心眼的小女子,还是如事前猜测般想验证王家三口是不是真心生死相随。
虽说锦衣卫们手下留了几分力,但一众挨棍的人早已是刑伤处处,体虚气弱,等到打完还是有十来个晕死过去。怀九德挥挥手,自有锦衣卫上前先将人拖下去。
钱文静第一次尝到硬木棍打屁股的滋味,很痛、很不好受,不过却笑得很是开心,因为有人在耳边说笑话。没脸没皮的王白玉拖着惨叫含糊低语其实屁股早已被打烂,根本不知道痛了,叫这么惨只是想配合一下傻媳妇,有道是妇唱夫随嘛。
徐炽躲在人群里拉拉管三月,小脸紧绷,冷哼要是先前给的药不管用让姐姐受伤了,赶明就将他捆起来送给肾亏的伯王、叔王们。
一身杂役打扮的管三月闻言垮下老脸,“世……黄少爷,您别拿小老儿撒气啊。小老儿那药只能保住内腑无损,又不是仙丹。”
铁坚笑道:“少爷不用担心。静丫头、秀丫头都是人精,且也都练过武,论到筋骨强健远比那些个酸秀才们强十倍,肯定没事的。”
徐炽也只是说说,转身又将精神集中到御审刑场上。
刑部尚书石久等了会,却发现天佑帝没说话的兴致,只是端起茶杯细品,无奈之下便硬起头皮准备审问。怀九德见状却是明白天佑帝在想什么,急步上前与石久耳语数句。
石久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改口高喝:“钱塘举子司马应文,东宁举子王白玉,可是你两人交通狱卒采买伤药?好大的胆子,这是欺君!只此一项便可当场斩了你们,有何话可说?!”
司马应文瞄瞄仁王,跪前一步道:“回大人,罪民此举与王白玉心意类同,身虽有罪但对圣上的一片忠心唯天可表。”
天佑帝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放下茶杯,向怀九德微微点头。
怀九德伴架数十载,自是知道圣意为何,用力向前挥手,几个高大锦衣卫出列将司马应文、王白玉三人架到御审台下方。
王白玉虽是被人摁到在地,但神色依旧从容不迫,开口将当日在牢里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与众位大人、天佑帝知道。
司马应文接道:“回禀圣上,罪民等宁冤死于刑场也绝不愿暴毙牢内有污圣上德誉!罪民自知此举有违国法,但绝不后悔!罪民当日说过,只要过得御审,甘领罪责。”
外围之人一片轰然叫好声,大赞司马应文是真正的圣人子弟,必定清白。
石久轻声叹息,见天佑帝并无怒容,只是向他微微点头,便开口道:“国法至重,本当重判,但念在尔等忠心可嘉,免去死罪,来人,先打三十棍以示惩戒。”
怀九德拍拍衣袖,干咳一声,双脚向外微分岔开,一众打棍子的锦衣卫皆是心领神会。
高举落下的棍子打到屁股上却并不怎么痛,钱文静心下暗舒一口气,明白期待已久的生机终于露出端倪,等到文官抱成团时天佑帝便会暂退,到时只要能给天佑帝送上一个合适台阶就能活命。
王白玉眨两下眼,示意钱文静接下来的事就看他的了。
307。救夫斗帝皇(06)
钱文静事前的预计没有错,接下来不管是真犯事还是无辜被冤的官员、举子、涉案人等,均有极多官员为其开脱。各派系彼此间抛弃成见、丢开恩怨结成联盟进行一场豪赌,赌天佑帝不敢将当官的杀绝了,这世上若是没有当官的,九五至尊一个人就是再能耐也绝对治理不了方圆万里的大夏朝。
一干坚持守独没人保的清白举子们悄悄看向王白玉,他能活他们就能活。
面对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各位大人的联合问话,王白玉很是坦然,大声说道:“回诸位大人,罪民不敢欺瞒圣上,确实有罪。早年为救妻室钱文静,被钱家恶奴秦多禄在后背砍了一刀,高烧五日不退,侥幸活命之后脑子便时而混沌时而清醒。有道是夫贵妻荣,为能京试必中,心窍发蒙之余就听信了小人之言。不仅想买试题,还想交通主考官直接买个探花。罪民当时自思只要殿试时心灵脑醒就绝不会露出破绽。”
仁王先是一愣,随后眼现笑意,暗道果然奇女配奇夫,行事险奇,死中救生。
天佑帝可不是听人说说就相信的人,示意侍卫上前扒下王白玉上衣验看旧伤,结果背上那一条斜长惊人刀伤连天佑帝也暗奇台下的人当初怎么没死,看刀伤都快将人砍成两截了。
管三月嘿嘿怪笑,为能愚弄台上的天佑帝深感得意。身为神医既然能救死治伤,自然也就有法子制造伤痕,何况王白玉本就受过重伤,只要能撒上特制药粉,旧伤周围就会黑紫溃肿足以乱人视听。
天佑帝道:“科考舞弊,交通考官,既然你已认罪,看在尚算坦荡份上,留你三人全尸。”
王白玉道:“回禀圣上,罪民自认是想,却并没有做。”
太子怒道:“放肆!狂妄!死到临头还敢戏弄圣上,该当诛灭九族!”
王白玉毫无惧色,朗声高叫:“圣上明鉴,罪民一介穷酸如何能付得出那五百两试题费与七万两探花银!中间联络之人又哪里会肯先为罪民走动而后才收银钱!无奈之余,只得派家人火速前往家乡嘱托妻室钱文静变卖家产,若能凑得十万两便亲送至京城,若凑不得数便打算凭胸中所学一跃龙门。谁曾想家人出发不过十日,罪民就已被抓入牢中。罪民虽有作恶之心却无作恶之行,望圣上明断。”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各主审官在天佑帝询问的目光中互相小声商讨,最后石久喝道:“王白玉,口说无凭。”
王白玉道:“中间联络之人及主考官皆在案发时受了国法,已是无法与罪民对质,不过尚有一法可以做为凭证。”
钱文静闻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十万两银票,双手高举过头。
石久道:“王钱氏,这是何意?”
“回大人,民妇不知夫婿为何要变卖家产,但接到报信之后还是依言而行,将所有家产尽行变卖,只是未及动身前往京城,就又接到家人报信说是夫婿身陷牢狱。民妇恐惧不安下就日夜兼程赶来京城,又蒙皇恩浩荡恩赐与夫婿见上一面,这才知道事情原委。民妇不敢有违誓言,更不敢欺瞒圣上,甘与夫婿同罪。这十万两便是夫婿意图触犯国法的明证,请圣上收录!”
仁王听得差点吓背过气去,奇女子竟然连当今圣上也敢公然贿赂,亏她能做得如此不着痕迹!
308。救夫斗帝皇(07)
天佑帝紧紧盯着钱文静,试图在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