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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拿我母亲当借口!”我突然伸手抱住他,“我知道的,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原来我为你是我父亲而绝望,为你是太监而绝望,后来我知道你不是,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可是我又担心你不喜欢我。。。。。。但现在我确定的,你是喜欢我的。”
又是沉默。
风吹开了窗子,吹进房里,吹得桌上的画卷满屋子乱飞,如在空中苦苦挣扎的纸鸢,一跃而起,终免不了坠落的命运。
他伸手将我一点一点推开,就像将我的心片片凌迟。
“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的!”
他无声苦笑,对着苍天。
“鸢鸢,我老了。”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他抹去我脸上的泪水,“你是我心里的小仙女,我不愿你受到一点委屈。我老了,可你还年轻,我不能耽误了你一生。何况。。。。。。大战在即,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不!你能活着回来的,你一定能回来的。就算你不能活着回来,我陪着你一起死,死也在一起,不好吗?”我抱住他,紧紧的,生怕下一刻他就要从我面前消失。
“你不能陪着我死。鸢鸢,你要活得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活着。”
“不!”
“乖,听话。”他推开我,朝门外走去。
走在门口,他顿了顿,“我把你放在这里,本来是不想你知道这些事,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再困着你的必要了,明天开始,你回内院去吧。有那些女孩陪着你,你也不会寂寞了。”
第五十六章 新人
时隔一年多,我终于回到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院。
然而,我一点也没有为此高兴,反而充满了气恼和郁闷。
因为当我想要搬回到内院的房间时,被守卫拦在了门外。然后,吴克建带来了老爸的命令,他把我赶回了后院。
于是,我只好住回了原来兰槿的房间。
小时候和兰心一起种的那棵小树已经长大,长得又粗又壮,树荫将我整个笼罩了进去。
吴克建替我整理好了空置了一年多的房间,“鸢鸢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看着房里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布置,无声地叹息了一声,道:“没有了。”
“那我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问道:“他是不是准备再也不见我了?”
吴克建愣了愣,“我不知道。”
我忽然觉得好累,缓缓在床上坐了下来,道:“没事了,你走吧。”
吴克建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房间里,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个人。
斜靠在床边,我心里酸涩得厉害,老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天不知怎么变的,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突然就下起了雨来。雨大,风也很大,推开了窗,雨珠就被扫了进来,屋子里一下子就湿了一片。我撑起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将窗子关上了,锁紧。风雨被拦在外面,哗啦的雨声却并未完全被隔绝开来,我听着这声音,莫名的感到烦躁,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隔着雨,刚好看到对面房间的门也正好打开,一个红裙少女立在门口。
我微微冷笑,又是她,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她呢。
兰心见到我也是一愣,隔着雨幕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见她“啪”的一下关了门。
拜托,貌似以前都是你在害我吧,我好想也没对你做过什么,要关门应该也有我来关才对。
我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心情学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去雨中自我折腾,于是也关上了门。
第二日一早,便听到了敲门声。
本来就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人吵醒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于是我没好气地嚷了句:“什么事?”
门外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我的口气这么不好。
“鸢鸢小姐,奴才奉林嬷嬷之命,让你准备一番,待会去洛院一趟。”
我想起林嬷嬷就是管教我们这些后院丫头的老妈子,而洛院则是我们学习的地方。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东厂后院就跟高级妓院差不多,老爸是老板,林嬷嬷是老鸨,而我们就是那些被他们操练的苦命女子。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兰槿了,她找我去洛院干什么?
当我再次走进洛院的时候,看到整整齐齐立在两侧的后院姐妹,不由一愣。
林嬷嬷笑着向我走来,“各位小姐,这位就是新来鸢鸢小姐,以后就要和你们一起了。”又对我笑道,“鸢鸢小姐,我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后院的林嬷嬷,负责管教后院的各位小姐,当然,你既然进了内院,以后就由我来管教了。说来,这些年后院从来没有添过人,你倒是第一个。不过。。。。。。她们自幼由我管教,有名师教导,才艺自然俱佳,礼节行止也不会有错处。至少,像小姐今天早上那样随便发脾气的情况是不会有的,不过呢,鸢鸢小姐你才刚来,也难怪,但你也别慌,我会着重照料你的。”她这话说得趾高气扬,眸中尽是不屑,听着我好生气愤。
谁要你管教了?
我发现场中的几个少女也眼露鄙夷,心里愈发不痛快,冷冷道:“不劳嬷嬷了,鸢鸢自以为才艺不差,用不着您多加关照。”
林嬷嬷面上闪过一丝怒色,但被压抑了下来,“我们东厂的标准可跟平常人家不一样,况且,你的礼仪可不过关。晚上到这里来,将女戒抄一遍,明日我要检查。”
我怎么不知道她在暗施惩戒,但我哪有耐心陪她演戏,干脆直接忽略了过去,转身就走。
这一举动大大激怒了林嬷嬷,她往日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容的别人这般蔑视。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以前是谁,但这里是东厂后院,是我的地盘,进来了,你就得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反了反了你,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了!”她气急败坏地叫道。
一群侍卫跑了出来,将我围了个严实。
我看着他们,眯起了眼睛,“你们谁敢?”
“谁敢?”林嬷嬷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把她吊起来,打!”
立刻就有侍卫上前来,拿了绳子想要绑我。
我满肚子的气闷正没处发呢,看着林嬷嬷这嘴脸,想到当初忍了十几年,早就痛揍一顿了。于是,二话不说,出手。
我没有带剑,事实上,自从被老爸抓住后,剑就被缴了。好在我的轻功至少还是不错的,我没有和那些难缠的侍卫动手,而是直接用轻功从他们身边掠了过去,来到林嬷嬷身边,拿住了她。
“啊——你。。。。。。你怎么。。。。。。还不快来救我!”她本就肥胖的面容因着恐惧更加扭曲了,发出刺耳的尖叫。
那些侍卫愣了愣,没想到我是会武功的,拿出了严肃的态度,就要过来。
我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道:“我想,你们还是不要过来的好,如果——你们不想她死的话。”
那些侍卫顿时不敢有所动作。
于是我转过身来,开始我的痛揍,林嬷嬷大概想不到有人居然敢打她,大声尖叫哀嚎着。
“够了!”那个侍卫首领突然开口,“鸢鸢小姐,你最好不要乱来,这里是东厂,厂公要是怪罪下来。。。。。。”
“那你去把他找来,我就放人。”
“你这是找死!”林嬷嬷尖叫道:“厂公不会容忍任何人威胁他,你敢在这里动手,你死定了你!”她盯着我,眼里满是怨毒。
我耸耸肩,“你先去把他找来啊,看他怎么杀我。”
这时候,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出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被惊醒,我转过头,看到一个锦衣官员带人走了过来。
“大人,新来的鸢鸢小姐身怀武功,挟持了林嬷嬷。”
“哦?”那个官员吃了一惊,走了过来,想看清楚情况。
那些侍卫让了开去,于是我看清了这官员的面容——这不就是那个色鬼刘大人吗?
当初在天牢里威胁我想轻薄我的老色鬼!
刘大人看清了我的容颜,脸上瞬间闪过惊艳,眼睛眯了起来,我知道他又动了那恶心的色心。
第五十七章 色心
“鸢鸢小姐。”他咧开嘴笑着,“您这样可不行,在东厂里闹事,不是让本官难做吗?还是把人放了吧,这样等下本官也好在厂公面前给你求情。”
“你去把他找来,我就放人。”本来我也没打算闹事,但刚才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把事情闹大,惊动了老爸,他再避着我也得出面了吧?
“鸢鸢小姐,我想我得提醒你,厂公的义女可不只你一个,她们都是东厂的小姐,但在这东厂里也得规规矩矩的。厂公虽说收了你为义女,可不代表你就可以仗着他的宠爱肆意妄为。”
我只是冷笑。
刘大人面色变幻不定,目光凝聚在我的脸上,最终色心占据了上风,狠了狠心,下令道:“拿下了。”
之前的侍卫首领犹豫,“大人,林嬷嬷还在。。。。。。”
刘大人冷笑道:“厂公从不受人威胁,等下厂公来了也是这个结果,而且只怕还要责备我们办事不力,不如现在就先斩后奏,拿下了再说。”
那侍卫听着有理,挥手命侍卫向我逼近。
我恨恨瞪了这刘大人一眼,没想到这人竟连林嬷嬷的性命也不顾了。
林嬷嬷虽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倒也没什么严重的伤,听到刘大人的话,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惊叫道:“刘大人,您不能放弃我啊!我是厂公钦点的后院主事!后院离不开我的!我要是出了事,厂公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
刘大人冷冷一笑,“后院的主事吗?换一个人照样做的起来。”他催促道:“还不快快拿下了。”
林嬷嬷脸露绝望,对我求饶道:“鸢鸢小姐,我错了,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你的罪责还可以轻点。”
我看着逼近的侍卫,心里有些乱了,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林嬷嬷,嫌恶地皱了皱眉,这人虽然讨厌,但我总不能真杀了她吧?
侍卫已经将我紧紧包围了起来,由于还是不能完全对林嬷嬷放开手,他们暂时愣在了当地,并未有什么行动。
难道用轻功冲出去?
我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这么冲到内院去吧?
突然,我发现有个黑影笼罩了我,暗道不好,刚想转过身去,背上一麻,已被拿住了穴道。林嬷嬷被他们抢了过去,我的双手被紧紧的捆了起来,粗糙的麻绳勒得我生疼。
林嬷嬷逃出生天,看着我,目光中露出浓浓的怨毒,走上前来,给了我一个耳光。
“小贱人!连我也敢打!”
我的脸痛的麻辣麻辣的,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呢,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要还手,奈何身体受制,无法付诸行动,只能用眼神杀死她。
她被我瞪着,愈发愤怒,还要再打,刘大人止住她,道:“她毕竟是厂公的干女儿,还是交给厂公处置的好。”
林嬷嬷本不甘心,但想起刚才刘大人那无情的话,不由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多言,只是对我冷笑道:“小贱人,你就做好死的准备吧。云霞的事过了很多年了,那场威慑差不多要被人忘记了吧,厂公真缺一个杀鸡儆猴的对象呢。这次你闹得这么狠,还触了厂公的逆鳞,只怕比当年的云霞还要惨。哦,忘了你不知道云霞了,那也是厂公的干女儿,当年和一个侍卫私通。你知道怎么死的吗?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一鞭一鞭抽死的。可惜啊,你都没见过那场面,连骨头都出来了。”
也许是为了让我害怕,刘大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让林嬷嬷把话说完了。
说到云霞的时候,我不由想起当年的场景,那是我毕生难忘的一刻,再次感到反胃。刘大人看到我的神情,却认为我是怕了,所以深深一笑。
“把她押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