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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你一个平头小百姓;好端端的进什么宫啊?”
“皇贵妃重病;贴了皇榜悬赏,我揭榜了。”
“为什么要揭榜啊!”林婕仪急道;“你不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吗?治好了还好说;万一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呢?你说咱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去蹚这趟浑水啊!”
“皇榜上说,如果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可以得到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苏文青;你很缺钱吗?缺钱你跟我说啊;我们林家什么都可以没有,最不差的就是钱!”
苏文青脸色一沉:“我不想用你的钱。”
林婕仪也气了:“什么你的我的,你我之间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吗?”
“这一万两银子我是准备用来给姚家的,仪儿,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心里一直很内疚,我只有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坦然去面对你,我不想让你操心。”
“你这个傻瓜,难道现在这样我就不操心了吗?”
“仪儿,你关心我,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林婕仪长叹一口气:“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苏文青喜道:“那,我可不可以抱一抱你?”
林婕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抱过了吗?”
“那亲一下呢?”
“亲过别人的脏嘴,别来碰我。”
“虽然那天我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亲过她,我绝对不可能亲她的。”
“我不管,反正就是脏的。”
“那天我回来之后,就直接用井水整整洗了五遍,皮都搓破了,仪儿,到此要我怎样做你才能不嫌我脏啊?”苏文青说得可怜兮兮。
“罢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吧,你呀,还是先把你的风流债解决了再说吧!”
“我这不是正想办法嘛!你看我,这些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瘦了是不是?”
“瘦死你活该!对了,皇贵妃的病怎么样?”
“皇贵妃中了一种慢性奇毒,我现在正用银针帮她拔毒,但皇贵妃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如果中毒的源头找不到的话,只怕还是无计可施。”
“中毒啊,肯定是跟她争宠的妃子干的,唉,这后宫啊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话在房中说说就可以了,在外面可千万不要乱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对了,我还知道很多后宫中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例,要不要跟你说说,你参考一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那当然在最好不过了,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先休息,明日再讲吧!”
“我刚才睡了一会已经不累了,倒是你累了一天了,要不你躺下来一边休息一边听我说吧!”
苏文青心中暗喜,这是邀请我在她房中留宿的意思吗?林婕仪倒没想那么多,她正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小说中宫斗的情节呢!
“后宫的妃嫔们都很忌讳别人生出皇子,所以一旦有人怀孕,就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地让其流产,一般的方法是在她平时使用的器物上涂抹麝香啊,或者是屋内燃点的香料中添加之人流产的药物,要不就是自己佩戴含麝香的饰品去接近她,这些都比较容易让人发现,不易奏效。心思深沉的甚至会在养蚕的时候就喂食特定的药物,用这蚕吐出的丝织成的布匹就有了致人流产的功效,再制成贴身衣物给怀孕的人穿着,这才是真正的兵不刃血,伤人于无形之中呢!”
“还有,某些地方会出产一些特别的矿石,这些矿石会发射出某种射线会导致人生病或者老得特别快,有心人就会用这些矿石制成枕头或者是摆设之物送给自己特别讨厌的人,不知情的人接触这些器物的时间长了,就会得怪病。哎,说起来皇贵妃的情况跟这个有点像呢!”
苏文青摇头道:“皇贵妃日常所用的所有东西都换过了,日常起居饮食也排查得十分严密,我查看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一点破绽。对了,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许多不堪之事?”
“在书上看来的啊,我这人不太长进,就爱看些闲书。”
“比方说《蝶为媒》?”
“这是什么书啊,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曾在院中捡到过,不知是谁看到一半扔在那儿的。”
“啊!原来是你给我私藏了啊,难怪我说怎么也找不到了。”
“女儿家看这些书可不大好。”
“哼,你不也看了吗?对了,你还是跟我说说皇贵妃日常生活中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林婕仪想到书中露骨的描写,不由得有点脸红,连忙转换话题。
“如果说有点特别之处,恐怕就是皇贵妃特别爱吃鱼了,可就是在这鱼身上,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爱吃鱼啊!不是说皇宫中的人吃东西都非常小心,就算是再爱吃的东西也不会多吃几口,就怕被别人看出了自己的喜好,方便别人下毒?这皇贵妃也太不注意了吧,我看呀,这毒还真的就下在这鱼身上了。”
“但这鱼都是活捉现宰的,从头到尾都有人盯着,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养鱼的池子和喂鱼的饲料我都看过,没有问题啊!”
“你都说是慢性中毒了嘛,鱼的身上含有微量的毒素,不至于把鱼毒死,但吃鱼的人长年累月吃下去,体内累积的毒素多了,就中毒了嘛!”作为一个曾经长期食用重金属元素超标的鱼肉的现代人,林婕仪对这一点可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听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有道理吧,所以说呀,你要先去查查养鱼的水,这水是死水还是活水啊,活水的话源头在哪里?源头附近可有什么有毒的植物之类的?”
苏文青突然一击掌:“我想到了,莲贵妃娘娘的寝宫中的溪流是从梨妃娘娘的漱梨宫流过去的,今日我曾不慎误入漱梨宫的后园,在那儿看到一大片奇异的花朵种在水边。”
“天哪,该不会被我瞎蒙给蒙对了吧!你说的那奇异的花朵是什么花啊?”
“那花我也不认识,只觉得其花型十分奇特,花瓣是反卷的,或鲜红或艳黄,色彩斑斓,形状像是燃烧的火焰,极为艳丽,但看起来却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花瓣反卷的花,我倒是见过一种,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我记得以前去云南旅游的时候,曾经见过一种非常艳丽的花,就是像你说的,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叫做什么,嘉兰,嗯,就是这个名字,这种花是有毒的。”
“去云南旅游?”
“哦,那是我看过的一本书啦,书上就说了那样一种花。”
“嗯,我明日就回宫中问一下这花是否就是嘉兰,如果是的话,这么多的花种在水边,那水中带毒也就不奇怪了。只是那鱼也不止莲贵妃一个人吃,那别的吃鱼的人怎么都没事呢?”
“你还记得笑笑那次中毒不?原来谁也不知道笑笑身上带着毒素,可是一接触甘草,马上毒发。说不定这种毒也是这样,平时看不出来,要遇到某种东西才会引发出来呢,而这些东西别人都接触不到,只有贵妃娘娘会接触的?”
苏文青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明日我回到宫中就跟太医院院使说一下,把莲贵妃身边之物重新再排查一次。”
“对了,说起笑笑,她身上的毒你给她解了没有?”
“我已经配了药丸让王嫂每日记得给她服用,只是这毒是娘胎中带出来的,根深蒂固,要完全清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慢慢来吧,只要平时饮食上注意一些也无大碍。”
“唉,笑笑真可怜。对了,苏文青,你该不会还怀疑这毒是我下的吧?”
苏文青摇摇头,目光温柔如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林婕仪叹了口气:“苏文青,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你相不相信?”
“相信,就算你告诉我你是另外一个人,我也相信的。”
“啊?”这次林婕仪可真是大吃了一惊。
“你十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的性子为人如何我清楚得很,跟现在绝对是判若两人。”
“那你就不怕我是借尸还魂,或者是狐仙上身?”
“就算是又如何?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喜欢。我反而要感谢上苍,把这么好的姑娘送到我的身边,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好的娘子呢?”
“那如果笑笑的毒真的是我下的,只不过现在是不记得了而已呢?”
“我说过了,你跟原来的林婕仪根本就是两个人,以前的她无论做过什么都与你无关,我爱的是你,今后与我和笑笑共渡人生的也是你。你又何必再去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呢?”
“讨厌,这么煽情干嘛!”林婕仪边抹眼泪边说道,“你不要以为说这么动听的话我就原谅你了,你赶紧给我出去睡觉,没解决好你的风流债之前都不要进来。”
☆、真相
苏文青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梨妃宫中奇花的来历,这花的名称果然叫“嘉兰”。
据说梨妃小时候曾在大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进宫后十分怀念大理的人情风物;皇上为了讨她欢心;特地让人从大理移植了当地特有的一种艳丽的奇花“嘉兰”到梨妃宫中。此花性喜湿热,宫中的花匠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这些花在气候干燥的京城成活下来;蔚然成片。
如此看来;这养鱼的水中确实是含有嘉兰的毒素了,只不知这梨妃是不知还是故意?苏文青对此无意置评,只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太医院院使。
由于此事仅为猜测;并无真凭实据;院使也并不敢就此回禀皇上,只能想办法让莲贵妃离开此地,看是否能有所好转,便只道天气渐热,莲贵妃身子虚弱恐经不得酷暑,于是皇上下令莲贵妃移居银泉避暑山庄养病,并让数名太医及苏文青随行。
临行前苏文青给莲贵妃再施了一次针,以免旅途劳顿对莲贵妃身子不利。平日里都是隔着衣物施针,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苏文青一般不去留意莲贵妃身上的物事。昨夜听了林婕仪的一番言论,不由得对此关注起来。
这一关注,就留意到莲贵妃右手手腕上佩戴着一串红得极为耀眼的红色珠串,不知怎的让苏文青心头咯噔一下。
事后苏文青悄悄问了莲贵妃的贴身宫女,宫女道这是莲贵妃从不离身的护身饰物,是由大理国进贡的火曜宝石制成,总共只有两串,还有一串在太后处,极为珍贵。
“大理国?”苏文青心中一动,莫非正是此物与那嘉兰有所关联?
“是啊,两年前大理国进贡了一盒据说是十分难得的火曜石,此物采集自极为炎热的火山深处,具有辟邪驱病、强身健体的功效,做成饰物佩戴在身上,对身子的极有好处的。”
“皇上安排了能工巧匠把这盒火曜石制成了两串手环,一串呈给了太后,另一串就赏赐给了当时就极为受宠的莲贵妃娘娘。只因贵妃娘娘自幼身子便不太强健,进宫以来一直都睡不太好,自从佩戴了这火曜石手链,不但食欲大增、睡眠变好,气色也变得非常好。皇太后也觉得这手链对身子极有好处,因此贵妃娘娘便一直戴在手上,从不取下。”
“原来这火曜石还有这等神奇之处?”
“正是,这火曜石手串颗颗颜色鲜红纯正,如火焰般浓烈耀眼,如果放在阳光下细看,每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