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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提醒自己,她在自己生死未卜之时向宫外奔逃,那个动作他那么熟悉,以至于弯弓的手竟因为记忆的巧合而不停颤抖。他多想那一箭能够有勇气射正,穿透陆筝那让他迷恋不已的身体,穿透那个让他沉沦的魂魄,穿透这个女人带给自己无穷无尽的折磨。
可是他做不到。
他太想知道为什么。可是陆筝的沉默让他将所有的爱燃烧成了仇恨,那一瞬间他真的打算杀掉她。可是到了毒酒真的准备好时,他的心已经被悔恨吞噬得一干二净。
最后他选择了成全,选择了放弃。
现在他又要面对选择。
陆筝,为什么?
雷策感到心力交瘁像是束缚住思维的铁链,他越挣扎就越是深深勒入心底。
这时卢臻再次回到书房中来:“皇上,事不宜迟,微臣请求去解救留欢夫人,否则雷晗与铭王必对皇上不利!”
连卢臻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弃陆筝于不顾,可是陆筝,你知道吗?
“既然目标是我,那他们必然会前来西都,只是一路上掩人耳目的功夫少不了。从柔桑镇到西都的道路四通八达,不能彻底盘查打草惊蛇。”
“既然卢衍已经逃脱,那微臣试着追寻他的行踪。有皇上的使命在身,他必定会对小伤置之不理继续追踪雷晗与铭王一干人等。还有闻家二小姐的行踪,我们是否要知会闻大人?”
“你以为铭王和雷晗是如何找到闻茹妙与陆筝的?这次他们二人不管意欲何为,闻家想必不会再向上次一样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真正的赌徒没有把握绝不下注,可一旦胸有成竹定然倾家荡产,我就和他们赌这一局。”雷策听到指间关节轻微的响动,自己的声音此刻有些陌生的清冷。
“微臣即刻派人盯住闻家。”卢臻马上会意。
“雷晗行事一贯小心善于隐蔽,卢衍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把握住西都周围的情况,他们越是靠近就越是必须有所动作,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一击制胜。”
“微臣明白!”
“不要放过任何西都城中的动静,除了闻家,把放出去的人统统召回。”
“遵旨。”
一番思虑似乎抽走了雷策的最后力气,他的眼神突然就空洞了起来。
卢臻领旨离开后,炭火好像也烧尽了最后的热量,门外的太监没有他的旨意半步也不敢踏进书房,雷策也不希望再有人惊扰他的夜晚。
似乎只有陆筝是例外。
她喜欢做噩梦,梦里说着奇怪的,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夜半缱绻之后两人相拥而眠,雷策总是会被陆筝四肢的用力撕扯和古怪的梦呓惊醒。他并不生气也不懊恼,只要这时紧紧搂着她,她就会慢慢停止梦靥乖巧的重归安眠。雷策总是很好奇,自己的手段陆筝从未恐惧过,只是有时会露出忌惮与惊愕,到底是什么能让她感到这样危急,这世界上真有能够令她惊慌失措的事情存在?
现在的陆筝身在自己仇敌之手,随时都有性命之虞,不知她会不会感到惊惧和无助。
明明知道陆筝不会,可是雷策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些脑海中幻化出来的景象。
其实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杰作,如同当年冷酷的虞宫成就自己,他也亲手成就了自己原本不谙世事的弟弟。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悲哀,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却偏偏感觉不到半点悔意。雷策并不后悔那些毫无人性却酣畅淋漓的报复,有时午夜梦回他再次身临其境,依旧会按捺不住心中的亢奋而露出笑容。
这份疯狂最终连累了陆筝,这个他已经决定彻底放弃的女人再次勾动他的每一根心弦。
冬日的长夜依旧在消耗着黑暗,雷策听见自己的心声彻骨,沉浸在绝望中奋力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jj这么卡还能有人给我留言,真是太开心了!谢谢大家!
今天周三,明天周四照例偷懒一天~谢谢大家理解~
后天继续折腾女儿~有精彩剧情不要错过哦~
☆、逃杀迷局
伪装成商队的马车行进很慢,整整两日之后才到达齐梁城。这是在西都城附近最大的一个市镇,当日陆筝和李欣欣逃跑的路线也曾经经过此地。再次回到这里时,陆筝身上的瘀伤已经不是那么剧烈的疼痛,行动也自如了许多。只是小腹内依旧总是冰冷酸乏的隐隐作痛着,腿上的伤也让她一瘸一拐。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这种伤害身体的事陆筝绝不会去做。逃跑时最重要的本钱就是身体,现在她想要有所动作恐怕也难了。
那一夜对峙之后,陆筝也有些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火了,如果真的激怒雷晗后果不堪设想,可她有时总是忍不住心中的激愤,曾经在虞宫时也是如此。不过幸好雷晗一切如旧,他的性格比雷策果真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在齐梁城时依旧是入住着最好的客栈,陆筝也有机会洗澡放松一□体。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一股苦涩又刺鼻的药味,她将遍布深浅不一淤紫痕迹的身体浸入热水之中,享受着片刻的安静,虽然门口自然是有人寸步不离地把守着。
手臂已经可以伸直,发力也会不带起过分的疼痛,陆筝这些天一直在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着隐性的恢复性训练,连铭王发现了她的恢复神速都忍不住惊讶,说自己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她这样的“硬汉”,陆筝听过只是笑笑也不说话,要是他知道自己算上美国海军学院的学习生涯加在一起曾有过十年的服役生涯,不知会作何感想。
水温有些发凉,陆筝想叫人再添一点热水,可是她发现沈净云柔嫩的指尖上已经泡起了褶皱,于是作罢。从木桶中出来后她换上雷晗为她准备的衣物,换到一半是,有细小的声音隐约传来。
声音透过墙壁,像是雨水滴在房檐上的响动,可是在这个时代的建筑虽然墙壁不厚,但隔音都是很出色的,陆筝有些奇怪,怎么会透过声音又刚好传到了自己耳中?她顾不得穿好衣服便将耳朵附在墙上仔细谛听。
清晰的敲击声清晰连贯,陆筝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结。
莫尔斯电码!
在这里,除了自己只有李欣欣掌握着这种沟通手段!
她果然一直跟随着队伍伺机而动,陆筝压下心头狂躁不已的兴奋,静静地听着电码的内容。长短不一的敲击组成字母,字母组成单词,单词连成句子,陆筝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晚间行动,等待信号。
陆筝突然想到李欣欣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流产并且受了重伤,如果营救自己的行动需要她进行搏斗或者大运动量的体力消耗根本不可能,陆筝把手抬到墙上准备告诉她自己受了重伤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对话的声音。
顾不得那么多,陆筝离开了墙体两步故意将衣服弄到穿上一半的样子。她已经洗了太长时间的澡,极容易受到怀疑,雷晗心思缜密铭王老谋深算,她的心机既然不是两个人的对手那就一定要避免多做多错。
果然门开了,雷晗走进来看到陆筝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反倒是陆筝故作镇定,抬头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穿着衣服。
“我快好了,什么时候吃饭?”陆筝低着头,明明手心上都是汗珠,指尖也轻轻抖动着,她不得不用语言和肢体动作来转移雷晗的注意力。
“随时。”雷晗显然是被陆筝豪放的作风威慑到,他说完便顶着脸颊上的红晕出去关好了门。
在陆筝看来这的男人都像姑娘,比自己要腼腆的多,这时她急忙跑到墙前聆听,却再没有了半点动静。
晚饭极其丰盛,客栈的楼下坐满了客人,一楼的前方中央还有一个不大的台子,上面正演着陆筝看不懂的戏剧。
陆筝不敢四处张望寻找李欣欣的踪迹,铭王和雷晗都认识闻茹妙的脸,想来她也不会冒失露面。
为了掩盖紧张的情绪,陆筝一边吃着饭一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戏台之上,一群画了戏装的演员在台上配合着音乐唱着台词,可能这就是这里的歌剧吧。
“你喜欢听戏?”
见陆筝紧盯着台上,雷晗笑着低头询问。
陆筝摇了摇头道:“以前没听过,第一次见到有点新奇。”
“怎么你在宫中竟没有听过戏?”
“宴会上多是歌舞,没听过。”
“也对,”雷晗笑着收回目光看向台上淡淡地说到,“雷策擅长音律,也不喜欢这些虚伪的戏文。”
谈到音律,陆筝的第一反应是雷策送她的那柄骨琴,在那一次雷策的恶劣性格暴露无遗,陆筝至今还记着自己当时心底细密的恐惧感。
“你的人生要是比戏精彩,你也不会喜欢看这些的,”陆筝没话找话,继而问到,“他们在唱什么?”
“是《春枝折香》。”铭王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他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活动自如,“这是岱国的老段子了。”
“讲得是什么?”陆筝用余光注视着四周,好像并没有动静,到底李欣欣会在什么时候行动?她不能让这两人发觉自己的异样与紧张,于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讲得是青楼女子春香和贵族世家子弟孟柯倾心相许,但孟父从中作梗要挟春香,春香无奈假作背弃孟柯,最终相思成疾玉殒香消,”铭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是曾经在我们岱国的旧事,被写成了唱段经久不衰。”
“茶花女?”陆筝没有忍住噗嗤一笑,台上刚好演到悲情的念白,周围有人连忙扫来诧异的眼光。
这明明就是歌剧茶花女的剧情,没想到这样的情节不管在何处都能打动人心。
戏台子上的音乐从念白转换到唱段,一男一女伴着鼓点一样的节奏缓步上台。
“她在唱什么?”陆筝完全听不懂唱段的词。
“这段刚好是春香假装薄情抛弃孟柯,这段《阮郎归》的词是整出戏最精彩的段子了,”雷晗看了一眼台上,女子轻细的声音唱出来格外柔润,“月凋红谢那堪初。世情有羡无。买缘欢尽散狲猢。淖泥怎绽芙。花离萼,人疏途,凉酒茶不如。思迷纵有也应虚。君怀莫忆奴。”雷晗竟然将这段唱词一字不落地说下来给陆筝听,陆筝虽然只听懂了一半,但也感觉到了词句虽然狠毒但实属无奈的悲凉。
可惜自己甚至都没机会跟雷策说这些绝情的话,陆筝一时神色黯然。
“今天的乐师恐怕是班子里的学徒,调子倒是没错,可是这鼓点总是跟不上弦子的拍子。”对这出戏极其熟悉的铭王沉吟了片刻说道,陆筝看见雷晗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她想到刚才的一时失神颇为尴尬,于是轻轻抿了一下鬓发掩饰,假装继续认真听戏。
她听不出铭王所说的鼓点问题,却突然发觉这鼓点的节奏相当诡异!
长短交替的鼓点虽然跟随着节奏,但是分明是用莫尔斯电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