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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万事筹备好,百无遗漏,却偏偏会那么不小心的被一个讨厌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所害到如此地步。
他心中自嘲,喃喃的说道。
楚逸君,你真是愚蠢。
楚逸君抬起头,夏离衣仍是只专注与她心爱的那只碧钗,满是爱惜和宠溺的神情,那是从未对他发出过的。
心中感到可笑和讽刺,楚逸君冷笑道,
“母亲,你真以为那个纯洁无邪的贺如槿爱的人是你?你真以为她出现在你面前,是欲拯救你,带你走出牢笼,呵呵,你说我愚蠢,你又何尝不是,我不过是被骗了一次,而你,却是整整二十多年。”
夏离衣的神情顿时呆住了,随即目光中燃上了愤怒之色,她凶狠的说道,
“楚逸君,你有何资格侮辱槿儿,你什么人,龌龊下贱,勾引自己的父亲,跟自己的父亲交媾,还害得正直的渊璃为你而死,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染了多少人的血,从渊璃开始,然后是贺萧煜,蓝如烟,谵台紫,曲琉青,他们一个个落到如此下场,皆是因为你。楚逸君,你在床上百般学着我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迷惑你那个龌龊的父亲,却偏偏是害死了渊璃,呵呵,你说,你有多脏。”
楚逸君身子一颤,随即佯作镇定的笑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床上告诉了我什么秘密?他说,贺如槿曾把她和她最重视的人的名字刻在了她心爱的玉钗上,你自己看清楚,上面,到底是谁的名字。”
夏离衣也是一惊,伸起握着玉钗的手,放在眼前,仔细寻找了,终是发现了上面刻的字,虽日子已救,但仍能分辨的出来。
一面是槿,而另一面,则是煜字。
她神色黯然,呆呆的捏着玉钗,目光不知是看向何处。
楚逸君见状,更是冷笑着说道,
“怎样?你现在明白了吧,你以为你失去的人,从来都不曾把你放在心底,你以为你失去的东西,其实从来都不曾拥有。贺如槿的心中从未有过你,她心心念念爱的人,是你最恨最讨厌的贺萧煜,怎样,输了吗?你又何时赢过呢?贺如槿只是利用你,贺萧煜一心占有你,你所想要的爱,从未拥有过。”
楚逸君轻闭上眼,
“我亲爱的母亲,你真可怜,其实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你的。”
夏离衣紧咬双唇,本就沧白的唇色更是略有发青,凝神了片刻,她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楚逸君,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就凭这一支玉钗你就笑我可怜?哈哈,我怎么会相信你,槿儿那么纯真,那么美好,而你,不过是个流着那个男人肮脏血液的贱种而已,连生下你的我都嫌你脏。”
此话如重垂一般击入楚逸君的心,浓浓的痛楚涌上他的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听了二十多年的话,不是早已经习惯了吗?
为何如今听来,却又是如此的刺入他心。
是因为之前短暂的宁静和心中的奢望吗?
果然,妄想能与这个女人如普通的家人般生活的自己,才是最愚蠢的。
见楚逸君神色黯然,夏离衣扬唇一笑,又悠悠说道,
“逸君,那个人,他刚来的时候,是那么干净,那么清明,象是不染凡尘的仙人一般。可是,是你,硬生生的把他拉入俗世。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是有多脏,因为你,他沾上了俗物,因为你,他的眼中有了忧愁和痛苦,因为你,他身上背负了别人的血别人的命,这全都是因为你,因为弄脏了他。”
楚逸君闻言,身子一震,神色黯然。
眼前似是浮现出温若清因为自己而目露疼惜的眼神,因为谵台紫伤而担忧哀愁的表情,因为穆夙之的死饱含着内疚自责的神情。
初见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
云淡风清,温和淡然,不染凡尘,收一切于眼底,置万事于度外,不为人喜,不为人悲,空谷出尘,逍遥自在的只做自己。
是的,如今的温若清,因为自己,而染上了凡尘俗事。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本就可以超脱一切,但偏偏自己却是硬生生的脱他下水。
肮脏?
是的,他是肮脏的,他的肮脏会一点点的沾染上温若清。
他会弄脏他,会牵连他,他终是会害了他。
“总有一天啊,他看清了真正的你,就不会被表象所迷惑,他会离开你,会忘记你,会说,楚逸君,你真脏。”
夏离衣轻幽的声音如鬼魄一般深入楚逸君的心。
是啊,他会离开他,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他厌恶他了,嫌弃他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
连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母亲,都如此厌恶自己,又有谁,能接受真正的自己呢?
温若清,他清风而来,自也会清风而去,不带走何物,空残留回忆。
然徒留情殇在心人。
该是放弃了吧,已经失望了那么多次,自己奢求的东西,即使拥有过,最后,也会失去。
累了,他实在太累了。
他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摆脱牢笼,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追求权势,
最后,却终落得被自己亲生母亲所害。
还有什么可以苛求的呢,
这是命,也是报应。
楚逸君神色平静的唤澜祭进来,吩咐他送夏离衣回去。
澜祭见楚逸君并未告诉自己如何策划营救一事,赶忙焦急的问道,
“主子,要不要我飞书叫残影来帮忙,以我们三人之力,离开这里不成问题,只要逃的走,其他的事定是能有转机。”
楚逸君苦笑着摇摇头,神情是澜祭从未见过的凄凉和悲伤,浓烈的,象化不开的深渊。
“澜祭,我累了,这一次,已是极限了。”
六十九
大牢不远处,贺轩文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上,遥遥的看着澜祭带着夏离衣离开,贺轩文微微一笑,全无平日的纯真稚气,满是冷笑和嘲讽。
“楚逸君啊楚逸君,你还真是可怜,一个倾国绝色的母亲,一个位列帝座的父亲,明明是最为尊贵的身份,却落得如此的一生,该说什么好呢?你又能怪谁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自那日送夏离衣走后,澜祭就再也没有接受到楚逸君任何的命令了。
温若清心中也自是担忧神伤,但他相信,楚逸君这么做定有他的原因,而那原因,他只想听他亲口说出。
但是,已经是十多天了,谋反本是严重之事,若不是朝中大臣一再拖延,此事已搬上台面来裁定。
而楚逸君那边,却是完全没有动静。
他到底想如何,是已胸有成竹了?还是另有图谋。
百般的疑惑却仍是没有答案。
自那日澜祭带夏离衣回来之后。
温若清更是发现两人的异常。
夏离衣总一人呆呆的站在别院内,遥遥的望着花园中的向日葵,不再触碰,不再亲近,手中,只捏着那支玉钗。
远远的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感觉的到她周身散发的凄凉。
而澜祭接受不到楚逸君的命令,也不敢枉自动弹,但其越发担忧的神色却是被温若清看在眼里,也叫他更为疑惑。
终究,还是温若清先是开了口。
第二日,澜祭带着温若清来到大牢呢。
冰冷的牢狱,昏暗的房间,还有楚逸君周身散发的凄凉之情。
这一切,都叫温若清不由心弦颤动。
温若清走到栏杆外的时候,楚逸君是背对着他的。
虽看不见他的神情,温若清仍能感觉到楚逸君此时心中的愁伤。
“逸君。”
他先是唤出了口,语气是不忍和怜惜。
楚逸君心中一颤,缓缓的回过头来。
温若清瞧清他的脸孔,面容很是疲惫,带着浓浓的倦意。
但温若清很清楚,累的是身体,更是楚逸君的心。
虽看似神色不惊,但楚逸君看到温若清的那叫他牢牢的记挂在心的身影,心中涌起的是难得的暖意和欣喜。
见楚逸君只凝视着自己,许久都不开口,温若清淡然而笑,似是安抚。
“逸君,离开这儿吧,只要你愿意,你一定有办法。”
他信任自己,所以,这些日子来,他才按耐下性子在府中等。
楚逸君心中冉起几分喜悦,但想起自己的所为,却是觉得自嘲。
果然,他与他是不一样的。
温若清是出尘清明之人。
而自己,不过早已染尽了污秽。
凝视着温若清的脸色,许是好多时候没有好好的睡了,他的脸孔也有些憔悴。
再看他的神色,原本温和清风的微笑何时变得这般苦涩和愁伤。
是因为自己吗?
因为自己,他承受了哀愁和痛苦。
因为自己,他承受了担忧和疼惜。
因为自己,他承受了内疚和自责。
他仍是担心着谵台紫的伤,内疚着穆夙之的死,愁伤着自己的安危。
夏离衣当日说的话一一回荡在他耳畔,牢牢印刻在他脑中。
无法忘却,无法介怀。
温若清,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理应超脱一切,逍遥自在,而如今却被世俗所绊。
他本是视一切凡尘俗事如云烟,置万物于空无,而如今却为情感所累。
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
明明是想守护他的清明,却偏偏让他沾染了自己的污秽。
这是他的劫数吗?
若真是如此,那我为他斩断便是了。
幽幽望去,却是瞧见温若清衣间若隐若显的羊皮卷角。
是那张画卷吧。
楚逸君暗中猜道。
心下不由自嘲而笑,
他在犹豫吗?犹豫是否真的要一生都留在这里。
他会彷徨,会迷茫,所以,他才会把着羊皮画卷随时带在身边。
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楚逸君啊楚逸君,你何德何能,值得他放弃那边的一切,为你留在这一生。
楚逸君啊楚逸君,你不过是个肮脏的贱种罢了,总有一天,他看清了你,会带走一切,彻底了离开,什么都不留下。
到时候,你又能有什么呢?回忆吗?还是情殇呢?
你,什么都留不住。
心中是苦笑,脸上却是笑的讽刺。
不去看对方的脸,楚逸君悠悠叹息,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狡捷的意味。
“若清,你还真是相信我呢!”
温若清心中一愣,楚逸君话中的语气竟是带着得意和讽刺。
“我本以为你是聪明之人,没想到,只要沾上个情字,任谁也难以保持理智。”
此言一出,温若清就觉得不对劲,心中由然而生出浓浓的不安。
“你以为我为何要接你入府?自那日在宫中瞧见穆夙之担忧的望着你的神色,我就知道,他定是放不下你。”
楚逸君吟笑的看了温若清一眼,眼神中,已无之前的温柔,只有调笑和得意。
温若清闭上眼,不愿去看对方的目光。
楚逸君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心中已是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穆夙之放不下他,所以,他接他入府,等着穆夙之来找他。
想到这儿,温若清忽然心中一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穆夙之的死?
楚逸君神色黯然的望着温若清,从他表情中细微的变化,就知道对方已猜到几分。
脸上又换上得意的神情,楚逸君又说道,
“你以为那日我是平白为你披上披风?那披风上沾着的熏香可是有抑制习武之人内功力道的作用。不过,也不怪你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