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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就连窸窸窣窣不断闹出动静的三只狗崽子,也偎着大黄安然的睡去了,三个女人忙完了这批活儿,不得不去安睡,尽管,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渺渺,那幅十字绣,我还没缝多少呢,时间真快!”二丫躺倒在床上,意犹未尽。
“也别太赶了,实在不行,以后,咱只卖十字绣布,不卖成品了,忒麻烦!”渺渺是个没耐心的,想想那么大一幅,还得两面,就烦了。
“那可不行!”二丫正带劲儿呢,嘟嘟囔囔的劝阻:“你知道啥?这绣法是最简单的了,比姐原来学的绣法容易多了,你别管,绣这个可快啦!”
渺渺轻笑起来:“姐姐,你悠着点儿,现在挣得钱就够花的,累倒了可不合乎!”
“臭丫头,还是那个调调儿!你没听咱爹说吗?挣了,花了,一定要有剩下的!你老说钱够了,够给咱大哥娶媳妇的吗?够给咱爹养老的吗?够给咱俩——”二丫说着说着,脸红了,说不下去了。
渺渺笑得更欢了,爬起来对着姐姐闹:“够什么?够给你做嫁妆的吧?”
姐儿俩抓挠在一起,大黄的低吠声也跟着凑了两声热闹,终于,被荷花婶儿的一声狮子吼给叫停了:“两疯丫头消停会儿,明儿个还要早起开门呢!”
姐儿俩吹熄了灯,缩进被子里,渺渺还没忘添补一句:“姐,明儿个为啥要早起开门?咱这买卖,用不着这么勤奋吧?”
很悲催的是,没开过店铺的荷花婶儿尽职尽责的真的早起了,天蒙蒙亮,就扯着嗓子来叫门:“起来了,洗漱干净了,我去开门!”
老实巴交的二丫姑娘,就着呼唤下了床,拿手推一推妹妹,一推一个不言语,只得作罢。
灶房上面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荷花婶儿意气风发的在院子里发表早起陈词:“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渺渺呢?还没起?不行,三丫头,起床啦!早起的鸟儿——”
扑在三小姐被子上的荷花婶儿,被用力推开了身子,三小姐疯狂的大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不假,婶儿,早起的虫子可就被早起的鸟儿给吃啦!”叫了这么一嗓子,继续蒙着头睡她的回笼觉儿去了。
荷花婶儿脑子有些懵,边往外走,边嘟念:“早起的鸟儿——早起的虫子——”
看看站在门口,艳羡的瞧被窝里的妹妹的二丫,荷花婶儿决心不再纠结虫子跟鸟的问题:“二丫,咱不搭理三丫头,她小呢,咱俩去开店门。”
于是,龙湾镇上第一家开门的铺子,就当“同兴斋女人屋”莫属。只可惜,没有人为这个第一名买单,直到三小姐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来,店铺里,还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渺渺吃着留好的早饭,得意洋洋的对荷花婶儿提问:“婶儿,早起的鸟儿,吃到虫子没?”
荷花婶儿正郁闷着呢,眼巴巴的开了几个时辰的店门,白费眼了,看见渺渺睡得饱饱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臭丫头,早起没客人,怎么不早告诉婶儿?”
嘿嘿。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谁家需要大清早买鞋子穿?“婶儿,我不寻思着,你喜欢起早,是要改行卖早点了吗?”渺渺挤鼻子弄眼睛,前世里,卖衣服鞋子的店铺,可不都得早晨九点十点以后才会开门营业?
“这开店,也太清闲了些,不需要赶早,还真是不习惯!”荷花婶儿最后给了这么一个定论。白白的耽误了一个大早上,连个人毛儿也没看到。
“婶儿,开店嘛。就是这样的,有时候可能几天没生意上门,有时候可能会爆掉,忙得昏头转向,习惯了就好了!”渺渺颇有经验的解释。
二丫眨巴着眼睛琢磨半晌。忽然一拍手掌:“我懂了!以后,用不到早起开店门啦!”
“难不成睡懒觉?这做买卖的人,反而清闲?”荷花婶儿还是无法适应劳作少的时间安排,过日子的人家,必须得早起晚睡才算正经!
“咱这店铺,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多加工些活计不是?只不过早开店门就不必要了,眼巴巴的等着客人,岂不耽误做活儿?”渺渺继续解释。为了自己的懒觉儿可以中途不被打搅,不厌其烦。
此后的日子,荷花婶儿果然推迟了开门的时间,但是,她的生物钟已经固定下来。每日里依然日出必起,扫了庭院、做好早饭。再去骚扰姐儿俩,尽管还不算晚,三小姐也知福了。
开张那天的盛况,果然没有再见到,不过呢,每日里也都有几单生意能做,陆陆续续的,也开始完成客人的订单,分别送到各自的府上家中,并推销新的样式。
李家村每天都会有进镇的,就会捎些做好的鞋底子回来,大成和良子也常常跑来,汇报一下家具的进度,日子,很快滑入腊月中旬。
“婶儿,今儿起别再收订单了,咱做完手里的活儿,就回家过年。”渺渺翻弄着手里的单子,估摸下大致的完成时间。
天色已经很阴冷了,这几日,眼看着就得下雪,虽然此地下不了多大,终归也会影响行人上街的。一进腊月门儿,有些铺子就已经开始歇息关门,养上个把月,到正月十五之后才会重新营业,渺渺的店铺,已经够晚了。
“良子说,今儿个就能送来做好的新式家具,不知道罗家小姐会不会满意?”荷花婶儿低头扯下一根线头儿,看看乌压压的天空,有客人单订的橱子,倒是都满意的很,要是整套的家具也不出问题,那这个年,可就过的再无遗憾和担心了。
二丫手头的十字绣也近完工,她飞针走线时,是绝对心无旁骛的,因此,另两个人的议论声,丝毫没有入脑。
“我就是担心红色加不好看,爹原来没做过配色的,要是一色的白,倒是不用挂系着。”渺渺正在笨拙的织她的毛袜子,这些天都忙,没有可以接替的人,自己就先凑合着织织,原来没织过袜子,袜头那儿的转折,就颇费了一番脑子,最后织了个长方形,折过来再连起来成圈儿,才解决了难题。
这会子,又遇到了脚后跟儿,三小姐比比划划的,还是不顺手,索性停了针,又忧虑起那套橱柜的配色来。
红色本身就不好应付,配色时面积的大小很关键,多了则太艳,少了又忒素,衬不出喜庆的气氛来。这个难题,难不成那三个男人没想到?怎么从没提过呢?或者,他们自己对于配色很满意,不需要再征求自己的意见了?
三个女人开始吃午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门外的马车嘶鸣声,良子响亮的嗓门也亮开了:“娘,开门啦!”
一时间,狗叫声也是此起彼伏,三只小的最开心,现在都会叫了,一有动静,就拼命的比赛谁叫的响,还要你挤我搡的闹腾,丝毫白尾巴尖儿的自卑感都没有。
荷花婶儿丢下馒头就往外跑,风风火火的安排:“二丫头先把那两间屋子打开,这天不好,家具得先放进屋里,等收拾满意了,再往罗家送。”
渺渺也坐不住了,跟着起了身:“也别慌着往屋里送,没准儿,那颜色一看就能相中了呢!”
两辆大马车拉着整套家具,大成和良子跟着前面这辆,憨憨实实的张家老爹押着后一辆车。正给那马拴缰绳呢。
马车上的家具,鲜亮亮的晃人的眼,不过,那调配的红色在哪儿呢?怎么满眼看到的,都是白色?
荷花婶儿先开了口:“爷三个累了吧?快,卸下来,先摆到屋里去,等跟罗家打了招呼,咱再上门送货。”
不用说,荷花婶儿对这颜色也没满意。干净倒是干净的颜色,可是人家成婚用的家具,忒素了啊!
一家人忙忙呼呼的把家具都请进了院子。屋子里可装不下全部的,赶紧先招呼着吃点热乎饭,三个男人扎手扎脚的草草填饱肚子,跟逃难似的,立马就想离开。
“咱这店里。不让男人进,俺们还是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买卖。”张大柱子讷讷的说着,习惯性的搓手。
“没妨碍的,多歇会儿吧!那个——爹——,咱做的家具。咋没涂上红颜色呢?都是一落子白?”渺渺急忙挽留,这些家具还得改造呢,自己可不会刷漆!
“这个——那个——。闺女,你说的稍微配点红色儿,好喜庆,爹不会——”张大柱脸上红紫起来,他学过几年木作活儿。可没人教过配色,提着红颜料桶。楞不知往哪儿抹才好!
这不?最后,还是按原来的家具调了白色涂了,寻思着还能再加别的颜色,白色也好盖不是?这怎么美观漂亮的涂色,还是得听闺女的。
这个时代的白色漆,不如后世的光滑莹亮,手抚上去,还会感受到沙沙楞楞,张大柱还细心的带来了红色的漆料儿,就是没想过他闺女纵使再本事,刷油漆的活儿会不会?能刷平整不能?
如何在已有的白漆上增添点喜庆的红色,这就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屋里地方小,盛不下两套家具,放在院子里,天儿又想下雪的意思,一票人均皱起了眉头,除了二丫蹑手蹑脚的去前面铺子里守着。
订货时,罗大小姐只说要加点红色,也没言明怎么加,加什么图案不是?渺渺比划几个圆圈圈儿,还是觉得不合适,添几道菱形?其余的人也摇头。
眼看着一百多两银子就能到手,剩这一哆嗦的时候,反而被难住了,渺渺好不甘心哦!
“往上面画,终究不服帖,颜色突兀的很,咱换个方式想想?”渺渺敲着小脑袋,启发大家。
“要不,挂几个红色的荷包上去?”荷花婶儿就此提议。
“这是个办法,就是单薄了些,喜庆的不够,再想!”
又要跟白漆面服帖,还得喜庆的鲜明,那,用十字绣试试?渺渺忽的起了身,跑到铺子里拉扯二丫手里即将收尾的十字绣布。
“借我试试效果!”
白棉绣布,与白色木漆面,恰好吻合。
“婶儿,你来看,咱不擅长在木料上画画,可是,您在绣布上画的花样漂亮啊,这么的,咱剪个心型圆形的布料,您设计个红喜字,喜鹊登枝等等的图案,绣出来,贴上去,不就喜庆了?还有立体效果,罗大小姐肯定满意!”渺渺越说越激动,就差没蹦起来比划了。
这倒是个新奇的点子,而且,如果不满意,随时可以更换与修改。“按三丫头说的,婶儿马上画图案!”荷花婶儿眉头松开了,她有自信心哩,十里八乡的,她的花样是最受欢迎的,不喜欢的,还没遇到过呢!
三个男人终于大喘了口气,这下真的要告辞了:“等三天以后,俺们再来送家具。”
也顾不上欢送亲人了,渺渺关了院门就往回跑,这满院子的家具,可禁不起放啊!
荷花婶儿的喜字图案,竟然只有一个单个的喜字?渺渺摇头:“婶儿,结婚是双喜哦,怎么不多画一个?”
“双喜字?怎么双法儿?婶儿没听说过。”荷花婶儿停了笔,满脸的讶异,却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设计出双喜字的写法来么?
这个双喜字,三小姐是真的见过,拿了笔,三下两下,就勾出了双喜字,还把最下面的“口”字,幻化成了两颗心,紧紧相连。
“哎吆喂。婶儿的三丫头,这心里咋琢磨的呢?真好看,啧啧,等婶儿用红线绣出来,敷在橱柜上,肯定把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