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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面带笑容,心中却恨极了二爷和容妃,面上不表现出来,只对着皇上道:“儿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定国公心中不禁微动,他不会也要在高香寒的事情上插上一杠子吧!
果不其然,大皇子望着定国公,幽幽道:“儿臣听外面传言,说是定国公之女……”目光不经意间从高香寒身上扫过,他漫不经心道:“说定国公之女为二弟生下了儿子,还带入了宫中,已经见过父皇和容妃娘娘,不知可有此事?”
高香寒心中震动,手中轻轻绞着衣带,双眉微蹙,垂首听着。
定国公脸上也讪讪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皇上的态度不明确,这让他们父女俩都很为难。
容妃脸上也隐了些寒意,这些话本就不该说破,说出来只会变了味。
“是,皇兄说的没错。”二爷挑一挑眉,倒是不以为然,他目光温柔,轻轻的落在了高香寒身上,像是鸟儿翎下羽毛一般,轻柔道:“寒儿是个好女人,臣弟正好也是求父皇早日将寒儿的身份定下来,好让那些有心人……”他微微冷笑:“好让那些有心人死了中伤之心。”
高香寒听着他护己的言论,心中暖暖的,眉宇间不觉也宽了两寸,两颊有了淡淡笑意。
尘世艰难,能得到一心一意之人更难。他肯如此,她此生也算是足以。
同样欣慰的还有定国公,在这样尴尬时刻,二爷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站出来维护高香寒,可见其心。
容妃脸上却有几分叹息之意。对高香寒这个人来说,她是满意的,但是对她的过往,她却总不能释然。
“父皇。”二爷起身,跪地三伏。恳请道:“此番粮草之事,寒儿也是出力颇多,加上她艰难之中,又为儿臣生下一子,也算是有功之人,还望父皇垂帘,还寒儿一个明朗身份。”
其实皇上心中早就想正式下诏,昭告天下高香寒的身份。全因容妃,他才迟迟未动。
方才听高香寒说话,他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这高香寒绝对是个清白姑娘。此刻心中也有所动,打算就此下诏,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定国公见二爷求情,自己身为父亲,为女儿请命也是责无旁贷。遂起身跪于二爷身后,叩首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心中也是盼着儿女都能过的无虞,还望皇上顾念老臣戎马半生,成全了小女和二殿下的佳缘。”
高香寒心中深为感动,一并也跟着跪在定国公身旁。
容妃见状,紧紧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这样的状况。看来高香寒是迟早要进门了。
“此事……”皇上正欲开口答应,大皇子却施施然起身,如鹤立鸡群一般,慢条斯理道:“父皇,并非儿臣多嘴,皇家血脉,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岂能就此认定是我们宇文家的孩子?”他微微冷笑,看一眼地上的高香寒道:“二点身份高贵,自然会招来居心叵测之人。”
“皇兄,寒儿不是居心叵测之人,这孩子就是臣弟的。”二爷不卑不吭,从不否认安安就是他的:“父皇,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孩子就是儿臣的。”
书房内的气氛一时沉重,容妃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儿被诋毁,亦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难堪,她柳眉轻挑,扫一眼大皇子,轻描淡写道:“难道风儿还分不清孩子是不是他的?轩儿是不是太小心了?”
言语虽轻,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高香寒心中稍安,容妃肯说这几句话,虽然多半为了二爷着想,但是肯定也是有所松动了。
“容妃娘娘,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皇室子嗣,直接关系到江山社稷,更是容不得马虎。”大皇子语调平和,虽不是咄咄逼人,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平和,才更加的让气氛沉重。
“回禀皇上,容臣女斗胆一言。”高香寒神色一凌,她不想做砧板上的鱼,亦不想让安安不清不白,脸上漫过丝丝寒意,一字一句道:“臣女虽然在外面三年,但是时刻恪守着父母所教之言,踏踏实实做人,安安稳稳做人,清清白白做人。”她一字一句极用力,坚定道:“臣女敢保证,这孩子就是二殿下的孩子,若是有一丝丝的不清不白,臣女甘受千刀万剐,凌迟而死。”
言毕,她眼角的余光明显看到大皇子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小女虽年轻,却也深知为人父母之心。”她目光幽幽落在容妃娘娘身上,多了几分恳求,道:“为人父母者,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遇事总是会有诸多的不安,诸多的揣测,恨不得替自己的孩子抗下一切。”这些话虽然是替自己辩解,却也是说给容妃听的:“安安是臣女的孩子,他生性单纯,天真可爱,臣女亦不希望这些所谓的流言传到他耳朵里。这么小的孩子,他有何辜?再说臣女的父亲也是皇上你的肱骨之臣,如何敢拿此事开玩笑?”
高香寒说的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直锥人心。
容妃心中也有了几分后悔之意,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个局面,还不如闭只眼把他们的事情给定下来,现在反倒成了大皇子的把柄了。
一着不慎,真是后患无穷。
“哼!上下两片嘴唇一动,你就能说你是清白的?”娇媚的声音穿过骤然间打破了沉闷,循声而去,高蕙兰正在宝珠的搀扶下轻轻盈盈的进了书房。
今日的她打扮的格外娇艳,脸上带着明媚笑容,行了跪拜礼,她方笑道:“臣妾本来是想请皇上去臣妾哪里用午膳的,没想到到了书房门口,却正好听见了这些话。”
高香寒心中一动,来的这么巧合,怎么可能真的是来请皇上去用午膳的。
看来她应该是早就得了消息的。
果然宫中无秘密,不管多大的事情,说不定这暗处就有某人的眼线。
“这些天臣妾也听了些风声,而且那一日,臣妾也见了那孩子。”高蕙兰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似乎是故意要用这样的慢调子,这样折磨着人。
她目光微动,幽幽道:“别说,那孩子眉眼有几分确实与二殿下相似。”
言及于此,容妃和定国公心中稍安,但是高香寒却一丝丝都不敢放松警惕,这高蕙兰怎么会突然转变性子,好像要为她说话的意思?
“是啊,眉眼和风儿像极了。”容妃想起安安,脸上不禁溢出了笑容。
皇上也跟着轻轻点了点头,道:“朕也觉得确实很像。”
“那也只是像而已。”高蕙兰慢条斯理道:“像和是是两码事,若非亲自验证,这里面还是会有问题。”
“儿子就是我的,不劳慧妃娘娘挂心。”二爷眼中迸发着不满,叩首道:“父皇,儿臣与寒儿的婚约也是您允诺过的,您……”
“二弟这样着急,莫非是有意遮掩?”大皇子不依不饶,面上生了一层寒霜,冷冷道:“此事还请父皇四散,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言毕,跪于地上,叩首道:“请父皇三思。”
高蕙兰也跪于地上,高声道:“请皇上三思。”
皇上眉头微蹙,扫一眼跪在地上的一行人,道:“你们……这种事情,如何验证?风儿既然说了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皇上可听过滴血认亲?”高蕙兰声音四平八稳,幽幽道:“这滴血认亲,只要将二人的血滴入碗中的清水,若能融合,必然是血亲,可若是不融合……”她眼神一凌,狠狠的望向了高香寒
高香寒冷笑,《甄嬛传》她可是看过的,当年皇后滴血验亲,无非是要往碗里加白矾,还是要加白醋?
再说这滴血认亲,未必就准确。
不过她倒是有兴趣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不可……”容妃心中一惊,自己孙儿的清白怎么能让别人去怀疑,她自己能怀疑,但是这些旁人是绝对不能怀疑的!
而且安安现在已经懂事,要是滴血认亲,只会让孩子心里难受。
“皇上,安安现已经懂事,若是滴血认亲,孩子心里会怎么想?等长大了,心里想起来,也会不自在的。”容妃声音带着几分恳求道:“再说了,香寒和风儿的婚事是早有的,这孩子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
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自己竟然钻入了高蕙兰的套子里,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儿难堪。
“母妃说的有理,儿臣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二爷面上一寒,眼中迸发着怒火,道:“慧妃娘娘近来是不是闲的没事做?若是不搬弄是非,心中更是不自在?”
高香寒也咬一咬牙,冷然道:“臣女相信,皇上是个明君,一定会明辨是非的,所谓清者自清,臣女心中一片清明。”
“是啊!还请皇上三思。”定国公也垂首求情。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自相残杀,心中何其之痛。
第四百三十五章 轩然大波(二更)
都是为人父母者,皇上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局面,不由沉吟道:“风儿是不是孩子的父亲,他最有资格说这件事情,朕说了,他说孩子是他的,那就是他的,其他人不必多言。”他一字千金,不容他人质疑亦不容反驳。
高香寒听了,心中一松。
果然这个皇上还是清明的,一时面带浅笑,叩首道:“谢皇上能如此的清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谢父皇信任。”二爷伏地三拜,心中很是感激。
大皇子眼中有肃杀之气,更多的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皇上就要对他这个弟弟如此的信任?
高蕙兰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着实的清晰。
众人不禁将目光投向高蕙兰,容妃一脸不喜,眉宇间皆是薄怒:“皇上面前,岂容你如此冷笑?莫非你是质疑皇上的英明?还是自持聪明?”
高蕙兰并不理会容妃的指责,只跪于地上,伏地三拜,言之凿凿道:“皇上清明,臣妾从来都只有一颗敬仰之心,如何敢质疑?”她眼波流转,甚是娇媚,定国公看她几眼,她都视而不见,只幽幽道:“只是臣妾也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说出来,若是冒犯了诸位,还请见谅。”
她似乎有意吊人胃口,如此半响,才微微笑道:“皇上,臣妾当年是代姐姐进得宫……”
容妃见高蕙兰当众提及此事,不由恼怒,道:“皇上已经下旨。当年是先赐婚给风儿和高香寒,后招你入宫的,你对此还有异议?”
高蕙兰也不加以辩驳,只挑一挑眉。轻描淡写道:“就算如此,我姐姐在枫山村那样的小地方生活了三年。”她刻意拖长了尾音,道:“三年时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谁又能保证她的清白?”言毕,她侧眸,看了一眼容妃。皮笑肉不笑道:“就是娘娘您,难道不也是怀疑她的清白吗?还特意的派人去打听她,娘娘能否认吗?”
容妃跳入了圈子,有种出不来的感觉,不觉涨红了脸,恼怒道:“你……休得胡说。”
“臣妾到底有没有胡说,相信皇上心里也有数。”高蕙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一指指向高香寒道:“臣妾还听二皇子妃说起过,说她在外面有男人,有情郎……”
话音还未落。二爷就高声斥责起来:“请慧妃娘娘自重,宫中自来规矩严苛,娘娘想来也没少学,怎么这样粗俗的话都能说的的出?情郎?男人?”二爷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