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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师爷仿佛是不知道吕公公心情不好一般,故意当着众人面念了出来,“今吕公公确认三个木桶中分别放有,精细白面粉五斤、新鲜熬制骨头汤十斤、黑木耳、肉糜及各色材料二十份、制作柳叶面刀具两副,皆无毒无任何不妥。”
他念完之后,还假作谄媚的问了一句,“吕公公,小人没念错吧?”
吕公公差点气的喷一口老血,他只顾生气,根本没管周师爷念了什么,只管将拂尘一扬,尖声尖气的说道,“没错,没错,可以走了吧,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大家起程,刚走出葫芦巷子,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高声喊,“张娘子,请留步!”
吕公公满脸不耐烦的瞪了张悦一眼,只得命人停下轿来,只见李衡浑身泥污,脸上皆是斑斑身迹,衣服被刮的破破烂烂,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滚下马来,才走几步,就跌扑在雪地上面。
张悦赶紧跑了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你,怎么搞成这样?”
李衡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银牙,“我没事,幸不侮命,都在这里了。”
吕公公穿着保暖的披风,手里捧着暖炉,由小太监扶着,慢慢走过来,瞟了那包裹一眼,“这里装的莫非就是张娘子所说的重要材料?”
“正是!”张悦将那包裹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李衡满脸满身是伤,不由眼眶有些发热,但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吩咐他快点回去擦药。
李衡握紧拳头,恨不能以身相替,直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才终于支撑不住,卟嗵一声昏倒在雪地里。
出来等人的虎娃和梨童看见人影,飞奔过来,“二爷,二爷,你醒醒……”
“张悦娘,那是何物,拿来本公公瞧瞧。”
张悦却是紧紧抱在怀里,仍然往前走,“对不起,吕公公,此物于柳叶面非常重要,在没有见证人的情况下,恕民妇不能给公公看,待到了驿馆,见到了陆大人,小妇人自然会让公公验查的。”
“大胆,好你个张悦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你就不怕洒家立即要了你的小命?”
张悦直直看过去,“公公莫非忘了,周师爷可是亲眼见小妇人与公公一起上路的,如果小妇人出了事,公公也难逃其咎。”
一句话竟将吕公公堵的哑口无言,气的窒在胸口,眼里不断闪烁着毒光,心里暗想道,现在先让你逞下口舌之利,待会,看本公公如何收拾你。
到了驿馆门口,早就等候的陆自在立即迎了上来,他暗自观察张悦脸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吕公公十分好奇张悦所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说陆大人已经在了,可以看了吧?
张悦这才揭开包裹上面的厚厚棉布,逐渐露出一个青竹编的小篮,刚开始吕公公还不屑一顾,他跟着皇上,在皇宫里什么好东西没瞧过。
直到那一汪碧绿呈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惊呆了,立即跳了起来,捡起一根来看,那汪碧绿的根部,还沾染了些许的泥土,分明是刚从地里拨起来的。
“张娘子,这幼嫩的小青菜芽,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陆自在也震惊了。
要知道自打入冬,因为天气太过寒冷,这些蔬菜就基本都消失踪影了,就算平常大酒楼有,也是窖藏的,哪里能和现在这新鲜欲滴的青翠相提并论。
吕公公的眼睛也直了,就算是皇宫里,皇上想吃这新鲜的小青菜,也不是时时都有的。
人人都以为皇上坐拥天下,肯定啥都有,其实皇宫离民间远,想要吃点啥,还要长途运输,十分麻烦,为了避免麻烦,多数人都是运些不容易干枯腐烂的材料,人参鱼刺燕窝是不少,但是真正的绿色蔬菜却是极少见的。
这入冬以来,皇上的菜谱上面,新鲜的蔬菜也只是在宴见重要宾客时才用的,平时自己吃的,多数还是老调重调。
你说他眼睛能不放绿光吗?
张悦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是以脸色很平静,“请吕公公验菜!”
旁边小太监手都哆索了,吕公公干脆自己拿起银针,挨个试针,银针并未变色,这才吐了口气道,“无毒无碍。”
“请公公签确认书,保证小青菜能够安全送到皇上桌前。”
吕公公此刻满心都是小青菜了,之前在赶路时,贵妃娘娘就曾抱怨过,说整天吃些大鱼大肉的,腻的很,只想吃些小菜,最好是刚从地里拨下来的,怎奈这一入冬,哪里还有,窖藏的再好,也失了水份,没了原本的新鲜味儿。
如果他能将这些小青菜送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肯定能得头功。到时候那皇上身边大总管的位置非自己莫属啊。
他心里一阵狂喜,觉得总管之位在向自己招手,还有成堆的赏赐更是闪花了眼。
只是他想了自己在半路上新收的义子,他早就答应他,要替他收拾张悦娘了,这该如何是好?
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鹅毛大雪,地面上都已经有厚厚一层了,空气也越发冷起来,吕公公眸光一闪,突然嘴角一勾,想出一条妙计来,保证既替义子出了气,又能拿到头份功劳。
142、狭路
陆自在看见刚出泥土,还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小青菜,还有小米葱,原本高高提起的心,瞬间放下一半,轻声对张悦说,“张娘子真乃神人也,想必这次定能化险为夷。
就算皇上不喜欢面汤,但是看见如此青翠欲滴,喜人可爱的新鲜蔬菜,也会心情好上几分的。
张悦此刻和陆自在所求是一样的,但求不罚,至于赏赐,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儿。
“多谢大人相助。”张悦是真心的,今天晚上给皇上接风洗尘,陆自在虽然官小,但肯定也要陪座,居然冒险跑出来安慰她,自然是极大的人情。
陆自在放心了,就悄悄的回去了,反正这次随行的大臣,及周边的官员甚多,他不过是小小县令,陪在末座,起身出个恭而已,没有人会在意。
吕公公早就不见人影,一应材料自然也早就提走了,反正吕公公签字确认过的,有陆自在为证人,出了事,也连累不到她身上。
“你可是张悦娘?
一个穿着粉红宫衣的宫婢提了盏灯笼走了进来,扑落身上的雪花后,看向张悦问道。
张悦腹诽了一句,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不是我是谁,但嘴上却恭敬的应了声是。
那宫婢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就走,“随我来。”
张悦应声是,悄悄跟着,一路穿越无数假山景点,这驿馆改建时,她天天来摆摊,是以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
那宫婢身份应该不低,因为还有小宫婢替她打伞遮雪,至于张悦就可怜了,谁管她死活。走到廊子上时,身上头上都被雪盖白了,小脸儿早冻僵了。手也冰凉冰凉的。
张悦记得,经过这个走廊。穿过前方的月亮洞门,就是芳华阁,就是今天办宴会的地方。
这时候前方隐约有火光,又有一队宫婢走了过来,却是穿着绿衣的宫蛾,她打量了张悦娘一番,突然眉头一皱。娇声道,“我听说你今天是在要殿前现场制作柳叶面?”
张悦应了声是。
这种陌生的环境下,多说多错。
“皇上和贵妃娘娘都是爱美之人,你穿的如此臃肿。要如何表演,快快将外面的棉衣脱去。”
张悦惊讶的抬起头来,“这位姑娘,今天下如此大的雪,天气寒冷的很。民妇如果把棉袄脱掉了,恐怕不及殿前表演,就已经冻死了。”
“张娘子不许胡说,这驿馆内到处布设了暖管,你一会进入等候室里。自然会有暖管相陪,哪里会冻着你,你现在可是贵人,我们哪里敢不小心侍候,绿衣姐姐说的是真的,贵妃娘娘最讨厌身形肥胖臃肿之人了,张娘子难道想还没献艺就惹恼了贵妃娘娘吗?”
张悦无奈之下,只得将外面的棉袄脱了下来,那绿衣宫婢像早有准备似的,挥了挥手,从后面小宫蛾的手里拿过一套浅绿色的宫装纱衣。
这件衣服分明是宫里的宫婢们夏天罩在衣服外面的,现在穿上,跟没穿也没啥区别,根本不能御寒。
张悦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穿上了,总不能只穿了内单就去殿前表演吧,那恐怕还没上殿就已经得一个殿前失仪的罪了。
厚厚的棉袄一脱下,张悦娘就浑身一激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绿衣宫婢和红衣宫婢互相对视一眼,压下眼中的嘲讽,再度分成两排,在前面引路。
待穿过月亮洞门,逐渐听见丝竹管弦的声音后,便将张悦娘引到一座假山背阴影处,绿衣宫婢道,“你且在这里等候,我们进去通禀一声。今日圣上大宴群臣,来来往往的皆是洪都重要的客人,你一介妇人,可不要到处乱走,否则到时候万一撞到了哪位权贵,惹下祸事,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多谢二位姐姐提醒,民妇不会乱走,就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两人带领数个小宫女,逶迤而去,片刻间灯火就消失踪影,只余满天的雪影,和前面隐约传来的喧哗之声,丝弦管竹之声。
绿衣悄悄的自拐角探出头来,发现张悦娘果然老实的站在原地等待,不过却是双手互搓,不停的哈气,时而跺脚捏耳朵,她嘴角溢出一丝笑来,快速走向其中一个房间。
轻轻扣门,里面传出一个公鸭嗓子的声音来,“进来!”
绿衣一进去,便朝着前方一福,温声道,“绿衣见过康公公。”
被称作康公公的人,身穿青色的小太监衣服,此刻却是半躺在榻几上面,脸色有些苍白,尖声道,“事儿办的如何了?”
绿衣忙讨好的回道,“都按康公公的指示,扒去了她的棉袄,让她在外头假山处等候。接风洗尘宴不过刚刚开始,距离她的表演,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恐怕到时候她整个人都要冻僵了,别说削面了,想是连站稳都困难。”
“嗯,办的不错,你先回去吧,找人把各个通道入口都看住了,万不许她逃了,或是跑到屋子里取暖。这事儿办好了,回头(干)一定会好好赏你的。”
绿衣一听有赏,立即满脸喜色,屈了屈膝娇声道,“为康公公办事,是奴婢的福份,可不敢要赏。奴婢先退下了。”
绿衣将门重新关好,此刻那半躺在床榻上的康公公,用手支撑着才勉强侧坐了起来,只是屯部不能直接贴着炕,否则就剧痛难耐。
为了让干-爹替他出头,他一连两天的被那老阉狗蹂-躏,此刻后庭早就肿的不像样子了,别说坐,就算是走路,都觉得像要撕裂一般的疼痛。
“张悦娘,当日我不过是换了你一贴药,你就害得我丢了工作,家中老娘更因为没钱抓药一命呜呼,不得已才投靠杨氏油坊,谁料还没过三天安稳日子,你居然就联合官府来抓我,可惜我小康子命大,哈哈,我死不了。虽然现在我活着还不如死了,但是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好过。挨冻算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呢。”
没错,眼前这位吕公公的义子,正是当日回春堂的小药徒小康子。
他受了杨氏油坊的盅惑,又去诓骗李三行窃,结果东窗事发后,就逃了,结果官府的人步步紧逼,他走投无路之下,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