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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打死我的。”
钱厚生摸了把脸上的血痕,想到平常生活中孟氏的骄纵狠辣,连他身边略平头正脸的丫头都不放过。
他恶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你别急,芸儿,容我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孟芸的脸上也有好几道血痕,她刚就着镜子敷了厚厚一层粉,但是仍然能看得出来。
突然钱厚生站了起来,一把扯住孟芸的手腕,“芸儿,不如我们私奔吧?”
孟芸一怔,随即眼里放射出喜悦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你舍得钱家大少爷的身份?”
“那娘们的性情我太了解了,如果我们继续留下来,我倒没什么事,你可就惨了,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倒还说这样的风凉话。”
“好了,好哥哥,我错了,你说吧,要怎么办,芸儿都听你的。”
钱厚生将孟芸拉到身旁,对着她的耳朵叽叽咕咕一番交待,听得孟芸面无人色,差点站立不住,“这,这可行吗?”
“那贱人虽然在气头上,但是满院子客人哪,她总要把客人都送走了,才能处罚我俩吧,这就是时间,你回你婆婆家,我去我娘屋里,子时后,我们在城外风雨亭碰头。”
孟芸想到自己姐姐的手段,心里一阵发寒,那时候明明是她先看中姐夫的,姐姐不但用手段抢了过去,而且还设计让她成了一个给病鬼冲喜的新娘子。
可怜她才二八年华,连洞房都没来得及,就成了寡妇,婆婆家的人整日疑神疑鬼,防她跟防贼似的,这样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私奔,就私奔,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能过上一天开心的日子,也是值得的!
这边两个人在商量要连夜私奔的事儿,那边杂物间的好戏却已经落幕,那些看过丑闻的邻居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罗氏和董正义。
罗氏眼巴巴的看着大家散去,她张张嘴,本来想说李梅花答应了,不管过继的事成或者不成,都给她二两银子的感谢费,现在这情形,难道是泡汤了?
董正义想想前因后果,突然明白自己被媳妇给摆了一道,不由怒火中烧,一瞪自家老婆,“都是你这不消停的婆娘惹出来的事儿,还不回家,桁在这儿干什么?”
罗氏只得低着头,神色有些郁郁的跟着他走了。
061、脱困
钱家发生这样的丑事儿,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这些看热闹的人了,幸好今天那些有头有脸的贵客都在花园前厅,否则钱家人真要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李严氏眼睛不好使,自然没办法过来看热闹,还在原来的屋子里,只是她着急得柱着拐杖在门口转来转去的,都快把地踩出印来了!
张悦过来扶着她说回家,她却是不肯,“她们说要把我们李家的祖传菜谱还给我们,现在我没拿到,我不走。”
“娘,人家现在可忙了,没空给你拿,再说了,你不要着急,我敢打包票,不出一个月,他们会主动把菜谱送上门来。”
李严氏还有点不信,当初他们花了许多心思才抢去,现在怎么可能乖乖送回来?
“到底发生啥事了!这些人都忙乱的不像话?”
张悦故意作出难以启齿的样子,“说是表弟媳妇发现表弟和她小姨子在山洞里……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还搂在一起……然后表弟媳妇跑去找她婆婆,想让她做主,结果……结果……”
李严氏急死了,“梅花咋了,你倒是快说啊?”
“哎,丢人,相公他姑姑居然和杨老板在一起……也是一丝不挂的……”张悦越是吞吞吐吐,越是含糊其词,在听的人脑补之下就越是不堪。
李严氏震惊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在她这样一个为丈夫守了几十年寡的人来说,真是没办法理解的。
张悦并没有说李梅花想设计陷害她的事,因为如果说了这件事,那就要牵扯到另一件事,就是她如何逃脱的?那最后恐怕要把她整个人都牵扯进去。
“娘,我早就和你说过李梅花没安好心,你不信。你看见了吧?人家就挖好了坑等你去跳呢?今天要不是发生了这些事,现在我们娘俩已经被人逼迫着过继福安了!”
李严氏叹气,“哎!其实他们说得话未尝没有道理。如果真要过继,还是小点好。本来我以为梅花是想明白了,觉得对不起你公公,没想到,哎!还是老婆子我心太软啊。”
“不是你心太软,只是他们把准了你的死穴,吃定你想给李家留后的心思。你明知道李梅花不是好人,她突然整这一出。无非是看我们开了家面馆,以前你可有看她正眼看我们?”
李严氏哪里不晓得呢?只是老古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娘。你放心吧,就算相公真的回不来了,就算以后李家出五服以外找不到人了,我也不会让李家绝后的。大不了,您认我当干闺女。我招亲总成了吧。”
“悦娘,你说这话是真心的?”李严氏犹如溺水的人突然看见了一根浮木。
原本招赘这种话,不管是以前的悦娘,还是现在的张悦,她都不会说。不过张悦主动提就是另一回事了。
“娘,我们娘俩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没有多久,但是我的脾气你应该了解的,我如果不想做什么事,绝对不会提,如果我想做啥事,也绝对不会来虚的。”
“好,好,老婆子我替李家谢谢你了,闺女,你是个好闺女,老婆子我从今天开始会天天吃素,求菩萨保佑你来世得更富贵的好命。”李严氏不停的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前世来世什么的,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我们还是把眼面前的日子过好才是最正经的,就算你儿子在天有灵,也会开心的。”
张悦扶着李严氏回到面馆后,娘俩又是晒面翻面折腾了大半夜。
清晨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张悦正在打水洗脸,就听见有人拍门板,她以为是方氏和姚红姑,打开门一看,没想到却是何大爷。
算算日子,今天也是送柴的时间了,后院的那些柴禾也烧得差不多了,虽然张悦和肖老板发明了蜂窝煤,不过那是打算出摊的时候用的,在家里自然还是用柴。
虽然蜂窝煤比较省钱,但有些东西就一定要用柴木烧,煮出来的味儿才好。
张悦一边手脚麻利的把头挽起来,一边给他们开门,今天何大爷和他大孙子还专门借了辆板车,推了柴过来,板车后面还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是因为他的头发是卷曲的,才让张悦多看了几眼。
“何大爷,我还在算呢,我说估摸着你们就该送柴过来了。”
何大爷和他大孙子,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皮肤很黑,典型的庄稼人形象,他们俩朝着张悦打了个千,然后指着那个少年道,“知道张老板是开门做早生意的,我们哪里敢怠慢,对了,这是我们村的外来户,名叫伊马。伊马,还站着干嘛,还不过来见过张老板。”
名叫伊马的少年走过来,别手别脚的学着何大爷给张悦行了礼,又站起来,脸上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
“伊马,这名字有趣的很,我看这位相貌迥异于常人,莫非不是我洪国人?”
何大爷忙替他回答道,“张老板真是火眼金晴,五年前战乱那会儿,他昏倒在我们村口,那时候身上还有着刀伤,穿的也是草原上人胡子的衣服。我们村长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只是他头上老大一个疤,差点死了。好了之后竟是一点也不记得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不管别人问他什么,他都回复伊马伊马,由那以后,村里人就都喊他伊马了。”
张悦听了之后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何大爷不会无端端介绍这个人,应该是需要她解决什么事儿。
那伊马在何大爷说他的事时,仍旧双目呆呆无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何大爷孙子何春让他坐他就坐,让他站他就站,整个跟木头人似的。
何大爷小心瞄了一眼张悦,见她并没有不耐烦,这才继续说道,“可怜了,最初来的时候,只有*岁,又不会说我们洪国的话,啥都不懂不知道,整天只会看着天空发呆。开始时是吃百家饭的,后来他渐渐大了,我们寻摸着给他找点正经事做,只是他不会说话,又老是发呆,最后还是被东家赶了回来。我们也没办法,后来发现呀,这孩子竟然对牛马什么的动物很有感情,一碰到牛啊羊啊什么的,就跟换了人似的。村长说,也许这样他能想起点啥,于是我们就用最初发现他时,他身上的银子买两头小牛崽和两只羊羔。没想到他还挺有一手的,不但养得肥肥的,今年还下了小牛小羊。只是他总是喜欢把那母牛产下的乳汁送给村子里的人,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感谢我们,但是那牛乳的味道实在不好,村里人也不爱喝,我听说我听说镇上的大户人家,也有小姐公子的喜欢喝那牛乳,所以带他过来试试,总也能换几个钱不是。”
张悦原本还没太在意,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哪里能个个关心到,何大爷后面突然转折的话让她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愣了一会,才站起来道,“你是说伊马家里有牛乳卖,今天有没有带过来,我能看看吗?”
何大爷一看张悦站起来,还以为她烦了,没想到居然是想看牛乳,忙撑起满脸皱纹笑起来,“行,行啊,何春儿,赶紧把那柴下面的磁坛子搬出来,给张老板看看。”
何春刚把柴禾搬完了,正在扑打身上的柴屑,听见爷爷这句话立即对着伊马道,“伊马,牛乳拿出来!”
伊马这才如机器人一般,站起来,走到板车边,将磁坛子抱在怀里,然后又呆呆的不动了。
张悦暗自叹了口气,明明是很俊郎的少年,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居然这样呆这样木,难怪何大爷要担心了。
是得跟着专门的人帮着卖,否则人家把牛+奶拿光了,他估计也不会有反应吧?
何春摸摸头,朝着张悦陪笑道,“他就是这样呆呆的,张老板您别介意。”说罢他上前将磁坛子自伊马怀里拿过来,用袖子将磁坛口的灰尘擦净,放在桌面上,抽去草绳,揭开油纸。
张悦上前一步,用勺子盛出一点来,只见其色如雪,浓郁而清新的牛乳气味迎面而来。
“何大爷,这些牛乳可是今天早上挤的?他挤牛乳时可有净手?”
何大爷忙上前回道,“张老板真是见多识广,连老头子我也是头一次见呢,今天过去的时候,和他一说,他就立即爬起来,就是按张老板所说的那个程序做的,不信您瞧,这牛乳多好啊,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质,连根毛都没有,干净着呢。张老板的意思是,您想要?您要是真想要,老头子我就替他作主了,给您便宜点。”
“好,这坛我要了,何大爷,你打算要多少钱?”张悦原本还在想姚红姑,除了卖普通的包子馒头外,要不要再加点精品的东西,这牛奶有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她知道前世有种小馒头,就是用牛奶加面粉和糖做的,奶香浓郁,十分松软好吃,是孩子们的最爱。
何大爷捧着坛子掂了掂,“这坛子大约重半斤,现在这装满了牛乳我估摸着也有十来斤,一个铜钱一斤,这满坛子牛乳付十个铜钱,张老板你看怎么样?”
062、牛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