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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回了京城,指定向娘请罪,只是现下,我实在不愿回去。”
黎叔心里想说,在穷村子里教书叫什么建功立业,在朝堂上博弈,在军队里摸爬滚打,那才叫建功立业。
只是他知道沈致远的脾性,若是他自己想不通,谁来劝只怕也是劝不回去。
没奈何,黎叔只得让步;“我这就修书一封,问问老爷和二夫人的意思。”
之后沈致远和黎叔又悄声说了些什么,覃初柳听不大清楚,便也没有继续听下去,悄悄地退了回来。
往华家医馆走的时候,覃初柳一直魂不守舍。
沈致远来到安家村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从没有说过要走,但是覃初柳心里知道,他迟早是要走的。
今日听了他和那个黎叔的对话,心里便有预感,沈致远,不会在安家村待太久了。
到医馆的时候,谷良已经把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送了过来,正百无聊赖地等覃初柳。
覃初柳想着心事,也没有心思多待,把衣裳给南烛之后就和谷良回家了。
因为南烛的离开,当晚上课的时候,紫苏的情绪不多高,只下巴搁在案桌上瞅着前面发呆。
覃初柳也想着心事,频频走神,沈致远讲了一会儿,见两个女学生都在神游,便也不讲了。
“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吧,你们也早些回家休息。”说完,他便收拾收拾东西回了住的屋子。
紫苏坐直身子,目送着沈致远离开,然后有些羞赧地捅了捅覃初柳,羞怯地问道,“柳柳,你觉得沈先生人咋样?”
沈致远人怎么样?
覃初柳仔细想了一会儿,“挺好的!”
紫苏嘟着嘴,有些不满意覃初柳的回答。
左右学堂里就剩下她们两个小姑娘了,紫苏又向来都是有什么事都与覃初柳说的,于是也就把自己的小心思悄悄地告诉了覃初柳。
“柳柳,昨晚我听到我爹和我娘说话,他们说,他们说沈先生人好,长得也好,若是以后能留下来,是个不错的好夫婿人选……”
覃初柳恍然,原来安冬青和小高氏是惦记上沈致远了,想让沈致远做他们的女婿。
她仔细看了紫苏,发现她面色酡红,眼睛雾蒙蒙的,俨然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再想到今日在镇上听到沈致远和那个黎叔的对话,她有些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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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一十二章 抓现行
少女情怀总是诗,覃初柳见紫苏这副模样,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这件事,还是给安冬青和小高氏通通风的好,也省得他们剃头挑子一头热,最后还平白伤了紫苏的心。
只是还没等覃初柳找到合适的时机与安冬青说话,家里就出了事。
“柳柳,我一天至少也数两遍的,大概是从大前天开始,就开始少,之前一天少的不多,也就一两只,我还以为是自己数错了,可是今天一下子就少了五只,我觉得事情不对,赶紧来和你说说。”安福搓着手,十分不安地说道。
自从他管兔子以来,还从没有出现过丢兔子的事情呢,这几天算下来,已经少了差不多十只兔子了。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活计,他可不想就这么丢了。
安福眼巴巴的看着覃初柳,等着覃初柳说话。
覃初柳却把目光落在了小河身上。
此时小河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寒气,脸也黑的吓人,忍耐了好一会儿,手还是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吓得安福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肯定是他们!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还是做了这样的事!”小河恨恨地道。
“这也不一定,要找到证据才是!”覃初柳安抚小河。
转头又问安福,“少了兔子的事你给旁人说过没有?”
“没有没有,我谁也没说”,安福老实回答。
这就好!
“小河,不若我们这样……”覃初柳把安福招呼过来,三个人凑到一起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自这之后,安福便把手里的不少活计都交给张氏和大海去做,他开始躲起懒来。
大海倒是无所谓,左右他年轻有力气,多干些活也无所谓。张氏可就不乐意了,明里暗里抱怨了好几次,安福只当听不到。
后来,张氏干脆找到了小河。直说安福偷懒,什么活也不干!
小河回去与覃初柳一商量,最后把他们三人叫到一起,小河很是不客气地说道,“二叔,当初雇你的时候就说好了的,不能偷懒耍滑,你这样做我们也不能用你了,你还是家去吧。”
安福自然不想丢了差事,差一点就下跪求覃初柳和小河了。覃初柳和小河都不为所动,安福没法,最后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张氏和安大海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覃初柳给小河使了个颜色,小河便对他们道。“原本是三个人的活让你们两个人干也不好,这几天我就再找个人来帮衬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忙得过来”,张氏连连摆手,咧开大嘴大笑了几声,然后喷着唾沫星子说道,“都是咱们自己家的活。少请一个人也能少花一点儿钱。我知道柳柳有钱,也不在乎多请一个人的钱……”
她车轱辘话说了半天,覃初柳早就明白,却不应声,只看她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
张氏说了一通,见小河和覃初柳都没啥反应。最后吞了吞口水,咧嘴道,“你也不在乎那点钱,不若就把请人的钱给我们,我们两个人干三个人的活”。顺便还能多顺点儿东西。
覃初柳也不反对,小河便应下了。
整个老院子里的兔子都归了张氏和安大海管,两个人如鱼得水,整日乐的很不拢嘴,特别是傍黑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两个人更是开心的不行。
张氏笼子边上挑挑拣拣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拎出两只兔子来,送到老房子里。
大海已经在空置的大筐里铺好了干草,“今天抓几只?”大海有些兴奋地问道。
最初干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同意张氏,若是被发现了,他们现下的活计可也保不住了。
像这样又轻松,赚钱又多的活,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不过他拗不过张氏,眼看着张氏偷了几回都没被发现,且那兔子肉确实好吃,要是一天三顿饭都吃那可就是天天过年了。
于是他也放开了手脚,开始和张氏一起偷。
之前他们还顾及着安福,只敢抓一些个头不大的兔子藏在衣裳里带回去,现下这里除了他们就没了旁人,做起事来更加的大胆。
这回张氏拎过来的兔子可都是挑的最肥最大的。
“多抓几只,赶明我送去我娘家,让他们拿去镇上卖了,还能换些钱来!”张氏得意地说道。
安大海也没说啥,张氏又出去抓兔子了。
一只筐里足足装了七八只兔子,一直等到天全黑下来,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睡了,他们两个才抬着筐小心翼翼地往自家走。
眼看着已经到家门口了,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眼前划过,受了惊吓的张氏和安大海手上一松,筐就掉了下来。
盖在筐上面的破布也滑了下来,七八只肥硕的兔子受了惊吓在里面蹦来蹦去,在皎白的月光下格外的显眼。
“大舅舅大舅母这是要把兔子抬去哪里?”覃初柳的声音突然在一侧的阴影处响起,紧接着,三人一狼便走了出来。
谷良就是来看热闹的,走了两步就不走了,站在覃初柳和小河身后听他们说话。
“大哥大嫂,你们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小河沉着声音质问道。
大海有些心虚,慌忙伏身去盖地上的兔子,张氏也吓了一跳,急急往后退了两步。
小河嗤笑,“都看到了,还遮遮掩掩干什么?”
大海手上的动作一顿,直起腰来,有些羞惭地说道,“小河,柳柳,都是我……”
“我们看这几只兔子不大精神,怕它们晚上有事,这才带回家来,晚上照看它们也方便。”张氏急中生智,急急辩解道。
张氏终于长心眼儿了,只可惜,这些心眼子都没用到好地方。
覃初柳干脆就顺着她的话说,“那倒是我们错怪了你们了!”
大海也反应过来,和张氏一起连连点头。
“你们累了一天,咋还能让你们抬兔子,谷良,给他们搬进去。”覃初柳命令道。
谷良一点儿都不含糊,几个大步走上前,单手就拎起了地上的筐,大海和张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谷良已经大步走到院门前,大脚一踢,大门晃悠两下就开了。
覃初柳和小河跟着谷良直接进了院子。
借着皎白的月光,小院子里的光景一览无余。
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妥。
“谷良,送到屋里吧”,覃初柳再次命令道。
不用覃初柳说谷良就有这个打算了,他故计重施,直接踢开房门。
放里面黑黢黢的,只除了门口的一点儿地方,其他地方都看不清楚。
“好了好了,兔子也送到了,我们今天指定好好看着,你们也快回去睡吧,眼看时辰都不早了。”张氏跟过来,心里有气也不敢发火,只想赶快送走这几个小祖宗。
哪有这么容易?谷良早有准备,放下筐就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
他眼神儿好,在黢黑的环境里毫不费劲儿的找到了油灯,点着了,小小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里面的情况也尽数展现在覃初柳他们几个的眼前。
真是壮观!
墙边临时搭成的木架子上摆放了七八张兔皮,地上的木盆子里还有一只退了皮掏了内脏,但是还没来得及烹饪的兔子。
“看样子,大舅舅和大舅妈晚上是打算吃兔肉啊!只不知是煮还是炒,也有可能是烤……”覃初柳饶有兴味地猜测着。
小河却没有她这个闲情逸致,一张脸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黑。
“这就是你们对我做的保证!若是我们今晚没发现,这筐里的兔子最后是不是也进了你们的肚子!”小河的声音比三九天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大海见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也不在动脑袋想说辞了,只等着小河和覃初柳发落。
小河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这些东西一会儿我们都会拿走,一点儿也不会留下!还有,以后你们也不用去管兔子的事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用你们了!至于之前干活的工钱……”
“我们之前可干了不少活,工钱可不能少给了。”张氏也知道这时候狡赖是不可能了,只想保住这些日子辛辛苦苦的工钱。
覃初柳突然笑出声来,很是温和的说道,“大舅母说的对,这个可要算清楚了,咱们谁都不能吃亏!小河,你就细细地算一算,这兔子咱们卖到永盛酒楼一只多少钱,一张兔皮多少钱,咱们一共丢了多少只兔子,统共损失了多少!看看他们的工钱够不够扣的!”
大海和张氏一听就慌了,听覃初柳这个意思,他们不仅拿不到工钱,还要倒搭进去不少钱。
张氏哪里能乐意,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我们辛辛苦苦这么些日子,累死累活的,连口肉都不给吃啊……”
她还指责起覃初柳他们来了,覃初柳也不在意,任由她说。
小河却更生气了,就他们这副样子,就是在外面冻死饿死,他也绝不再管了!
“柳柳,这次你可不能心软了,还是交给族里来处理吧。”张氏正干嚎的起劲儿,忽听院子外传